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女孩的衣服,歡兒不介意就先穿繁兒的吧。”淑昭儀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與清昔歡一般大小的女孩子的衣服,為難的拿著東初繁的衣服遞給清昔歡。


    “可以,我不挑。”清昔歡接過了東初繁的衣服,看著一身黑色也無多餘裝飾的衣服,甚覺歡喜,終於可以不用穿著裙子行走了,簡直麻煩。


    清昔歡遮著簾子在內間換衣服,淑昭儀在外間小聲的歎了口氣。


    “淑娘娘怎麽了?”清昔歡問到。


    淑昭儀未想到自己如此聲小的歎息也被清昔歡捕捉進耳朵,忙回應“沒事,我以為可以為你做點什麽,結果華穆院什麽都沒有,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拿不出來。”淑昭儀的聲音小了下去,愧疚心起。


    清昔歡不禁笑起來,在簾子內小小的安慰淑昭儀。


    “淑娘娘,其實我倒是喜歡穿男裝,行走方便,不拘束。”


    淑昭儀聞聽此話,不知是喜是愁,隻知清昔歡異常懂事,身為大戶人家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千金貴體,卻毫不嬌慣,果真是好性格。


    清昔歡很快換好了衣服,衣服著身略微大了一些,卻也穿起來舒服,清昔歡挽起了長了一截的衣袖,走出來對著淑昭儀轉了個圈。


    “淑娘娘看,是不是很好看~”


    淑昭儀見清昔歡開心,心中一酸,點了點頭,拉起清昔歡的手,將手上的檀木手鐲滑到了清昔歡的手腕上。


    “這是我的嫁妝,當年國庫緊張,皇上急用錢,隨著我來的嫁妝都給了皇上了,隻留下這一件不算值錢的,也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了……”淑娘娘眉眼哀傷,像是想起了什麽傷心的往事。


    “使不得,這使不得,淑娘娘,我不能收。”清昔歡嚴詞拒絕,卻被淑娘娘握緊了手。


    “歡兒,淑娘娘跟你說一句貼心的話,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你性格樣子,隻覺得有個女兒很好,直到見到你,我才真真的喜歡上了你,你與我當年真的太像了,淑娘娘仿佛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看著你與王爺要好,也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淑娘娘恍然覺得失了口,趕忙住了口,看向了清昔歡。


    “哦,總之你要收下,淑娘娘才心裏舒暢。”


    清昔歡見此也不可拒絕,忙禮拜收下了鐲子。


    淑昭儀見清昔歡收了下來,眉開眼笑,拉著清昔歡就向大堂走去。


    “其實我這宮裏還有點好處,就是茶葉。”淑昭儀道。


    “怪不得東初塵跑去喝茶了,原來是茶好。”清昔歡點了點頭。


    “哎呀歡兒你也太注意王爺了,我都沒見到他去喝茶了。”淑昭儀掩麵笑,調侃打趣著清昔歡。


    “我哪有!淑娘娘又笑話了。”清昔歡臉一紅,低下了頭。


    “好了不說笑了,等下我煮盞——請落花,你嚐嚐看。絲絲香甜卻不膩口,清雅淡然,當年我烹了一盞出來後,皇上嗅著香氣以為是玉蘭花開了,來華穆院尋玉蘭,結果花沒尋到,倒是尋到了正倒茶的我。”淑昭儀眼裏含過小女子的嬌羞,又一笑而過。


    “這茶是如何烹出來的?可有訣竅。”清昔歡來了興致,追問到。


    “說難也不難,說易他也不易,要取春之溪水,夏之湖水,秋之潭水,冬之雪水,調和成養茶的水,再取二月出剛剛結苞的野生玉蘭,晾至自然風幹,取老荷葉包裹花骨朵,塗上薄薄的一層花蜜密封,待上十個月之後,再將鬆露放置進去,密封六個月後,放置炒香的大麥中儲存,兩個月後再埋在竹林裏,汲取竹根的清甜水,待上半年後,就可泡茶喝了。”


    清昔歡聽得暈頭轉向,這一套與燕歸回的烹茶手法差不多,若是燕歸回在,一定會與淑昭儀做了茶友知己。清昔歡想著,何不學來以後見到阿回煮給他喝呢!


    “淑娘娘,教我吧,我想學。”清昔歡眼裏閃出光,開心起來。


    “這茶是心愛的女子為心上人烹製的,烹製的不是茶味,而是這三年來的歲月靜好與執著思念,其實這也不是我的手法,是多年前的一位夫人為了等待戰場上的將軍烹調研製的,後來一直傳在了我手裏,多為多情女子為心上歡喜之人烹調來喝,看來歡兒是想烹給王爺喝了。”


    給他?喂狗都不給他。


    “是啊。”清昔歡脆生的答應著,雖然心裏千般不願,口上還是要做做假的。況清遠府上的茶不好喝,東初塵又不喝甜茶,惹得自己很久沒喝甜茶了。許久不喝,真的饞。


    “好,等下我教你。”淑昭儀與清昔歡悠閑的向著大堂走著,一路走過小溪,亭子,池塘,池塘裏的魚兒撒歡一蹦,抖的清昔歡滿褲腳的水。


    “對了,怎麽不見初繁哥哥,還有可蘭?”清昔歡看著撒歡的魚,就想起了東可蘭。


    “初繁被可蘭逮去公主的彩翼殿玩去了,估計要晚些回來了。”淑昭儀笑了笑。


    “原是如此。”清昔歡不禁有點失望沒能見到這與眾不同的公主真容。


    二人向著客堂行去,一路上有說有笑也不拘束,像是多年的母女一樣親和。


    “娘娘,娘娘!”


    二人還未邁出後花園,就聽著丫鬟心兒慌慌張張的跑來,彎腰做禮後,忙不迭的說到“娘娘,嫻妃來了……”


    “啊,她又來做什麽?”淑昭儀本來親和溫婉的臉上頓時因受驚嚇寒冷了三分,眉角也蹙起來。


    清昔歡明白過來,這嫻妃該是與淑昭儀不睦的人物。


    “娘娘怎麽辦啊……”心兒滿臉的驚慌,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到。


    “當然是迎接了,還能趕走嗎?”淑昭儀擰著眉,望著池塘裏蹦高的魚,歎息對向了清昔歡。


    “歡兒你在這看魚自由玩一會,等下我就回來。”淑昭儀說完,還喚來了可兒陪著清昔歡。


    清昔歡知趣的點點頭,不準備跟著淑昭儀一同前去。


    “呦,丫鬟說淑昭儀病了,這不是好好的站在那嗎?”正當淑昭儀準備迎駕的時候,隻聽珠落玉盤的聲音入耳,門洞外一襲紅衣閃來,一位陣仗不小的華麗女子出現眼前。


    清昔歡聞聲望去,女子頭戴華冠,妝容豔麗,拖著長袍款款前來。


    “見過嫻妃娘娘,歡兒,這是嫻妃娘娘。”淑昭儀彎膝一拜,喚著身後的清昔歡。


    清昔歡無奈隻好跟隨淑昭儀同拜“見過嫻妃娘娘。”


    嫻妃沒叫起身,緩緩上前,看著清昔歡打量。


    “這是?”


    “哦,這是妾身的義女,清遠將軍家女,歡兒。”淑昭儀眼望地麵作解釋。


    “清遠家女?”嫻妃不禁略顯驚態,清遠怎麽瘋了叫女兒拜無名的淑昭儀做義母,挑眉打量了半天,見清昔歡生的如此俊俏不凡,不呆不傻的,這算什麽?


    “是庶女吧。”嫻妃伸手對著身後的丫鬟淑兒要著手帕,擦了擦下顎的汗,幾分嘲笑之意盡顯。


    淑昭儀還不知怎麽回答,隻見清昔歡在其後,不緊不慢的答道“是。”


    嫻妃未料清昔歡會幹脆的回答,不免多注意上了清昔歡。


    “果真,庶女與昭儀是真的一家人,若是嫡女也瞧不上淑昭儀,若是貴妃也瞧不上庶女。”嫻妃一句話將二人都折辱了一番,見淑昭儀麵色難看,嫻妃笑得大聲起來。


    清昔歡倒是不在意,心中無在意輩分尊貴,就不會向著心裏去,隻是如此公然的侮辱淑昭儀,豈不是侮辱了自己?


    正在此時,一條錦鯉池塘內彈起,濺起水波無數,又遁入池塘內。


    清昔歡露笑,走上前來,在嫻妃跟前一拜道“嫻妃娘娘好眼力,一眼便瞧出小女為庶女,小女聽聞娘娘的話語姿態,完全看不出嫻妃娘娘,是娘娘。”


    清昔歡一語叫淑昭儀驚愕,嫻妃麵怒。


    “你是何意?庶出的女兒都有這般口氣,怕是清遠教導無方還是連清遠都不願管教,幹脆交給淑昭儀,在這偏辟的地方不用出來丟人現眼?”


    嫻妃語氣犀利,咄咄逼人,恨不得將清昔歡踩在腳下訓話。


    “回稟娘娘,倒也不是,今日來此是想一睹嫻妃娘娘芳容與作為嫡出該有的禮數,娘娘叫小女頓悟,小女受教。”


    “大膽,哪來的膽子讓你與我這般說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嫻妃眉一立,斜眼俾倪清昔歡冷笑。


    “深得嫻妃娘娘傳授。娘娘乃後宮榜樣,娘娘的做法言語叫小女學在眼裏記在心裏,不敢忘卻。”清昔歡淡然的說著。


    “依你的意思,是學我了?你多大的膽子敢學我做事,別忘了你的身份。”嫻妃語調逐漸提高,憤憤道。


    “與聖賢為師,自古禮數,嫻妃娘娘的端莊儒雅,豈不是以皇後娘娘為榜樣,以賢良莊重為楷模。以下遵循上,是小女家教,亦是自古禮法。小女定當以嫻妃娘娘做典範,好好學習禮數。”清昔歡微微禮拜。


    嫻妃自知鬥嘴不過,況又是清遠家女,即便庶出也不敢多有得罪,況且又搬出了皇後說事,總不能說些什麽無禮於皇後的話。隻好清了清喉嚨,忍住怒火道“都起來吧,以後淑昭儀多教著點,別不懂了規矩,僭越了才好。”


    “謝嫻妃娘娘。”清昔歡起身,又扶起了淑昭儀。


    淑昭儀不知今日嫻妃為何不怒,平日這樣的話都要被她定義為狂妄之詞,此刻卻不多計較,反而叫淑昭儀深感不安。


    淑昭儀沒有抬頭,謙卑的望著地麵。清昔歡看見嫻妃滿臉傲氣正盛氣淩人的望著淑昭儀。


    “聽聞淑昭儀府上有盞茶名為請落花,味道很好,清鬱襲人,卻又淡雅留香,芝蘭之氣,清冽芬芳,品過的人無不唇齒留香,流連忘返,想著嚐嚐看,不知淑昭儀賞不賞光煮一盞來。”嫻妃走近淑昭儀,柳眉高挑,玉麵微威。


    “榮幸之至。”淑昭儀低頭側過身子,待嫻妃走過,才敢跟在身後向著堂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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