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滄針對莫淩的話,說了些冠冕堂皇的措辭,無非回去徹查地道的事,但是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瀟山對任何人開放,目的就是為仙族延續尋找新的可能。


    莫淩在他說完之後,亦表明立場,紫武帝君是他的師尊,甫桑境是師尊守護的,那麽師尊不在,他作為唯一的徒兒,就有責任和義務將甫桑境守護下去,任何侵犯之人都將要被阻擋在外,任何人!


    雙方表明態度之後,其實就是在爭取自己的支持者,瑤山作為當事人第一時間獲得這些信息,而霄海宮則在稍後幾日也都得到信息,整個仙界為之沸騰和轟動。


    這是一次明擺明的重新洗牌,派別重組,資源重組,隻是最後花落誰家無法提早看破。


    大多數人自然渴望逆天長生,對於羅滄描繪的那幅新領域很向往,但是莫淩的話,他們也很在意,擔心最後不但沒有得到更長生,反而弄得個死不瞑目。


    瑤山那一日原本危機重重,原以為逃脫不了一場生死浩劫,但是莫淩和則炎冬離到場後,情勢有所反轉,雖然護山大陣受損被破,可終究沒有爆發全麵的戰役,眾人都明白,莫淩將戰爭焦點轉移了,隨之戰場也轉移了,而瑤山成了一個擁有抉擇權的一方。


    “這有什麽好考慮的,你們是信任那羅滄,還是莫淩?”雲琴將所有的一品煉丹師召集起來,共商對策,冬如意第一個起來表明態度,“投奔羅滄,無異於認賊作父,這件事瑤山必須拿出骨氣來。”


    “沒錯,單衝莫淩今日解了瑤山之圍,我們就該站到他一側。”晁進力挺冬如意。


    雲琴這時也表明態度:“從瑤山大局著想,這種時候是站隊的關鍵時刻,站錯了,瑤山六百萬年基業毀於一旦,站對了,瑤山就能繼續,雖然已遭重創,但好歹沒我該換門麵。羅滄其人,大家都清楚,他給我們站隊的機會,不過是麵上的話,一旦瑤山歸順於他,勢必要麵臨大波動,一旦傷筋動骨,就會傷元氣,傷元氣還是好的,隻怕一蹶不振了。”


    冬離和莫淩在離開瑤山後與則炎分道,則炎會北沙糾集人馬,而他們二人則是前往八丘,去爭取水無塵的支持。


    至於霄海宮,冬離有信心,因為之前藍暮遙就曾表明態度,讓她不要摻合,但他們霄海宮自然是要出麵對抗羅滄的,所以眼下水無塵變得至關重要。


    結果冬離一見上他麵,水無塵就開始各種耍賴,先是驚於她的麵貌,然後又拉著她聊她身世,聊完就說非要娶她,非要娶她。


    她不由暗幸,幸好莫淩沒有一道過來,否則真是沒法做人了。


    冬離見水無塵盡是專挑這些有的沒的說,隻字不提站隊支持的事,心裏頗為著急,她現在想要爭取他能站到瑤山一邊,同瑤山與霄海宮結盟,所以她隻好說重點了,也顧不得麵子不麵子,害臊不害臊了:“說正經的,你都比我養娘還大了一輪,怎麽好意思生出那樣的心思!”


    不過水無塵仍舊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全無自覺:“哦?莫淩不是比你養娘小不了多少,你也怎麽好意思對他生出那樣想法的?”


    冬離反被他噎地口吃:“你,你,胡說,我,我沒有!”


    水無塵搖搖食指:“沒有得一點都不理直氣壯!你這副樣子,擺明是很有的!”


    “你,這跟你又有何幹係啊!”


    “哦?自然是有關係的,你看,我喜歡你,你卻喜歡別人,你說跟我有沒有幹係?”


    冬離臉憋得通紅,明明是羞於啟齒的事,卻被這個水無塵這般堂而皇之地條分縷析著,實在是氣弱得狠,不願再同他這麽呆下去了,他愛站在哪邊站哪邊!


    見她轉身就走,水無塵挑眉:“就離開這麽一會兒,就想得厲害了?”


    雖然沒頭沒尾,但冬離還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他的話中之意,頓時羞憤不已,偏她還沒轍,水無塵一張利嘴從來沒有把門,什麽都敢說,什麽都好意思說,要想守得臉麵,惟有離他遠遠的。


    想著,她便腳下加緊,直跑下許遠,才忽略掉他末了那句揶揄的話。


    又見水無塵沒有追上來,她不由微微放鬆,鼓了鼓嘴,望了一眼前麵莫淩所棲的忘憂樓……


    緩下步子,一路踢踢走走,磨蹭著不願上前,水無塵沒有明確表態,想必是好處沒有到位,可他張口閉口要娶她做娘子的,這事還怎麽談下去?看樣子還是要莫淩出馬。


    瑤山戰役,讓他們二人之間重新又走近了。正如她當初設想的那樣,隻要近上一近,她所有的心底防線就會崩塌,不由自主地想要更近。


    莫淩正負手立在窗台,此時目光落於徘徊在不遠處的冬離身上,耳畔是水無塵似玩笑非玩笑的話語:


    “反正你是個煉氣士,冬離不會跟你走一條道的,你們倆也是沒有結果,可她總要有個仙侶照應一下,本丘主多年無伴,難得看上她,你們總該給我個與你們結盟的理由是不?”


    “你為何會看上她?那次在碧螺春,你就提過一次,是不是在那個時候你就對她有心思了?”


    水無塵訕笑:“莫淩君果然心思縝密,不僅在公務事務上,連這些方麵都能明察秋毫,本丘主佩服啊。”


    “先不要佩服,我印象中曾經聽過一則傳聞。”


    “哦,什麽傳聞?”水無塵嘴邊笑意不減。


    “傳聞水丘主還在冬離這麽大,一萬多歲的時候,就對當年的青華帝君心生愛慕,還曾為她害上相思,幾欲性命不保,敢問水丘主,這則傳聞可有屬實?”


    聽了他這話,水無塵嘴角抽了又抽,抽了又抽,半晌才恢複正常,重複笑意:“莫淩君果然有著八卦的潛質,這麽久遠得都已經黴得長毛的傳聞也能被你搜刮來,委實潛力無限!”


    莫淩並沒有被他的調侃擾亂思緒:“在黑葫蘆裏,你是不是就發現冬離與青華有著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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