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銘還是不死心,追在周航越的後麵,試圖平息他的怒火,但是沒想到越燒越旺。


    “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希望我不要礙你們眼是吧,我承認我是你們的絆腳石,大不了,我不上了,我退學成吧?你們何苦這麽苦苦相逼。”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哎!,說不清了。”何銘一屁股癱在椅子上,也不知該說什麽。


    我也沒有理會。可能我們的關心太過火了,忘了他還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我們越步步緊逼,可能越會適得其反。


    第二日,輔導員找我們談話了。這不知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周航越是咋回事兒?咋就要退學啊,成績這麽好,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你們現在又沒課,哪怕就是玩半年,也能順利畢業。”


    “還不是因為他父親的事情。我和何銘可能有點急功近利的想幫他了,最後適得其反,讓他以為我們是在害他。”


    “他的退學申請,我收下了,但是我沒往上報,先放在我這裏,你們要多多跟他溝通,等他想好了,讓他自己來取走吧。”


    走出輔導員的辦公室,我哥何銘麵麵相覷。


    “到底這小夥子心裏在想什麽呢?”何銘有點不解。


    “你有試過被人戳過脊梁骨嗎?你沒有窮過,你不會明白的。被人看個底朝天,然後頤指氣使的指手畫腳,誰都受不了。我們都先靜觀其變,過幾天再說吧。”我和何銘,也隻有唉聲歎氣的份了。


    連著五天,周航越還是不見人,那份退學申請也沒見人去拿,輔導員不禁有些急了,這要是出個什麽事,退學申請還壓在他那裏,他跟學校都說不清了。


    要麽趕緊辦了退學申請,他是死是活,跟學校沒關係。要麽,各自安好,就當此時沒發生過。


    輔導員不禁有些後悔了,當時隻是一個好心,沒想到,這群熊孩子,這麽大人了一點都不負責任。把鍋全都甩給他來背了。


    要是這樣倒不如爽快的給他辦了退學申請。想到這裏,輔導員,像是吃一塹長一智一般的,下定了決心。


    “郝澤浩,你們來我辦公室一下。”說罷,我接到了來自輔導員的電話。


    我和何銘一起去了。


    “是這麽個情況,周航越的退學申請,我已經上報給批下來了,我估摸著他已經回家了,我這邊走不開,你代替老師去他家一趟,讓他過來把剩餘的手續給補好,把學籍和即將生成的學位都注銷了,然後再回家。”


    “注......注銷學籍和學位?老師,你不是不上報的嗎?”


    “可是老師有什麽辦法,五天的緩衝期已經給他了,他要是再這麽任性下去,因為他的任性而產生的後果,該由老師來承擔了。他也該知道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虛妄。他既然不想要學位和學籍,又何苦逼他呢,人各有誌。我能盡力就好。”


    出了輔導員辦公室的門,我拿著周航宇的退學申請,上麵明晃晃的章子,讓我眼暈。


    我不知道,我帶著他的退學申請,去找到他的家裏,他又是一副怎樣的惱羞成怒?或許他就是想給這個世界耍個小性子,但是很遺憾,這個世界並沒有寬容的慣著他。


    沒了台階,周航越這一次,該怎麽下。


    何銘也考慮到了周航越的惱羞成怒,怕情急之下,出手傷我,又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兩個人去相互也有個照應。


    坐上了從省城開往他們縣城的汽車,我的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已。這燙手的山芋什麽時候才能把他扔掉呢。


    何銘倒是看得開,一路上從山峻嶺,何銘看的應接不暇。絲毫沒有一絲擔心的地方。


    車晃晃悠悠的開過了4個小時,終於在一個古城小鎮般的集市上停了下來。


    這就是他們最繁華的縣城了。


    按照gps的導航,他們家裏縣城還有30多公裏,大多數都是傍山的山路。公交車一天隻有兩趟,我和何銘頓時傻眼了。


    無奈山路也不能靠腳走啊,我們就在縣城住下了,等待第二天頭一班公交車。


    一晚上的修正,我和何銘踏上了尋找周航越之旅。


    狹小的公共汽車上,塞滿了人。本來隻有19座的小車,硬生生塞下了30-40個人。連人帶行李,整個車被塞的向沙丁魚罐頭一樣。我無奈的擠在狹小的空間裏,勉強能夠自保。


    何銘一邊挪動他那已經發麻的腿,一邊抱怨:“你說我這是何苦呢?早知道我們自己租個車開過來多好,非要受這罪。”


    我笑著說道:“就算你想租,這裏也沒人租。”


    環境的差異,讓我們不自覺的被這個世界分成了三六九等。下等人從骨子裏永遠隻會認為自己是下等人,就算躋身上等人,除了詬病上等人的奢靡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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