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號碼,正是我之前給段宏偉打過去的那串數字。


    我朝哥幾個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安靜,隨即按下免提鍵。


    “王朗,牛二呢?”電話剛一接通,段宏偉中性十足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


    我輕飄飄的回應:“死啦,死無全屍的那種。”


    段宏偉沉默幾秒鍾後,語調降低兩個分貝:“你跟我開玩笑?”


    “我從來不跟不是朋友的人開玩笑,咱倆是朋友嗎?”我彈了彈煙灰反問:“還有別的事不?”


    “天亮之前我看不到牛二,你們這幫人就留在辛集吧。”段宏偉冷冰冰的威脅。


    “好嘞,我正好也覺得這塊人傑地靈,琢磨著應該找點什麽買賣幹一下子。”我皮笑肉不笑的回懟他一句:“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哈,千萬別幹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損籃子事兒,當初叫囂著要跟我刀對刀、血飆血碰撞一下的是你,別剛吃點小虧,馬上跑去喊上麵的爸爸。”


    “嗬嗬,行。”


    段宏偉冷笑兩聲掛斷了電話。


    五分鍾不到,我的手機再次震動,看了眼居然是白老七的號碼,我抽了口氣接起。


    “小朗是我。”白老七吭哧帶喘的出聲:“這邊的社會人讓我轉告你一句,牛二要是出什麽問題,他們就準備拿我瀉火,我意思更簡單,我這條爛命不值倆臭錢,跟他們卯到底,擦特麽的,讓這群籃子見識一下啥叫狼煙四起!葉小九啥事沒有,借給他們八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還有就是..”


    白老七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很明顯對方怕他說的太多,影響到恐嚇我的計劃。


    即便如此,可當我聽到白老七聲音的那一刻還是控製不住的心顫。


    白老七不年輕了,可能在對戰上麵他還顯得很有活力,但實際上他的身體底子很差,壓根受不住太大的折磨,同樣的懲罰,興許沒有練過家子的葉小九能扛得下來,白老七卻不一定能挺住。


    今天鬧得這麽厲害,拿腳後跟子想我都知道,白老七絕對會被殃及池魚。


    “我想起來了!”黑哥猛地一拍茶幾道:“老街上的風雲肯定認識段宏偉,有段時間我閑的無聊,沒事就去風雲那兒賭石玩,每次還順便在那邊蹭頓飯,有次風雲招待朋友,我正好也在場,其中就有一個叫段宏偉,老家是石市的,絕逼是這個人。”


    “風雲大哥認識他?”我挑眉呢喃。


    “對,一定認識,當時一塊作陪的還有緬d幾個山兵頭子,其中有個家夥貌似和段宏偉關係非常好。”黑哥點點腦袋道:“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時間了,我忘的都差不多了,隻是模模糊糊記得他們說段宏偉好像在越藍那邊還有生意。”


    “嗡嗡..”


    就在這時候,我兜裏的手機再次震動,不想竟是韓飛的號碼,我清了清嗓子接起:“到哪了飛哥?”


    韓飛語速飛快道:“剛下飛機出機場,那啥,我打聽出來點關於段宏偉的眉目,敢情我兜一大圈子,風雲大哥就認識他,兩人還在一塊吃過幾回飯,我剛剛給風雲大哥去了通電話,他願意當個中間人聯係一下段宏偉,要不咱今晚上先跟他見個麵?”


    “今晚上不行,我還得等個朋友。”我想了想後開口:“明天中午怎麽樣飛哥?”


    韓飛迷惑的發問:“什麽人這麽重要啊?”


    “貴人、高人,老貴老貴的那種,這把用完她,我不知道得掏多少銀子平事兒。”我高深莫測的豁嘴一笑:“飛哥,你不用著急往我這邊趕,明天中午之前到位就可以,到時候地點什麽你幫我定,我剛跟段宏偉電話裏吵吵了兩句,主動聯係他的話,顯得沒臉沒皮。”


    “你呀,一天天就活一張臉,行吧,那我再問問風雲大哥。”韓飛無奈的笑罵一句:“不過咱提前說好哈,見麵時候你必須保證不跟對方撕巴起來,不然到時候風雲大哥下不來台,等我跟段宏偉聯係好以後,會提醒他,見麵時候也不能跟你嗚嗚咋咋,哦不?”


    “簡直太哦k啦,真心麻煩你了飛哥。”我奉承道:“要是沒有你,我估摸著段宏偉打死都不帶理我一眼的。”


    “屁,沒有我,你照樣能搞定,隻是現在風頭越來越緊,我是真樂意看到你出啥事,歲數越大越覺得友情無價,我可不想臨老連個喝酒吹牛的朋友都沒有,更不願意五六十歲去雞棚子裏替你過生日,先這樣吧,風雲大哥給我來電話啦..”


    掛斷手機後,我揉搓兩下額頭自言自語的嘟囔:“這事兒我整的有點不地道,感覺好像坑大飛哥似的。”


    “怎麽了?”呂兵好奇的問我。


    “我費勁巴巴的想跟段宏偉坐在一張桌上,就是打算玩一套禍水東引,到時候我那尊殺神底牌就位,嚇都能把他嚇死。”我含含糊糊的解釋一句:“算啦,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們幾個開一天車也怪累的,自己找房間歇著吧。”


    “我最近失眠,睡不著覺,幹脆和老呂一塊去對方那個清華池探探底吧。”黑哥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倆試試能不能活捉段宏偉,想跟這種狗雜碎平等對話,首先得讓他產生畏懼。”


    “走吧。”呂兵也利索的站起身子。


    “你倆別鬧,剛從巷子口嘣完人,你們這會兒屁顛屁顛跑去人家主場,不是主動送溫暖嘛。”王鑫龍抽了口煙,朝著兩尊“太上長老”吧唧嘴:“聽我老大的吧,老老實實睡覺,別再給他製造不痛快,告訴你倆昂,再強嘴我可發火啦!”


    “嘶,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要翻天?”黑哥擼起袖管,拍了王鑫龍後腦勺一下子臭罵:“信不信我現在就收拾你昂?”


    “別跟我絮叨,我脾氣不好,你倆要是承認自己言而無信,那隨便吧。”王鑫龍臉掛懶散笑容,悠哉悠哉的往後一靠,原地來了招“葛優躺”,那副欠收拾的表情讓人恨得直牙癢癢。


    黑哥橫著臉,又扒拉王鑫龍後腦勺一下:“奶奶滴,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得得得,願賭服輸,畢竟輸給兔崽子啦,他說啥是啥。”呂兵拽住黑哥的手臂,硬拖拽進另外一間臥室裏,隨即“嘭”的一下重重合上房門,聽得出來老哥倆肯定怨氣滿滿。


    錢龍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翹起大拇指捧臭腳:“牛逼啊龍地兒,咱家倆太上長老都被你給降服啦?快說說,使的啥招。”


    “收拾他們兩個老玻璃,還不跟吃飯放屁似的簡單。”王鑫龍得得瑟瑟的抖著自己雙腿壞笑:“出門前,他倆非跟我酒桌論英雄,還說誰贏了,這次回國內的行程都聽誰的,最後倆人合夥讓我擺弄的明明白白,尤其是黑爺吐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呀..”


    “小兔崽子,你要是再逼逼叨叨,信不信老子馬上違約!”


    房間裏傳出黑哥悲憤的咒罵聲,王鑫龍嚇得縮了縮脖頸,比劃一個“噓”的手勢:“得了得了,到此而至哈,他倆真翻臉,我鐵定挨收拾。”


    “哈哈哈..”


    我和錢龍頓時被他雞賊的模樣給逗得前俯後仰。


    寒暄片刻,聊了聊枯家窯最近的發展,以及哥幾個在那邊的生活後,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攥著手機來到衛生間,直接撥通女老虎洪蓮的號碼。


    電話“嘟..嘟..”響了好一陣子,就在我懷疑這妞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她聲音幹啞的接起:“什麽事?”


    “姐姐,你到底來沒來啊,不來我可轉移陣地了啊。”我抱怨似的吐槽:“就因為等你,我都耽擱老多重要會議啦。”


    洪蓮聲音中透著滿滿的疲憊:“我身份證在國內沒辦法用,找了很多黃牛黨才買到最慢的火車票,預計今天淩晨能到石市,你直接把你的地址發給我吧。”


    “那算啦,還是等明天中午咱們再聯係吧,我地址不固定,明天中午我會吃飯,到時候你一塊吃口。”我照著提前想好的說辭應付一句。


    她吐口濁氣應聲:“可以。”


    “姐姐,我冒昧的問一句,李潔明真的對你那麽重要嗎?”臨掛電話時候,我突發奇想的發問。


    “他對我不重要,但是他欠我的酬勞很重要。”洪蓮沉聲道:“我們這行吃的就是能力飯,如果這回他耍了我沒有結算清楚費用,那麽以後這樣的雇主就會有越來越多,算啦,你不會懂得,嘔..”


    話沒說完,手機裏傳來一陣幹嘔聲。


    “你不會是暈火車吧?”我迷惑的發問。


    “跟你無關,再見!”洪蓮氣急敗壞的回了一句,直接掛斷。


    想象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為了討要自己的酬勞,不辭辛苦的深夜乘車,而且此時可能正趴在廁所大吐特吐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忒不是個玩意兒。


    我輕拍自己臉蛋子兩下嘟囔:“良心不能刷卡,刀刃才是正義,射程就是真理。”


    從衛生間裏出來,我見到錢龍和王鑫龍正送黑市醫生往出走,我馬上拔腿朝李騰龍和牛二所在的房間走去。


    臥室裏,兩人分別躺在兩張床上暈厥,不同的是牛二呈大字型,手腳全都被捆綁在床頭床尾。


    我接了一杯開水,直接“啪”的一下潑在牛二的臉上。


    那家夥很快就睜開眼睛,條件反射的掙動身體。


    我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注視牛二道:“別費勁了,尼龍繩綁的,綁法是緬d那邊專門用來對待逃跑的礦工使得,你的那些大哥二哥貌似拋棄你了,有沒有想法跟我談談呐,亡命徒兄弟?”


    牛二嚐試掙紮幾下,發現自己確實沒辦法逃脫束縛,反倒不慌了,表情凶狠的罵咧:“別特麽跟我來這套,我拿這招唬人要賬的時候,你可能還在酒吧裏當陪酒小男孩呢,有什麽招盡管使,但讓我說出來白老七和葉小九被關在哪兒,一毛錢可能都沒有。”


    這時候,錢龍和王鑫龍從屋外走進來,錢龍一邊脫褲子,一邊獰笑:“意思是你挺硬的唄,龍弟兒給我掰開他的嘴,我這會兒突然想方便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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