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所以時螢罵歸罵,不敢對時恬動手。


    互罵內容也無非“野種。”


    “你也配?”


    “照照鏡子吧你!”


    時恬從小到大聽慣了, 無動於衷, 還點頭:“嗯, 我是小垃圾,你爸就是大垃圾。”


    專門懟時燧,時螢氣不過了:“要不要臉你,要不是你小爸勾引, 能有你?”


    到這個話題,時螢可太清楚攻擊顧澈比攻擊時恬更能引爆炸點。


    時恬唇抿緊了,眼瞳色澤淺淡:“你什麽都知道。”


    “保安室的事我比你清楚。”


    時恬眯了眯眼睛:“對,你可真厲害。”


    “……”


    他油鹽不進, 時螢罵不過,怒急攻心忍不住激他:“你小爸就是婊.子。”


    時恬安靜下來了。


    半晌, 一字一頓:“你爸就是強.奸犯。”


    醫療室出來封情活蹦亂跳的, 問:“打球嗎,還打球嗎?”


    湛明不想理他:“你還能蹦幾步?”


    “……你煩不煩?”


    說完, 封情反應剛才那純美小o不見了, 驚奇蹦噠:“聞宗,你不會急著送我來醫務室連老婆都不管了吧?這樣塑造善良人設, 會不會用力過猛?”


    聞之鷙沒理他, 靠欄杆點了根煙,往空蕩蕩的籃球場掃了眼。


    時恬沒回來。


    買瓶水,夠久的。


    往店兒走,圍了三三兩兩的人,封情還在為他愛情操心:“聞宗, 你戀愛經驗太欠缺了,任何人都想要被偏愛,像你這丟下他陪其他男人,直接會導致老婆沒了,不可取不可取……”


    全是批話,聞之鷙眼皮都沒動一下,前走,腳步突然頓住。


    商店人圈兒中心的兩位,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戰況激烈,旁若無人。


    時恬首當其衝,指眼前女生的鼻梁,感覺血輪眼都快開出來了。


    聲音清晰,氣勢暴躁。


    ——“再罵我小爸一句,你今晚必被我用電線放風箏在天上炸出你媽死了四個大字!”


    “…………”


    背後封情溜須拍馬那句“現在這麽清純的o已經不多見了”突然變得十分滑稽。


    挺凶的,還。


    聞之鷙以前聽湛明吹逼前任和前前任吵架,據說小o撕逼抓頭發撓指甲扇耳光,場麵非常動人,現在一看,有點兒內味兒。


    時螢氣瘋了:“我今天打死你!”


    時恬站著一動沒動,沒什麽可怕的。路人拉住時螢不讓她施暴,她漸漸委屈,因為打不了人,反倒哭了起來。


    “……”


    時恬心累。


    小時候就這樣,吵架動手不分勝負後開始賣慘,看誰哭的更可憐。時恬起初看她哭,也吧嗒吧嗒掉眼淚試圖博取大人同情,不過後來被時燧大老婆狠狠瞪了幾回後,就不再哭了。


    吵完架,隻有時螢單方麵嚎啕大哭,時恬呆呆的站在一旁。


    因為那時候他明白了,哭的再可憐,也不會被人心疼。


    所以,哭給誰看呢?


    ……


    走神兒,背後體溫和身影靠近,響起低沉的嗓音:“怎麽了?”


    時恬扭頭,沒想到聞之鷙就在背後,鼻尖撞上他下頜,酸酸的,眼眶頓時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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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之鷙垂著眼皮看他,心裏情緒複雜。


    一來就見時恬罵街,罵的之凶惡,完了對麵小姑娘被噎的說不出話,開始哭哭啼啼。


    怎麽看,都像時恬欺負人。


    不過,現在時恬表情委屈,好像沒把她撕成兩半還不開心。怎麽說呢,正常操作聞之鷙該問清情況,評評理,可下意識的,卻直接站了時恬。


    聞之鷙覺得自己有點兒昏庸了:“要我幫?”


    時恬搖頭:“不要。”


    他唇瓣兒咬出蒼白色,死死盯著地麵,像個倔小孩兒。


    聞之鷙半弓下腰,觀察了他一會兒,漆黑的眸子轉落到時螢身上。


    時螢哭的冒鼻涕泡,因為恐懼,與時恬有幾分相似的漂亮臉蛋微微扭曲,往後退。


    顧焱咳嗽道:“這是……他妹妹。”


    ……妹妹。


    聞之鷙舌抵著腮漫無目的思索,外人好解決,打就行,對兄妹,他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清官難斷家務事,親不親,疏不疏,誰也不清楚。


    辦狠了興許人家還恨你。


    指尖無意蹭了耳側刺青,聞之鷙抬頭,漫不經心道:“既然這樣,現在打電話叫你爸媽來跟我檢討,他怎麽帶的孩子。”


    “…………”


    時螢哭聲都嚇停了,比看見他還嚇的凶。


    時恬懵住,不再吸鼻子,抬手揪他衣服下擺。


    聞之鷙摁住他手。


    “……”


    時恬又拽了拽。


    聞之鷙垂眸,攥他衣角的手指白皙細長,時恬搭著腦袋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好,濕亮的眼睛像是期待,又像糾結。


    時恬發現自己飄了,相處幾天居然忘了眼前這alpha,別論什麽輩分關係遠近,想教訓誰都不需要打草稿。


    ——在家無法無天的時燧和他大老婆,在聞之鷙跟前,有一說一,就是弟弟。


    這一瞬間時恬想找聞之鷙做主,下一秒,又覺得沒意思了,踢了踢腳尖沒精打采道:“算了吧。”


    因為對聞之鷙增加了敬畏,說完,又補充敬詞:“……好不好?”


    “……”


    omega從頭發絲到腳趾都寫滿了無趣和不甘,瞧著還特別喪,似乎怎麽做都不會高興。


    一舉一動,搞得聞之鷙莫名心軟,軟的他媽有點兒不正常,軟的聞之鷙都感覺自己變娘了。


    行,算就算。


    湛明打圓場:“……聽說外麵商場新開了家火鍋,不如去吃個飯?”


    時恬:“好。”


    臨走前,見時螢目光錯愕,時恬先沒當回事兒,不過剛到餐廳突然接到了時燧的電話。


    時燧:“你跟聞宗,談戀愛了?”


    時恬翻了個白眼,沒懂他這電話幾個意思。


    時燧性格挺惡心的,平時不管野種死活,但當時恬麵臨人生重要選擇時會立刻跳出來,宣示你是我兒子,你得詢問我的意見,你必須聽我的話。


    觥籌交錯,時恬給手機貼著耳朵,說:“沒談戀愛。”


    時燧:“那你盡量離他遠點兒。”


    時恬沒吭聲,簡單一句話,開口誰不會?


    對方還在說什麽,時恬沒耐心了,僵硬地說:“跟你也沒有多大關係。”


    掛了電話。


    就拎著啤酒喝,喝的上頭,臉色浮出軟綿綿的紅暈。


    聞之鷙指尖搭著一杯酒,側目看他,被湛明捅了捅胳膊:“不勸著點兒?”


    聞之鷙想著不開心就讓他喝個夠,挑眉:“勸什麽?”


    湛明突然露出秒懂的表情,笑了:“可以啊聞哥,現在都知道趁醉行事了,無師自通啊!”


    “……”


    聞之鷙椅子裏換了個坐姿,抿著唇還沒做出反應,湛明已經悄無聲息溜出十米開外。


    時恬喝的有點兒急,急完了酒燒心不舒服,模模糊糊打量滿桌子的人。


    不熟。


    不熟。


    不熟。


    不好意思……


    完了,隻能湊近最熟悉的人,眼巴巴望著他。


    聞之鷙以為怎麽了,低頭:“嗯?”


    “嗝~”


    時恬對著他嗬出一口辣辣的酒氣。


    聞之鷙:“……”


    接著,時恬舔了舔飽滿的唇瓣,眼睛睜圓:“我想喝旺仔牛奶。”尾音回攏,聲音特別乖巧,像到別人家做客不太敢添麻煩的小孩。


    聞之鷙無可奈何推開椅子,一會兒拎著罐子回來,指骨推至他跟前。


    時恬拆封了插入吸管,邊咬邊扭頭看他。


    軟噠噠提不起勁兒,時恬意識模糊,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看他。


    聞之鷙淩厲的眉眼低垂著,外貌的冷銳疏離和攻擊感比同桌其他人了alpha強得多,但莫名覺得……


    隻有他總在看自己。


    好像很在意自己。


    時恬盯著他喝完了一罐旺仔牛奶。


    “……”


    聞之鷙被他看的,覺著這人喝醉了不太正常,沒忍住,低聲問:“看什麽?”


    時恬不說話。


    罐子都空了,他還在那兒吸呼吸呼,吸的罐子裏“滋滋滋”直響,癟了都快。


    聞之鷙歎氣,感覺特別無奈,抬手去要去拿罐子。


    時恬猛地將東西往懷裏藏,不讓他碰。


    “……”操,磨了磨牙,聞之鷙收回胳膊,不想管他了。


    時恬好像覺得有趣,他不理自己,反而獻寶的推出空罐。


    不過聞之鷙一伸手,他又猛抽回去藏好,然後發出一陣挺開心的笑。


    “…………”


    聞之鷙覺得,時恬心裏一定以為自己耍小聰明戲弄到了他,所以非常愉快。


    但實際情況是,這個喝醉了的omega,幼稚得像個小學生。


    還傻逼。


    桌上其他人吃飯沒留意這邊兒,就算留意到也不敢多看時恬一眼,後果如何顧焱已經做出了表率。


    鬧了會兒,時恬還是把牛奶罐送到了聞之鷙的手裏,掰開修長的指骨,摳了摳掌心,一根一根手指推著壓緊。


    聞之鷙喉頭喑啞,看著他抓著自己手,睫毛纖長如鴉羽,認真地擺弄著。


    接著,抬起眸子,認真道:“謝謝哥哥。”


    傍晚夏侯侯拍拍桌子,拉他:“去吃飯了,吃完再看書。”


    “行。”去食堂路上時恬總覺得背後有人指指點點,回頭又看不到人。


    吃飯,隔壁桌典型的東校區人氏,飯菜點了一堆都不怎麽吃。就直勾勾給時恬盯著。


    “……他們看他爹呢?”時恬挺奇怪,長腿折桌底屈膝踢了踢夏侯侯。


    夏侯侯認清形勢後不以為然:“還不是月假?‘崇知吃瓜群’,聞哥體育館護你的事兒傳遍了,估計都對你好奇呢,看看聞哥老婆是哪位?”


    “……”時恬覺得挺沒意思的:“無聊。”


    夏侯侯是實在人:“對,而且我聽你說的那過程,枯燥無味,還不如群裏傳的精彩。”


    時恬怔了怔:“群裏傳什麽?”


    “就傳你被那alpha調戲後,聞哥怒急攻心當著那alpha麵兒給你親的香汗淋漓嬌喘微微,差點上了,才泄了心頭火氣。”


    時恬:“…………”


    看來聞之鷙這形象不僅僅是自己覺得壞。


    全校公認的偏執狂,占有欲強烈。


    吃完飯晚上考試。


    考完快10點,時恬到鎖車的馬路牙子,解了自行車抬腿跨過去,蹬了兩腳沒蹬動,扭頭。


    夜裏光線暗,這兒老丟車路燈經常被砸壞,所以後來也懶得裝了。人影攢動時恬還沒注意,回頭才看見高挑的身影,叼了根煙,熱氣從衣料後徐徐渡送。


    聞之鷙長腿格住自行車後輪,像個耍賴調戲小姑娘的地痞流氓,垂眸看他:“就這麽走了?”


    “……”聯想食堂的傳聞,時恬背後炸毛:“你幹嘛你?”


    “一天都沒看見你。”聞之鷙取了煙,聲音挺低,情緒不太好。


    易感期間沒有伴侶陪伴的alpha會沮喪,失落,難過甚至嚶嚶嚶掉眼淚。時恬不知道說什麽好:“我要回家了,回去複習。”


    “複習。”聞之鷙玩味著這兩個字,長腿格著自行車。


    沒鬆。


    鬼使神差跑這逼仄角落堵人,聞之鷙也沒想到自己做得出。


    他平時情緒控製還行,但今天待教室很不安寧,想想早晨時恬遇到他掉頭就走,情緒實在好不起來。


    瞳色變得散漫,聞之鷙氣質懨懨的,“怎麽不回我消息?”


    “啊?”時恬搪塞不過去,張了張嘴。


    為什麽不回消息?


    就不想回。


    回了可能尷尬,沒話題還要尬聊,不如絕情點兒直接不回。


    時恬抓了下頭發,低頭:“我忙著複習。”


    聞之鷙嗯了聲:“昨天回家,怎麽樣?”


    時恬抬頭:“啊?”


    “昨天,你爸給我打電話了。”聞之鷙抬了抬眼皮,電話內容無非是犬子拙劣,笨手笨腳不懂禮數恐怕無意衝突了你,請擔待點兒之類的客套話。


    時恬悻悻的,咬了咬唇角,隨即搖頭:“沒事兒。”捏著車把,將後輪碾下柏油路街沿,“我要走了。”


    剛走兩步,猛地被拉著胳膊拽回去,直接撞進他懷裏。


    “……”


    alpha力氣大,明明是下了雨後微涼的天氣,身體溫度卻特別高。


    時恬想推他,但感覺出聞之鷙特別特別煩躁,煩得像一整天沒喝水,有著發自本能的焦渴。


    時恬有點兒恐懼,後背汗毛直炸,不過聞之鷙沒有別的動作,隻是抱著他,腕部的力量都算輕柔。


    冰涼的發絲落到耳側,時恬怔住了,腿開始發軟,感覺他正聞自己頸側的味道。


    除了聞頸側,似乎還無意揉了下頭發。


    “……”


    可惡。


    時恬現在對他耍流氓見怪不驚了,但莫名身體開始發熱,很奇怪,聞到了一絲絲類似於凜冽木鬆的深潤味道,如雲摧雪崩,氣質冷峻尖銳,但……非常好聞。


    “??”


    時恬怔神之後用力地嗅了嗅,這個信息素混合著聞之鷙森森的血腥味兒,糾纏繚繞,時恬立刻懷疑旁邊有alpha信息素流溢,連忙推聞之鷙,不過突然發現被他攬的姿態不知何時變成了自己抱著他肩膀,手臂軟綿綿的勾著脖子,腿軟的有點兒站不住。


    “!”


    時恬費力地站直,不得不抱他更緊。


    耳邊莫名發出聲低笑,聞之鷙雖然沒說話,但時恬臉霎時通紅。


    這狗逼的潛台詞一定是:今晚這麽熱情如火啊???


    時恬好不容易站直,急匆匆左右打量,但人流走動太快,看不見有什麽alpha經過了。


    ……但空氣中還殘留著冰雪原野潮濕的餘味。


    時恬握緊自行車把,晃了晃頭。


    聞之鷙挑眉:“怎麽了?”


    時恬張嘴想說,想想把話咽了回去。


    告訴聞之鷙自己聞到一股香得要命的alpha信息素,不是找揍呢嗎?


    等騎著自行車脫離了聞之鷙的視線,時恬才慌慌張張地摸出手機,臉頰發熱,胸口直跳,腿彎軟的不的了。


    “鹹魚群”裏。


    【甜:臥草!臥草!臥草!臥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


    【夏:咋了?】


    【甜: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今晚,就在校門口,聞到一股好香的alpha信息素,我死了,我死了!!!】


    【雲:……真的假的?看清alpha長啥樣沒?】


    【甜:沒看到!】


    【甜:但!他肯定是個絕世美a!太好聞了太好聞了太好聞了,我直接哭出來!!這他媽就是我老公!】


    【雲:……你平時不是清心寡欲跟個老幹部一樣麽?色敗人心,看看你現在浪成啥樣了?】


    【夏:你表哥呢?】


    【甜:表哥?什麽表哥?】


    【夏:…………】


    【甜: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他就是我老公!好想和他do愛!!!我腿都軟了嗚嗚嗚……】


    腿軟了的時恬捏緊手機,頭熱有點兒暈眩,摸了摸額頭一時沒分清是發燒還是怎麽,好不容易歪歪扭扭騎回家,倒床上。


    太好聞了。


    簡直。


    絕美。


    時恬臉滾燙,渾身軟的一塌糊塗,暈乎乎躺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發情了。


    幾乎不能思考,呼吸困難。


    完全忘了上午的事,時恬從書包摸索出抑製劑給自己打了一針,打完感覺睡意襲來,拍了拍被子,睡覺覺。


    第二天起床鼻子悶打了個噴嚏,腦門也熱得很。抑製劑打完有後遺症,時恬沒太在意去了學校。


    發情期時恬吃食堂的葷腥會腸胃不舒服,一般去校門外那家粥店喝白粥,老板娘人特別好,還專門送了兩碟小菜。


    時恬模模糊糊喝著粥,感覺這感冒來得太嚴重了,不太正常。


    隱隱約約猜到是昨晚的抑製劑不對,吃完飯時恬趕緊去藥店買抑製劑。


    不過額頭滾燙,信息素已經泄露出來了。


    omega發情會引起周邊alpha集體發情,時恬聚著破碎的意識往人少的深長巷子走,給夏侯侯打電話。


    第一遍沒打通,可能考試關機了。第二遍,時恬剛把手機貼耳,前方傳來說話的聲音。


    巷子盡頭,零零散散四五個男生,崇知的紅白校服胡亂捆著腰或拖地,正偷偷摸摸抽煙,蹲著玩手機。


    看身高體型確定是alpha,時恬第一反應掉頭就跑,不過腿軟,剛跑了沒兩步撞上牆壁。


    “……有omega發情了?”身後聲音傳來。


    “真的假的?”


    時恬冷汗直流,背後人影越來越近,都聞到了味道,逐漸變得不對勁兒。


    “長得,還挺好看……”


    “你不覺得嗎?”


    “要不然,一起玩玩兒……?”


    滾燙的手抓住肩膀,時恬回頭,看見一雙雙野獸般的發紅的眼睛。


    “聞哥?打球?”湛明背後揮了揮手。


    聞之鷙沒理他,懨懨的下樓梯,瓶蓋擰開喝掉剩下的水,空瓶“砰——”地丟垃圾桶裏。


    “幹嘛失魂落魄的啊?不就一晚上沒看見人?不然你去找他啊,站住,站住,往這邊走,他的教室。”湛明想扶他肩膀,被淡淡的掃了一眼,立刻縮回爪子。


    聞之鷙摸出手機看了眼,隨後收回校服兜裏。


    “真不去啊?再走兩步十字路口就過了哦,過了哦,過了就看不見老婆了哦——”湛明笑模笑樣一臉欠揍,聞之鷙皺了皺眉,抬手揪住他衣領剛推那一瞬間,耳側突然刺痛了一下——


    聞之鷙停下動作。


    痛感來得很快,直接淹沒了全部視線,劇痛直接造成視野失焦模糊一片。


    聞之鷙停在原地,莫名,感覺到了時恬信息素的異動。


    洶湧著,似乎被緊緊攥住,又從縫隙漏出來一絲絲一縷縷。


    湛明驚訝問:“怎麽了?”


    聞之鷙沒說話,視野尚未恢複正常,朝跑向時恬教室時踢著台階背影歪折了下,消失不見。


    湛明怔了怔,還是第一次見聞之鷙趕命似的,兵荒馬亂。


    磚麵潮濕,長滿滑膩的青苔,空間非常逼仄,被時恬滾燙的呼吸不斷充盈,溫度開始升高。


    石棉瓦壓著頭頂,用力呼吸著,鼻腔裏全是磚房潮濕腥鏽的味道。


    時恬撩開眼皮往底下看了一眼。


    alpha們還沒走,焦躁地聚在頹圮的磚牆底下,不斷試探地觸碰磚牆。這個廢樓唯一的高台,稍微承受了力道就會搖搖欲墜。


    推動牆壁,時恬身下的磚頭開始鬆動,右腿的血流彎彎曲曲往下淌,甚至被alpha觸到指尖品嚐味道。


    這幾個alpha已經進入發情期了。


    時恬意識模糊,抱緊了手臂,樓頂滲漏的雨水沿著石棉瓦往下滑滴衣服裏,渾身冰冷。


    法律規定,omega不慎發情勾引alpha進入發情期,釀成惡果,過失在己。


    手機剛才爬牆時摔下麵了,這個偏僻的小巷,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有人過來。


    時恬蜷縮著右腿,血流重新匯集,聞到血液中的信息素alpha們更加興奮,不斷用手推動牆壁,甚至有人試圖爬上來給時恬拽下。但牆體承重有限,而且那段距離太過陡峭,他們暫時夠不到。


    時恬逐漸感到窒息,沒有抑製劑和alpha的信息素調和,發情期的omega可能會心髒衰竭致死。


    有那麽一瞬間,腦子裏浮現出了聞之鷙的身影,時恬給臉藏膝蓋裏。


    這種時候,似乎隻有他能救自己。


    可這個人並不在身邊。


    隻是第二天剛醒酒的頭疼特別磨人,時恬腦子裏不太舒服,睜開眼,頭頂溫和華麗的繁複燈飾,跟自家燈不一樣。


    時恬慢吞吞起身,一時沒想起這是哪兒。


    耳邊“哢嚓”一響,門推開,從浴室出來的alpha拱著一件白t恤,手臂翹起流暢緊實的線條,烏發潮濕,眉眼洇了潮濕的霧氣,顯然剛洗完澡。


    “…………”


    時恬張了張嘴,什麽情況啊這是。


    事後?現場??


    我他媽——


    剛激動暴起那一瞬間,昨晚喝醉的事猛地倒回腦海……時恬又停下了動作。


    聞之鷙勾指拽了下領口:“醒了?”


    時恬:“…………”


    經典台詞?


    但時恬蹭了蹭,動了動,卻感覺身體並無異常。他不太相信這個認知,看聞之鷙好久:“你昨晚……”


    “昨晚怎麽?”


    房間內隻有被揉淩亂的床鋪,其他地方被傭人收拾的幹幹淨淨,時恬急的聲音都細了:“你昨晚是不是上了我的床?”


    “……”


    聞之鷙頓了頓,接著拽領口的不平整。還說上時恬的床?昨晚給他蓋被子,心思來了想陪他睡會兒,結果被麻辣小龍蝦的味兒熏得打噴嚏,碰都不想碰他一下。


    不過見時恬擰著眉,似乎被他碰了挺不情願,聞之鷙漫不經心說:“對,抱著你睡了一晚。。”


    “……”


    “你太過分了!”


    時恬悲憤交織,咬著唇瓣視線左右打轉兒,一把揪起枕頭往他身上砸!


    聞之鷙挑了挑眉。


    行啊,出息了,長本事了。


    現在都敢動手了。


    但接著,聞之鷙發現枕頭並沒落自己身上,而是不偏不倚砸腳尖前幾厘米。


    精準的力度,表明了時恬即使怒火攻心都不敢挨他一毫。


    “……”


    時恬眼核睜的溜圓,像那種明知打不過大人的小孩,硬倔著,被嚇一跳又縮回去,等大人轉過去了再委屈巴巴背後舞爪子。


    可愛死了。


    聞之鷙看的喉頭發喑,認輸,邊給領口搭整齊邊解釋。


    “沒碰你。”


    時恬不聽他狡辯:“你不要臉!”


    “……是,我不要臉。”聞之鷙近前拉他起身,“去洗澡,被子該換了。”


    這句話說完,莫名,空氣變得很安靜。


    “……”


    操。


    聞之鷙回過味兒,舔了舔幹燥的唇,感覺有點兒棘手。果然,床上的omega神情本來就很悲憤,被這話驚著,完全變成了三觀震裂的驚悚。


    雖然,但是……難道他真沒聞到被子裏小龍蝦味兒?


    時恬用那種“我髒了,是你把我弄髒了”的眼神看聞之鷙,看了好久。聞之鷙先還若無其事,直到時恬越來越委屈,直接篤定被他怎麽了,碰一碰就瘋狂撓手。


    還帶著喵嗚嗷嗚的嗚咽。


    “……”


    聞之鷙心態直接他媽搞沒,索性兩步退後隔出距離。


    ——算了,愛他媽洗澡不洗澡。


    關老子屁事。


    聞之鷙坐沙發邊裏點了根煙,時恬被無視後默默爬下床,垂著腦袋給自己檢查了一遍,想看看有沒有被他借助身體某處。


    ——什麽也看不出來。


    但時恬覺得這個逼更不對勁了。


    變態。


    呸!


    淫賊就是淫賊!


    就光看著自己也能發泄下去。


    咳,tui!


    這一早上非常不愉快。


    時恬咬著筆趴窗邊背書,聞之鷙坐的有點兒遠,打遊戲開了麥。


    湛明聲音特別響:“你在家沒事吧?出來打球,普寧那群雜碎昨天跟爺約架,球場上見,你看我不打得他叫爸爸。”


    聞之鷙抵著指骨蜷了下:“不去。”


    “???從此君王不早朝?你個畜生不會在被窩裏跟我說這句話吧操!老婆孩子熱炕頭,從此兄弟是路人……”


    聞之鷙長腿抵著桌子踹了腳,力度不大,但動靜不小。


    “砰!”的一聲。


    “滾你的。”


    湛明見風使舵轉移話題:“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來幫忙懟他,我狠話都放出去了不圓回來麵子往哪兒擱?這幫傻x,一會兒我給顧焱蕭危打電話,一塊兒來——”


    顧焱……?


    時恬動了動耳尖。


    那邊聞之鷙拿了件外套準備出門了,時恬拉開椅子起身,眼巴巴看他:“你去哪裏呀?”


    杏眼亂動,看著特別乖,跟剛才內涵他變態的表情完全兩個人。


    聞之鷙微不可查地扯了唇:“體育館。”


    時恬:“我學習學累了。”


    聞之鷙沒說話,從煙盒裏倒了根煙,指骨摩挲著。


    “我也想去玩兒。”時恬尾音綿長,像企求的口吻,想得到滿足。


    “……”聞之鷙聽得腿都他媽軟了,簡單說了個字,“來。”


    下樓。大長腿走的快,聽見背後小碎步變成小跑,想想,又放慢了步子。


    體育館很多供alpha發泄暴力和精力的娛樂項目,四處走動著身體強健高大的猛男,據說每個omega都被警告過,晚上不要從這地兒過,非常危險——


    時恬進去東張西望,看到依欄杆邊喝礦泉水的顧焱,指尖不自覺緊緊地捏著。


    湛明抬手揮了揮:“聞哥,喲,帶家裏人一起來了?”


    聞之鷙邊走邊脫外套,體育館有點兒熱,脫完隨手拋給湛明,瞥見了站人後試圖蒙混過關的顧焱。


    “……”


    顧焱喝水的動作停下。


    聞之鷙先沒聽清湛明的話,光以為來幫忙打球的,現在倒是回過神兒,側目看時恬的反應。


    “……”


    時恬讓他盯得發毛,好像被捉奸在床似的。


    聞之鷙若無其事轉過去,重新看顧焱:“你,也來了?”


    “…………”


    操。


    顧焱心說雖然你的omega可能對我有某種執念,但你也不必一副完全不認識我,忘了咱兄弟間這麽多年感情的絕情模樣吧?


    情勢不對,湛明趕緊打圓場:“誒,剛才普寧那傻逼還電話挑釁我呢,走走走,現在就去幹他!”


    南域底下分市區,雖然早有人提出這建製太落後了,但的確每個區域都由世族把持。而且隨著某些世族權勢越大,與周邊擦槍走火,時不時得互相約個架,彼此爭個雌雄冷靜冷靜。


    老一輩的領袖們都商場官場戰場見,陰著來,但年輕的二代一般約個球場,約個練舞室,或者約個鬥地主,隨便打打。


    打服了就行。


    “聞宗,您老最近身體可好?”普寧那邊兒的alpha時恬以前見過,叫封情,長得還挺花裏胡哨,笑模笑樣挨個打招呼。


    “湛哥,這倆月,對象換了幾個?”


    “蕭哥,考試還是考不過聞宗吧?”


    “顧老弟,我聽說你爸手裏的公司又破產了幾家?”


    “……”


    他這一通招呼打完,時恬明顯感覺周邊alpha信息素密度增加,都他媽熱血燃燒起來了。


    牛逼。


    一句話惹毛一個人。


    就聞之鷙狀態還冷靜,垂著眼皮嗯了聲,接過對麵拋來的籃球運好,左手散漫地換到右手。


    封情打完招呼,看到了站邊上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時恬,意外地吹了聲口哨:“哇哦,小甜o!”


    時恬突然被cue,歪頭看他。


    “這誰老婆?”封情問。


    這邊光顧著燃燒憤怒,遏製衝上去暴打他的衝動,沒人理他。


    封情指尖敲了敲下巴,開始理性分析。


    聞之鷙?


    ……算了,不符合題意。


    湛明?


    這狗逼估計談100個對象也休想看見一個影子。


    蕭危?


    性冷淡,大概率是有厭o症——


    封情突然悟了,轉向顧焱拍手熱情吆喝:“顧老弟,看不出來啊!你平時悶頭悶腦不愛說話,沒想到老婆找的還挺漂亮!不錯不錯,很有齊人之福——”


    他說完,沒意識到聞之鷙手裏籃球停下了。


    湛明開始往後退。


    顧焱真的說不出話了:“…………”


    臥草尼瑪,封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千鈞一發,雖然顧焱覺得他很傻逼且同時明白自身難保,但沒忍住同情心作祟,瘋狂衝他使眼色——


    眼神意思不外乎:危,危危,危危危危,快逃!!!


    但封情沒看懂他麵部突然的扭曲抽搐,正在疑惑,顧焱已露出放棄救傻逼的表情,猛地撒腿狂奔跟狗攆似的直接跑出八百邁!


    封情:“……?”


    聞之鷙手裏轉著籃球,抬起視線,那瞬間的信息素核爆般迸發,周圍人頓時後背生出寒芒,如跌冰窖。


    籃球落地“砰——砰——”拍了兩個節,指骨抄起,砸飛出去的弧度幾近直線,撞骨頭後磕出折角飛落在地,彈跳出了很遠的距離。


    砰——砰——


    砰——


    聞之鷙眸底沒什麽情緒,回頭看了看時恬,很明顯這句話他隻說一次,但誰以後犯禁不會有好下場。


    “他是、我老婆。”


    ……


    有一說一,處於易感期的alpha奇聞異事應有盡有,據說有的猛a感染後每天要喝旺仔牛奶,黏著omega撒嬌,化身小哭包……但無一例外,他們對伴侶的占有欲非常強。


    ——強到攻擊性拉到滿級,甚至於殘忍和病態。


    易感期的alpha同樣是精神狀態最差的時候,可能感情處理不順,造成終身的心理創傷。


    時恬一動不動,看著聞之鷙砸籃球後不顧封情的疼痛呼救,朝他大步流星跨過去。


    擺明了剛才那一擊根本不是結束。


    時恬張了張嘴,想阻止,但喉頭緊張沒能發出聲音。


    整個球場安靜如雞,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聞之鷙仿佛突然聽到了什麽,停下腳步。


    隔得遠,他轉過來時眸底晦暗,聲音嘶啞,挺輕聲的:“……嚇到你了?”


    時恬還是說不出話。


    alpha走到跟前,低垂的視線烙在他臉上,身上燥熱的溫度過渡拂麵,卻並不像剛才那麽充滿壓迫感。


    聞之鷙揉了揉眉心,神智恢複了些,感覺挺煩的。


    “操……又忘了。”


    又忘了他的omega是個禁不住嚇的小兔子。


    “好了。”時恬擰緊藥瓶。


    聞之鷙唇角貼著創可貼,起身往嘴裏塞了根煙,完了不太方便,丟回垃圾桶。


    時恬轉著眼睛看他:“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的。”


    毆打宗主屬於僭越,細究的話,還得進局子。


    聞之鷙眸仁微暗,低聲問:“後悔了?”


    ……也不是後悔,再來一次還得打。時恬沒想好怎麽說,聽見聞之鷙平靜的聲音:“打的好,以後要有別的alpha未經允許對你動手動腳,就這麽打,往死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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