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打扮怪異表情冰冷的少年走了之後,我無力的看著房屋中,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吃了少年拿來的食物,還是自己被這一路恐怖的情景嚇得有些神經質,對著裏麵的一切看上去都感覺有一種詭異陰冷的氣息。


    “這到底是哪裏啊,為什麽深山之中的山崖石壁上會雕鑿著一尊如此巨大的佛像,剛才這古裏古怪的少年又是什麽人啊?”我一口氣將此時心中最大的疑問全部說了出來。剛才被何澤在鐵索橋上那詭異的舉動和厲聲的嗬斥嚇得什麽都不敢問,如今閑置於此,不將事情弄個清清楚楚就不對我蕭晨的性格。


    何澤應該也被剛才吃的那烤肉惡心的不行了,無力地捧著空無一物的肚子,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我之前就說了,我不知道,我也是照著奶奶給的那東西來的,東西在你手裏,你自己不會看嗎?”


    看他因為我的問題臉都憋青了,我也不想再去招惹,自己拿出口袋裏的荷包,掏出那張破舊發黃的羊皮卷,仔細的看了起來。


    羊皮卷邊緣到處殘缺不齊,背麵破舊發黃中透著一層發黑的油光,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好在裏麵的內容並沒有缺損,也並不能影響什麽。


    羊皮卷中大部分位置都被一份繪圖占據了,圖中標滿了給種顏色、給種樣式的符號,看起來很像一張去什麽地方的路線路,圖中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外,還有些看不懂的文字,文字標注的地方有山川、河流、山穀、橋梁和石洞,詳細之至令我忍不住咂舌稱奇。


    圖的側邊寫了幾行小字:郎月山千棺洞底屍水潭,萬棺地狸貓出處聚四方,洞壁孔後土正方看斜陽,石門前銅鏡照光回側望,山門外六連鐵索走悲壯,雲煙下血紅大佛立中堂,小居內隨身信物除萬難。


    看完羊皮卷上的東西,我似懂非懂的看了看一旁的何澤,本想要再問一些自己沒看懂的地方,卻見他早已經鼾聲四起,人仰馬翻的睡在了地上。


    “咕嚕嚕......“


    我肚子在這個時候不安分的鬧騰起來,可想起之前少年款待我們的食物,我瞬間又覺得胃裏翻騰的厲害,一點食欲胃口都沒有了,心想:“這奇怪的地方恐怕除了那怪物的肉,能吃的也是些我難以想象的食物。”想到這裏,我忍著饑餓,將手中的荷包收好,走到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古式床榻前,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你給我起來,起來。”隨著何澤聲音的傳來,我被他硬生生的從床上拽了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發生什麽事情了?”


    何澤一邊用手不停地按著脖子上的穴位一邊搖頭晃腦痛苦的朝我叫囂著,“有床睡你不叫上我,害得我睡了一夜的地,你可真行啊!”


    我滿心以為他這般模樣,興許是又因為我闖了什麽禍呢,不曾想竟然是這點小事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因為你自己昨晚睡了地,你就大清早的硬生生的把我從床上拖下來,看你一表人才,當真是從小有娘生沒娘養的種。”


    “你說誰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種?”何澤歪著頭說著就要朝我動手。


    就在我們糾纏廝打在一起的時候,門外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進來,“午時一刻,帶上東西跟我走吧!”


    這聲音聽得熟悉,就是昨晚給我們吃那惡心怪物肉的少年,他就留了句冰冷的話給我們就離開了。


    “我們還沒吃......”


    我把說道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我本來想習慣性的說上句‘我們還沒吃早飯呢’,可想想昨天他拿給我們吃的東西,瞬間又沒了胃口。我實在搞不懂,到底是少年故意整我們,還是他每日三餐吃的都是這些惡心的東西,我本想找個機會好好問上一問,可一看見他那張冰冷的臉,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我與何澤收拾好一切後便跟了出去,房屋外,隻見少年熟練的爬上血紅色大佛的腳上,在哪裏搗鼓了一番後,巨大血佛的腳踝處便出現了一個大洞,少年從大佛的腳掌上一躍而下,舉起早已點燃的火把走了進去。


    我與何澤也順勢拿了插在大佛腳處的火把點燃,一人拿了一支,他前我後我跟了進去。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巨大的佛像之後會藏著一個隱秘的通道,少年的舉動讓我再一次感覺到此地的不平凡和他的不簡單。


    從洞口進來之後,裏麵依舊漆黑的看不到幾米外的任何東西,因為到這之前的路途中的經曆讓我對黑暗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所以在裏麵走的時候,我步步緊跟著何澤,不敢離他太遠。不過好在這裏麵的通道雖然黑,卻沒有細石突起的磕磕碰碰,加上通道並不像之前經曆的那般狹窄,走起來很是輕鬆。


    我一路走來到處的觀察,發現通道裏麵的石壁大部分都有被修整鑿刻過的痕跡,但石壁低窪處的地方卻並沒有鑿痕,我斷定這個通道肯定是天然形成的,隻是後來被人開鑿過。通道的上麵非常的高,高得連舉著火把都看不到頂,也不知道這樣的設計,外麵的大佛是如何屹立山崖多年不倒的。


    跟著少年我們很快來到一塊麵積相對較大的平台上,整個平台上都雕刻有奇怪的紋樣,四周除了我們進來的通道口外,都是高不見頂的石壁,周圍的石壁將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圍成了一個圓,而石壁之上則鑲嵌著三扇巨大的鐵門,鐵門掩掩而關,我看到那三扇鐵門之上到處鏽跡斑斑,掩掩而關的巨大鐵門口,大片白骨成堆,大鐵門之後那無盡的黑暗裏,陰風陣陣,讓我害怕的挽住了何澤拖著盒子的手。


    少年看到我不住顫抖的腿,冷冷的說了句,“你不用害怕,這些都是為了‘天殘卷’而來,送命在此的盜賊,這三扇門之後,隻有一個是真正藏處,其他兩個裏麵機關重重,進去便再也別想活著出來。”


    少年說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東西,撥弄了兩下道:“走這裏!”


    巨大的鐵門在他的推動下,竟一點一點的打開了,讓我和何澤都看得目瞪口呆,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鐵門打開後,我哆哆嗦嗦的跟著走了進去,前麵道路的少年將通道壁兩端的巨大燈盞引燃,整個通道裏瞬間猶如白晝一般,亮堂堂、明晃晃的。


    我一邊觀看著裏麵的情景一邊在心裏暗自稱奇,這裏麵的通道和外麵的簡直就有著天壤之別,裏麵的牆壁地麵上雕禽刻獸,就連牆壁之上的燈托都是鎏金的,看了讓我心中直癢癢。


    “蕭晨,你不是害怕嗎?還走那麽慢,快跟上。”何澤的一聲話語在悠長的通道裏響了起來,將我嚇了一跳,我定了定神回了句,“知道了,就來。”心想:“就連通道裏都如此奢華,那裏麵的寶貝肯定數不勝數。”


    在通道裏,我們又走了有十來分鍾的路程,便來到了一個水潭邊,水潭裏煙霧繚繞,紅色的潭水深不見底,水潭四周的石壁上屹立著四個怪模怪樣的石像,他們個個麵目猙獰,看著就讓人脊背發涼。


    少年在水潭便停了下來,指著水潭中央的位置,表情依舊冰冷的說道:“就在那裏。”


    自從在千棺洞中被積屍水滴的全身都是,我對紅色的液體也不自然的有種恐懼感,此時看到水潭中那麽一大潭鮮紅色的液體,不免覺得有些惡心。


    雖然對潭中之物很厭惡,但出於好奇,我還是縮到何澤身後小聲的問道:“這是哪裏啊,那裏麵的東西該不會又是惡心人的積屍水吧?”


    何澤沒有回答我,卻被一旁的少年聽了去,少年冷冷道:“這裏是陰人洞,下麵的是‘坤靈子’的葬身之所,寒潭”,少年用手指了指潭中,“不過你不必害怕,這裏麵紅色的東西不是屍水,隻是寒潭水而已。”


    “‘坤靈子’,陰人洞?寒潭?好熟悉,到底是在哪裏聽過,在哪裏......”我快速的在大腦裏翻書一般的搜索著以往的記憶。


    “怎麽,你知道?”何澤冷笑著問道。他這人就是愛擠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混的太熟了,他在我麵前的言談舉止一天比一天差。


    我朝他白了一眼,沒有理會他,接著像少年說道:“你說的是傳說中王玕師傅的葬身之地陰人洞?”


    少年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圍著水潭將周圍的燈都引燃了。


    我在何澤麵前得意的做了個動作,就匆匆跟了過去。


    水潭另一邊,煙霧小了許多,在好幾盞壁燈的照耀下,裏麵燈火通明,隻是始終看不到上麵的頂。


    潭中一塊突起的圓台之上,有一個樹立著的柱體物,上麵刻滿了條紋,從遠處看上去就和一棵大樹齊腰攔斷的後剩下的樹樁沒兩樣。


    何澤抱著盒子跟隨過來,站在少年的邊上,和少年對視了一眼,少年指著水潭中央樹立的條狀物冷冷道:“你們要的東西就在棺玦之下。”


    我看著兩人對視時那詭異的眼神,推了推何澤,小聲問道:“我們來這找的究竟是什麽,什麽又是棺玦?”


    何澤轉頭看了看我,將盒子遞給了我,興奮的說道:”棺玦,就是古人設在棺槨之上的機關,若破不了機關,裏麵的東西是拿不出來的。“


    我接著何澤的話反駁道:”就算是金子都能融化了,何況這破銅爛鐵的。“


    何澤不耐煩的瞥了我一眼,”重點是裏麵的東西,白癡。“


    這已經是何澤第二次說我是白癡了,但說的我卻沒有絲毫還口的餘地,心想:”我每一次的邏輯思考都欠缺一個前提,也就怪不得何澤每一次說話都難聽“。


    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想,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根本就不是我蕭晨一貫的作風,以至於我的這些想法有時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非常陌生。


    我一般都是說不過就躲,所以麵對如何打開棺槨的問題我不想在和何澤糾纏,就接著下一個問題問道:”那我們來這裏究竟要找什麽。“


    可能是這一次的聲音太大,少年聽到我的話語,轉過頭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何澤,又看了看我。


    何澤也看了一眼少年,有轉頭看向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天——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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