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血脈,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明明是個隻有一米高的孩童,但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的。


    孟驚蟄想到極寒女王喚了那個男人一聲“父親”,便忍不住問道:“你是我的什麽?”


    “我是你祖宗!”小童沒好氣的說道。


    孟驚蟄:……


    “你們這些顧姓族人,真是一個不如一個的努力……”小童罵罵咧咧。


    孟驚蟄索性懶得聽了, 他此時回想起小童剛才教的, 腦海裏似是有了一個投影儀, 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


    很快,孟驚蟄練功鬧出來的動靜, 打斷了小童喋喋不休的謾罵聲。


    “是這樣嗎?好像也不是很難。”孟驚蟄說道。


    小童聲音一頓, 但還是沒有誇讚孟驚蟄,而是轉而說道:“這麽點東西, 你還要學這麽久!”


    孟驚蟄心下倒也沒覺得如何難受, 隻當小童是個十分沒耐心的人。


    這樣的特質,他在靜和劍尊身上已經領教過了,因而此時倒也不會覺得如何奇怪, 隻當本事大的人,脾氣也大。


    小童繼續教學,隻是態度依舊不是特別好,滿滿都是怒其不爭:“想當年,我父親修行時……”


    孟驚蟄見他滿口都是父親如何, 便忍不住問道:“您當年修煉速度如何?是不是比我要快很多?”


    小童麵上一陣心虛,但轉念一想, 自己此時的臉,在孟驚蟄眼中是模糊一片, 複又理直氣壯起來,說道:“自然也是很快的,隻是我父親當年格外快, 如今到了你們,一代不如一代,都有幾百年沒人來這裏了……”


    孟驚蟄聽到這話,微微一頓,問道:“有幾百年沒人來了嗎?我其實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呢?”


    小童聽了這話,嗬嗬一笑,緊接著說道:“原來真有後輩,連家族聖地都不記得了呢……”


    孟驚蟄一怔,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是個傻子,但顧芸娘也沒有完全把他當傻子,偶爾會跟他說一些事情,但卻從未說起過家族聖地。


    孟驚蟄聯想到顧家之前,連家族至寶陰陽珠都弄丟了幾百年,到了顧芸娘這裏,方才從孟二手裏用不光彩的手段拿回來,因而多半顧家的家族傳承早就在很久之前便斷了。


    傳承斷絕,自然許多事情,都無法傳到孟驚蟄身上。


    “這是家族聖地,還是五族聖地?”孟驚蟄問道。


    小童雖然說話陰陽怪氣,但對於家族後輩的疑問,倒是回答的十分詳盡。


    解答完了之後,他又補充道:“五族聖地,非本族血脈,要想獲得傳承,需要有特別的緣法才可。”


    孟驚蟄摸了摸鼻子,想到他曾經進入過極寒家族的聖地,便問道:“這些聖地,都是隻認血脈嗎?”


    小童聞言,說道:“大多數情況,都是如此。”


    “可我如今隻有一抹意識。”孟驚蟄說道。


    小童雖麵容模糊,但眼神裏傳達出來的鄙視卻十分清晰。


    “意識又如何?憑借意識,難道就看不出血緣關係嗎?”小童反問。


    如此理所當然的反問,倒是讓孟驚蟄一時卡了殼,畢竟在他看來,一個是無形之體,一個有形之物,這到底是什麽鈦合金眼才能看的那麽清楚。


    若一切真如小童的解釋,那在第一個字符時,應該是在進入極寒聖地的一瞬間,極寒女王占據了他的意識,這才能夠蒙混過關。


    且看著極寒女王與那聖地守護人熟絡的樣子,顯然她並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聖地。


    小童歎息一聲,說道:“你們這些後人,真是把老本全都丟光了。”


    孟驚蟄想了想他如今甚至都不姓顧,說是把老本都丟光,倒也不算胡說。


    小童雖然責怪後人不爭氣,但還是十分耐心的教學,甚至恨不得在一瞬間,將自己所有知道的東西,全都灌進孟驚蟄的腦子裏。


    聖地裏沒有白天與黑夜,隻有永無止盡,似是要蔓延到世界盡頭的黑白交錯。


    孟驚蟄醉心學習,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個地方學了多久。


    小童將自己最後的壓箱底都拿出來後,整個人倒是顯得明亮了不少,不再是像之前那般陰沉,雖然還是陰陽怪氣,但孟驚蟄卻已經提高了免疫力。


    “您一直是這樣說話嗎?”孟驚蟄問道。


    “什麽怎樣說話?我說話有什麽問題?你一天到晚不想著好好修煉,腦子裏都在糾結什麽?……”


    小童一連串的發問,直接反客為主,讓孟驚蟄竟然開始反思,難道自己真的問了一個特別過分的問題。


    小童問完之後,見孟驚蟄木著一張臉,方才說道:“你既然能到這裏,顯然已經得了陰陽珠。”


    孟驚蟄想到那大熊貓替他抵擋攻擊時,麵具男人脫口而出的陰陽珠,便問道:“陰陽珠,到底是什麽?”


    “我不能跟你解釋。”小童第一次拒絕回答孟驚蟄的問題。


    孟驚蟄微微皺眉,問道:“是必須我自己去領會嗎?”


    小童點頭,繼續說道:“你如今還未領會真正的陰陽道,便是知道那麽多,也是無用。”


    孟驚蟄頭一次聽到“陰陽道”這三個字,便忍不住想要多問一些。


    但小童卻隻是說了個開頭後,便開始諱莫如深。


    “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有些事情,礙於祖宗規矩,我不能告訴你。”小童說道。


    孟驚蟄雖然還是滿心疑惑,倒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而這個時候,那隻大熊貓突然又出現了。


    它先前融入黑白世界中,如今又從黑白世界裏脫離出來,但之前有些虛弱的影子,此時倒是變得凝實起來,一如孟驚蟄初見時的模樣。


    “學完了,就走吧,不用跟他多廢話。”大熊貓催促道。


    但孟驚蟄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向這個小童行了一個弟子禮。


    小童輕輕點頭,叮囑道:“不管你如今姓什麽,顧氏血脈不能斷絕。”


    孟驚蟄聽了微微一愣,轉而看向身旁的大熊貓。


    大熊貓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後,然後便一頭紮進孟驚蟄的識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之後,它繼續開始啃竹子。


    孟驚蟄再睜眼,他再度出現在石碑前。


    意識體繼續下沉。


    他如今要麵對第四個字符。


    雖然有小童關於五族聖地的解釋,但孟驚蟄還是想要嚐試一番。


    這個字符,卻比前麵的所有字符都更加艱難。


    孟驚蟄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艱澀感,他甚至還有一種完全無處下手的感覺。


    孟驚蟄細細回想著,小童科普過的五族之事,憑借著猜測,他猜測麵前這個字符,應該是出自鄭家。


    鄭家從神獸身上,獲得的血脈能力:占卜。


    孟驚蟄也曾經和鄭留風有過接觸,倒也見識過占卜之事,隻是如今,他卻很難將自己對占卜淺薄的理解,運用在這個字符上。


    既然沒有巧方,孟驚蟄便隻能想著用蠻力。


    就像是第二個字符,孟驚蟄用的就是不斷嚐試的本辦法。


    此時他回想起來,第二個字符所代表的聖地秘境,其實倒有些像是葉家。


    五大世家,從神獸身上獲得的能力都各不相同,極寒家族得到的是冰雪之力,鄭家得到的是占卜之力,顧家得到的是陰陽,而那個已經銷聲匿跡的楊氏,據說得到的是氣運。


    至於葉家,得到的是美麗。


    這五種能力,孟驚蟄都很難將它們擺在一起,畢竟看起來是在是差別太大了。


    甚至他還想著,楊家這樣一個據說被滅族的家族,也能算得到了氣運嗎。


    孟驚蟄也不知道自己試了多少,字符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


    隻是他一進去,還沒看清楚是什麽情況,便聽見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非我族人,滾!”


    孟驚蟄就被這樣踢了出來,這麽長時間的參悟,算是白費功夫。


    孟驚蟄被第四個字符拒絕後,他也沒有太多氣餒,繼續下沉,開始研究第五個字符。


    最後一個字符,也算是壓軸字符,孟驚蟄隻看了一眼,便覺得這個字符,並不像其他字符那樣,給他一種非常濃重的暈眩感,反倒讓他覺得有了一絲放鬆感。


    這個字符的破解也十分容易,就好像是開了掛一樣,孟驚蟄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麵前就已經出現黑色漩渦。


    這一次,他出現在一片空曠的石林當中。


    石林裏四處都透露出一股子蕭瑟之感,似是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這裏。


    石林中沒有旁的特殊之物,最惹眼的便是擺在正中位置的一個棋盤。


    棋盤上已經落了一大半的棋子,旁邊卻隻放了一盒白子,並沒有黑子。


    而應該放置黑子的地方,卻擺放著一個沙漏,那沙漏並不大,以孟驚蟄的肉眼觀測,沙漏流光,大概隻要十分鍾。


    孟驚蟄上小學的時候,還被父母送著去學了幾天圍棋,隻是很快,他便放棄了對圍棋的繼續學習。


    倒不是他不擅長圍棋,而是那時候他就已經展現出了強迫症特質。


    棋盤上黑子白子交錯,非常不規則的擺放位置,總是讓孟驚蟄感覺格外難受,因而哪怕他展現出來對圍棋的天賦,但依舊還是選擇了放棄。


    “為什麽這裏沒有人?”孟驚蟄揚聲問道。


    但石林中甚至連風聲都沒有,自然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的疑問。


    孟驚蟄心下暗道,楊家血脈斷絕,難道連聖地也沒了守護者。


    他沒有太多時間胡思亂想,徑直走到棋盤旁邊,開始觀察這個棋局,當他靠近,那個沙漏動了起來,似是逼迫,孟驚蟄在沙漏漏盡之前,將這個棋局破解開來。


    雖然上一次學習圍棋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對於圍棋的一些基本規則,卻依舊像是烙印一般落在他的記憶力。


    因而孟驚蟄此時,倒是能夠看懂這個棋局。


    “解開這個局。”大熊貓的聲音忽然響起。


    “為什麽?”孟驚蟄問道。


    “聽我的。”大熊貓說了這一句後,便不再開口,繼續去啃它的竹子去了。


    孟驚蟄默默打開係統商城,在裏麵刷刷又兌換了一捆灰色竹子。


    大熊貓接了這竹子,卻沒有繼續解答,而是說道:“這麽點謝禮,也隻夠塞牙縫。”


    孟驚蟄見它不繼續說下去,倒也不生氣,而是用神識化出一隻手來,手掌輕輕的撫摸熊貓的脖子。


    一下一下。


    這輕輕撓的手法,孟驚蟄是跟孟小甜學的。


    孟小甜很招小動物喜歡,每次對著毛茸茸的小動物們,她都會非常耐心的給它們順毛。


    此時大熊貓麵上的表情越發愜意,等到那手掌突然離去的時候,它的表情一瞬間變化,毛發也突然炸開,一雙大眼睛盯著孟驚蟄,似是在質問他為何停了。


    孟驚蟄停了一會,又重新幻化出一隻大手掌,繼續來給它順毛。


    大熊貓許是被順舒服了,方才閑閑的開口,說道:“五者得三,要是拿下了這一個,後麵有天大的好事。”


    孟驚蟄五個秘境,如今已經得到了兩個秘境的認可,隻差這最後一個了。


    如今九十九步都走了,孟驚蟄自然想將這最後一步都走完。


    他從這斷流中學會了意識化為萬千碎片,並且延伸為自己觸角的本事,但卻還沒有學到意識聚合之法,因而孟驚蟄總有一種,自己如今其實是個半吊子之感。


    此時聽大熊貓這樣解釋,孟驚蟄自然覺得,自己缺少的一半,很有可能會應驗在這天大的好處身上。


    大熊貓想了想,多嘴說道:“這個棋局,對於你來說,其實真的不難。”


    孟驚蟄聞言十分疑惑,他看過那個棋局,讓他覺得十分為難,前後左右,似乎都是必死之局,因而絕不是大熊貓說的這樣簡單。


    “我說得夠多了,你別再問了。”大熊貓直接堵住孟驚蟄即將說出口的疑問。


    孟驚蟄用神識給它順毛的時候,一直在一心二用,努力推演這個棋局。


    隻是他自負聰明,麵對這個棋局,卻頗有一種無能為力之感。


    他在心裏推演了無數次,但還是得不出一個正確的結果來,可大熊貓的話,卻好像是他早就得到了正確答案一樣簡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孟驚蟄也不知道如今過去多久,但沙漏裏的沙子,所剩不多。


    推演棋局,是一件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孟驚蟄已經將空白地方推演了絕大多數,此時隻剩下三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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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驚蟄深吸一口氣,又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終於又推演了兩個,此時沙漏裏的沙子似是支撐不了多久。


    按理說排除了其他的答案,如今隻剩下一個正確答案,就能自信選擇。


    但孟驚蟄卻沒有。


    而是依舊十分嚴謹的進行推演。


    他如今推演的速度很快。。


    隻是推演的結果,卻依舊是死局。


    此時沙漏裏,似是隻剩下最後一粒沙子。


    孟驚蟄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但他卻覺得,他耗費的時間,絕對有無數個十分鍾。


    隻是沙漏時速再慢,如今也要流光了,眼看這最後一粒沙子,即將落定之時,孟驚蟄閉上眼睛,直接拿著白子往棋盤上一拍。


    他不知道前麵是不是哪裏推算出了問題,但他已經竭盡所能,事到臨頭還是不能得到一個正確答案,那就隻能學著孟小甜,遇事不決靠直覺。


    孟驚蟄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這一粒棋子落下,周圍依舊是風輕雲淡。


    “我其實等了你很久。”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孟驚蟄回頭,看見的並不是他預想中的守護人,而是一個身似虎豹,龍頭龍尾,看起來高大威猛的神獸。


    這神獸,他曾經在壁畫上見過,也曾經在鎖魂燈上見過。


    神獸貔貅。


    天地瑞獸,素來有著祥瑞之稱。


    也是楊家的伴生神獸,它曾賜予楊氏氣運,但楊氏卻依舊消亡在修仙界中。


    “你在等我?”孟驚蟄詫異反問,緊接著又解釋道:“我不是楊氏之人。”


    貔貅聞言,嘴角輕咧,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來。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


    孟驚蟄聽了一頓,有了被前麵兩個字符秘境拒絕的經曆,此時他對這個半點不介意血脈的貔貅,頓時有了無限好感。


    貔貅接著說道:“其實,我一直在等你落子。”


    孟驚蟄此時方才看向他落子的那個地方,是他曾經推演過的地方,他卻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推演的結果是死路一條。


    孟驚蟄說道:“這個地方,再走兩步就是死局。”


    貔貅卻笑了笑,說道:“我也知道。”


    “那你……”孟驚蟄如今鬧不明白了。


    這個棋局很難解,旁邊又有一個沙漏在計時,因而在推算的時候幾乎一步都不能出錯。


    孟驚蟄自以為已經推算認真,中間也沒有出太多差錯,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這本就是死局,無可解。”貔貅笑著說道。


    它明明長了一個龍頭,但微笑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的樣子,莫名讓孟驚蟄聯想到了小海豹。


    “你設一個不能解的棋局,其實這裏的一切,全都是你說了算,你想讓人通過,他便通過,不想讓人通過,那便可以用棋局為理由將人趕出去?”孟驚蟄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貔貅點頭,有些苦惱的說道:“畢竟拒絕人,也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呀。”


    孟驚蟄笑了起來,說道:“不喜歡對方,直接拒絕就好了。”


    “我喜歡人類,總是很害怕傷害到他們。”貔貅笑眯眯的說道。


    孟驚蟄聽了心下一軟。


    也許是因為妹妹本體是貔貅的緣故,孟驚蟄看著這隻貔貅,也覺得十分親切,總有一種自己在麵對孟小甜的感覺,甚至還很想走上前去摸摸它的腦袋。


    “那現在,我算是通過你的考驗了嗎?”孟驚蟄輕聲問道。


    貔貅輕輕點頭,說道:“你和她是一家人,我們自然也是一家人呀。”


    孟驚蟄看著貔貅滿是信賴的眼神,神情微頓。


    大熊貓此時也從孟驚蟄的識海裏爬了出來,沒好氣的說道:“你個笨蛋,我都給了那麽多暗示,你還是花了這麽長時間。”


    貔貅看到大熊貓,立馬撲了上去,說道:“陰陽獸,好久不見鴨。”


    大熊貓用力將掛在自己身上的神獸推開,一臉嚴肅的說道:“別老想著膩歪!”


    貔貅被它這般拒絕,也沒有半點失落,而是依舊一臉親昵的看著它,拿腦袋在它身上輕輕的蹭了蹭,就像是兩個親人久別重逢一般。


    大熊貓雖然還是滿臉嫌棄,但卻沒有再推開它,而是朝著孟驚蟄說道:“它也是個笨蛋,為了等你,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控製沙漏的流速。”


    孟驚蟄摸了摸鼻子,此時回想起來,才明白大熊貓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其實早就在他進入的時候,貔貅便感應到了他與孟小甜的聯係。


    孟驚蟄這一關,相當於是貔貅給他開了後門,其實他隨便落子,都能直接通關,但偏偏他老老實實的推演了許久。


    “那你和小甜,就是如今唯二的兩隻貔貅嗎?”孟驚蟄輕聲詢問道。


    長生穀已被滅絕,一想到當世還有另外一隻貔貅存在,也是孟小甜的血親,孟驚蟄便忍不住為妹妹開心。


    可這隻貔貅卻搖了搖頭,說道:“當世隻有一隻貔貅,我隻是一道有實體的影子罷了。”


    孟驚蟄聽了頓時五味雜陳。


    貔貅又道:“我雖然已經死了,但還能看見她,她在受苦。”


    孟驚蟄心下一痛,朝著這隻貔貅鄭重說道:“我向你保證,哪怕我死了,哪怕灰飛煙滅,我也一定會救回小甜。”


    貔貅聽了這話,幾乎沒有任何思索,便笑著說道:“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貔貅雖然一直待在字符秘境中,但卻能感應到孟小甜的存在。


    它能感應到孟小甜如今在受苦,自然也能感應到,孟小甜從長生穀中被匆忙送出時的驚惶絕望。


    也能感應到,她被顧芸娘收養後,逐漸變得安定。


    更能感應到,兄妹倆相依流浪時,孟小甜對於孟驚蟄這個哥哥的依賴之情。


    孟小甜的所有情感波動,它都感應得清楚明白。


    貔貅小聲問道:“我能喊你哥哥嗎?”


    孟驚蟄聽到這話,一瞬間差點落下淚來,再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頂,輕聲說道:“自然可以。”


    貔貅立馬從大熊貓身上爬起來,親昵的靠在孟驚蟄身上,頭頂甚至還忍不住在他手掌蹭了蹭。


    大熊貓身上少了個掛件,看著這兄慈妹孝的一幕,隻覺得分外紮眼,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酸孟驚蟄,還是要酸貔貅。


    一想到這隻貔貅,在這裏擔驚受怕這麽多年,大熊貓到底是忍住了,等他們膩歪夠了之後,方才說道:“你快點將傳承托付給孟驚蟄,我們還要去找他們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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