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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發生這個“沒有比悲劇本身更悲劇”的悲劇之前,蘇箬對生活一直興致缺缺,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一個雙向情感障礙患者,但是這點並沒有得到精神科醫生的認同,因為蘇箬——沒錢去做心理谘詢。


    當某個晚上,蘇箬如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開始試探性地考慮自殺是不是比入睡還要容易一些的時候,她很奇怪地做了一個更奇怪的夢。


    夢裏是一片廣袤的曠野,月光淒冷地照下來,有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從曠野中間流過。被河水分成的兩部分,一邊是紅色的花海,另一邊是深黑的樹林,在目光所能及的地方還有一些泛著銀光的積雪。整個世界顯得陰森且冷清,不似人間。


    河上有一座看起來很古老的橋,橋頭橋尾各站著一個人,看不清楚是什麽模樣。當她們開口說話,蘇箬才發現兩人都是女人。在夢裏,這兩人離她很遠,但是她們說話時,聲音就好像直接從蘇箬的腦海中響起來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站在花海那頭的女人問:“你覺得恐懼嗎?”


    站在樹林那頭的女人問:“你覺得絕望嗎?”


    蘇箬覺得她們接下來的台詞會是:隻要九九八,敵敵畏跟你回家。


    然而劇情並不是這樣發展的。其中一個女人開始解釋,為了滿足蘇箬恐懼且絕望的情緒,將會帶她到恐怖故事裏體驗生活,很快她就會開啟第一場恐怖之旅。蘇箬沒有說WTF的原因是夢裏的氣氛實在太凝重了,而且這兩個女人貌似很厲害的樣子,隻站在那裏都能讓人感覺到巨大的壓迫感。


    在說了一大堆可以提煉為廢話的話之後,月光忽然又亮了一些,蘇箬看見了兩個女人的臉。非常年輕且漂亮的兩個女孩子,樹林那邊的女孩明豔嫵媚,花海那邊的溫柔端莊,兩個人都望向蘇箬,沉默如此處的夜色。這時候,蘇箬就醒了。


    蘇箬是被凍醒的。她習慣性地伸手到枕頭下摸出手機,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不是熟悉的被窩,而是一個登山睡袋。


    手機顯示時間是下午一點,寒氣透過睡袋直滲進來,山風吹得帳篷嘩啦響著,鋁合金的支架已經變形,像是被一雙無形冰冷的手用力拉扯,發出吱嘎的聲音,讓人擔心帳篷隨時會垮掉。蘇箬坐起身,睡袋旁邊還扔了一張手寫的名單,用水壺壓著才沒有被吹走,上麵用馬克筆寫了一行大字:勇氣登山隊一定能成功衝頂XX雪山,征服雪山!


    大字下麵還有六個簽名,其中一個是蘇箬的名字,和一個叫吳德的名字用一顆心圈在一起,說明她和這個吳德應該是一對戀人。另外還有四個名字,都蘇箬不認識,但應該都是這個所謂勇氣登山隊的隊員。


    蘇箬穿好外衣,撩開帳篷的一角向外望去,冷風頓時迫不及待地灌進來,吹得蘇箬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早晨雪山上還是晴空萬裏,到中午時暴雪卻不期而至,山頂距她直線距離不過數百米,卻已經完全被雪霧隱沒,雪片有如拳頭大小。


    她馬上意識到這是第一個自己所穿越的第一個恐怖故事,這種意識像是本能一般,她甚至不會對其產生半分懷疑——而且,蘇箬機智且絕望地發現自己知道這個恐怖故事會怎麽發展:她的男朋友吳德(雖然蘇箬目前還不知道這個吳德長什麽樣)和一群隊友去衝頂雪山,她因為身體不適獨自留在山麓的補給站中休息。但是由於暴風雪來得太猛,登山隊已經遭遇山難。


    果然,接下來劇情的發展和那個故事描述得一模一樣:到兩點鍾左右的時候,登山隊中除了男朋友吳德,其他人狼狽地回到了補給站,並且悲痛地告訴蘇箬,她的男朋友已經遇難,遺體還在雪山上。幾個人馬上有條不紊地聯係救援,而且和劇情需要一樣,山上任何通訊設備都沒有信號;又負責做蘇箬的思想工作,讓她相信她男朋友確實已經掛了。


    蘇箬並不感覺到難過,因為她不認識她那個男朋友,而且她知道很快男朋友還會過來找她,告訴她其實他才是唯一幸存的人,其他隊員都已經死了。屆時蘇箬就會陷入這樣一個兩難的選擇。


    她觀察著這幾名登山隊員。有三個是漢子,年紀小點的可能不到二十,年紀大的四十上下。三人一看都是熱愛戶外運動的人,塊頭很大,臉龐被曬得黝黑。還有一個女隊員,長得非常漂亮,鼻梁很高,可能是混血兒,金色的頭發不知是天生還是漂染過的。混血兒總是神秘莫測地望著蘇箬微笑,不過眼下這種情況,蘇箬覺得“神秘莫測”改成“不懷好意”更確切一些。


    蘇箬悄悄拿起那張名單看了看,除了蘇箬,名單裏隻有一個名字是女孩名,叫娜娜。


    這四個人好不容易從雪山上下來,卻沒有生火燒水做飯,相互也很少說話,都呆呆地坐在那裏,任憑風雪從敞開的帳篷外吹進來。蘇箬還發現,天氣這麽冷,他們口鼻之間也沒有哈出的白氣。除了娜娜有時微笑一下之外,另外三個男人表情都異常呆滯,好像被凍僵了一般。


    一個男隊員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甚至都沒有點燃,就銜在唇間。但是五分鍾後,他卻把一截短短的煙蒂狠狠按在了雪地上:“小吳今天晚上肯定會來的,他放不下蘇箬。他來就是為了把蘇箬帶走。”


    年紀小一點的那個隊員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掛著一種奇怪且僵硬的笑,讓蘇箬想起一種恐怖的說法,凍死的人由於低體溫綜合征,臉部肌肉會呈現出微笑的樣子。


    娜娜又微笑著看了蘇箬一眼:“雪下得太大了,現在沒辦法離開這裏,隻能先在這裏過夜。但是我們要防著小吳過來。”


    蘇箬沒有說話,她覺得依照眼下的情況說什麽都危險的。因為混血兒娜娜已經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粉盒開始補妝。現在這種情況很適合化妝嗎?還是娜娜為了掩蓋她太難看的臉色……蘇箬盤算著,這四個人看起來不像活人,可是尚未露麵的男朋友吳德也未必就一定還活著。更重要的時,蘇箬本身沒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經驗,她獨自跑到雪山中,可能隻會死得更快而已。


    天黑得很快。下午四點多,天色就已經全黑了。蘇箬忐忑不安地鑽回睡袋中,那四個人依然圍成一圈坐在帳篷外,沉默不語。蘇箬縮回帳篷裏,想著那個WTF的夢,又想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辦。這時候她才絕望地發現自己是如此廢柴,不僅不能打,而且好像連腦子都不怎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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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蘇箬到處找小本本準備把自己的缺點一一羅列出來的時候,帳篷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有個人正急匆匆往這邊走,一路上踢翻了很多東西。蘇箬連忙起身準備查看情況,帳篷的門簾猛地被掀開,防風手電的光上下亂搖,一個白頭發,不對,是滿頭白雪的人,一手握著手電筒闖進來,蘇箬剛問了一個“誰”,那人搶上前滿臉緊張地抓住蘇箬的手腕,低聲說:“箬箬,我是吳德,快跟我走!登山隊其他人都死了,隻有我活下來了!”


    盡管手電的燈光微弱且晃來晃去,但蘇箬還是抬頭看清了吳德的臉。


    “我——”


    “先別說話!”吳德低聲說道,哈出的氣噴到蘇箬臉上,“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首先,蘇箬不認識吳德,但是吳德長得很帥,男主角級別的帥。


    其次,登山隊有四個人,男朋友隻有一個,一個鬼總比四個鬼要好對付。


    蘇箬站起身,臨走時猶豫了一下,隨手將那張名單塞進口袋裏,隨後便跟著吳德跑出了帳篷。


    登山隊的另外四個人都圍著帳篷坐在雪地上,就好像四具冰塑。實時氣溫可能有零下十度,他們沒有生火,就隻是那樣坐在冷得幾乎無法生存的雪山夜裏,吳德拽著蘇箬從帳篷裏跑出來時,那四個人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蘇箬特意地望了娜娜一眼。她看到一個無比滲人的景象——娜娜的頭發上和肩膀上全是積雪,就連外套褶皺的縫隙裏都落滿了雪。她坐在那裏,自下而上盯著蘇箬,依然微笑著。可能是手電筒光線的錯覺,蘇箬看到娜娜的臉色是青的,臉頰上草草敷了一層白色的粉底和豔紅的胭脂,加上她混血兒深眼窩高鼻梁的長相,更像是一尊脫模失敗的蠟像。蘇箬嚇得一哆嗦,下意識握緊了吳德的手。


    至少吳德看起來還像是個活人。盡管隔著手套,蘇箬感覺不到吳德的體溫,但至少吳德的神態和肢體動作都沒有那種詭異的僵硬感。


    天黑之後,還在下雪的雪山就像是一頭噬人的巨獸。風吹得蘇箬睜不開眼睛,吳德將她攬進懷裏,半是攙扶半是強迫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在已經被白色積雪覆沒的路上。她不知道吳德要帶她去哪裏,也不知道這個故事在女主陷入兩難的選擇(而她輕而易舉做出了選擇)之後會怎樣發展。她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如刀子般勁厲的風雪將她將說出的話全數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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