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律師嗎?我是童克疾,對,我同意那份廣告代言合同,不過我要現金,而且馬上就要!”當初一鳴傳媒的王律師來找童克疾希望他能擔任廣告代言的時候,曾經開出40萬元的高價,但童克疾那時卻認為“錢不是萬能的”,他拒絕了與一鳴傳媒的合作。可如今童克疾知道,女兒因為出了名而遭到綁票,“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與綁匪通完電話之後,童克疾在第一時間從手機裏調出了王律師曾經打給自己的那個電話號碼並立即撥了過去,他顧不得麵子不麵子了,在他的心裏隻有時間、時間,盡量爭取早一些時間見到自己的孩子——因為時間,就是女兒童彤的生命、就是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不,也是自己後半生的全部!


    當王律師拎著40萬現金來見童克疾的時候,這個曾經令童克疾十分厭惡的人物此時在童克疾眼裏簡直成了救世主的化身。但童克疾盡量還是裝出沒什麽事兒的樣子,以免王律師從中看出什麽端倪進而因為懷疑童克疾急著要錢的用途而去報警。他從箱子裏取出10捆紅乎乎的鈔票往王律師麵前一推:“這10萬是我欠你們一鳴傳媒的!”“鹿總說了,那10萬您不用還了,況且,合同都已經銷毀了!”童克疾並不知道,那所謂的png索賠一事隻是鹿一鳴串通法官吳恭政演出的一出鬧劇而已,目的是逼迫童克疾同意女兒為“咳無聲”、“感無蹤”代言。童克疾也不知道,因為怕自己將他對萍萍施暴之事傳揚出去,鹿一鳴拿10萬元作為“封口費”,然而那所謂的10萬元欠款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合同雖然沒有了,但帳卻不能賴!”童克疾很堅持地說:“好了,代言合同呢?我這就簽字!”童克疾並沒有去看合同的具體內容,他隻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毫不猶豫地在“乙方簽字”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與上次簽字所感受到的“我把女兒給賣了”的感覺不同,這個簽名讓童克疾感到有幾分悲壯的色彩——為了救女兒,他把自己給賣了!


    強裝鎮定的童克疾送走王律師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贖回童彤的事了。他再次與綁匪聯係,確認了交換人質的時間和地點,綁匪再次提醒童克疾不許報警,否則就再也別想見到自己的女兒了。其實也用不著綁匪提醒,童克疾打心眼兒裏並不信任那些警察!不是曾經有位北京藝人的女兒被綁架,就是因為警察的介入而被“撕票兒”了嗎?那些個警察,隻會考慮如何抓住綁匪,他們根本不會從一位父親的角度去考慮如何想盡一切辦法優先解救孩子、保全孩子的生命。在童克疾看來,那些綁匪無非是為了要幾個錢而已,隻要付了錢,孩子保住了,就算讓綁匪逍遙法外又如何呢?但是,當童克疾換上一身運動服,背上裝了30萬現金的登山包準備出發的時候,他還是給愛米、小雪分別發送了一個短信:“童彤遭綁架,我去六九一贖人。17點以後如果沒有我的消息再報警,千萬千萬、切記切記!”他擔心自己暴屍荒野而無人知曉,但也擔心二人中有誰沉不住氣而率先報警從而給童彤帶來危險。但他信任這兩個人,他相信倘若自己遭遇了不測這二人一定會處理好自己的身後之事的。


    六九一是靖南市南郊的一處化工廠,為了美化城市建設、防止化工廠排出的廢水、廢氣汙染市區,其實也是為了這塊黃金地塊兒能夠增加政府的賣地收入,靖南市政府決定對其進行整體搬遷,向遠郊的農村地區搬遷——在中國有許多怪事情,你城市怕汙染,難道農村就不怕汙染不成?農民,自解放戰爭以來一直是一種被利用、被犧牲的角色,解放後,又通過城鄉二元結構和工農產品剪刀差對農民進行強製性剝奪來支援城市建設,農民,一直以來都是一種任人宰割的弱者、承受者、逆來順受者。


    目前,六九一的機器設備已經全部搬完了,原來的廠區隻剩下了一些空空的廠房和殘垣斷壁。


    童克疾一身運動裝、腳蹬運動鞋、肩背登山包出發了。他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隻要能保全女兒的性命,自己就算給綁匪磕幾個頭也在所不惜!但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萬不得已的時候抱起童彤逃離險地,或者在毫無生機的情況下與綁匪以死相搏。在大學的時候,童克疾曾經是個體育健將,每天晚上至少要在跑道、杠鈴、沙袋上消磨三四個小時。工作後,尤其是有了家庭以後,他雖然不再刻意進行身體鍛煉了,但因為原來的底子比較厚,估計單獨對付一兩個綁匪還是不成問題的。


    童克疾按照電話中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已經拆去了門窗的2號鍋爐房,對女兒的思念和擔憂使他顧不得危險和害怕,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我來了,童克疾來了!”童克疾衝著黑魆魆的房間裏大聲喊道,由於過於緊張,聲音竟然有些發顫。


    突然,對麵射來一道強烈的燈光,照得童克疾睜不開眼睛,同時,黑暗中響起了一個幽深的聲音:“你再說一遍,誰來了?!”


    自己在明處、人家在暗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置身於死地的童克疾反而鎮定了下來,一字一頓地喊道:“我,童克疾來了!”


    “錢,帶來了嗎?”對麵那個聲音繼續喊道。


    “30萬,一分不少!”童克疾把登山包拎下肩來,向前擲出六七米遠:“我女兒呢?”


    前方十餘米的地方突然亮起燈來,類似於舞台上的那種追光燈。一個蒙麵人衝上前來搶起地上的登山包,另兩個蒙麵人則挾持著童彤向後拖行,邊拖嘴裏邊怪裏怪氣地說:“哼哼,快乖乖跟我們走吧!”童彤被挾持著,嘴裏不住地大喊:“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童克疾見此情景心中既焦急又氣惱,他害怕童彤如此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再無見麵的可能,稍一猶豫便腳下一用力向前飛躥出去,邊跑邊喊:“爸爸來了!”


    報紙上曾經刊登過這樣的一則消息,美國有一位婦女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壓在了車輪下麵,幾個箭步衝過去單手便把車身托舉離開地麵救出了孩子。可是事後再讓她去舉,即使雙手也無法再使車子離開地麵半分!可見,人在情急之下會突然爆發出巨大的潛能。童克疾見綁匪收了錢還要把童彤拖走,情急之下動員出全身的所有能量向綁匪撲將過去!說時遲、那時快,童彤也“嗨嗨”兩聲,左掙右紮擺脫了蒙麵人的挾製向童克疾飛奔而來。童克疾來不及感慨,一把抱起童彤掉頭就向鍋爐房門外跑去……


    “嘀嘀……”,一輛寶馬x5突然停在了門口,車門開處,從車上下來了神色慌亂的張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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