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雪立馬說道:“是她不近人情, 不關你的事。”


    剛剛往回走了兩步的夜生蘭,此時還沒有完全離開,聽到這話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轉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 就見到昊雪臉上沒有半分羞愧, 而阿葉的表情, 卻頗有些耐人尋味。


    就是那種,隻看了一眼, 就會讓人升起許多不適的表情。


    夜生蘭一時沒想明白, 如今孟驚蟄醒過來,證明她先前對阿葉的那些猜測全是無端揣測, 心下正是愧疚的時候, 見到這樣的表情,也沒有太多想法,隻是暗暗壓下。


    她轉而又想到了什麽, 便又冷著一張臉折返回來。


    昊雪見她如此,立馬說道:“你本就是不通人情,難道你還不認?”


    夜生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龍吟劍呢?”


    當時她和龍吟劍同時被禁魔粉攻擊,龍吟劍被昊雪拿了回去。


    這一拿, 便再也沒見到它的蹤影。


    昊雪麵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就說道:“孟驚蟄都醒過來了, 你還一心想著這把劍幹什麽?我勸你一句,別人的東西, 不要亂動心思。”


    夜生蘭聞言多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自己第幾遍解釋道:“我對龍吟劍從來都沒有心思,反倒是你, 一直覬覦著它。”


    昊雪自然不肯承認。


    一旁的阿葉又說道:“神劍早已認主,既然孟公子醒了過來,那自然是要回到他的身邊。”


    昊雪聞言立馬看了她一眼,阿葉立馬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夜生蘭微微一頓,神劍認主之後想要改換,要麽主人身死,要麽神劍自己改換門庭。


    而按照龍吟劍的脾性,聽自是不會改換門庭,既然如此,無論這些人如何攔著龍吟劍,最終它都要回到孟驚蟄身邊。


    “夜姐姐,孟公子既然已經醒過來了,多則三天,遲則半月,我們便要去山上一探究竟,這段時間,你還是多做準備為好。”阿葉勸道,全似是一副為了她好的樣子。


    對於進山之事,三人先前便達成了共識,因而此時夜生蘭也沒有太多意外,隻是心底還是忍不住犯嘀咕。


    孟驚蟄在黑漆漆的瓶子裏,渾身已經被壓縮到了極致,他倒是很想衝出去,但任憑他想盡辦法,都無法衝破瓶子的阻礙。


    反而是忽然一陣劇痛襲來。


    孟驚蟄隻覺得自己的神識,像是被人在用千針刺穿一般疼痛。


    而外間,那個帶著燙金麵具的男人,此時手裏正拿著一枚黑色儲物戒。


    這戒指的主人,正是如今正在受苦的那一個。


    麵具男人修為高深,也不知甩了孟驚蟄多遠,因而上麵孟驚蟄的印記,他自是輕而易舉,便能抹的一幹二淨。


    失去了主人神識的儲物戒,立時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存在,裏麵的東西一覽無餘。


    麵具男人隻看了一眼,臉上便立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靜和倒是收了個好徒弟,給我省了不少事。”麵具男人輕聲感慨。


    隻是繼續往下翻,他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些在旁人看來有無數好東西的儲物戒,在男人眼中也隻是一般,將幾個關鍵東西拿出來後,男人將儲物戒隨手扔到了一遍。


    原本在瓶子裏默默忍受疼痛的孟驚蟄,忽然感覺到身上一輕,意識驟然被伸展開來,恍惚間,覺得如撥雲見霧一般。


    但很快,他便見到了那張十分熟悉的燙金麵具。


    “說,陰陽珠呢?”麵具男人沉聲問道。


    孟驚蟄先是一愣,很快就開始回想,自己上一次聽到這三個字是在哪裏。


    “孟二爺在進入陰陽墓之前就遺失了陰陽珠,我雖姓孟,但並非西洲孟氏,如何能知這件西洲重寶的下落?”孟驚蟄一口氣說道。


    這些都是能查得到的消息,說出來他也不覺得是在屈服。


    麵具男人輕笑一聲,說道:“你非西洲孟氏?”


    孟驚蟄被他笑得發慌。


    “你不是西洲孟氏,那為何要姓孟?”


    孟驚蟄立馬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說道:“天下又不是隻有西洲孟氏,還有旁處的孟家,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孟驚蟄說完,死死的盯著係統刷新的界麵,想要通過這句他自以為陰陽怪氣十足的話,查探出麵具男人的身份。


    可是,係統毫無反應。


    孟驚蟄心下暗自驚奇,隻道還是自己陰陽怪氣的功力不夠強。


    麵具男人冷笑,說道:“你的身世來曆,本座比你更清楚。”


    “是嗎?那你告訴我呀。”孟驚蟄理所當然的說道。


    麵具男人一頓,緊接著便說道:“你是西洲孟氏盼了幾百年的嫡枝男丁。”


    孟驚蟄:……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呢,您也是孟家人嗎?所以才會比孟家人都清楚。”


    麵具男人雖然覺得孟驚蟄說話奇怪,但還是沒有給他提供陰陽值,而是說道:“陰陽珠本是顧家之物,被西洲孟氏占據,如今到你手裏,也算是對兩家都有了一個交代。”


    孟驚蟄此時別的不覺得,隻覺得這位麵具大佬脾氣挺好,看起來牛逼轟轟的,但卻沒用什麽折磨人的手段,而是一直在這裏好聲好氣的跟他聊天。


    孟驚蟄甚至想著,難道是因為大佬脾氣太好了,所以才會連半點陰陽值都不提供?


    “你別是被人騙了吧?我真的沒有陰陽珠。”孟驚蟄否認。


    麵具男人眼神堅定,說道:“陰陽珠除了在你身上,別無二處。”


    孟驚蟄還想否認。


    麵具男人繼續說道:“你既是西洲孟氏之子,也是顧氏最後的血脈,或者,我該叫你,顧驚蟄?”


    孟驚蟄聽了心下一驚。


    他確實不是一開始就姓孟,而是在顧芸娘收養了孟小甜之後,兄妹倆一起改成孟姓。


    對於此舉,原本孟驚蟄沒有半點疑心,此時他心下忍不住開始想著,難道這一切都是如這人所說嗎?


    麵具男人接著說道:“孟二是個多情種,明知道顧芸娘接近他是為了陰陽珠,他竟然也直接給了。”


    “這件神器之王,就被他這樣輕易舍了出來,如此大方,不愧是西洲孟氏。”麵具男人譏諷道。


    孟驚蟄的關注點卻落在了那四個字上:“神器之王?”


    他心下想著,龍吟劍也是神器,它知不知道神器中還有一個王呢?


    若是它知道,按照它那個臭脾氣,會認同這個王嗎?


    麵具男人沒有解釋這一點,而是繼續說道:“顧芸娘身上沒有陰陽珠,孟小甜身上也沒有,那一定在你身上。”


    孟驚蟄聽了這話,先是一愣,但三秒過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開始激烈掙紮。


    “你就是殺了我母親的人!你又對我妹妹做了什麽?”


    男人能說出這樣的話,既表明他對顧芸娘的死負責任,也表明他早就查探過孟小甜。


    而能夠讓他這樣細細查探的,自然是如現在這般,才能說得出那樣的話。


    麵具男人輕笑一聲,說道:“別多想,我隻是和她們隨意接觸了一下。”


    孟驚蟄又開始掙紮,但很快,就被鎮壓下來。


    “所以,為了你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妹妹,現在可以拿出陰陽珠了嗎?”麵具男人問道。


    “我不知道。”孟驚蟄又說道:“孟小甜隻是個修為低下的普通人,她不會影響到你,你放了她。”


    “聽起來很有道理呢。”麵具男人輕輕點頭,似是在認真思考孟驚蟄的提議一般。


    孟驚蟄心下一鬆。


    但麵具男人緊接著又說道:“可是,斬草不除根,真的讓人很難受呢。”


    孟驚蟄的心又提了起來,說道:“她連元神都不全,就是一個最沒用的修仙者,而你這樣在修仙界和魔界來去自如的人物,難道還會怕她這樣的人嗎?”


    孟驚蟄特意提到在兩界中來去自如,就是想看看麵具男人的反應。


    麵具男人卻十分謹慎,說道:“兩界來去自如,本座覺得,真正來去自如的人,應該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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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去自如,自然不是指單純的往來,還有魔氣與靈氣的自由切換,孟驚蟄本以為自己挖坑順利,卻沒想到這男人如此警覺,竟是半天都沒有落入圈中。


    麵具男人又笑了笑,朝著孟驚蟄說道:“元神不全?怎麽會元神不全呢?”


    “我也不知。”孟驚蟄提起這事,心中便是忍不住擔憂。


    麵具男人手裏把玩著一枚金玉石,笑著說道:“難怪你有這個東西呢。”


    “金玉石?你為何能識得金玉石?”孟驚蟄大驚。


    麵具男人望著金玉石,像是在欣賞什麽傑作一般,說道:“你不知你妹妹為何元神不全,本座倒是略知一二呢。”


    孟驚蟄不過半秒鍾,再度掙紮了起來,說道:“是你,這都是你下的手!”


    麵具男人輕笑,說道:“你果然是最聰明的。”


    孟驚蟄立時覺得荒誕,殺了母親的凶手,和害了妹妹的凶手,居然是同一個人。


    他此時雖然滿心仇恨,但卻依舊在努力回想,想要從過往的蛛絲馬跡中,找到這男人身份的蛛絲馬跡。


    孟驚蟄隱隱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麽,但那感覺轉瞬即逝。


    麵具男人接著說道:“本座陪你玩耍了這麽久,也夠給麵子了,可你還是這般不識抬舉,不肯交出陰陽珠。”


    孟驚蟄也不知第幾遍解釋:“我真不知陰陽珠的下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若是能用陰陽珠交換妹妹,我定會毫不猶豫,可我真的沒有。”


    陰陽珠雖然聽起來十分厲害,但孟驚蟄更加在乎孟小甜的安危,若是真有這樣的可能,他確實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麵具男人臉上卻沒有半分不信,而是說道:“歸根到底,你還是不舍得這件神器。”


    孟驚蟄立馬說道:“神器畢竟隻是死物,若是能用它換到一個大活人,我為何不願意?隻是我當真不知。”


    麵具男人眼神有一瞬間恍惚,但很快,又變為堅定,嗬斥道:“狡辯!貪婪!”


    孟驚蟄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麽大的反應,但很快他便感受到這份憤怒的力量。


    似是有無數細密的針,在他的神識上反複跳舞。


    孟驚蟄立時覺得此時生不如死。


    他從未遭受過這樣的折磨,此時隻覺得現在便是立馬死了,也要比被這樣折磨來得痛快。


    這些細密的針,全都是麵具男人的神識所化,孟驚蟄上一次見到這樣神識化形的手段,還是在陰陽墓。


    “你去過陰陽墓,對不對?”孟驚蟄忍著劇痛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


    但孟驚蟄已經可以肯定,這樣的手段,他一定是從陰陽墓裏學會的。


    “為何認定陰陽珠在我身上?”孟驚蟄又問道。


    麵具男人對於這個問題,倒是解釋得十分詳盡,說道:“陰陽珠若是沒有尋到寄體,它自然會回到陰陽墓中。”


    “可陰陽墓中,沒有半點陰陽珠的存在,它定然是已經找到了寄體,這個寄體,隻會是顧氏血脈。”


    孟驚蟄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陰陽墓中關於顧氏的那些痕跡,那些他從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此時倒是豁然開朗。


    “扒皮,抽血,挫骨,揚灰。”孟驚蟄說起母親從前死後遭遇的這一切。


    麵具男人眼含鼓勵,似是在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其他都是障眼法,其實你的目的,隻有一樣,就是抽血,對不對?”孟驚蟄問道。


    麵具男人似是很喜歡聰明人,聞言微微頷首,說道:“你可真像我年輕的時候。”


    “像你?那可真是一樁大好事呀。”孟驚蟄頓了頓,繼續說道:“為了見不得人的目的,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明明修為高深,卻終日戴著麵具藏頭露尾,這樣的日子,隻是想一想,我就覺得十分向往呢。”


    係統依舊沒有任何提示,就好像這個男人並不是真實存在一樣,任何的言語,都不能從他身上獲得半點陰陽值。


    孟驚蟄不由得有些挫敗,但很快,無盡的疼痛又再提醒他,如今他這樣的處境,沒有半點可以消沉的理由。


    “你不懂。”麵具男人說道。


    “不懂?要搜尋這麽多神器,又要找到這麽多血脈,你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飛升之路嗎?用這樣的方式得到的飛升,天道真的會認可嗎?”


    男人到處找尋血脈與神器,很容易讓他想起,自己在鳳臨秘境中看到的壁畫,壁畫上的那幅充滿邪性的飛升場景。


    “你獻祭的神是邪神,現在改邪歸正,還有機會。”孟驚蟄也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麵具男人輕笑一聲,說道:“你什麽都不懂,我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是為了飛升,而是為了……”


    他突然停了下來。


    孟驚蟄定定的看著他,說道:“你說不出來了,對嗎?”


    男人眼神沒有半分波動,而是說道:“你的激將法,對本座無用。”


    孟驚蟄暗道如今這試探結果,倒是和什麽也沒有試出來沒啥區別,他被疼痛折磨著,心下也沒有半分氣餒,而是被迫打起精神來,繼續和麵具男人對線。


    但麵具男人見他說了這麽多話,眼神若有所思,說道:“你還能說這麽多話,看來本座還是小看你了。”


    說完,孟驚蟄便覺得這份疼痛似是要讓他當場升天。


    若是能真的升天,倒是可以一了百了,但偏偏此時這般想升也升不了,對於孟驚蟄來說,才會顯得格外折磨。


    他確實如男人所言,疼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也不知道疼了多久,孟驚蟄才覺得身上一輕。


    他此時精神恍惚,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兩眼發直呆呆的站在那裏,像是木頭一般。


    “可以說了。”麵具男人說道。


    “我不知道。”孟驚蟄依舊如此回答。


    便是最嚴苛的審訊,落在此刻的孟驚蟄身上,他也隻能這樣回答。


    畢竟,他是真的不知道。


    “還是嘴硬。”麵具男人說道。


    孟驚蟄搖頭,想要解釋,但對方顯然是不相信的。


    麵具男人手指一點,孟驚蟄麵前便出現一麵水鏡。


    水鏡裏的人,是孟驚蟄萬分熟悉之人。


    孟小甜。


    此時孟小甜身上被綁著,眼睛睜得大大的,麵上滿是驚恐。


    這樣的表情,他實在太過熟悉。


    蜘蛛。


    孟小甜隻有在看到蜘蛛時,才會這樣害怕。


    一想到一向害怕蜘蛛的妹妹,被迫麵對蜘蛛,孟驚蟄心下便是一陣絞痛。


    “你想要陰陽珠,與孟小甜無關……”孟驚蟄無力的說道。


    “怎麽會無關呢。”麵具男人隨口答道。


    孟驚蟄心下一驚,隱隱抓到了什麽,但卻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而水鏡中,此時的場景卻發生了些許變化。


    “好好看著。”麵具男人說道。


    孟驚蟄望向水鏡中,很快,他便見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天羅蛛。


    紅身黑眼的天羅蛛。


    無數身形如同牛犢一般的天羅蛛,此時正在緩緩爬向孟小甜。


    孟小甜被束縛著,無法做出半點反抗,她動彈不得,又萬分害怕,嘴上卻始終在喃喃自語。


    水鏡中能看到她嘴巴在動,但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麵具男人適時湊了過來,輕聲問道:“想不想聽她說什麽?”


    孟驚蟄還未作答,他的耳邊,就響起了妹妹熟悉的喃喃聲。


    “哥哥,我害怕……”


    孟驚蟄心下又是一陣絞痛,望著水鏡裏滿臉驚恐的小女孩,恨不得以身代之。


    “這些蜘蛛會怎麽對她呢?你猜猜看?”麵具男人笑著問道,然後將水鏡收了起來。


    孟驚蟄不敢往下細想,此時他早就被憤怒充斥著,忍不住說出了他穿越過來後的第一句髒活:“畜生,你難道沒有親人嗎?”


    麵具男人沒有半點波動。


    孟驚蟄又說道:“你今天這樣對待別人的親人,你的親人也會被別人如此對待!”


    說完,孟驚蟄便感受到一股子似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疼過之後,孟驚蟄又是一條好漢,此時最重要的是孟小甜,而不是和這人打嘴仗,他便假意威脅道:“想要陰陽珠,隻要你敢動我妹妹一下,我就毀了陰陽珠!”


    麵具男人輕蔑一笑,說道:“承認了?陰陽珠就在你身上,可時神器就是神器,憑借你的本事,如何能毀了它。”


    孟驚蟄對陰陽珠沒有半點了解,男人透露出來的意思,便是毀掉神器也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這算是讓他有一瞬間的秘密昂。


    可孟驚蟄很快便又冷靜下來,依舊麵不改色的撒謊,說道:“我就算不能毀了陰陽珠,也能讓你一輩子都得不到他。”


    麵具男人眼神一沉。


    孟驚蟄見他不說話,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說道:“如今你還在對我嚴加審訊,說明你就算得到了我母親的血,也無法感知陰陽珠。”


    “所以,你隻能寄希望於我會開口。”孟驚蟄十分肯定的說道。


    麵具男人沉默著。


    孟驚蟄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因而他也越發有把握保證孟小甜短暫的安危。


    “本座可以暫時放過孟小甜,但本座的耐心有限。”


    “你必須長久的放過她。”孟驚蟄談條件。


    “若是逼急了,本座不介意抽你的血,倒時陰陽珠自然隻能認我這個唯一的‘顧氏血脈’。”


    孟驚蟄卻越發篤定,說道:“你抽來的血脈,陰陽珠難道分辨不出來嗎?”


    孟驚蟄不知道陰陽珠的下落,因而他此時心裏傾向於,陰陽珠既不在陰陽墓中,也和顧芸娘沒有幹係。


    這樣的神器,說不定就像龍吟劍一樣,此時被困在某個絕地當中,備受煎熬,因而才無法和顧氏血脈形成共鳴。


    麵具男人再度沉默,顯然孟驚蟄的話直接戳中了他的命門。


    孟小甜既可以是孟驚蟄的把柄,同樣的,陰陽珠也是麵具男人的把柄。


    孟驚蟄如今雖然受困於人,但此時他也能苦中作樂的想著,他們倆應該也算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麵具男人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輕聲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水鏡再度出現。


    孟小甜被困在那裏,一隻天羅蛛爬在她身上。


    孟小甜想要喊出聲來,但驚恐早已經控製住了她。


    孟驚蟄也並不輕鬆,許是怕他不會被震懾住,麵具男人不僅折磨孟小甜,也開始折磨孟驚蟄。


    一時間,兄妹倆在水鏡兩頭,一起受苦。


    越是備受折磨,孟驚蟄越是清醒,此時他眼睛依舊不服輸一般,望著水鏡那頭,想要牢牢將那場景記在心裏。


    “還是不說嗎?”麵具男人問道。


    孟驚蟄隻見到水鏡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一隻手。


    一隻素白纖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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