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天時間的“體驗生活”,令萬小明的思想和生活態度發生了重大變化。


    剛才在富力花園,司培辰一聽門外的這個人認出了自己,連忙打開防盜門道:“進來說話!”然後咣當一聲關閉了房門。一進門是一張木質餐桌和配套的木質餐桌椅,再往裏才是會客區,配有暖色調的沙發。“坐吧!”司培辰指了一指靠近門邊一側的椅子,兀自先在房屋內側一邊坐了下來。萬小明明白,自己雖然進了屋,但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客人,或者人家讓自己進屋,隻是迫不得已——誰能保證左鄰右舍那些貓眼兒背後會不會有一雙雙注視的眼睛?!在不少體育項目的比賽之前,對陣雙方都會有一個彼此擁抱、碰碰手臂之類的“禮貌動作”,如今這種方式的談話,很可能就是格鬥之前的準備工作。“喝茶!”伍豔嬌把一杯茶放在了司培辰的手邊,茶是熱的,臉是冰的。司培辰把茶杯往萬小明一側推了一推,萬小明也住側麵推了推:“我不喝!”“怎麽,怕有毒?”司培辰不愧是演小品出身,知道怎麽來調節氣氛。“我不怕!你怕!”萬小明注視著這個電視中給人帶來無數歡笑的人物,覺得跟電視上相比,他實在是太醜陋了!“何以見得?”司培辰也注視著萬小明長頭發、長胡須之間的眼睛道。“您在電視上演的都是喜劇!如果我被毒死在這個屋裏,你的人生……將會是一場悲劇!”萬小明說這話時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微笑,似是在配合司培辰剛才關於“有毒”的冷幽默。“你是誰?”司培辰終於直奔了主題。“我是賈文龍的獄友!剛從那裏麵放出來!”因為萬小明知道,無論是伍豔嬌也好,還是司培辰也好,二人對賈文龍和他入獄之事都是熟悉的,所以無需過多解釋。“你!”萬小明注意到,武豔嬌和司培辰剛才象繃緊的弓一樣的表情一下子鬆馳了下來。“噢,豔嬌,你們聊吧!”司培辰起身向裏屋走去。“他……還好吧?”伍豔嬌躊躇著坐在了剛才司培辰的椅子上,那妖嬈的身段兒,根本不是臨產或者剛剛生產過的女人所能比擬的。“我見過你!”其實剛才伍豔嬌一開門萬小明就認出她了——她就是自己那天和萍萍、小雪她們去冥王星k歌時門口穿旗袍的——“仙鶴”!“他……還好吧?”仙鶴繼續著自己的語境,沒有理會萬小明認不認識自己的話題,作為歌廳的領班,被很多是認識並不奇怪。“判了10年!”“他……沒怪我不去看他吧?”“他希望你和孩子都好!”“孩子……!”伍豔嬌眼神突然間黯淡了下來。此時,司培辰穿戴光鮮地從裏間走了出來,手裏拎了一個lv旅行包:“豔嬌你們聊,公司裏還有好多事兒,我去處理一下!”“培辰——”,仙鶴站起來欲追又止,但隨著咣當一聲門響,司培辰把伍豔嬌徹底“移交”給了萬小明,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萬小明猜想,司培辰拎著旅行包出門,很可能會就此一去不複返了!“孩子……沒有了!”伍豔嬌的眼神兒忽然從黯淡中恢複過來:“他總不能讓我們空等他十年吧?!再者,有一個坐牢的父親,生下他,對他未必就是好事!”


    “他奶奶的!為組織上吃苦受累了幾十年,到頭來混得還不如一個小偷兒!”在看守所裏,雖然邢永瑞大隊長整天享受著比別人更多的自由,但其實最痛苦的莫過於他了!開始他還是一幅整天閉目養神唯我獨尊的樣子,可隨著案件的進展,他越來越不淡定了。當同監室的一個小偷兒在外麵的同夥為他存進來一千塊錢的當天,邢永瑞剛好也接到了自己被開除黨籍的通知。“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賈文龍突然朗誦起顧城的詩來:“男人,一輩子不坐一次牢其實人生是不完整的!”賈文龍開始發表他的高論,因為他的上訴已經“維原兒(維持原判)”了,他已經做好了坐牢十年的準備:“說實在話,如果沒有老婆孩子、父母親朋,坐十年牢也的確沒什麽了——不起的!”看來坐牢的賈文龍也看過童克疾的《快樂向前衝》:“你知道坐牢的人最大的痛苦是什麽嗎?就是擔心自己的家人為了自己而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他們來看我!可是吧,他們真的不來看我呢……我特麽的又會非常失落!所以,最好是不要有你會為他而痛苦或者他會為你而痛苦的人!所以,無產階級革命最堅決、最徹底!因為了無牽掛!”“去你大爺的!你特麽這是啥意思?”邢永瑞顯然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類型。“我要說的是,要想活的快活,就不要給自己弄那麽多的負累!


    是的,伍豔嬌是明智的,為了避免不利的結果,她選擇了避免開始!不,是及時終止了曾經美好的開始!萬小明站起身來:“賈文龍說,他給孩子準備了一百萬!既然孩子沒了,那……我走了!”“等等——!”正在萬小明用手拉門之際,伍豔嬌突然快速站起並撲了過來,並且一下子撲到了萬小明的身上:“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競選後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廖良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廖良芳並收藏競選後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