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呢老公?明天還要上班呢,快睡吧!”小雪已經睡醒一覺,發現童克疾仍然睜著兩眼在想著什麽,便睡意朦朧地往童克疾懷裏偎了偎。自從答應童克疾的求婚之後,如果沒有值班或錄製節目的任務,小雪就會住在童克疾家中。這樣既是為了幫忙接送和照顧童彤,又可以多一些和童克疾廝守的時間。而童克疾既然決定要和小雪訂婚了,便也默許了小雪的這一做法。兩個人像真正的一對兒夫妻那樣帶著童彤生活著,隻不過雙方都遵守著那個約定,不到新婚之夜,不去行夫妻之實。“小雪,假如現在有一位億萬富豪,或者是一位演藝界的名流向你求婚,一個能給你富足的生活、一個能使你事業上有更大的發展,你還願意和我結婚嗎?”童克疾眼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一般。今天在得月樓“偷聽”到的一切、段湘秋與自己所說的一切,一直如浪打沙灘一樣拍激著童克疾,讓他對自己原先“救小雪於水火之中”的偉大感產生了動搖和懷疑。


    ——昨天晚上,童克疾與段湘秋一直“偷聽”到隔壁的“戰事”結束,從他們間或的談話中可以肯定,隔壁的女主角應該就是萍萍。但是,在“戰場”這一側的童、段二人卻都裝作靜靜品茶的樣子,誰都沒有說話去破壞這種氛圍,更沒有去說出自己的判斷。等聽到隔壁終於有人出來走動的聲音後,段湘秋用食指在嘴邊向童克疾作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向門外走去……


    “你猜剛才隔壁的男女主角會是誰?”出去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偵察”歸來的段湘秋詭秘地注視著童克疾,嘴角上翹,帶著一種蒙娜麗莎般神秘的微笑——據說蒙娜麗莎是達?芬奇好朋友的妻子,他在為其畫像的時候刻意tiaodou她想起了二人zuoai時的情景,所以她才笑得那樣神秘。“堂堂一鳴傳媒的創意總監,怎麽突然幹起了雞鳴狗盜的事兒來了?”童克疾微笑著,他的話不是對段湘秋說的,而像是穿越了時空,在對十幾年前的那個鄰家女孩兒柳蓮心說的——那並不是在譴責段湘秋,因為他自己也同她一道雞鳴狗盜了。“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創意總監之外還有一個身份——一鳴傳媒的副總、僅次於鹿一鳴的大股東!正因為我的這一身份,我才更應該對本公司簽約人員的動向感興趣,特別是關鍵性的員工,她的動向,可以影響公司的市值,說白了,我要對公司的發展負責任,對廣大投資人負責任!”“噢?”“女主角是萍萍,相信你已經猜到了!”段湘秋喝了口茶:“那男主角你肯定沒有想到!”“嗬嗬!”童克疾知道段湘秋要麽是不想說,要麽是在賣關子,於是“嗬嗬”兩聲,不置可否,意思是“愛說不說,說不說由你!”“是靖南市著名的演出藝人——司培辰!”段湘秋終於自己抖開了包袱。“萍萍的私生活而已,你幹嗎要這麽在意?幸虧我和童彤隻是你們一鳴傳媒的‘簽約小時工’,不然的話……”。“如果萍萍是在和什麽房地產大佬黃先生或者哪位帥哥演員在一起幽會,我倒並不介懷,可這個司培辰就大有不同了!冥王星你知道嗎?那就是他投資的產業,但更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演出公司!”在當今中國的小品界,分為東北派、西北派、京派和南派,司培辰是南派小品的重要代表人物,出道和成名都比較早,有自己的演藝公司,從事影視、演藝等活動,在靖南一帶影響力頗深。近來有消息稱,他準備往傳媒方麵拓展。看來,段湘秋的敏感不是沒有原因的:“我懷疑,萍萍很可能會跳槽……”,段湘秋說完這句話後,麵露憂慮之色,沒有了柳蓮心般聽窗根兒的羞澀、俏皮,而完全是一個公司副總在擔憂著公司的前途。


    對於段湘秋與萍萍她們之間的事情,那是一鳴傳媒自己的事情,童克疾隻是個局外之人,所以,他隻能是聽,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公司領導層對簽約人員私生活的興趣甚至是可能會由此產生的幹預意向,卻令童克疾由萍萍想到了小雪。想到這一層,他便不得不置喙一二了:“你僅憑人家一次茶舍中的私情,怎麽就斷定她會跳槽另謀高就呢?”然而,段湘秋接下來的一番話,卻為童克疾揭示了演藝界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也使他對自己與小雪的婚姻產生了不小的動搖:“我之所以得出萍萍可能會跳槽的結論,主要有三條理由——第一,萍萍與鹿一鳴在一起注定不會長遠!萍萍受傷的事兒小雪都告訴我了……”,段湘秋有意湊近童克疾,看著他的眼睛,觀察著他有什麽反應。童克疾心下一沉。他曾經特意叮囑過小雪,不要把萍萍受傷的事情告訴別人!童克疾說,萍萍在她最需要幫助時找到我們,是對我們莫大的信賴,因此,我們不能再給她帶來第二次傷害了。如今聽段湘秋說小雪對她說起過這事,不覺對小雪產生了一些怨懟。


    “小雪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段湘秋明白童克疾的心思,替小雪辯白道:“她知道我和鹿一鳴既是生意上的合夥人又是很好的朋友,她希望我能勸勸鹿一鳴……歸根到底,她希望她的好朋友萍萍幸福!”見童克疾麵露釋然之色,段湘秋接著道:“為這事兒我勸過鹿一鳴,但他……怎麽說呢,他在心理方麵存在一些障礙,卻又諱疾忌醫。萍萍如果隻是外傷的話倒還好說,更重要的是,她在心理上、感情上受的傷害太深……”。“你幹嗎要對我說這些?”童克疾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況且涉及他人隱私,他有些興味索然。“本來,今天約你出來隻想提醒你和amy,提前防範鹿一鳴和甘衛東的暗算,但不巧,偏偏和你一起偷聽到了萍萍的私情,並且她的私情關係到公司的發展。你知道,我與鹿一鳴和甘衛東的關係都比較尷尬,又沒有什麽知心的朋友可以傾訴,於是就想和你嘮叨一些平時不好向外人道的事情……”。“就因為你認出了我就是十幾年前的童克疾?”“不是!也是!”


    童克疾笑道:“我想起了馮小剛電影《非誠勿擾》中的一句台詞兒——憑什麽便宜全讓他們占了,我卻要在這兒聽怨婦的嘮叨啊?如今你要拿我當垃圾桶也成,我可是要收費的喲!”“要是回到十幾年前,看我不把你耳朵擰下來!”段湘秋嗔了一句,然後又刁蠻地道:“到底是聽還是不聽?!”“好好好,聽聽聽!”童克疾無奈。“這就對了!你們男人,就是屬核桃的!”“怎麽講?”“得砸著吃!”“到底是創意總監!有創意!可是,我對你們公司的事情確實是不感興趣!”童克疾是個坦率之人。“垃圾桶還能選擇人家往裏麵扔什麽垃圾?”“唉,倒也是!成,那你扔吧,我不吱聲兒就得了!”“怎麽說呢,這其實既是我們公司的事,也是你的事!”“怎麽又成了我的事?”“你聽我接著說!剛才我講了第一!第二,圈兒內的人都知道,司培辰有個潛規則,凡是要到他旗下的女藝人,都要和他有那種關係!”“這很正常啊!比如某些女演員,不是都先被導演潛規則以後才能獲得角色的嘛!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們有的是地方可去,為什麽要到茶舍這種地方來……那個啥呢!”童克疾的意思是,找個舒適的酒店多好哇,在這茶舍做這種嘿咻之事,多不方便啊?“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段湘秋道:“如果萍萍和司培辰真的去酒店相會,要是讓那些娛記們抓拍下來,萍萍就會自毀形象,她在觀眾心目中清純可愛的形象就會在一夜之間坍塌——一個少兒娛樂節目的主持人、一個清純可愛的女孩子,怎麽可以去酒店和別人去約會呢?!”段湘秋喝了一口茶繼續道:“茶舍就不一樣了,茶舍相會,即使有人捅出去也沒關係,也不過是某某某與某某某得月樓喝茶的一篇八卦而已,不但於形象無損,而且對於維持人氣兒還會大有裨益。”“所以你約我也選了得月樓,而不是五星級酒店,對吧?”童克疾有些打趣兒地望著段湘秋。“我倒想定五星級酒店呢,就怕你不敢赴約!”段湘秋忽然有些慍怒了:“那天好心好意幫你把童彤接我家去,本打算好好給你們做頓飯,省得老吃什麽‘男gua婦麵’!你倒好,像是怕人家在飯裏下毒,劫了你的財又劫了你的色似的,下著雨就抱著童彤走了!”


    童克疾沒想到一句話竟勾得段湘秋又翻起了舊賬,趕緊岔開話題:“對了,說了半天一二三,都是你們圈子裏的事兒、公司裏的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呀?你怎麽會說是我的事兒呢?”“你馬上就要和小雪訂婚了是吧?”“對呀!”“小雪是不是我們圈子裏的人?”“是啊!怎麽啦?”“我感覺,隻是我個人的感覺啊!”段湘秋強調著:“你和小雪的婚姻……嗯,不會很順利!”


    “為什麽?”童克疾雖然問著為什麽,但他心裏起初那種“救小雪於水火”的動搖卻更加厲害了。“郭達、趙麗蓉和蔡明演過一個反映追星族的小品,蔡明聽奶奶提到天王巨星的老婆如何如何,立刻就翻臉,說,不許說他結婚,誰要說他結婚我就跟誰急!現實中也是一樣,你看那些明星什麽的,孩子都偷偷打醬油了,還說自己是未婚呢!即使要結婚,也要找個什麽大亨啊、大腕兒啊之類,哪怕過兩天再離呢!對,其實他們結婚就是為了過兩天再離!婚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炒作的手段,而不是個人生活的一項內容!總之,要引人注目、要惹人爭議,要有助於提升這個人的人氣兒!”“你的意思是?”“如果萍萍真的跳槽走了,小雪就是《快樂向前衝》的台柱子。現在,你們如此大張旗鼓地訂婚,而你,又不是一個特別引人注目、特別惹人爭議的人!”段湘秋歉意地笑了笑:“我不是貶低你啊,意思是你身上的娛樂價值其實並不是很大!所以我說,小雪這樣做,要麽是從此就前程自毀,要麽的話……”她欲言又止,但終於還是沒有止住:“你們的婚姻就會由於第三方力量的幹預而出現變數!”“有這麽嚴重?”“有!因為你們違反了圈子裏的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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