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宋妙裏的婚禮在春夏交接之際舉行。


    池穗穗自然現在是沒當伴娘, 但是蘇綿卻還是, 她前一天晚上就被宋妙裏接過去了。


    伴娘禮服是宋妙裏挑的, 優雅漂亮,又帶著一絲小性感。


    她沒有什麽伴娘超過新娘的想法,反正是自己的婚禮, 沒人能越過她去,而姐妹好看就是她臉上也好看。


    蘇綿雖然平時穿得很小清新, 但穿上禮服,實際上身材卻很有料, 比起旁人絲毫不差。


    而且她皮膚天生白, 撐得起很多顏色。


    之前池穗穗結婚, 她選的禮服不是這樣的,就沒能太顯,這次是讓宋妙裏驚到了。


    “看不出來啊。”宋妙裏揶揄。


    “宋醫生, 你在說什麽啊。”蘇綿坐在床邊, “還是想想待會吧,待會我們堵不住房門怎麽辦?”


    她可緊張了。


    宋妙裏安慰她:“沒事, 反正都是要出去的, 堵不住無所謂,做做樣子就可以。”


    蘇綿被逗笑了。


    伴娘不止她一個,但她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 當然大家就算覺得她家境一般,也都不看小瞧她。


    池穗穗和宋妙裏都認她當閨蜜,誰敢對她沒好臉色。


    蘇綿也沒想著自己要擠進上流圈子裏, 認識齊家宋家的大小姐對她來說生活並沒有什麽變化,每天還是自由自在。


    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工作很輕鬆。


    還有吃的東西也挺好。


    蘇綿不缺錢,池穗穗給她開的工資不低,雖然有兩個富婆朋友,但她們出門茶話會都是很普通的地方。


    aa她都可以支付得起。


    當然池穗穗和宋妙裏也不是經常接受,隻不過她自己想法是那樣,蘇綿自己有自己的骨氣在。


    蘇綿正在出神,有人叫道:“來了!”


    頓時新房裏熱鬧起來。


    雖然大家夥平時都是修養極好的名媛千金,在此刻還是矜持不住的,拐著彎兒地刁難人。


    等一切塵埃落定時,蘇綿都累了。


    她倚靠在門邊角落,看人進來,然後是西裝革履的宋成睿,他要將自己的姐姐背出去。


    蘇綿其實見過他,隻不過隔得遠,兩個人甚至都沒說過話,所有印象都是通過宋妙裏的話。


    新娘上車後,她還沒走,


    蘇綿今天第一次穿那麽高的高跟鞋,走得累,正輕喘著氣兒,胸前起起伏伏,聽到身旁一聲。


    “累了?”


    她扭頭,看見宋成睿站在她身旁。


    蘇綿搖頭:“沒有。”


    宋成睿嗯了聲,視線從她身上一掃而過,眸光漆黑,點點頭,沒再問。


    婚禮現場依舊盛大燦爛,恍如池穗穗當時。


    宋妙裏的捧花扔給了蘇綿。


    她抱著捧花還有點愣神,等回過神來已經是不久後,她端著酒杯,提著裙擺在空地上站著發呆。


    幾個富家子弟站在另外一側聊天。


    “今天的那個伴娘就是阿睿姐姐的朋友吧?”


    “之前聽說過,沒見過,叫蘇綿吧。不是我說,這身材一般人比不上,前凸後翹的。”


    “你那前女友不是說很好?”


    “那哪兒比得上阿睿姐姐的朋友,人都站你麵前了,你們說她有男朋友嗎?”


    宋成睿皺眉打斷:“說夠了啊。”


    話題戛然而止。


    他們幾個每天醉生夢死,大概也就宋成睿比較認真點,如今大多數時間擱在公司上。


    最後安靜了半分鍾,才有人繼續出聲問:“哎,阿睿,你知道她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嗎?”


    另外有人揶揄:“沒有的話,阿睿可以。”


    他們這圈子裏,就宋成睿潔身自好,出去玩他們叫陪的姑娘頂多喝杯酒,其他事並不沾。


    但玩笑總會蔓延到他身上。


    宋成睿端著酒杯抿了口,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蘇綿身上,挑眉笑:“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大家噫了一聲,調侃兩句,沒再討論這話題。


    (二)


    婚禮過後,蘇綿再度回歸正常生活。


    她雖然看著年紀小,但平時負責起新聞來,一點也不比老員工差,甚至有隱隱超過的跡象。


    池穗穗本就有意培養她,現在更重視。


    所以在有一封投稿到新聞社來時,她把這事交給了蘇綿,叮囑道:“我給你安排個保鏢。”


    蘇綿看了看內容。


    這投稿也算是舉報吧,是在南城的另外一個區,一家人說她們家欠了錢,本來就隻要還錢就行,她們都打算賣房還錢的,還沒到時間,對方就押著他家女兒去陪酒。


    蘇綿沒想到現在都2020年了,還能看到這種事。


    不過片麵之詞不可信,她還是要自己調查清楚才是。


    因為信裏給了地址,正好是她之前和穗總、宋醫生去過的會所人間,所以蘇綿並不擔心。


    當然池穗穗還是配了個保鏢。


    不過怕打草驚蛇,這保鏢是暗地裏的,兩個人一前一後,明麵上看起來並不認識。


    蘇綿本來以為信裏是誇張說法,沒想到現實裏更誇張,她差點都驚呆了。


    攝取素材之後,她果斷打斷了裏間的行為。


    乍然衝進來一個陌生女孩,為首的啤酒肚上下打量,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進錯地方了?”


    依他的眼神,新來的這個更有料。


    蘇綿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孩,“進的就是這裏。”


    啤酒肚見她的動作,明白了什麽,使了個眼色:“你——是要代替她,也可以?”


    蘇綿冷笑一聲:“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直接一杯酒就潑了上去,把那啤酒肚都給潑懵了。


    蘇綿感覺自己體驗到了當初穗總一杯水潑人渣的快樂,還是親身體驗更快樂。


    啤酒肚抹了把臉,獰笑道:“把門關上!”


    兩個男的還沒有衝上來,池穗穗安排的保鏢就給把人擋住了,蘇綿站在後麵安安全全。


    這邊太熱鬧,隔不遠的宋成睿都被吸引過來。


    他才剛到邊上,就見蘇綿揮著一支細胳膊,凶巴巴的:“你再亂說我讓人打爛你的嘴。”


    奶凶奶凶的。


    宋成睿出聲:“這是在幹什麽?”


    在南城沒人不認識宋家公子宋成睿。


    他一出聲,裏麵安靜下來,啤酒肚囂張氣焰瞬間消失,畢竟南城並不是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


    “宋少……”


    宋成睿站在一側,走廊上燈光昏暗,屋內的明亮光線投出去,一半落在他身上。


    “他想強迫人。”蘇綿看到他,也沒覺得怎麽樣,三兩句說了這事:“我就讓人揍了他。”


    這是自家姐姐的婚禮過後,宋成睿再次蘇綿。


    因為要進人間裏麵,蘇綿沒穿職業裝,而是連衣裙,長及膝蓋,配上她顯小的臉,看起來很清純。


    宋成睿轉眼,問:“是麽?”


    啤酒肚支支吾吾,基本上是實錘了。


    有他在,這事解決得很輕鬆,蘇綿來這的目的也得到解決,她也很感謝他:“謝謝。”


    宋成睿還沒開口,被蘇綿之前拉起來的女孩紅著臉開口:“謝謝宋少。”


    “……?”


    蘇綿震驚,明明是自己救了她啊?


    蘇綿沒搞懂這情況,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杏眼圓瞪,看著那女孩路過她要往宋成睿邊上去。


    然後就把她撞到了。


    宋成睿伸手扶了一把。


    蘇綿看起來不胖,撞到宋成睿胳膊上還能感覺到骨頭,但同時胸前又十分綿軟,很有料。


    讓他莫名想起之前婚禮上見到的模樣。


    蘇綿翻了個白眼,不忘調侃:“宋少豔福不淺啊。”


    好心好意救人,結果還被無視。


    她睨了眼宋成睿,看臉看身材,一眼就知道是個公子哥,果然是看臉的世界。


    宋成睿當然不在意。


    他見過太多了,反而很厭煩。


    宋成睿低聲說:“這事不用告訴我姐。”


    蘇綿眨著眼:“不會的。”


    轉眼被宋成睿安排車安安全全地送到家,她就把人間的事在群裏說了,不可避免提到了他。


    等宋成睿接到宋妙裏的電話時就知道白說了。


    好在蘇綿是誇了他,宋成睿稍感欣慰。


    第二天他就看到新聞上出現了啤酒肚的名字,新聞稿上洋洋灑灑一大篇,字字犀利。


    視頻裏沒放出來蘇綿讓人揍啤酒肚的畫麵,宋成睿還記——明明看著挺傻白甜一姑娘。


    第一印象果然是沒用的。


    宋成睿當初聽著宋妙裏提到她,對她有過刻板印象,現在想想,幸好沒得罪她。


    不然哪天指不定輪到自己上頭條。


    他還不想成為南城第一個上頭條的公子哥。


    (三)


    南城的圈子裏基本上都是一起玩的。


    池穗穗從小嬌生慣養,不管是上學還是玩樂,都是頂尖的,就連交的朋友也是。


    在賀行望的記憶裏,見到最多的還是宋妙裏。


    他覺得宋妙裏性格比較活潑,也不知道怎麽和池穗穗玩得來的——仔細一想,他更沉默。


    池穗穗的全世界都是她為主。


    小學時,兩個人在同一所學校,每天賀行望和她一起上下學,就能見到送情書的男生。


    池穗穗是笑著拒絕。


    他站在那兒看著她和別人說話,是在拒絕別人,但莫名地心裏麵不怎麽不舒服。


    賀行望當然也會收到情書。


    紅著臉的小姑娘站在他麵前,他卻不可避免地想到池穗穗的模樣,驕傲又嬌氣。


    一副大小姐做派。


    池穗穗和他說話從來沒大沒小,還經常命令他幹這個幹那個,雖然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抱她大概是最經常做的。


    賀行望還記得溫香軟玉滿懷的感覺。


    一直到大學後住在一起,他知道兩個人以後會結婚,但沒想到娃娃親的存在,還有兩家父母早就這麽安排好。


    他半推半就地和池穗穗開始了同居生活。


    甚至於還有點期待。


    隻是同居的一開始並沒有發生過什麽,到後來,他已經習慣了生活裏多出一個池穗穗。


    也習慣了在家的時候,做早餐,等池穗穗自己下樓。


    池穗穗一如既往的精致,當然卻比以前活躍了許多,笑起來明豔動人,依舊和他沒大沒小。


    她的生活恣意盎然,他的生活一成不變。


    然而卻結了婚,順理成章。


    池穗穗偶爾也會覺得自己什麽都不做不太好,所以學了做一條魚給他吃,還會記得放什麽調料。


    雖然賣相不怎麽樣,但他確實很喜歡。


    而且味道一開始其實並不怎麽樣。


    賀行望當時望著池穗穗亮晶晶的眼神,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大概是池穗穗的那一份心。


    也許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池穗穗。


    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就連她做的什麽東西都是喜歡的,不論是什麽,連帶著一些無理取鬧的小脾氣。


    他這輩子是就栽在她身上了。


    從小到大,他對她的縱容從沒改變過,池穗穗大概也是一如既往,好像所有的驕縱都用在了他身上。


    娃娃親並不是限製,而是錦上添花。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結,下本書見啦


    可能4.7號開《肆無忌憚》,專欄裏預收,完結文也在


    希望大家能打個評分,就在文案下方的“評分”那裏,感謝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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