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弟弟,凝煙回去讓下人好好準備了一桌酒菜,然後就在臥房等秦紹回來。


    她雖然懷疑表哥的事是秦紹暗中動的手腳,但她畢竟沒有證據,如果冒然責問,兩個人難免又要發生爭執,而且事已至此,她再追究責任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讓何尋之回蜀南,不讓姑母繼續為此事憂心。


    最近秦紹對她不錯,她想隻要自己把他哄高興了,再好好求求情,也許他就答應了。


    可等來等去,直到她以為他又不回來用飯了,秦紹才踩著飯點進了屋,見他回來,凝煙連忙迎了上去:“你回來了。”


    秦紹被她臉上的欣喜弄得有些茫然,呆呆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問:“你一直在等我?”難道江奕然那個臭小子知恩圖報,今天為自己說了什麽好話?


    凝煙招來下人伺候他淨了手:“當然,難道我不等你還能自己先用麽。”。


    “你若是餓了先用也沒關係,不然餓著了你白白讓爺心疼。”用剛洗完的手捏她。


    “啊,討厭。”凝煙被他弄的一臉水,嗔了他一眼,連忙用帕子去擦。


    擦拭了雙手,秦紹笑嘻嘻地攬著她往飯桌走,然後讓她挨著自己坐下。


    凝煙親自盛了碗湯端給他,關心道:“你最近似乎很忙,是不是有什麽事?”


    秦紹瞄了桌上的飯菜一眼,隨口解釋:“恩,我正要和你說,皇上準備去岐山避暑,我要隨行保護,剛剛父親找我就是關於此事有話交待。”


    “啊?”凝煙意外:“什麽時候?”


    “就這幾天。”


    “那要去多長時間?”


    “說不好,怎麽也要兩三個月吧。”他喝了口湯,發現她咬著唇悶悶不樂,笑眯眯地斜睨著她:“怎麽,是不是舍不得我?”


    ……就讓他這麽誤會吧。


    她點點頭,悶悶道:“你還說,你一走就是幾個月,把我一個人撇在家裏,我能開心麽。”


    聽到她這類似於表白的話,秦紹頓時身子都酥了半邊,端著碗傻樂半晌後,假裝義正言辭道:“那也沒辦法,爺是去執行公務,不能帶著你。”


    凝煙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去,何況她也不想:“我知道,你放心走吧,我會在家等你的。”


    她這麽善解人意秦紹反而很失望,他還以為她會軟語央求自己一番呢,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帶著她也沒什麽,他想隻要她來求,自己就答應了讓她高興高興。


    凝煙哪裏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此刻見他停下不動了,自己夾了一筷子菜到他麵前的碟子裏:“我特意讓下人準備的,你多吃點。”


    成婚以來秦紹還沒受到過這種待遇,感動之下不由主動提了出來:“恩……既然你表現這麽好,爺決定帶你一起去岐山避暑。”


    突然聽他這麽說,她一下愣住了:“這樣行嗎?”


    “怎麽不行,還有大臣帶著家眷跟著一起去呢,爺帶著你誰敢說什麽。”


    ……凝煙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用過了飯,秦紹拉著她早早就要休息,凝煙隻看他臉上的壞笑就知道他想做什麽,雖然沒什麽心情應付但也沒拒絕,順從地躺了下去,依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若是以往能這樣秦紹也就滿足了,但現在他覺得既然兩個人情投意合,那這件事上她也該主動點。於是行到半路他忽然將人抱起,自己則躺了下去,期待般啞聲道:“你來動。”


    凝煙突然被舉著跨坐到他身上還沒反應過來,再聽他這麽一說,臉瞬間紅得滴血,以往她都是被動承受,哪裏會做這個:“不,我我我不行……”說著就要逃跑。


    秦紹見她要逃走,一把按抓住她不盈一握的柔嫩腰肢,他對這個姿勢倒是很滿意,既省力風景又好。幫著她動了兩下,調笑道:“這樣總會吧?”


    她羞慚欲死,無力地撐著他的胸口,掙紮著泣聲求饒:“不行不行,你放我下來……”


    被她這麽無意間一動,他還留在她身體裏的凶器又脹大了幾分,秦紹低喘了一聲,呼吸頓時沉重,快感如電般從尾椎破出劈哩啪啦直燒進大腦皮層,不顧她的推拒自行出入起來。


    等他終於滿足到短暫失神,凝煙已經被他折騰得軟成了一灘水般,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


    秦紹將人攬在懷裏,低頭看她杏眸半闔,在燭光的照耀下,波光瀲灩的眼中簡直能滴出水來,清晰地映著自己的影子,便覺得心頭悸動,毫無理由的滿足。


    見她還沒有從餘韻中回過神,秦紹笑著湊過去重重地吻了她幾下,逗弄道:“喜不喜歡?”


    凝煙羞愧難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臉埋起來了。


    秦紹卻仍不肯放過她,握著她的肩搖晃兩下:“說話啊,喜不喜歡這樣?”


    凝煙惱羞成怒,將枕頭按到他臉上:“不喜歡不喜歡,你討厭死了!”


    秦紹覺得有趣,嗬嗬笑出聲來,壓過去搓揉她:“口是心非!還不乖乖說實話?說,喜不喜歡?”


    凝煙無力抵抗,隻得告饒:“我真的很累,別鬧了好不好?”


    卻不想她的話反而讓他升起一種優越感,變本加厲地糾纏,低頭含住她胸前軟玉,一手去握另外一邊,翻身覆在她的身上,讓兩個人肌膚盡情摩挲。


    她幾乎被他壓得進氣還沒有出氣多,連忙抬手去推他:“你快起來,我要喘不上氣來了。”


    聞言秦紹半撐起身子,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我們再來一次吧?”


    ……這個時候她直接拒絕是沒用的,於是她主動環抱住他,低聲說:“先讓我歇一會兒好不好?”


    她這般小意央求的模樣,他立時心軟了一軟,不由自主地嗯了一聲,順勢讓她伏在自己懷裏抱著。


    凝煙想他現在心情應該不錯,遲疑半晌終是忍不住將在心裏猶豫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秦紹,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這會兒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摘給她:“什麽事?你說就是。”


    凝煙咬了下唇,語氣更加和緩:“是關於我姑母的,姑母她最近身體很不好……”


    秦紹記得她隻有一個姑母,就是嫁到蜀南那個,此時聽她這麽說,不由微微皺著眉打斷她:“別告訴爺你想去蜀南看她。”


    “不,不是。”凝煙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柔聲道:“京城離蜀南那麽遠,我去一次實在不方便,而且也無法長期侍奉在姑母身邊……但是如今姑母一個人在那裏,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實在是讓人不能放心……”


    秦紹何等敏銳,立刻就知道她想什麽了,眼神當即冷了下來:“如果你要求爺的事和你表哥有關,那你就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她不甘心:“為什麽,這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就當幫幫我不行麽?”


    聽她真的承認了,秦紹一顆心好似墜入了萬丈懸崖,他惱怒地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嘲諷道:“爺說你今天怎麽這般殷勤乖順,原來是因為有事求我,別的也就罷了,竟是為了你那個什麽表哥,你覺得爺會答應你?”


    凝煙跟著坐起來,想要解釋:“我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姑母。表哥一個人去了西北,姑母怎麽能放心,她畢竟隻有表哥一個孩子,身子又不好,總這樣下去會憂思成疾的。”


    他冷哼一聲:“那爺送過去一個禦醫好了,有禦醫在,你姑母不會有事的。”


    “可心病還需心藥醫,就算禦醫在,也不能讓姑母不為表哥擔心……”


    他抬著她的下巴,恨聲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想為你的表哥求情!說什麽不忍讓姑母擔心,其實擔心的人是你吧?”


    又是這樣,蘸火就著,也不管別人怎麽解釋,隻按照自己的想法懷疑猜測,然後給別人定罪。


    “你別亂想好不好?在蜀南的時候姑母對我很好,我隻是不想讓她孤苦無依,所以才想要求你幫忙,你幹嘛總扯到別的事上去。”


    秦紹惡狠狠地看著她:“你敢說這件事你就沒懷疑過是我做的?我是不是應該高興你沒有直接跟爺興師問罪?”


    凝煙沉默了一下:“我不想懷疑誰,我隻是想幫姑母這個忙。”


    她簡直可惡透頂!秦紹隻覺得自己剛剛的感動可笑之極,她隻是虛情假意,自己卻還當真了!


    他嘴角帶笑,可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爺不怕告訴你,當初就是我把你表哥發配到西北的,不僅如此,他去的還是駐紮在草原的遊騎軍,這會兒是不是還活著還是個問題!當初他敢得罪爺,就要承擔後果!你說,爺還會把他弄回來嗎?”


    凝煙愕然,她隻以為何尋之是隨軍調防西北,卻沒想到還被派遣到了草原:“何家已經歸順了你們,你還這麽做,你就不怕……”


    秦紹不屑:“怕什麽?何家隻是我爹放在蜀南的一顆棋子,他們能怎麽樣?難道為了一個兒子和我做對?”


    他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凝煙不知還有什麽能說動他:“你之前說了會幫我的……”


    “哼,其他的事都可以,隻有這件免談!”


    聽他這麽斬釘截鐵地拒絕自己,凝煙一時呆坐在床上,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秦紹被她這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氣得七竅生煙,怕再待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掐死她,幹脆抓起衣裳隨便套上然後摔門而去。出門後他陰沉著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回頭看了屋門一眼,最後一咬牙去了書房。


    他為了江凝煙心煩意亂來書房也隻是圖個清靜,可躺在小塌上翻來覆去地直到深夜,心裏卻越來越亂越想越惱火。


    江凝煙就是不識好歹,自己對她這麽好,她還整天為了別人和他過不去,女人果然就不能慣!


    第二天凝煙起了床,剛給老太太請過安回來,秦紹就派人把她叫到了正廳。


    她進去就看見他正懷裏摟著個美貌丫頭逗弄著,見自己來了也不避諱,隻嬉笑著招手讓她過去,指著懷裏的人挑釁道:“昨夜這丫頭侍候了爺,我看她很不錯,今天打算正式收了房,夫人覺得怎麽樣?”


    凝煙瞟了那個丫鬟一眼,記得是書房裏伺候的,也沒當回事,點點頭:“既然爺喜歡,那就抬了做姨娘吧。”


    秦紹被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氣得眼前一黑,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果然賢惠,那就讓她給你敬茶吧。”


    凝煙聞言坐了下來,吩咐暖玉:“去端一杯茶來。”


    等那個丫鬟敬過了茶,她心平氣和地站起身,對秦紹福了福:“如果爺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秦紹陰沉著臉看著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氣得一把將桌子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對著其他人怒吼:“都給爺滾出去!”


    等人走幹淨了,他追上江凝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死死地盯著她,眼裏簡直快要冒出火來。


    凝煙平靜地和他對視,等他攥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用力後,忍不住疼得皺眉:“你放開我。”


    秦紹被她眼裏的厭惡不耐刺痛,非但沒有放開她,還把人拉得離自己更近了,咬牙道:“江凝煙,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這麽說,她不禁覺得好笑,他們兩個到底是誰欺人太甚?她不由反問道:“我又哪裏惹到你了?你說收用那個丫鬟,我不是沒有反對麽?”


    “你哪裏惹到我了?你說你哪裏惹到我了?!”秦紹忽然大怒:“你眼裏是不是隻有你那個表哥?爺說將那個丫鬟收房你都不當回事,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


    看著狀似狂亂的秦紹,凝煙啞口無言。


    屋裏安靜下來,秦紹死死盯著她冷淡的眼,終於潰不成軍。半晌,他鬆開她的肩,冷笑一聲,轉身大踏步走了。


    第一流的美酒,第一等的美人。


    京城最有名的教坊內,秦紹懷裏摟著這裏的花魁,喝了口遞到嘴邊的美酒,心道,這才是他該過的日子,就讓江凝煙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去死吧。


    雖然今天隻有高世安沈煜兩個人陪他來喝酒作樂,但屋裏卻有十幾個玉體橫陳的美人兒圍著他們吹拉彈唱,獻酒服侍,看上去奢侈糜爛至極。


    自從他和江凝煙成親以來,這還是秦紹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本也沒想過要為她守身如玉,更何況現在他心裏正在惱恨她,更不會約束著自己了,隻和這些女人鬧做一團。


    伺候秦紹的這個花魁據說還是官家出身,家裏獲罪後才被送到這兒來,如今還未□,今天他一來教坊司就把人獻了上來。


    過了一會兒沈煜起身出去小解,可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回來,秦紹兩人也沒當回事,隻當他半路拉著女人去了別的房間。


    這裏的酒多少都有助情的作用,秦紹隻覺得渾身熱得厲害,正要把人拉上來瀉火,突然有教坊的人敲門進來:“秦大人不好了,沈公子在外麵和鄭公子打起來了!”


    秦紹懶洋洋地看著那人,混不在意:“哪個鄭公子?他不要命了?”


    那人急得滿頭大汗:“就是鄭國舅家的鄭紹祖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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