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我甘衛東的衣食父母們!”甘衛東開始了祝酒詞。人說成功人士的《成功秘訣》有三條:一是堅持,二是不要臉,三是堅持不要臉!甘衛東能夠有今天的光景,自然得益於這三條成功秘訣的“正確指引”——對於這些醫生護士,他竟然稱之為“衣食父母”!不過細尋思起來倒也對,如果沒有醫生、護士去開他的藥、用他的藥,他這個醫藥“戴表”估計就要“摘表”了。“既然是父母,那你叫我一聲媽唄!”自從搭上常會莊和鹿一鳴之後,柳豔梅與甘衛東徹底決裂了。甘衛東當然也不在意,他在段湘秋那裏碰了釘子之後倒也想開了,隻要有錢,投懷送抱往身上貼的女人有的是,隻是他再不敢招惹像柳豔梅這種非要男人給她個結果的女人了!現在,兩人雖然形同陌路,分開“單幹”,但柳豔梅心中的怨氣卻一直未消,如今便想借機奚落甘衛東一番。“有你這麽一位漂亮的媽,我當然感到榮幸了!隻是這裏這麽多爸,哪位才是真的呀?有首歌怎麽唱來著?爸爸多了媽媽有問題,這樣不可以……”。甘衛東此言可以說是把《成功秘訣》中的第二條發揮得淋漓盡致,既用“liu氓神功”在談笑之間躲過了柳豔梅的刀鋒,同時也對柳豔梅的挑釁給予了反戈一擊。“柳護士長你快說啊,哪位是真的呀?”醫生護士們跟著起哄。


    柳豔梅兒科護士長的任命是和童克疾一起下達的,正因為如此,她今天才認為自己有了和甘衛東放肆和叫板的資本。“是我,是我,是我……”,一些男醫生們哪裏肯放過這種吃不著豆腐舔豆腐包的機會。“護士長配科主任,天經地義!”柳豔梅豈是省油的燈?她不急不惱,一把挽起身邊童克疾的胳膊,毫不遲疑地對甘衛東道:“你真爸在這兒呢!”


    剛開始在安排座次的時候曾經出現了一段小小的插曲:按照甘衛東的安排,主桌上由甘衛東坐主位,左右分別是秦克學和童克疾兩位新老主任,從而突出了“辭舊迎新”、為老主任送行和為新主任慶賀的意思。由於老護士長沒有到場,秦克學的下手就安排了護士長柳豔梅,可能是考慮到童克疾與莊新梅的關係,童克疾的下手就安排了莊新梅,甘衛東還得意地說什麽這種安排叫作“梅開二度”——一邊一朵“梅”!這種安排說沒錯也沒有什麽錯,莊新梅雖然是衛生局長的夫人,但水大漫不過橋去,在今天“辭舊迎新”的主題下,她隻能居於次席了。然而錯就錯在把她安排在了童克疾的這一側——在自己未來的丈母娘麵前,童克疾豈敢居於上位?於是自然就會在他們之間發生推讓。最後還是秦克學出麵解決了這一問題,他把莊新梅拽到了自己一側,與柳豔梅進行了一下對換,仍然保持著“梅開二度”的陣形,並打趣兒地說:“既然是辭舊迎新嘛,那童主任一側就都是新人,我這一側就都是舊(其實就是老)人——我這麽說莊大姐您不會生氣吧?”“人說從來隻聞新人笑,有誰知道舊人哭。你秦主任都這麽樂嗬嗬的,我老太婆還生什麽氣呀!”莊新梅看著自己未來的女婿居於上位,自己也和秦克學坐在一起,自然心裏受用,哪裏還在意什麽“舊”不“舊”的!於是,柳豔梅便緊挨著童克疾坐了下來。


    被柳豔梅當著未來丈母娘的麵挽著胳膊,並且還一個是“媽”、一個是“爸”,還“天經地義”的時候,童克疾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兒上:“都別鬧了、別鬧了,大家還是先聽甘老板致祝酒詞吧!”“我不過是想當著莊醫生的麵兒考驗考驗你罷了!瞧把你給嚇的!得虧了我們還沒幹什麽呢,要是真幹點兒什麽,你還不得嚇得直哆嗦呀!”柳豔梅放開童克疾的胳膊,把他摁坐在椅子上:“得,饒了你了!”柳豔梅人精之處就在於,能莊能諧。柳護士長快說說,你還想和童主任幹點兒什麽呀?”又是一陣起哄。童克疾更加麵紅耳赤。“咱們說是說,鬧是鬧,隔了褲子不算……那啥,噢!”秦克學終於出山了,但他的liu氓順口溜卻招來了又一番的起哄——“秦主任,隔著褲子那算啥呀?”“算啥?!隔了褲子做ai——幹部(布)唄!”話越說越黃、人越來越liu氓。


    “都給我住嘴!”秦克學發火了。他本想為新主任救火,卻因自己的liu氓順口溜把自己也搭了進去,成了“抱薪救火”。但是,醫院這種環境不像行政機關——我說話你敢不聽,你小子還想不想混下去呀?軟當然軟不得,但硬也是硬不得的,更何況今天大家本來就是到這裏來放鬆的!見大家都不再說話,秦克學把語氣放緩下來道:“等人家甘老板致完祝酒詞,隨你們怎麽瘋!好不好?甘老板?衛東同誌,請!”童克疾注意到,秦克學喊“甘老板?衛東同誌”的時候,頗有些列寧同誌喊“約瑟夫?斯大林同誌”的味道。其實,甘衛東的祝酒詞無非就是感謝大家在過去給予的關照,懇請大家今後繼續關照,其中自然少不了感謝老主任、祝賀新主任的意思。說白了,無論國宴還是路邊兒店的飯局,祝酒詞隻是一個程序。就像你去西方國家參加家庭晚宴時一樣,坐在餐桌前,大家都翹首以盼地等著忙碌的女人主落座,倒不是多麽心疼女主人,真實情況是,女主人麵前的刀叉其實就象那電影中表示“鬼子來了”的“消息樹”一樣,女主人雙手把刀叉往起那麽一拿,就等於是一種無聲的命令——開撮!


    從甘衛東舉起酒杯說“幹杯”時起,酒桌上的氣氛立刻就活躍了起來。於是斛籌交錯、推杯換盞、歡聲笑語、嗲聲嗲氣……三杯酒敬過之後,秦克學低頭壞笑著對莊新梅說了句什麽,忽然一下站了起來,就像為童克疾接風那一次一樣,o鴇招呼ji女般地對著年輕護士那一桌大喊:“姑娘們,快給我上啊!”“呼拉”一下,護士們邊向莊新梅說著什麽“老主任的話得聽,不能人一走茶就涼”之類的片兒湯話,邊端著酒杯嘰嘰喳喳地撲向了童克疾……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遭到秦克學指使的“ji女”們的數輪“輪jian”之後,童克疾用所剩不足50%的理智推拒著護士們的敬酒。“嗬嗬,女人不能說隨意,男人更不能說不行!當著莊醫生的麵兒,你怎麽能說自己不行了呢!”秦克學真心為童克疾高興,也確實很會調節氣氛!“你呀,吃虧就吃虧在你這張嘴上!要不然的話,你當個副院長都綽綽有餘!”莊新梅笑罵著秦克學。


    莊新梅的話是有典故的。秦克學的插科打諢和“口頭耍liu氓”往往不分時機、場合和對象,這讓他確實吃了不小的虧:有一次,市衛生局常會莊副局長帶領幹部處的李薇薇副處長——就是找童克疾調查夏米米問題的那位豐滿shao婦——來考察人民醫院副院長的人選,夏米米本來對秦克學寄予了厚望,但卻因他的嘴在關鍵時刻沒有把住門兒而功敗垂成——考察期間的酒宴上,夏米米專門率領院班子成員並選出幾位得力的科主任陪酒,當秦克學敬李薇薇副處長酒時,李副處長也許是有意也許是不經意地隨手端起了手邊的一杯酸奶,這要擱別人即使不憐香惜玉吧,也絕不會拿“上級領導”尋開心。秦克學卻不,他的“liu氓本性”已經化作了“壞水兒”,隨時隨地都會流漏出來,他端著酒杯對著雙峰凸起的李薇薇副處長說道:“我怎麽好意思用我的酒碰你李處長的奶呢!”於是,後來在討論秦克學任人民醫院副院長的問題時就有人說他“言談輕浮,缺乏領導幹部應有的素養!”“什麽言談輕浮,你那簡直就是在口yin!”——事後,夏米米嚴厲地斥責道。


    “好了好了,既然童主任不行了,那我們就進行其他科目吧!甘老板,你看接下來怎麽安排?”秦克學雖然“liu氓”,但卻有著很好的把控場麵的能力。他之所以就此終止了酒局,一來是莊新梅說話了,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讓童克疾喝得不省人事,從而給科裏人和院裏人留下日後的笑柄。“好,那我們就共同舉杯,各掃門前雪!”甘衛東爽快地先把自己的酒杯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大聲說道。“接下來我們去——泡溫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競選後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廖良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廖良芳並收藏競選後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