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回來,關橋最先知道,迎接著跟到主殿裏,莫淩感知到偏殿裏的冬離,遂向關橋問詢冬離的情況。


    “聽她的意思,出了山後就在霄海宮了,十多年裏收集好材料,然後又煉好行雲丹這才回來,想著等你回來再服食,覺得是不是需要你出手輔助,效果會更好。”


    冬離同他說了行雲丹的事,隻是關橋自己還不知道行雲丹就是他們家祖傳寶貝上的載述。


    出了雪淩山就一直呆在霄海宮!


    莫淩仰頭一口飲盡杯子裏的茶水,沒有吱聲,關橋指了指偏殿:“她正在煉丹,之前關照不要打擾的,不過有些時日了,應該快結束了。”


    莫淩瞟了一眼偏殿,仍舊沒有說話,關橋咽了口唾沫,將瑤山謝圍逃跑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莫淩這才有所反應:“什麽時候的事?”


    “說來有四十多年了。”


    聞言,莫淩好奇冬離的反應,依常規她一定是先趕回瑤山才是:“她來雪淩山前沒有回一趟瑤山?”


    “沒有,說是藍宮主沒讓她去,她就沒去。”


    原來如此,否則她怎麽可能不回去多管下閑事!


    莫淩覺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亂,便強令自己心平氣和,明明在甫桑境內已經想開,這一到雪淩山聽了關橋幾句話,心境似乎又不平整了。


    “你下去吧!”支開關橋,他獨自又品了數杯香茗,好歹是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了。


    既已堅持了十八萬載,總沒有理由在這種時候分心吧?


    眼下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他自己的大劫也快到了,幾乎跟羅滄的差不多時候,雖說現今的仙界狀況令人堪憂,可對於煉氣士來說,影響並不如何大,可一旦他墮落凡塵,壞了煉氣道,那麽迎接天劫時,勢必要遭受同煉體士差不多嚴重的劫難,到時仙界的狀況就會真實地影響到他。


    想到此處,他的心不由冷了下來,接下來的日子也維持這麽樣的一個溫度,所以當冬離興衝衝地進來主殿,告知她煉成了暝絕丹時,他的臉上神情紋絲未動,冬離興奮的心一下子涼個透,苦了半晌,才言歸正傳地談及行雲丹的事。


    “一共煉了八顆出來,隻是目前還沒有服用,想等君上......”


    “你不必叫我君上,以前我未曾告知你的身世,你叫也就叫了,你我本是同輩,喚我莫淩即可。”


    莫,莫淩?


    冬離聞之,有些尷尬,將話頭跳過這個稱謂上:“既然您現在回來了......“


    “也不必用‘您’,我雖年長你不少,但輩份擺在這裏,你隻管稱‘你’。”


    到了這時,冬離終於憋不住氣了,從進門的一刻開始,她就覺得這殿裏氣氛不對,然後就是他的臉色,竟是比當初他們二人之間初見之時還要冷漠,他幾個意思,是在再表明他的態度,表明他對她“現在”、“將來”都不可能對她產生情和愛嗎?是在用實際行動提醒她嗎?因為顧及他師尊的麵子,不願再以語言直接表明立場嗎?


    想想藍暮遙同她說的那些話還真是有道理,隻是她自己一直在深深地麻痹自己,想到此處,她的心為之狠狠一抽,什麽話也不想說了,傳承之力,急什麽,眼前這個人都沒有急,自己亂急個什麽?


    先吃了行雲丹再說吧,於是,她閉了嘴巴,福了福身即告辭了。


    話沒有說完就走了,莫淩知道她是生氣走了,卻是沒有出言半字進行挽留。


    冬離一回到偏殿就吞食了一顆行雲丹,服食完即自己閉門消化,效果當然也是有的,隻是不如想像得那麽明顯,紫武的元力比之青華得要醇厚更多,行雲丹的作用隻是在她自己能消化的原有基礎上又加深了一點,而對於真正的傳承那部分力量,行雲丹效果並不明顯。


    但她還是堅持服食完,食完之後沒幾日,林涵過來雪淩山了。她沒帶她到偏殿裏待著,而是到後山裏逛逛。


    林涵見到眼前的樹屋,直有種仍舊置身瑤山巔池的感覺:“怎麽這裏也有樹屋啊,你不會剛弄過來的吧?”


    “不是,巔池歸巔池的,這裏歸這裏的。”


    “難怪你樂不思蜀!”


    冬離彎唇一笑,沒接話。


    “看你情緒不怎麽樣麽,本來打算到你這兒散散心,但看著你比我還需要散散心呢。”


    “你來得正好,我正嫌悶呢,行雲丹煉了不少,也一顆不落得服食了,但是傳承之力激發的效果一般。”


    “你不是說過辟天丹譜上還有其他的丹藥嗎?何不研究研究那些看看?”


    “辟天丹譜上的確還有數種丹藥沒煉,但是按譜上的說法,應該皆非適用我的情況。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不具體地試上一試就不好下定論。”


    冬離說著推開樹屋的門,將林涵迎進。


    林涵坐倒,看著冬離,想了想還是問出口:“你有心事,說吧,反正我也有心事同你說。”


    冬離看看她,坐到她身側,低歎一聲,想著自己反正與莫淩也不會有什麽未來,也許這一段情感經曆隻是人生中的一個簡短的篇章,而說與林涵,正好還多了個可以提供意見的人。可提到莫淩的事,勢必需要將自己的身世先行告知了。


    “原來是紫武和青華帝君的千金啊你!”林涵雖話中帶著驚訝,但臉上神情沒有流露多少驚訝來,“你就是先驅之神的女兒我也不驚詫,就是仙界流傳的版本太多,也有人這麽猜的,可多數人覺得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已經逝去一萬多年了。”


    冬離就把她自己和藍暮遙的分析和猜測說與林涵。


    “哦,你們這個猜測還挺有說服力的。隻是,這個是好事啊,你還愁眉苦臉什麽?”


    “我想得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麽?”


    聽完冬離有關他與莫淩之間的林林總總,林涵甚是同情地長歎一口氣,並不怎麽意外,似乎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想了想便開口勸導:“莫淩君上的性子冷漠無情,這是眾所周知的,你何苦在他身上白費心血?如今,你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份還有身份,什麽樣的仙侶找不到?偏在他這棵樹上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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