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蘇泰穩穩當當的坐上輪椅,我滿臉掛笑的推著他走進電梯。


    邊走邊回頭朝著臉色不善的石蕊吧唧嘴:“老嬸兒,甩起你快樂的小步伐,保不齊今晚上你又能找到幾個真愛。”


    坐在輪椅上的蘇泰瞬間不樂意了,擱著口罩甕聲甕氣道:“王朗,做人要明白進退,我來和你碰麵不代表怕你。”


    “我懂我懂,泰叔這是給足我臉麵。”我搗蒜似的狂點腦袋。


    不算擁擠的電梯裏,我故意挨著石蕊很近,臨出電梯口的時候,我“啪”的在她豐腴的小翹臀上拍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開腔:“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可以收了我的錢不替我幹活,第一種是我爹,第二種是死人,你品品自己的定位哈。”


    石蕊像個貞潔烈女一般跳到旁邊,捂著自己及膝的小短裙嬌嗔:“呀,老蘇你看他..”


    沒等蘇泰出聲,我先一步賤笑:“手欠手欠,對不住啊泰叔,待會咱們談完事,我給自己這隻爪子剁掉。”


    走出電梯,來到包房門口,一直杵在門外充當保鏢角色的周德和劉冰手下的一個頭馬替我們將門打開。


    我笑盈盈的朝哥倆交代:“你倆今晚上的主要任務就是幫我盯緊咱們這位小老嬸兒,她要是跑了,你倆就相互擁抱從樓頂上表演一場無繩蹦極。”


    周德虎逼朝天的問向旁邊劉冰的頭馬:“啥叫無繩蹦極啊兄弟?”


    旁邊小夥朝著不標準的普通話解釋:“王娘大鍋的意係就係讓咱們繼殺。”


    沒理會倆人的絮絮叨叨,我從容的推著蘇泰走進包房,同時拿嘴巴配樂:“鐺鐺鐺,有請咱們今晚上的重量級嘉賓蘇泰泰叔閃亮登場。”


    劉冰可能已經就跟他打過照麵,熟悉的起身問候:“泰叔你好啊,別來無恙吧。”


    蘇泰壓根沒應聲,摘下來臉上的口罩,鼻孔朝天的掃視一眼屋內,當目光落在紋絲不動的正中臉上時候,他像是被誰踩著尾巴似的“蹭”一下躥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瞪圓眼睛:“秦..秦..”


    “原來重量級貴賓是老蘇你啊。”正中這才像是後知後覺一般起身,笑盈盈的朝蘇泰遞出去手掌:“老蘇啊,今晚上咱們都是小朗的客人,所以互相稱呼都隨意一點,你可以喊我小秦,也可以叫正中。”


    “這..這多不合適啊。”蘇泰一掃之前那股子好像天王老子似的吊毛樣子,吞了口唾沫道:“秦..正中啊,我前幾天聽說高團..咳咳,我聽說前段時間老高心髒搭橋,現在沒什麽大礙吧?我這一階段實在太忙了,都沒顧上去探望他。”


    “還好,恢複的不錯。”正中隨意點點腦袋:“不過高老畢竟上年紀,長期的繁瑣工作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體力和精力肯定趕不上從前,我聽說他過段時間可能會申請去療養院長期靜養。”


    “啊?”蘇泰愕然的張大嘴巴,半晌後貌似親密的握住正中的手掌道:“老高這一養,怕是很難再回來啦,往後邊境怕是得靠你獨立支撐了,不過能者多勞吧,我早就說你絕非凡池中物。”


    “哈哈哈,借蘇老吉言。”正中很直接的抽出手掌,大搖大擺的坐回自己位置,同時指了指旁邊的連城介紹:“蘇老,這位是瑞麗的連城,和我肩章一樣,比我年齡小但是比我跳的高。”


    連城隻是淡淡的點頭,並沒有要跟蘇泰交流的意思。


    蘇泰豁嘴傻笑兩聲,隨即不尷不尬的坐下。


    “朗朗啊,還需要再等什麽貴賓不?”連城手指“噠噠”叩擊玻璃桌麵,戲謔的調侃我一句:“另外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格局要高,目光要遠,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被稱作貴客,明白沒?”


    知道連城這是在替我漲臉,我馬上配合的輕扇自己兩下幹聲應和:“是是是,我豬頭狗腦,一天腦子裏就是存不住正事兒。”


    “蘇老您千萬別多想哈,我不是指您。”連城舔舐兩下嘴角,朝蘇泰笑了笑。


    蘇泰老臉紅一陣白一陣,不自然的擺擺手道:“我懂我懂。”


    “既然沒什麽貴賓了,那咱們就開始吧。”連城側脖看向我劉冰示意。


    “城哥、中哥,劉冰開始之前,我先說下我們頭狼公司的態度。”張星宇起身,表情正經的雙手扶在桌沿上道:“我和冰哥提前溝通過,他們公司是打算接替這邊原先一家叫龍興的公司業務,同時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擴大規模,具體操作和經營,我們不參與不幹涉,我們隻要每年分紅的百分之四十。”


    “嗯。”見到劉冰確認似的點頭,連城擺擺手道:“繼續往下說。”


    “我口中的這個我們,不光指頭狼公司,同樣也指城哥您。”張星宇運了口氣微笑道:“我和朗朗商量過,這百分之四十的分紅裏,我們取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城哥您和您朋友們的酬勞,具體怎麽劃分,咱們私下再商討。”


    連城嘴角泛笑,但還是很客套的擺擺手道:“我來就是替朗朗站個場,千萬別算我哈。”


    心知連城一定很滿意我們的分配方案,我懸著的心總算緩緩落下。


    等張星宇坐下後,劉冰又站起來道:“頭狼公司的分紅基本敲定,我繼續說我們這邊的打算,第一我和我老板今天做過一次很深的溝通,我老板的意思是因為涉及到雙邊貿易,肯定免不了麻煩各個單位,所以我們前期打算先讚助邊境一批物資,物資的總價值大概占收益比例的百分之十,事後我會和中哥單獨溝通,另外因為運輸給當地造成的路麵破壞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耗損,我們還準備給本地讚助一家福利院,占收益比例的百分之五,不知道蘇老有沒有意見?”


    “百分之五?”蘇泰立時間皺起眉頭,沉聲道:“之前龍興公司資助的購物超市可以占收益比的百分之八,怎麽會莫名其妙銳減百分之三呢?”


    “蘇老,您老知道,有人上桌就意味著得有人下桌。”正中抿了口茶水微笑:“如果你認為百分之五少的話,我們這邊可以讓利給你。”


    蘇泰連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


    劉冰皮笑肉不笑的出聲:“蘇老啊,不是我們海突堡小氣,實在是實力不濟,龍興公司是吃著您給的糖豆長大的,我們可沒那份福氣呀,您忘了大前年過年,我在您家門口等了三個多小時,您直接把我的賀禮扔進了垃圾桶嘛。”


    “嗨冰哥,過去的事兒就過去唄,大家都是從陌生走向熟悉,我說的對吧泰叔?”我點上一支煙,樂嗬嗬的朝著蘇泰道:“以後日子還長,咱們大家慢慢處,處不好你自己找原因。”


    蘇泰的嘴巴抽搐兩下,沒有接我的話茬。


    劉冰昂頭掃視一眼眾人問:“不知道分配比例大家是否滿意?”


    “我們沒意見。”張星宇率先表態。


    正中也抬頭吭氣:“我也接受。”


    隻剩下蘇泰耷拉著腦袋沒有作聲,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的時候,蘇泰艱難的蠕動嘴角:“我也讚成。”


    “哦了,那就開始正席吧。”連城昂頭一笑,摟住正中肩膀道:“今晚上必須不醉不歸昂,別給我找任何借口,老子知道你請假了的。”


    蘇泰站起來,耷拉著一張鞋拔子臉,擠出個好像死了老板似的喪笑:“你們吃,我還有有事就先告辭。”


    連城吹了口氣,目光如疾電一般凝視過去:“怎麽蘇老,初次見麵就不給敬酒的機會啊?”


    “不是,我最近身體不太舒坦。”蘇泰趕緊擺手。


    “誒,蘇老既然不舒服就算了。”正中好像很煩蘇泰,拽住他胳膊,搖搖腦袋,連城這才撇撇嘴道:“行吧,那咱們就下次再約吧蘇老。”


    蘇泰領著石蕊就朝門外走去。


    我“豁”的一下站起來,開始發難:“泰叔啊,走之前是不是得讓小老嬸兒給我把賬先清一下?”


    “什麽賬!”蘇泰怒不可遏的瞪向我。


    這老東西憋屈了一晚上,收益好端端少了百分之三已經夠讓他懊惱,整屋子又全是他惹不起或者說持平的存在,此刻好不容易碰上我這個發泄口,總算有了他一展男人雄風的平台。


    我指了指躲在蘇泰背後的石蕊微笑:“啥賬,她知道,我這個人好說話,該我的還給我,屁事兒不會有,你倆要是真能結婚,我哪怕貸款也得給你們隨個三五百萬的份子,但在這之前她欠我一分都不行。”


    蘇泰梗脖厲喝:“王朗,不要太狂!你是不是真覺得扳倒了欒矮子,你就能在這裏,一手遮天,我告訴你沒戲,今天我就站在這兒,你碰小蕊一指頭試試..”


    “嘭!”


    他話沒說完,坐在主位上的連城抄起麵前的茶杯直接甩了出去。


    茶杯砸在包房的玻璃門上,直接幹出來幾條蜘蛛網似的裂縫,蘇泰和石蕊愣在原地,表情詫異的同時張大嘴巴。


    房門“咣”的一下被推開,周德、劉祥飛率先衝了進來,接著王嘉順也領著八九個劉冰的馬仔快步跑進來,見到這幅畫麵,一時間誰也沒有吭氣。


    “他狂怎麽啦!我準許的!”連城雙目瞪圓,手指蘇泰:“你特麽給我記住了,我保王朗一世輕狂,不懼世態炎涼!”


    正中滴溜溜把玩著水杯,輕聲細語的喃喃:“王朗是連城的兄弟,連城跟我拜過把子。”


    “正中,犯不上這樣吧?”蘇泰深呼吸兩口氣道:“有什麽事情咱們私下解決可以不?”


    正中像是沒聽到一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道:“今天晚上財政的老趙、地稅的老杜、交通的老韓和一大堆你熟悉的麵孔都在這層樓,你要臉就準備時間把問題處理明白,不然待會他們跑過來湊熱鬧,那樂子可就真大了。”


    蘇泰胸口劇烈起伏繼續,暴躁的一把將石蕊推到前麵臭罵:“該他多少錢,馬上還出來!我在樓下等你。”


    石蕊一下子慌了,哭爹喊娘的薅拽蘇泰的胳膊哀求:“老蘇、老蘇,你不能不管我啊。”


    “蘇老啊,初次見麵,按理說我不該發脾氣,可你偏偏踩著我軟肋了。”連城拖開椅子從位置上走出來,抓起桌上的一整瓶“五糧液”遞到蘇泰麵前:“為了保證咱們以後的合作不傷和氣,這杯酒你幹完,明天我還在這間屋裏設宴給你賠不是。”


    “我如果喝不完呢?”蘇泰紅著眼睛反問。


    “喝不完就拉倒唄,我難道還能把你腦袋割下來灌進去啊。”連城攥著酒瓶晃了晃,淺笑道:“蘇老,你別看我歲數沒你大,但是經曆真不一定比你差,我走社會這麽久,得出來一個結論,百分之八十的人喜歡把無知當成個性,把一時之勇當成無所畏懼,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深知落魄時候就得縮頭,你說你是那百分之二十呢,還是百分之八十?”


    蘇泰牙齒咬的“吱嘎”作響,半晌之後一把接過酒瓶,仰脖就往嘴裏倒。


    喝了差不多小一半時候,蘇泰“哇”的一聲嘔了出來,佝僂著身子拽開門狼狽離去。


    “老蘇,老蘇,你不能丟下我啊..”石蕊驚恐的尖叫,隻不過被周德給硬擋在了屋裏,最後嚇得蹲在地上,將自己手包裏的東西“呼啦”一下全倒在地上,哭撇撇的哀求:“王總,我保證會把欠你的全還清楚,您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周德凶神惡煞一般嗬斥:“閉了,讓特麽你說話時候再出聲!再呼喊肋巴條子給你撅下來!”


    “醉駕往往最重要造成交通事故,真是可惜了啊。”連城搖搖腦袋,回頭朝著劉冰道:“他那百分之五還是拿出來給另外幾間包房裏的朋友吧,人家大晚上跑一趟,如果全都餓著肚子回去,你往後可能會寸步難行。”


    正中慢條斯理的補充一句:“吃是一定要吃的,但千萬不能吃太飽,一升米養恩人,一鬥米養仇人的例子太多了。”


    “啊?”劉冰遲疑幾秒鍾,很快反應過來,拔腿就朝門外走去。


    等劉冰跑到門口時候,連城又慢悠悠的重複一句:“醉駕出事的幾率太高了,可惜了,真是太可惜。”


    劉冰頓了頓,會意的比劃一個ok的手勢:“我明白城哥。”


    “唉,真是瘦死了駱駝養肥了馬,這個劉冰,他中哥沒事你得多敲打,行啦,正事談完,咱們開喝吧。”連城擺擺手,招呼我和正中、張星宇,同時朝著周德努嘴道:“把這位小老嬸兒先帶出去吧,你們的事兒晚點自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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