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長河一聽,立馬扭頭向身後看去,轉眼間正好看到淩雲緩慢走來,頓時心頭一震,暗道眼下怎麽多百姓堵在這,場麵混亂,魚龍混雜,生怕一個不小心,引起不必要的意外。</p>


    有心想要阻擋,此時已經阻擋不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保護好他的周全。</p>


    潘長河果斷轉身,小跑來到淩雲跟前,輕聲問道,“大…大人,您…您怎麽出來了?”</p>


    麵對這種場麵,潘長河心底,一百個不希望淩雲出現,下麵人山人海,人影攢動,誰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會混進幾個壞人。</p>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p>


    淩雲笑了笑道,“沒事,我出來看看。”</p>


    隨後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下邊都擠成山堆了,潘長河能放心才怪,轉念一想,感慨萬千,畢竟如此場景,他也是頭一次遇見。</p>


    在這離別之際,百姓自發前來,聚集在聖堡門前,不為其他,隻想見上一見淩雲,興許這裏的百姓,聚集土家堡人數十之七八,少數不到場,要麽是出門在外,未回來,要麽是腿腳不便,來不了…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麵,百年難得一見。</p>


    隨著淩雲的出現,驟然間,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前,足足幾萬人,哪怕淩雲司空見慣,早就習以為常,然而如此之多人數,他還是頭一次撞見,手莫名有些發抖,隻不過深吸一口氣,迅速恢複正常。</p>


    淩雲緩慢走上武講台,這裏是土家堡組織武鬥時用到的講台,此番他正好可以在這裏麵向下方四周眾多百姓,“諸位,本官淩雲,同時也是南夷知州。”</p>


    “哄!”</p>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p>


    場下,很多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幾乎同一時間,滿是不敢置信的聲音,在下方不同的地方,接連不斷,不絕於耳。</p>


    “他…怎麽可能是知州大人?”</p>


    潘成宇身邊,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服,帶著懷疑的目光道,“成宇大哥,你曾說見過知州大人,還同知州大人說過話,你現在看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是知州大人嗎?”</p>


    令人驚奇的是,伴隨這人話音落下,潘成宇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反應,一動不動,目光灼灼,盯著上方,就好像上麵有什麽,吸引住他的目光一般。</p>


    眾人疑惑之際,潘成宇身邊的女人,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直到這時,潘成宇終於反應過來,看到女人麵帶疑惑,他笑著抓住女人的手,緊緊握住,麵帶激動道,“麗麗,他…他就是我們的知州大人。”</p>


    “是他嗎?”</p>


    “真的是他?”</p>


    “這…怎麽可能,這麽年輕?”</p>


    潘成宇話一出,就遭到周邊的人質疑,然而他麵朝淩雲,目光堅定,斬荊截鐵道,“是他,就是他,我們的知州大人。”</p>


    另一邊,伯目不轉睛,看著上方有過一麵之緣的人,抖著手,喃喃自語,“怎麽是他,怎麽會是淩小子?”</p>


    伯旁邊一位年輕人,名叫胡振東,看著伯反應如此巨大,不免心生疑惑,“怎麽…興伯,您該不會,認識知州大人吧?”</p>


    伯緩下心神,輕輕搖了搖頭,“細細說來,其實算不上認識,不過倒是見過。”</p>


    旁邊一位與伯年近相仿的人,露出驚訝的目光,看著他,“不會吧,老興哥,你…你什麽時候見過知州大人,這不應該呀!你一開始…不是叫著要見知州大人嗎?”</p>


    “說來話長,前幾日見到,並不知道知州大人的身份,隻當他是個外鄉人,問了我好幾個問題,哎!現在想想,覺得也是,除了知州大人,誰會問那些問題。”</p>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更加震驚,沒想到胡漢興這家夥,竟然不僅見過知州大人,還跟知州大人說過話,“老興哥,你你…你是說,你還跟知州大人搭過話?”</p>


    </p>


    “那是自然!”胡漢興回答斬釘截鐵,說話間,臉上浮現出傲然姿態,似乎能與知州大人搭過話,是一種無上的榮幸。</p>


    胡振東急忙追問道,“興伯,您快給我們說說,您都和知州大人說了些什麽!”</p>


    “是呀!興伯。”</p>


    “老興哥,您開開金口,說說嘛!也讓我們這些人都聽聽。”</p>


    胡漢興想起那天的話,不免有些懊惱,現如今那好意思再說出來,看著上方的淩雲,若有所思道,“你們…知州大人在此,你們應當好生認認,免得日後見著忘記,盡做些不懂規矩的事來。”</p>


    這話,其實是胡漢興有感而說,畢竟那天見麵,他並不知道淩雲的真實身份,說了一些衝撞的話,如今想來,還好大人沒有追究,要不然…哎!真是後悔莫及,如果能知道,他就好好把握說話的機會,也不會不耐煩。</p>


    畫麵一轉,當發現場下逐漸安靜,淩雲這才開腔說話,“鄉親們,都靜一靜,容本官說一句,本官來這,三月有餘,如今土家堡氣象更新,日新月異,呈一副欣欣向榮之態,本官親眼目睹,心裏甚慰,日後土家堡的發展,還需鄉親們共同努力,本官也會時刻關注。”</p>


    同一時間,距離淩雲最近的一個人,帶著哭腔顫聲問道,“知州大人,您…您當真要走了嗎?”</p>


    淩雲目光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如今土家的領頭人-楊康安,仔細觀察發現,此時的他,麵帶愁容,亦有不舍之色。</p>


    淩雲頓了頓,環視一周,坦白道,“沒錯,本官是要走了。”</p>


    “哄…”場麵一片混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帶著不知所措,其中土家更甚,垂頭喪氣中帶點驚恐,似乎在擔心什麽。</p>


    也許他們擔心,淩雲走了之後,土家堡其他部族,會因為楊勤海犯下的錯,反過頭來與他們土家重算舊賬,到那時,沒有淩雲,就代表沒有人站出來幫他們…</p>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個離開的日子,但人生何處不相逢,倘若諸位鄉親們,受了委屈,受到欺壓,受到不公平、非人的待遇,可以到廣信城來,本官就在廣信城州衙府,等候鄉親們的到來…但本官更希望,鄉親們來找本官,是分享好事,而不是告狀!”</p>


    淩雲這句話,其實是想讓土家人知道,讓他們放心,如果土家堡其他部族重算舊賬,他們受了欺負,可以到廣信城來,他會為他們秉公處理,同時也是為了告誡土家堡眾人,在他這裏,一視同仁,不存在區別對待,不要欺壓任何一個部族,最好能繼續和平共處。</p>


    聽到這句話,楊康安為首的土家人,仿佛吃了一顆鎮心丸,躁動恐懼的心,得到安撫。</p>


    “大人,我們…舍不得您!”</p>


    “大人,您什麽時候再來土家堡…”</p>


    “大人,這是俺家的鹿肉,您要點吧!”</p>


    “大人,這是俺家的虎皮,冬天到了,這東西保暖…”</p>


    “你們讓開,讓我先上去…”</p>


    有人真心挽留,有人趁機渾水摸魚,趁著獻東西的機會,偷偷擠了上去。</p>


    萬眾矚目間,率先擠出人群,是哪個手裏拿著虎皮的人。</p>


    抬頭之際,這人朝淩雲笑了笑,隻是笑容頗為陰森詭異,當他獻出虎皮之際,他卻用力一甩,手劃掉虎皮,轉瞬間,在虎皮裏抽出一般利劍,二話不說朝淩雲刺去,伴隨著出手的動作,還不忘大罵一聲,“狗官,看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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