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大吃一驚,端木琴問:“你覺得韓磊是第一個死的?”


    楚紀問:“要不然他在哪裏?方瑜進在進入放映廳後沒過多久就暈倒了,他也沒有仔細察看現場,說不定韓磊的屍體就被藏在某排座位後麵呢。”


    方瑜進立即就說:“楚紀說的非常有道理,我確實對放映廳內的情況沒有多少了解,大家千萬別先入為主,中了凶手的計。”


    楚紀對著方瑜進笑著點頭說:“先入為主這個成語說得好,方瑜進,你一句話就道破了我們的思路問題。”


    方瑜進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麽接才顯得自然,他用僵硬的語氣說:“慚愧了。”


    “會不會韓磊是凶手的幫凶?”端木琴忽然說:“凶手和韓磊形成勾結,然後凶手趁韓磊不備就趁機將他殺害了。”


    楚紀問:“端木同學為什麽會這樣想?”


    端木琴說:“這起案件有兩人死亡,一人受傷,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執行的難度是非常大的,但是有一人進行支援就說得通了。不然韓磊就應該全程待在放映廳內將《羅馬假日》看完才對,怎麽會在案發時突然失蹤,等到方瑜進蘇醒時又突然出現?未免太不合常理。”


    吳燕語冷冷地說:“端木同學該不會以為我是凶手吧?”


    端木琴點頭說:“我現在確實認為你的嫌疑最大,韓磊現在正在追求你對吧?抱歉,我有一天偶然看到他對你獻殷勤了。”


    吳燕語冷哼一聲說:“那照你這麽說,你和你弟弟勾結也不是沒可能了。”


    端木琴不滿地說:“船長已經說過了不能向別人透露自己是凶手,我怎麽能做這種事?”


    吳燕語笑著說:“但是你弟弟察覺到你是凶手,跑過來主動協助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你連方瑜進那個傻嗨都能看得上,還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端木琴也笑著說:“等一下,我記得好像有人在高一時被那個蠢材給甩了的,那個人是誰呢?吳同學,我不記得了,你記得嗎?”


    方瑜進捂著額頭想:“你們兩個人吵架就吵架,為什麽還要順便罵我兩句?這遊戲裏攻擊方瑜進不能得分的呀。”


    楚紀低聲對方瑜進說:“方瑜進,你到底做了什麽事,弄得她們兩個這麽恨你?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嗎?吳燕語又是怎麽回事?”方瑜進低下頭歎了口氣。


    聽到了端木琴的話後,吳燕語就雙拳捏緊,她立即從位置上站起來激動地說:“端木琴,我告訴你,高一確實是我眼瞎,看上了這個傻逼。”吳燕語一邊說,一邊就指著方瑜進。


    楚紀拍了拍方瑜進的肩膀說:“你小子不得了啊。”


    方瑜進痛苦地說:“你別說了,快阻止她們兩個吧。”


    吳燕語然後就指著端木琴說:“但是我實在沒想到2037年居然還有人看得上方瑜進這種人,你的品位可真是夠獨特的,也許你可以去找推糞球的屎殼郎聊一聊,你們兩有著相同的口味,肯定能做好朋友的。”


    船長說:“屎殼郎沒得罪你啊。”


    端木琴嘿嘿笑了兩聲,她點頭說:“對,吳同學你說得對,確實這個姓方的男人就跟流膿的蟲子屍體一樣令人惡心,我也承認我確實瞎了眼。但是這都不關你的事吧?你為什麽要對別人的男朋友糾纏不休?你該不會還是對這種人抱有舊情吧?”


    方瑜進皺著眉想:“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男朋友,端木琴你為什麽要跟她較勁?”


    吳燕語的臉變成了醬紫色,她挽起袖子說:“你這賤人,今天我要你好看!”


    端木琴微笑著說:“想動手?嗬嗬,你應該見好就收的。”


    楚紀把手搭在方瑜進的肩膀上問:“怎麽樣?有女孩子為你而吵架的感覺如何?”


    方瑜進歎了口氣說:“楚紀,我拜托你了,你能不能阻止她們?”


    楚紀立即就站起來說:“你們兩位冷靜一些,在這個遊戲內是不允許動手的。一旦發生肢體衝突的話,就會被驅逐出遊戲,船長你是這樣說的吧?”


    船長點頭說:“你說的沒有錯,不過上次是你和趙典兩個臭男人要動手,這次卻又不一樣了,對於漂亮女孩子我永遠都會網開一麵的,更何況是兩個?這種賞心悅目的節目可不能不看。”


    楚紀皺著眉想:“這個人工智能該不會是被電腦病毒給入侵了吧?這種事居然也不管一管?隻能靠我自己說服她們了。”


    楚紀腦子飛速思考,他立即就說:“現在是討論環節,我們的要務是抓出凶手。如果因為你們兩個的衝突而拖慢破案進度,而讓凶手再殺死一人導致我們的失敗的話,這個責任誰來背?你們兩個因為方瑜進的事……”


    吳燕語大聲說:“這跟那個人渣無關,我就是看不慣端木琴!”


    楚紀連忙改口說:“不管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你們都不應該在這裏發生爭吵。要是真有什麽不可調解的恩怨,不妨到遊戲外解決,現在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靜炎市內的觀眾看到,讓那麽多人看到你們失態的樣子莫非很光彩嗎?”


    端木琴和吳燕語一個將手盤在胸前,另一個則別過頭哼了一聲。


    方瑜進看楚紀幾句話就將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消解掉,心裏便想:“我要是能有這樣的口才就好了。”


    然後樂央便說:“大家聽我說,我倒是有一個想法,這一回的案件有兩人死亡,還有一人受傷,凶殺發生時現場肯定流出了大量的血液,會不會有一部分濺到凶手的衣服上呢?”


    吳燕語問:“那麽你想說什麽?”


    樂央說:“不如就挨個檢查所有人的房間,如果有誰的衣服出現血跡,又或者是誰的衣服有被清洗的水跡的話,我們說不定就能找到凶手的一些蛛絲馬跡。”


    方瑜進立即就表示讚同,說:“我覺得這條方案非常可行,我記得襲擊我的那個人好像是穿白色衣服的,不過我當時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臉上,所以沒有關注她衣服的款式。”


    隻有楚紀對這項提議不屑一顧,因為他非常清楚,凶手不會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她絕對會在商業街內選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作案,事後再將衣服處理掉。絕不可能會傻乎乎地把衣服帶進自己的房間內,等著別人來揭發自己。


    “不過搜查一下大家的房間也沒什麽損失,說不定還能有什麽新發現。”楚紀打定主意後,眾人就從餐桌上離開,從南門進入,到了套房前。


    第一個檢查的就是端木琴的房間,眾人走進房間內,方瑜進就看到衣衫淩亂地放在床和沙發上,顏色各異的靴子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彩虹似的小山巒。


    方瑜進想:“這麽亂的房間打掃起來大概要一個小時吧?”


    吳燕語笑了一聲說:“真是個整潔的房間。”


    端木琴紅著臉說:“關你什麽事?”


    楚紀直接奔到端木琴的衣櫃旁,拉開衣櫃觀察內部的情況,接著他又走進廁所內,隨後就走了出來說:“什麽都沒有,下一個吧。”


    眾人連續將三名女孩的房間都檢查了一遍,就連楚紀的房間也進去過一遍,但都一無所獲。


    樂央望著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方瑜進說:“話說方學長的房間我們還沒去過呢,要不要也去檢查一遍?”


    楚紀看了一眼方瑜進,笑著說:“方瑜進現在嫌疑最小,他肯定不會拒絕這個要求的。對吧,方瑜進?”


    方瑜進愣了一下說:“額,你們隨意吧。”


    在進入方瑜進的房間後,楚紀就第一個走過去拉開了方瑜進的衣櫃,然後他又進入廁所巡視了一遍,方瑜進雖然讀不出來別人話語中的隱藏意思,但卻能看出行動後的意圖,楚紀在檢查方瑜進的房間時明顯認真了許多,就連地毯他都要掀開來看一眼。


    方瑜進望著楚紀的背影想:“該不會他發現了什麽?”


    最後楚紀就坐在方瑜進套房內的沙發上說:“搜查了所有人的房間,我倒也有一些發現,大家不如坐下來聽我說一下吧,如果裏麵有什麽錯誤歡迎指正。”


    聽到楚紀的話後,方瑜進的手就下意識地捏緊了一下,方瑜進想:“他是在虛張聲勢以觀察我的反應?還是說確實有發現,我應該沒有留下證據才對。”


    楚紀這段時間以來製定規則讓眾人商討案件,對案情的分析也獨到準確,已儼然是大家的領袖,眾人聽到他有了新發現,立即都坐在沙發上望著楚紀的臉。


    楚紀說:“我並不能確定案件的凶手是誰,甚至連她的身份一點頭緒也沒有,所有人的房間裏別說一件帶血跡的白衣,就連濕的衣服都沒有一件。”


    “但是我們可以用最簡單的排除法來理清思路,一個一個慢慢排出去,最後剩下的那個就是嫌疑最大的人。”楚紀豎起了食指說。


    跟著楚紀就指著方瑜進說:“要說我們五人中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無疑就是方瑜進了。諸位,毋容置疑,方瑜進就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我和吳燕語找到他時,方瑜進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如果我們晚來幾分鍾,說不定他就是第三具屍體,凶手不會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冒這麽大的險。”


    方瑜進心裏卻在苦笑,他想:“我也沒想到捅自己一刀會有這麽危險,還差點就弄得自己退出遊戲了。不過居然歪打正著,這個要命的失誤居然還博得了你的信任,也算是我運氣。”


    樂央說:“方瑜進的嫌疑確實是最低的,不過又該怎麽排除剩下的我們的嫌疑呢?這個案件可供參考的信息我感覺不多啊,至少我是一頭霧水。”


    楚紀說:“不用拘泥於這一起案子,我們一共有三起案件可供參考,我們完全可以從這些地方慢慢分析,逐步推敲出凶手的身份。”


    楚紀立即就扭頭望向船長,說:“船長,能不能請你把至今為止交給你保管的證物統統拿到這裏來。”


    船長打了個響指,立馬就有三名機器人進入了方瑜進的房間內,每個機器人都端著一個鐵盤,盤子上放著用塑料紙放置的證物。


    楚紀拿起了第一起案件中殺死齊華偉的水果刀說:“凶手一開始的風格其實非常激進,可以看出來他對勝利的渴求一點也不低。從他的手法就可以看出來。”


    “他殺死了齊華偉,卻又將凶器放在趙典的手裏,利用趙典來給他打掩護。其實這裏麵的執行難度非常大,一旦趙典看到了凶手的臉整個計劃就會泡湯,甚至都有可能導致被兩人圍攻,一開始就出局的可能性。”


    吳燕語問:“那他是怎麽做到的呢?你有眉目嗎?”


    楚紀點頭說:“有的,根據方瑜進的證言,就可以揣摩出凶手的慣用武器,其實趙典和方瑜進一樣,他們都是被花瓶敲暈的。”


    方瑜進四人都立即說:“花瓶?”


    楚紀拿起了樂央的素描畫說:“不用去現場,看這張畫就可以知道,圖書館的門口旁就放有花瓶,凶手就是用這個將趙典擊倒在地的。”


    方瑜進問:“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這個東西是圖書館內的吧?凶手的計劃是擊暈趙典,那麽他自己為什麽不提前做準備?總不可能是進入圖書館後才製定計劃的吧?”


    楚紀卻笑著說:“凶手也有可能記住了船上所有的擺設和大致情況,他一開始就知道圖書館內有可供他敲暈人的花瓶,所以才有恃無恐地不做準備。”


    “不過嘛,圖書館內會出現幾個人恐怕是誰也預測不到的變量。”楚紀對方瑜進說:“方瑜進,其實你說的是對的,凶手就是在進入圖書館後就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出了這個殺死齊華偉,讓趙典為他承擔罪責的計劃。”


    方瑜進幾人都麵露訝色,吳燕語驚駭地說:“這……這不可能吧?”


    楚紀拿起了一個玻璃杯,往裏麵倒了一杯純淨的開水書說:“沒有什麽不可能,我們之所以會落得這步田地,就是因為太小看凶手。”


    端木琴問:“太小看凶手了?”


    楚紀點頭說:“沒錯,你們知道嗎?其實人會估算不到失敗的原因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地足夠多。”說完後,楚紀就將杯內的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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