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李靜婉回到家,本以為屋裏會一片漆黑,沒想到燈火通明,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蘇明海。


    “怎麽,回來就一張哭喪臉,擺給誰看?”


    李靜婉心虛地道:“不用你管!”轉身便想上樓。


    蘇明海抱胸看著她上樓,悠悠地道:“是去見黎木了吧。”


    李靜婉頓時停下步子,轉身不可置信道:“你跟蹤我!”


    蘇明海攤手,冷笑了一聲:“這種事哪輪得到我親自跟蹤,是你自己太不小心了,被人拍到了照片送到了我這裏。


    要不是我壓下來,或許明天的報紙頭條上就會登出:李氏下一任繼承人夜會神秘男子,疑似劈腿。”


    李靜婉幾步跑下了樓,來到蘇明海麵前,鄙夷道:“那也輪不到你在這裏跟我指手畫腳,你隻是我爸養的一條狗!”


    輪不到我,ok,你總算說出實話了,蘇明海心中冷哼,鉗住李靜婉白皙的下巴,步步緊逼:


    “狗?不不不,看來你還沒弄清楚狀況。


    你記住,現在是你父親求到我頭上,求我,跟你結婚,不是我求他!


    我知道,在你心的裏一直以來就看不起我。


    你和你爸果然是父女,連不要臉的樣子都是一脈相承,你爸是背叛者,而你則是聖母婊。


    我提醒你一句,你給我記住,你爸當初會為了利益背叛盟友,如今就會為了利益舍下親情。


    所以,勸你一句,別做傻事。


    不然,就算你是他女兒,也難保他不會下手。”


    “你胡說,你說夠了沒有,我爸不是那樣的人!”李靜婉使勁搖頭,似乎想把他的話語從腦海裏驅逐出去。


    李靜婉慌亂地後退,不小心碰倒了茶幾上裝飾用的青花瓷,頓時白嫩的小腿上被濺起的碎片割了幾道口子,潺潺地流出鮮紅的血液,但她的心神被蘇明海的幾句話攪亂了,完全沒有察覺。


    蘇明海點點頭,低低地笑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不知道吧,看來李浪庭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才會讓你如此的無知。”說著用手在腰部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當年的李家原本隻是一個小家族,嗯,大概這麽小.”


    李靜婉瞪大了眼睛,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提起過這些,所以她並不知情。


    “黎家卻是一顆大樹。若說李家是樹苗,倒不如說它是藤蔓,依附大樹而生存,但恰恰是那株不起眼的藤蔓繞死了那棵大樹。而現在那棵大樹好不容易起死回生,長出了新的枝葉。你想,它怎麽可能容許藤蔓再次纏繞其上?”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李靜婉慌亂地後退,不小心碰倒了茶幾上裝飾用的青花瓷,頓時白嫩的小腿上被濺起的碎片割了幾道口子,潺潺地流出鮮紅的血液,但她的心神被蘇明海的幾句話攪亂了,完全沒有察覺。


    蘇明海笑眯眯的盯著李靜婉,仿佛是捕食者看中了心儀的獵物,卻並不急著食用,接著道:“你現在享受的榮華富貴,或許正沾著黎家人的血淚。畢竟當年,被你父親逼的家破人亡的人可不少啊。你現在見他,又是什麽意思呢,嗯?”


    “你這個瘋子,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的!”李靜婉終於受不了刺激,用力掙開了蘇明海的鉗製,慌忙跑回臥室把門反鎖。


    然而,她的內心卻已經信了七八分。她心裏清楚蘇明海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黎木不會說出那句意味不明的話來。


    今天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她實在無法相信真相竟會這般殘忍。


    父親做出那樣的事,自己作為女兒,腆著臉送上門去又算什麽呢??


    蘇明海望著李靜婉倉皇而逃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回頭瞪了一眼膽戰心驚的女傭:“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收拾?”


    女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應聲:“是,是......”小心翼翼地繞過他,處理地上的瓷片殘渣。


    瞧著女傭低聲下氣,戰戰兢兢不敢靠近他的樣子,他閉上了眼,果然,權力的滋味,讓人迷醉,心中嗤笑了一聲,如果他還是當初那個鄉下來的窮小子,那些人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下,更別提一眼讓人下跪。


    每個人都知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為之行動,並且能夠保證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自己前進的方向是正確的。


    生活沒有對錯,沒有好壞,隻是選擇.而我們總是在事後才明白,懂生活,很難,會生活,更難.


    但現在的他既然已經踏上了那條路,便無路可退,隻好繼續前行。


    地上刺眼的紅色血跡讓他心煩意亂,在那個空間裏呆著隻會讓他更覺氣悶,隨即摔門而出,卻不知道要去哪,蘇明海開車繞著市區一圈一圈地兜風,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幾圈開下來,心中還是抑鬱,想了想,給周平山掛了個電話:“小三,出來,陪我喝酒!”


    周平山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和蘇明海是一個寢室的上下鋪,因為在寢室裏排行第三,加之名字有個“山”字,就得了“小三”這個聽著讓人產生歧義聯想的稱呼。


    周平山一直跟人強調,要叫自己“平山”。


    昔有愚公移山,今就有我周平山!


    實在不行,親切點就叫“小山”。


    平舌音和翹舌音不分,都是哪學來的這麽些個兒壞毛病?


    周平山跟人因名字的正確讀法戰鬥了幾個回合之後,以強壯的體格身體力行地捍衛了自己名字的主權。


    ‘“小三”,“小三”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是什麽人了啊?還真拿我當“小三”,三陪了啊?’周平山心中不平,可嘴上還是不能這麽說,畢竟還要在人家手裏討生活。


    周平山一進“曼色”,就看見蘇明海正坐在吧台上,一杯一杯地喝著酒,比起之前斯文敗類的雅痞樣子,倒是顯得頹廢了許多。


    換上一副輕快的表情,周平山走過去拍了拍蘇明的背,戲謔地問:“喲,我們的蘇大少今個兒這是這麽了?知道你能喝,但也不能拿這酒當水來灌啊。嘖嘖,遇到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了,來給兄弟說說。”


    “還不是都是李大小姐惹出來的麻煩事兒!”當然還有黎木,隻不過他不能跟周平山說。


    周平山頗為羨慕地說道:“這李大小姐不是挺好的嗎,那日你們的訂婚宴兄弟們可都出席了!人長得挺漂亮,家裏也有錢,你還有啥好不滿足的?”


    周平山有些鬱悶,撓撓剛剃的板寸,媳婦兒嫌他頭發太長,非要拉他去剪的,說這樣精神,想到這兒,周平山又傻嗬嗬地笑起來。


    蘇明海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歎了口氣,仰頭悶下了一口酒道:“你不懂!”


    “是,我是外人,當然不懂!”周平山聞言當即不樂意了,“但你們是大學時候談得自由戀愛沒錯吧,到現在也有五年了,不容易!女人嘛,麻煩事兒多,咱們大老爺們包容包容,事兒也就過去了!


    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了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煉心智、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


    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


    什麽東西都是隔著一段距離看比較美,或者該說什麽東西都是得不到的時候最好。得不到時,想著得不到的好,得到後,又開始懷念失去的好。這天底下,最不知足的就是人心。


    我想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時刻:孤獨、落寞、沮喪、失望,懷疑著自己,對抗著生活……或許世界人潮擁擠,所有人都想拚了命擠上一輛開往好日子的列車。但希望你我都可以接受意外,接受失敗,接受不如意,接受付出得不到回報……接受背叛,接受無法挽救,接受現實殘酷,接受不被人理解……永遠不要為失去而傷心;永遠因得到過而知足。夢想遙不可及,路途艱難險阻,希望你我能穿越人海擁抱彼此,繼續奔向明日征程!


    ......”


    “行了,行了!”蘇明海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靈感迸發:“這一套一套的,都是哪學來的?”


    “我媳婦兒讓我多看書,說喜歡看我有文化的樣子,所以我特地去背了《意林》,嘿嘿~”,周平山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湊近蘇明海關切地問道,“怎麽樣,現在是不是想開點兒了?”


    這一番“無知”言論讓心情本就不好的蘇明海更加氣悶,更讓他自己糾結的是他都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麽!隻是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感,不耐煩地揮揮手:“滾滾滾......趕緊滾......滾啊!”


    本來嘛,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自己深夜拋下老婆,出來陪兄弟喝酒,那是講兄弟義氣!


    奈何人家不這麽看啊,得,算自己自作多情!


    “行嘞,咱這就滾,不在這礙您老的尊眼!”周平山陰陽怪氣地說著,扭頭就走。


    等周平山出了“曼色”,撇了撇嘴,朝路上啐了口唾沫:“呸,什麽東西!大不了老子不幹了!”


    被人稱呼一句蘇大少,還真當自己是蘇大少了,還不是要靠女人吃飯,要不是被李家的大小姐看上了,他哪有今天?


    脾氣還那麽臭,好心當成驢肝肺,被人說兩句就不樂意了。


    李家要是倒了,“明華”也好不了,自己跟著這麽一個老板還能有什麽“錢途”?


    看來還是早日另謀出路吧,聽人說“stone”的福利不錯?


    周平山搖搖頭先不想那些,隨手在路上攔了輛出租車。


    他現在隻想著回家好好地跟媳婦兒解釋下,爭取隻跪上一小時的搓衣板兒,然後抱著香噴噴的媳婦兒睡覺去。


    他寧願在家跪半天,也比擱在這兒受這窩囊氣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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