麵對我突如其來的熱情,葛川瞬間讓我幹不會了。


    葛川皺著眉頭坐到我對麵,極其不耐煩的出聲:“王朗,你到底想幹什麽?”


    “之前我讓你給老鄧帶的話,捎過去沒有。”我咳嗽兩聲道:“沒顧上的話,也不用太著急,待會你走的時候,連這玩意兒一塊給他送過去。”


    說罷話,我掏出手機,直接按下剛剛的錄音。


    “叔,你剛剛說拿誰說話?”


    “鄧國強的老婆和兒子啊,小朗,我知道你們有自己的規則,禍不及妻兒老小,可這畢竟不是社會圈,咱們現在要賭的除了你我的小命,更多的是未來的輝煌..”


    聽完錄音以後,葛川的臉頰瞬間像是罩上了一層鍋底似的。


    沉默半分鍾左右,葛川鼻孔往外噴著熱氣道:“這是你和誰的對話?”


    “我傳給你,你回去拿給老鄧聽就完了,他肯定知道是誰,畢竟在一塊共事的時間不短了。”我翹起二郎腿,嘚嘚瑟瑟的一抖一抖笑道:“不過葛少啊,我做這事兒擔的風險可不小,你是不是得給我拿點相應的補償。”


    “你究竟圖什麽?”葛川眯縫起眼睛看向我。


    “圖份平安。”我點上一支煙苦笑:“我兄弟張星宇目前會被怎麽判,取決於老鄧一句話,坦白來說,我不敢逼他太緊,再者我是吃社會飯的,不是職業殺,我以後還要在羊城長長久久的生存下去,可常飛的這些指令讓我毛骨悚然,我不想把關係和老鄧徹底走絕,我希望你能幫我美言幾句,不管將來他和常飛誰上誰下,我至少沒在事兒上坑過他們。”


    葛川斜眼看向我的手機輕問:“錄音你打算多少錢賣我?”


    “隨便給個三五百萬茶水費得了,萬一老鄧哪天占盡上風,這玩意兒甩出去,我再當個汙點人證啥的,常飛基本下課。”我歪著膀子笑道:“不過有個前提,兩天之內,我必須見我兄弟一回。”


    葛川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點點腦袋道:“價位很合理,可張星宇的案子比較複雜,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哦?”我舉起手機,屏幕對準他的麵頰,左手指頭輕輕放到刪除錄音的下方,右手掏了掏耳朵眼輕笑:“葛少剛剛說什麽,我走神了,聽的不是很清楚。”


    麵對我地賴似的做法,葛川深呼吸兩口氣,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推到我麵前:“卡裏有四百個,最晚明天天黑之前,張星宇一定能和你見麵。”


    “那就歇歇葛少饋贈嘍。”我接過銀行卡,同時衝他晃了晃手機撇嘴:“來,藍牙打開,我麻溜給你傳過去。”


    葛川一邊低頭擺弄手機,一邊沉聲道:“王朗,既然咱倆已經談到了這種程度,你索性開誠布公,給我句痛快話,到底要什麽條件你才肯把孫馬克交出來?”


    “沒啥條件,主要看我心情吧。”我懶散的抻了抻手機屏幕道:“錄音給你傳過去了哈,咱們今天先嘮到這兒,待會記得替我把飯錢結了。”


    說罷話,我徑直起身,回頭朝著小吃店老板努努嘴:“老哥,待會找他算賬,這是我鐵哥們,嘎嘎不差錢。”


    葛川站在我身後低喃:“王朗,你有沒有感覺自己是在玩火。”


    “別人玩火尿炕,而我舉火燒天!”我頭也沒回的丟下一句話後,揚長離開。


    走在返回一號店的路上,我將剛剛的所有事情從腦子裏依次又過了一遍,感覺沒什麽問題後,樂嗬嗬的笑出聲來。


    不出意外的話,常飛和鄧國強今晚之後肯定算是徹底咬上了,而我要做的就是讓常飛無條件的信任我,又讓鄧國強感覺我不是不能爭取,夾在他倆中間,盡可能的把戰火撩惹起來。


    “還是差點意思..”走著走著,我突兀想起來,在酒吧時候,葉小九跟我聊過關於“土壤”的問題,擰著眉頭呢喃:“那塊地最適合我們生長呢。”


    冷不丁,我腦海中跳出來一個人名“熊初墨”,自打常飛和鄧國強卯足勁以後,熊初墨他老子好像徹底淡出了我們的視線,但我堅信,這個目前還穩坐羊城的最大老板絕對不會是個平庸之輩,可能是他年紀到了要掐線的程度,也可能是他沒有常、鄧倆人背景雄厚,可不管咋說,他現在金口一開,指定比常、鄧二人更有力度。


    想到這兒,我直接撥通熊初墨的號碼。


    電話接通,熊初墨沒正經的調侃:“呀呀呀,稀客哦,我沒看錯吧,羊城現在最風華正茂的大朗哥竟然親自給我打電話啦,有什麽關照的呀朗哥。”


    我配合著她的語調打趣:“不光親自給你打電話,還打算親自找你吃頓飯呢,不知道熊大小姐能否賞光。”


    熊初墨半真半假的回應:“跟你吃有什麽意思,不光摳門的要命,而且還容易破壞本小姐的形象,萬一我那些追求者們知道咱倆關係好,以後誰還敢來店裏給我捧場。”


    我吐了口濁氣道:“那算啦,本身我還想為你和我天龍哥創造一次獨處的機會,既然墨墨姐不樂意,那就隻能改下回嘍。”


    熊初墨立時間提高調門:“時間、地點,麻溜給我短訊發過來,我告訴你昂,如果你敢騙我,我就讓遠仔跟你絕交。”


    電話那頭傳來葉致遠幽幽的聲音:“這事兒跟我有個毛線關係..”


    想來,他倆應該是在一塊,我想了想後隨即又道:“順便喊上遠仔,正好省我一毛多的電話費。”


    “我不去,給人作陪太沒麵兒,顯得好像我沒人請吃飯似的。”葉致遠哼哼呀呀不樂意的抱怨。


    我應付自如的數念:“咋地,我還得拿八抬大轎迎迎你唄,別矯情昂,地址我發墨墨微信上了,你倆麻溜過來,我正好想跟你嘮嘮你家小九的事兒,我今天無意間碰到他了。”


    掛斷電話後,我直接把我們一號店的坐標發給熊初墨,同時摸出來剛剛葛川買錄音的銀行卡,親吻一口,自言自語的呢喃:“這點錢,應該夠給老常和老鄧下葬了吧。”


    從葉小九的店裏出來以後,我徹底拿定了主意,打算趁著這波混亂,直接給常飛、鄧國強全都拽下馬,因為我權衡半天後,最終發現不論是常飛上位還是鄧國強勝出,等待我和頭狼的可能都是覆滅。


    常飛打骨子裏看不上我,或許在他眼中,唯獨王莽這樣陪伴他多年的“精神伴侶”才值得依附,而鄧國強更扯淡,通過我嚇唬他兒子,他立馬翻臉報複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睚眥必報,且一分鍾不願意多等。


    “嗶嗶..”


    我這邊正忘乎所以陶醉的時候,一台黑色的“朗逸”靠邊停到我跟前,我瞄了眼車屁股後麵印著“公務用車”四個白色的漆噴小字,迷瞪的望向車內。


    緊跟著一個胖乎乎的家夥打車裏蹦了下來,衝我揮揮手打招呼:“朗哥,你不記得我啦?小樓鎮、寶龍村,有印象沒?半年前你們幫著青雲國際拆遷我們村子。”


    “你是..”我回憶半晌後,點點腦袋笑道:“你是叫黃樂樂吧。”


    麵前這個胖墩墩的家夥瞬間將我的思緒拉回半年前,那會兒我們借著王莽的光挺進增城區,然後又因為拆遷問題,跟本地的坐莊戶黃家產生了一係列的矛盾。


    最後兜過來、轉過去,我才發現這個黃樂樂貌似是葉致遠下麵的小嫡係,所以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跟他聯係。


    “對唄,剛剛我在街口就看著像你,沒敢認。”黃樂樂遞給我一支煙笑道:“最近忙什麽呢朗哥。”


    “瞎忙。”我拍了拍他凹起的小肚子打趣:“看來現在混得不錯昂,啤酒肚都幹出來了。”


    “跟在大咖身邊無非就是吃吃喝喝這點事兒。”黃樂樂拍了拍車身道:“上哪去啊,我送你一程。”


    我想了想後,反正也沒啥事,不如讓他直接把我送回酒店,客套兩句後,拽開車門坐了進去,隨即笑嗬嗬的問:“你現在屬於..”


    “增城區二號老板的助理,說白了就是當個司機、裝個文秘,偶爾客串跑跑腿,就這還是我對象她爸費了不少勁才幫忙弄成功的。”黃樂樂發動著車子,歎息一口道:“你們那行難,我們這行也不簡單,就我現在這個位置,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眼紅,巴不得給我擼下來。”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起來,半小時後,他將我送回到酒店門口,正好碰到熊初墨和葉致遠從一輛車裏走出來,我跟黃樂樂客套幾句,互相重新留了下彼此的電話號碼,我就迫不及待的朝熊初墨攆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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