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玉看著一旁的顧然醒,不知該如何處理。


    天生經脈閉塞,她也隻是聽聞還從未見過。


    這樣的人根本就是習武的廢人。


    卻偏偏是她姐姐的兒子。


    她姐姐如此驚才豔豔的大宗師。


    那顧流年雖及不上她姐姐,卻也是達到了後期境界啊!


    阿醒竟然天生不適合習武。


    真是物極必反麽?


    “阿醒,你恐怕修不了弦音訣了,不過袖手輕羅身法應該是不成問題。其他的,我再想想吧,你先……回去吧。”


    顧然醒沒想到自己竟然天生習不了武,隻怕姨母很難過吧。


    自己擁有一個大宗師的母親卻是個習武的廢柴,還真是諷刺呢。


    “姨母,行止扶你回去吧。”


    顧然醒感受到弦玉心中萬千的感慨和遺憾,故作鎮定地扶著她走出璞玉齋。


    “阿醒,你別難過。就算你習不了武,姨母也會把弦音閣交給你。更何況,姨母總會想到辦法的。”弦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道。


    “沒事的,姨母。行止……想去看看母親。”顧然醒開口道。


    “也好,你去見見她吧。本來想明日再帶你去的。不過明日……隻怕得去太行山了。等下讓鳶尾領你過去吧。”


    弦玉看向鳶尾,鳶尾頷首領命。


    不遠處襄兒正急急忙忙趕來從顧然醒手中接過弦玉。


    “姨母……不若讓行止代您前去吧。”顧然醒猶豫再三,終是開口說了自己的打算。


    弦玉一怔,若是行止有武功她自然第一時間便答應了,可是……


    顧然醒自然明白弦玉在擔憂什麽,抱拳道:“行止知道自己沒有武功,隻怕會成為負擔。隻是這樣的場合,想必在他們沒有探清我的底細前也絕不敢輕舉妄動。由行止為姨母走一趟,也算行止少數能為姨母做的事了。”


    弦玉知道剛才一事隻怕是傷到顧然醒了,自己的失落想來阿醒全看在眼裏了。


    身為大宗師的兒子卻無法習內功,定是極難過的。


    讓他走一趟也沒什麽不可,多叫些人保護他便是了。


    這樣想著,弦玉便點頭答應了。


    “我會吩咐讓含笑帶一隊人馬隨你前去的。小心行事,有事同含笑商量。且去吧,明日一早我會在閣裏公開你的身份。本來想再等等的,現在不必了。”


    顧然醒欣然答應,行禮道:“多謝姨母。”


    弦玉欣慰地笑笑,由著襄兒攙扶她離開。


    見弦玉離開,小七和蕨言這才湊近一臉笑意的顧然醒。


    “顧郎,顧郎,可有什麽喜事?”


    顧然醒看到小七,笑著道:“能有什麽喜事,明日顧郎帶你去安陽。”


    “不是才到雁蕩山麽,怎麽又去安陽?”小七不解地問道。


    “有事。”顧然醒走向門口站立的鳶尾,行禮道,“鳶尾護法,能勞煩您帶個路麽?”


    鳶尾點點頭,道:“小閣主,請。”


    小七摸不著頭腦也隻能和蕨言跟著顧然醒走去。


    一路無話,鳶尾領著幾人翻過了幾座山頭,夜色漆黑之時才停在了墓園外。


    那墓園是建在瀑布外,門外守著兩隊巡邏人員,皆是男子。


    這還是顧然醒進入弦音閣以來第一次見到男子。


    “我還以為弦音閣沒有男子呢。”


    鳶尾看了看領隊的男子算是打了招呼,直接帶著三人走入墓園。


    “並不是。隻是女子多些。不過巡邏人並非是弦音閣的弟子。”鳶尾解釋道。


    “那是何處的人?”顧然醒訝異道。


    不是弦音閣的人卻守衛著弦音閣的墓園?


    墓園可是埋葬著曆代閣主、護法和分閣主的地方,怎麽會讓外人來守護。


    “是曆代守護弦音閣的孟家人。”


    走到瀑布附近,鳶尾停下看了一眼顧然醒,便提起他穿過瀑布進入其中的洞穴。


    不待顧然醒發問,鳶尾又拎著小七和蕨言進來了。


    “孟家皆是男子麽?”顧然醒似是明白了什麽。


    “確實。閣內的女子基本都會在孟家挑選良婿。”鳶尾領著幾人繼續往內走。


    洞穴幹燥甚至有些溫暖,與一般冰冷狹小的洞穴截然不同。


    直到走出幽深的洞穴,看見眼前的場景,顧然醒才明白是為什麽。


    外麵的天分明已經黑了,而此處竟然恍若白晝,溫溫暖暖的光灑在眾人身上。


    四周種滿了各種植物,濃鬱的藥草香充斥在顧然醒鼻間。


    “這……”真的是墓園,不是藥園麽?


    “音律都有器物所承載,幾乎都為木所製。更多的還是為了同植物一般生生不息。”鳶尾解釋道。


    墓園並不在此處,鳶尾說完就繞道走向石壁。


    顧然醒聽了鳶尾的話細細思索著,生生不息。


    鳶尾取出自己隨身佩戴的玉佩,嵌入石壁的凹槽內,又運用內力轉動一側的人像。


    “轟隆隆”一聲,石壁緩緩從中間分開,露出一條通道來。


    顧然醒意識到姨母這是打算同他講述弦音閣的起源了,便洗耳恭聽。


    “喬家?”


    姨母和母親分明是姓弦,老祖如何會是喬家人。


    “是。老祖在暗室裏不知躲了幾日,出來時遇見了一名白衣男子。他便是日後老祖的師父。老祖的師父帶著老祖遊曆天下,傳授琴技。老祖同你一般大的時候已經是一流高手了。”


    “老祖的師父是大宗師麽?可他怎麽會收老祖為徒?”


    顧然醒聽弦玉說過,武學最高境界便是大宗師。


    顧然醒見弦玉神色嚴肅,隻怕事情有些嚴重,趕緊先扶著弦玉站起身,才把左手遞給她。


    弦玉探著他的脈,整整一刻鍾沒有動靜。


    “姨母,我身體沒問題吧?我每日都為自己診脈的。”顧然醒小心翼翼地問道。


    若是有問題他自己怎麽沒發現,若是沒問題姨母怎麽這麽久都沒反應。


    弦玉悠悠歎了口氣,放開顧然醒的手:“竟然有這種事,難怪……”


    “姨母怎麽了?”顧然醒摸不準自己到底出了什麽問題,見弦玉這幅模樣,似乎是不治之症。


    可是自己自幼身強體健,沒生過什麽病啊。


    “天生經脈閉塞。如此罕見,堪比天生經脈全部打通的習武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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