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誰是雕像人?能夠找出雕像之人,相信便能尋出一切事情的前因絮果……想到這裏,沈牧驀地發覺,那個玉佩並非真與這個美女塑像的手固定膠連;那個玉佩,似乎是可以拿下來的……


    沈牧不由自主欲伸手把玉佩拿下,囚為他還想瞧個清楚明白,究竟除了這七個字外,這個五佩還會有些什麽?尤其在玉佩背麵。


    惟是,就在沈牧把玉佩拿下刹那,他便發覺,玉佩背麵赫然隻是刻著一句話:“多管閑事的人,你所能知道的僅止於此,再見!”再見?再見這兩個字的意思是……?正當沈牧恩忖之間,美女塑像那隻本來持著玉佩的手,嘎地傳出“卡”的一聲……


    沈牧霎時麵色大變,他終於明白“再見”的意思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霍地一跳!接著!爆!“隆”!一聲巨響,整個關聖廟驟然發生一場劇烈爆炸;炸力之強之勁,更當場把整座廟轟個四分五裂,火屑橫飛,瞬間已陷於一片火海之中。


    隻是與此同時,在距這個火海十丈之遙的葉林內,正有一個人長身卓立,靜靜的瞪著眼前的這片火海,這個人正是沈牧!以他快絕的輕功及身手,適才那場爆炸還未有足夠資格把他炸死;


    他的身體甚至沒有半點損傷;不過他的臉雖仍舊冷靜,私下卻是思潮起伏:“好利害的布局!這個躲在幕後的人,想必早已預備若關聖神像後的美女塑像一旦被人於無意中發現的,屆時便必須殺人滅口。而這個人亦算準發現美女塑像的人,定會尋根究底,拿下那塊玉佩再行察看,於是便正好中了圈套;那塊玉佩,顯然是引發神像內火藥的機關樞鈕……”不錯!隻要藏在關聖神像內的火藥一爆,不獨能把神像這項線索毀滅跡,更可把發現的人一並炸死,杜絕後患,可說是一石二鳥。


    然而這個幕後既然顧慮關聖神像後的美女像總會有天被人發覺,何解還甘願冒被發現之險,把美女塑像在關羽之後?這個人的目的是……一念至此,沈牧又想,這個幕後者可能與那美女塑像有一段極為緊密的淵源;幕後者或會認為,這名絕色美女的地位與關羽實應同樣重要,世人既把關羽膜拜如神,這名美女當然亦值得世人下拜因此,幕後者把美女塑像雕在關羽像後的目的,極有可能,隻是想世人在拜關羽之時,同時也是朝這美女跪拜……隻因為“她”


    也配!可是,為何幕後者會認為這名美女亦值得千人拜?萬人跪?這名美女到底於過什麽偉大的事?沈牧隻覺愈想愈是不通,愈想愈不明這個躲在無雙城後的神秘幕後的用意;而正當他在反覆思索之間,忽聞遠處人聲鼎沸……他隨即朝聲音出處一望,但見百丈開外滿是熊熊火把;他知道,定是居於此帶的城民驚見關聖廟這個方向烈焰衝天,才會跑過來看個究竟。


    沈牧本來還想待火勢稍緩時再仔細查看這座廟,但為免會遭城民發現他曾夜探關聖廟,於是不由分說展身一縱,便如晚風般消失於沉沉夜幕之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無雙城的大街小巷已站滿無數低下城民,大家都在竊竊私語:


    “嘩!想不到城東那座關聖廟倒真邪門得很!”“是呀!前陣子那場分屠殺已是駭人聽聞了,昨夜還無故發生那場大火,隻不知是誰搗的鬼?”“鬼?嘿,我看廟內真的是有鬼了!否則怎會接連發生凶禍?”“胡說!關公爺爺正氣可昭日月,怎會許那些遊魂搗蛋?……“我看未必!自從那場分屠殺之後,連廟內的廟祝也神秘失蹤了,也許,廟祝曾看見一些不應看見的東西,才會怕得自行失蹤。


    “廟祝”二字一出,一條頭戴鬥笠、正在一麵前行一麵啃著饅頭的身影,霍地在距一眾城民不遠處止步;這條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沈牧!原來沈牧昨夜離開火海中的廟聖廟後,便往客棧暫宿一宵,並準備於今日回去那座關聖廟看看有什麽昨夜漏了的線索,沒料到適才竟會在與城民擦身而過時,聽見這“廟祝”二字……沈牧不由暗思:“廟祝?是了!怎麽昨夜我從設想過廟祝?”


    每間廟的廟祝,職責除了是收集善信們的香油錢外,還要打掃廟裏廟外;當然,打理神龕上的神像更是他們的工作之一;所以關聖廟的朝祝,一定早已知道關羽背後還有美女塑像的事,極有可能,那個美女塑像甚至是其傑作……但正如城民們說,這個廟祝早已失蹤;沈牧深信,這個廟祝定與那個幕後者有關,也許廟祝本來便是幕後者亦不足為奇!可是無雙城雖非人海茫茫,城民的數目也自不少,要找一個失去蹤影的廟祝真是談何容易?


    就在沈牧正不知下一步將何去何從之際,他淬地感到,身旁赫然出現了一股氣!那些所謂武林中人,大部習有內功,不管底子深淺與否,身上均能散發一股無形的氣;內功愈深,氣便愈強。


    沈牧在江湖中打滾多年,也算見過不少高手,也曾感受過形形色色不同種類的氣。


    譬如說,內家高手有“真氣”,霸者有“霸氣”,殺手有“殺氣”,劍客有“劍氣”


    等等,然而沒有任何一個高手的氣,能像此刻沈牧身旁的氣一樣獨特,更能令沈牧稱奇!那是一股非常非常濃烈的殺氣!無論殺氣多麽濃烈,本亦不足稱奇;不過最奇的是,這股殺氣的目標並非沈牧,而是沈牧手中的那個圓鼓鼓的饅頭!啊!誰想殺掉沈牧手中的饅頭?


    呀!是她!那股濃烈殺氣來自她的雙目;她,原來是一個七歲的小小女孩!但見這個小女孩頭束兩條小小辮子,圓圓的臉蛋襯著少許蘋果殷紅,個子矮矮胖胖的,活像一個不倒的小冬瓜,真是可愛極了。


    小女孩還在吮著姆指,羞羞的、怪可憐的,惟是一雙圓而明亮的眼睛,卻牢牢的盯著沈牧手中的饅頭。


    不錯!那股濃烈殺氣確實發自她的雙目!她的眼睛像在告訴沈牧,她想以自己的口來把這個饅頭殺掉!幹掉!吃掉!沈牧從役見過如此獨特而饞嘴的殺氣,他瞧見那小女孩快要連口涎也流出來,真是到“物我兩忘”的最高境界,私下不禁失笑,遂蹲下身於對小女孩柔聲道:“小乖乖,你叫甚麽名字?”


    小女孩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沈牧的饅頭,口裏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個名字:“小……貓。”小貓?


    沈牧一怔,心想這女孩的雙親怎會如斯“才情橫溢”,居然為自己孩子取一個動物的名字?不過她倒真又人如其名,確是有一雙如貓般圓而明亮的眼睛!他溫然的笑了笑,又問:“小貓,你很餓?”這個喚作小貓的小女孩忙不迭點了點頭;沈牧即使不用“冰心訣”,也可聽她的喉頭在“骨碌骨碌”的上下滾動,隻是肚子卻沒有“咕咕”的響;可以推想,她僅是饞嘴而已,並非真的餓得要命。


    沈牧素來“堅強不屈”,縱然麵對“神”那樣的頂尖高手亦從無畏懼,然而在他一世英名,終於也敵不過這女孩那股想幹掉饅頭的無匹殺氣;他心軟了,且忙不迭徒懷裏掏出另一個以布包著的饅頭,遞給小女孩,還輕聲道:“那個饅頭我剛咬了一口,這個饅頭卻仍然圓鼓鼓的,來!小貓,要不要吃?”要不要吃?這條問題根本多此一問!沈牧但聽那小貓隨即興高采烈地高呼一聲:“謝謝!長發哥哥!”


    接著不由分說,已一手接過沈牧手中的饅頭往嘴裏送;出手之快,恐怕比那些武林高手亦不逞多讓!想不至!世間最利害的武器並非刀劍神兵,竟然是一個小女孩的眼睛;在她那阿憐兮兮的目光下,強如沈牧亦要甘拜下風,把饅頭“徹底奉獻”!


    沈牧默默瞥著小貓一口一口的咀嚼那個圓鼓鼓的饅頭,益發感到孩子是世上最可愛的小動力孩子門大都十分純真,盡管是吃也是如此認真;吃就是吃,不吃就是不吃,每一口都非常堅定,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隻是,又有誰曾想到,如此可愛的孩子,將來或長成為不同的人?眼前這個喚作小貓的女孩,說不定長大後仍會以她這雙可以令男人們心軟的眼睛謀生,繼續發揚其討人喜歡的拿手技倆,縱橫情場?這並非全無可能!目下沈牧那個威震武林的師父雄霸,也許當年便是一個淌著鼻涕的黃毛小童!因此,小孩子可以說是人間的未來希望,誰會忍心殘害如此可愛而孕含生命力的小小物禮?


    若然真的忍心,那這個人便是人間魔鬼!不消片刻,小貓居然己把整個饅頭吃個清光;她的目光,複再“如泣如訴”般落在沈牧手中那個僅咬了一口的饅頭上,沈牧為之一愕,問:“不是……吧?這個咬了一口的……你也要?”小貓聞言又是不住點頭,沈牧瞧著她那兩條隨著她點頭而搖幌不定的小辮子,終於不敵投降,雙手把饅頭奉上。


    惟就在小貓接過饅頭,正要忘形大吃之際,鬥地,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你這隻饞嘴的貓兒,家裏又不是不給你吃的,怎麽老是合不了嘴?我吩咐你站在那邊等我,你卻又在這裏求陌生人給你吃的;我這個當哥哥的,顏麵也給你丟盡了……”語聲未歇,一雙手已扭著小貓的耳朵,扭得小貓叭叭大叫;卻原來,扭她耳朵的是一個年約十歲的男孩!但見這男孩眉目端正,一身粗布衣衫,背著一個草簍;草簍載著一個小小鏟子和三數株綠草,一身裝扮本無甚稀奇,然而卻令沈牧麵色一變。


    隻因為,這男孩也有一頭隨意下來的長發,驟眼一看,沈牧還以為這個是十歲的自己;當然若看真一點,便會發覺兩者其實並不相像;這男孩的五官較沈牧十歲時的五官硬朗一些。


    不過童年時的沈牧曾經曆重重劫難,依舊堅強不屈;這個外表較沈牧十歲時看來更堅強的小男孩,又是否真的十分堅強?沈牧眼見小男孩扭著小貓的手死命不放,當下勸道:“饒了她吧!她並沒求我給她饅頭,是我主動給她的……”男孩聽罷,方才定神一瞟沈牧,道:“長發哥哥你實在太好了,但我身為她的哥哥,若再縱容她:隻怕她有天胖得走不動時,屆時候誰捉老鼠?”


    小貓卻大嚷大叫:“我……不要捉老鼠!老鼠這麽難看,又不可以吃,捉來幹啥?我又不是真的貓……”聽著這兩兄妹你一言我一語,男的刻意要裝作大哥之威,女的卻始終不脫“饞嘴貓”的本色,沈牧隻給他們逗得矣了起來;不要過在笑意之中,他同時揮手在小男孩的手腕上輕輕一抹。


    小男孩驟覺手裏一軟,扭著小貓耳朵的手當場鬆開了;其實沈牧隻是不忍看著小貓在吃苦頭,才會以很基本的點穴手法輕抹小男孩的手,以圖令他放棄其妹子。


    豈料在小男孩小手一鬆之際,小男孩己表自禁的指著沈牧,掩著嘴高呼一聲:“嘩!”


    嘩?怎麽他的表情如此誇張”他在“嘩”些什麽?小男孩隔了半晌方才懂得說話,像是在異常吃驚地間:“長發哥哥,你……懂武功?”


    沈牧一愕,不虞他會間這個問題,然而還是點了點頭,答:“懂一點點,都是花拳繡腿!”


    小男孩道:“長發哥哥你的怎會是花拳繡腿,你懂點穴啊!求你收我‘小南’為徒吧!”


    說著已閃電跪下,猛向沈牧叩頭。


    小南?這個名字倒像個“人”的名字,沈牧多麽害怕他父母又曾把自己兒子以動物為名,喚作“小狗”或什麽的,好用來襯找“小貓”的名字。


    唯對方雖是小孩,沈牧亦沒理由接受他向自己下跪,連忙一手扶起他,道:“孩子,我並非無雙城中人,此行隻是逗留一段很短的時間,似乎並不太適合當你的師父……”


    這個喚作小南的男孩未待沈牧把話說完,已搶著道:“怎會不適合啊?你就在這段時間教我些微武功,亦已十分足夠了……”


    沈牧皺眉輕問:“足夠?你何以要一心習武,若你學得這些武功,你將會如何使用它?”小南不假思索的答:“我會繼續苦練下去,直至我能用自己雙手打倒城主獨孤一方為止!”獨孤一方?沈牧本預期一般小孩習武的目的,多是強身健體之類,想不到一個小小男孩居然會說出一番這樣斬釘截鐵的話,當下追問:“孩子,你為何要打倒獨孤一方?”


    “因為他是壞人,十分可惡!”“哦?他如何壞?如何可惡?”“他隻顧著擴張自己勢力,從不為我們無雙城的低下平民設想,還不斷榨取我們的血汗錢來養活他那班門下!”此時小貓也附和她的哥哥,插嘴道:“是呀!我們的……爹娘,也是因交不出……軍費,給城主的門下……一腳……踢……死的……啊……”說到這裏,饞嘴的小貓連餘下那半邊饅頭也不吃了,似在懷念著自己雙親,忘形地嗚咽起來。


    沈牧倒沒料到這雙小兄妹會有一段如此可憐的遭遇;若獨孤一方真的如他們口中所述,那雄霸便比獨孤一方更適合當嫋雄霸主了。


    雄霸雖然每幹一事皆有其目的,即使當年以步驚雲的名義救濟樂山的一百萬兩,也隻為能得到沈牧承諾忠心效命而用;然而,在天下會山下的“天蔭城”,一直皆在雄霸的護蔭下民生安泰,絕對不用苛捐雜稅;因為雄霸門下的軍費,全都來自黑白兩道的自動奉獻;雄霸縱然處事作風狠辣,惟隻是針對江湖異己,從未禍及無辜的庶民,仍有大將風範。


    若單從這一點看來,天蔭城的平民確比無雙城的低下城民幸福多了……沈牧凝眸注視眼前已沒有爹娘,如今又住在何處?”小貓猶在啜位,小南較為,答:“我們如今住在姐姐哪裏。”


    沈牧道:“姐姐?你們還有姐姐?”小南搖了搖頭答:“姐姐不是親的姐姐!姐姐心腸很好,她自己也很窮了,還不顧一切收養我們。”哦?這個小南小小年紀,居然也明白姐姐收養深恩?沈牧聞言不禁暗自由衷嘉許,這個小男孩能明白人情世事,將來一定會是個有恩報恩的大丈夫,大有前途!中國若多一些這樣的孩子,就不會永恒地那樣令人感到絕望隻不知,這個不顧自己收養他兄妹倆的姐姐,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沈牧問:“既然姐姐已收養你們,為何又由得你們在街上浪蕩?”


    小南忙著替姐姐辯護:“不是的!姐姐每天都教我們念書寫字,她總是說,人一定要不斷充實自己;我們隻是乘她不覺時溜了出來……”


    沈牧眉頭輕蹩道:“哦?你倆不喜歡念書……”


    小南幌了幌小腦袋答:“不是。隻是昨天姐姐帶我們往市集買菜時,我見市集有塊爛地寸草不生便想在那裏種植這些綠草,好讓這個城看上去好一點,相信姐姐知道後也不會怪我的。”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背上草簍內的兒株綠草,沈牧當然明白,他問:“但,令無雙城看上去好一點是城主的事,根本毋須你們動手。”小南答:“城主已經很久沒關心這個城了,他隻關心向外拓展勢力又是拓展勢力?原來獨孤一方已如斯不得人心?甚至連一個孩子的心也得不到?”


    小南續道:“既然城主不理,我們唯有自己理了!姐姐說,人的一雙手是用作建設的,千萬不能用來破壞,所以我決定以自己雙手令這個城改觀過來!”真是一個天真爛漫、還不明世態艱難的小孩!以一個小孩小小的一雙手,又怎能令一個城改變?這幾乎是絕不可能的事!不過沈牧卻非常們服小南的誌向,和他那雙小手!


    聽罷他那番話,沈牧不由有點感動,他決定要在自己留在無雙城的短短時日內,成全他的一雙小手,他粹地道:“小南,那你何不快告訴我你們住在哪裏,否則我怎去找你?”小南聞言一怔,像是想了很久方才明白沈牧的意思,有點不敢相信、雀躍無比道:“長發哥哥,你……真的應承當我的……師父?”


    沈牧淺淺一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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