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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聲逐漸減弱,卻變得尖銳起來,蘇箬皺起眉頭,這聲音讓她感覺到難受,那些奇形怪狀的鬼大概也是相同的感受,它們明顯騷動不安起來。從“人間”的那一半走廊上,伴隨著焦急淩亂的腳步聲,一輛急救擔架車被急匆匆推了過來,推車的護工分開走廊裏的行人,吊瓶架上的輸液瓶在輕輕晃動。


    蘇箬明白,這是一名要送去手術室急救的病人。隨著急救擔架向“鬼界”這一邊靠近,警笛聲也被無限拔高拉長,蘇箬幾乎要捂住耳朵放聲尖叫;讓這種聲音停下吧,她的心中產生一種格外不理智的想法,她直覺這刺耳的聲音是擔架上的病人所發出的,她想要將那個病人拉過來,讓他無法再發出噪音……


    所有的鬼大概也是受到這種聲音的驅使,就在急救擔架推過人間與鬼界無形的邊界時,所有的鬼一同伸手,將擔架車上的病人拉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變得十分奇妙,蘇箬睜大眼睛,就像在看一場3D電影一般。


    擔架車上的人是個臉色發灰的中年人,或許還不到中年,但病痛的折磨讓他看起來形容枯槁,命不久矣。蘇箬確信,他被拉起來的並非是“身體”而是“靈魂”,因為那些醫生和護工還是推著擔架車往走廊盡頭的急救室奔去,他們在與死神賽跑,而病人的魂魄卻已輕易被醫院中盤踞的鬼魂拉了過來。


    病人的靈魂似乎還懵懵懂懂的狀態,被鬼拽過來的時候沒有絲毫反應,任由無數雙慘白或是腐爛的手拉扯著。那樣的場景讓蘇箬看起來很難受,她想也許自己在死去的時候,也是被許許多多的鬼魂這樣拉到了死亡彼岸。


    但是這些鬼看起來也並不輕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把病人的靈魂往回扯,兩方的拔河既詭異又可笑,每當病人被扯回“人間”那邊一點的時候,尖嘯的警笛聲就會變得更加令人難受。擔架車逐漸遠去,急救室的燈透過毛玻璃亮了起來,一些無謂的想象和眼前的情景交織,有一種奇異的致幻感……蘇箬開始懷疑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站在這個地方。於是她閉上了眼睛,當她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她看見了那股和群鬼角力的力量究竟來自於哪裏。


    是那個戴眼鏡的女孩,站在陰陽交界的地方,拉住了病人魂魄的另外一端,她一個人輕而易舉地就能與這麽多鬼的力量想抗衡,蘇箬有些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女孩往後退了一步,警笛的聲音倏然拔高,那種類似於極細的鋼絲弦忽然從鐵板中穿過去的聲音讓蘇箬渾身打了個激靈。與此同時,鬼魂尖叫的聲音充塞在天地之中,那是可與石川沙羅家窗外地獄烈火相類比的聲音,充斥著絕望、憤懣,蘇箬想任何正常人聽到這種聲音大概都會大病一場,無數死人的手向虛空伸去,在絕望中深深陷落泥淖……隨後,所有的聲音消失,世界回歸不太真實的絕對平靜中去了。


    仿佛是被潮水所吞沒,蘇箬在水中奮力睜大眼睛,她看到戴眼鏡的女孩奪過了靈魂,生與死的界限消失,這種恍惚的衝擊使得蘇箬的意識在一秒鍾之內是一片空白。她眨了眨眼睛,正站在頹圮的醫院大廳中央,那一半“人間”的景象消失了,周圍的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像是被遺棄在早已被遺忘世界。


    剛才上演的是一場生與死的爭奪大戰嗎?蘇箬低頭想了想,她覺得這種猜測很有道理,而且也應該是這家醫院的日常。


    她還記得剛才搶救那人的急診室的位置,便邁動腳步,向急診室那邊挪過去。盡管她知道就算這樣做也沒有一點用,也還是向那個方向走過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急救室裏果然還是那副寂靜嶺一般的模樣,牆上是一道道汙水留下的黑漬,生鏽的醫療器械散落一地,手術台歪倒,無影燈積了厚厚的灰塵。在靠牆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影,身體一大半都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中,看不清對方的麵容。蘇箬想這可能又是醫院中徘徊的鬼,正想離開時,那個黑影說話了,她說:“你過來。”


    聲音清亮動聽,吐字清晰,沒有任何矯揉造作或是陰森之態,那是一名女子,而且是活人,蘇箬第一反應就是那個黑影肯定不是鬼。


    “你是誰?”蘇箬反問道。


    “這家醫院的人或者鬼都認識我,你肯定是新來的。”黑影說道,“是你自己找來這個地方,還是有人帶你來的?”


    蘇箬想了想,覺得說實話也無妨。她說:“有人帶我來的。”


    說話間,此人慢慢從牆角的陰影中走出來,直到昏暗的光線映亮了她的臉,蘇箬並不十分驚訝地發現她就是那個以一人之力對抗眾鬼的女孩。


    她對蘇箬伸出手說:“過來。”


    蘇箬猶豫著,不敢走過去。她現在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人是鬼,對方看起來對付鬼很有一套,不知道會不會當場暴打她一頓。姬遙莘不在這裏,防身的刀也不在身邊,蘇箬對自己的能力並不是很有自信。


    “不要怕,過來。”對方的語氣溫和了一些。蘇箬走上前去,握住了女孩的手。


    她的手很溫暖。蘇箬有些不合時宜地想了起來,她從未在姬遙莘的身上感受到這種溫暖。其實倒也不奇怪,姬遙莘本身就是鬼。


    一時間,天地旋轉,蘇箬在短暫的眩暈之後,萬分驚愕地發現自己正站在醫院的大廳裏,更準確地說,是“人間”的醫院大廳。護士和醫生從走廊裏走過去,病人手裏握著病曆心事重重,馬路上汽車鳴笛駛過的聲音從大門遠遠傳進來,窗外能看到黃昏的紅霞,蘇箬甚至能聞到醫院門口小吃攤飄來的油炸的氣味,她驚訝得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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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


    “你看,你能在特定的時間裏穿梭在陰間和陽間,你的體質很特殊,但具體是什麽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女孩對她說道。蘇箬一臉懵逼地四處環顧,所有的地方:大廳,走廊,門診室,窗外的花園,都是正常的樣子,是人間的樣子。


    “你是誰?”蘇箬在回過神之後,又把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說到這裏是女孩頓了一下,她開始向大廳外麵走,蘇箬急忙跟了上去,傍晚時的風很暖和,十分舒服,女孩說,“我叫穆蕖。”


    “我叫蘇箬。”


    穆蕖轉過身,目光直直地望著蘇箬:“我沒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字,實際上你也不用問我是誰,因為你肯定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所以剛才我們說的都是廢話。”


    “是的,都是廢話。”


    “我們直到現在還在說廢話。”


    “沒錯,還在說。”


    兩人一邊說著廢話,一遍在醫院大樓外的綠化草坪上並肩緩緩走著。


    “這個醫院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因此隻有一些特殊的人可以在陰界和陽界穿梭。我之所以可以做到,是因為我熟悉醫院裏每一個角落,我知道死在這裏每一個人的情況,這裏就是我的家,我知道這個家另外一麵是什麽樣子。”穆蕖抱著雙手說道,“而且我就是做這一行的,盡量往陽間拉人,計件工資。”


    “你知道醫院裏每一個人是怎麽死的?”蘇箬有點懷疑地問,“那麽我死了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就算你已經死了,也不是死在這家醫院裏的,”穆蕖很誠懇地說,“但你的魂魄很奇怪,有時是陰有時是陽……通俗地說,你有時候活著,有時候死了。”


    蘇箬很想比劃一個中指。


    “我不明白。”


    穆蕖沒有說什麽,她隻用一種幾乎稱得上是憐憫的目光看著蘇箬。蘇箬低下頭,她並非想要躲避對方的目光,而是在想,本是悖論的事情,或許此時此刻都有可能。娜娜說她死了,姬遙莘又說她沒死,甚至還能選擇生死,難道姬遙莘和娜娜,兩人都沒有說錯……


    “我不知道是誰把你帶到這裏的,”穆蕖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但是這個人肯定別有用心。”


    蘇箬並不會介意穆蕖的警告。姬遙莘對於她意味格外不同,而穆蕖隻是剛結識的陌生人而已,穆蕖不了解情況,自然就沒有發言權。


    “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是我奉勸你一句,提防一點那個人。像你這樣特殊的人是鳳毛麟角,另有所圖的人,或者鬼,總會用各種方式接近你們。你現在有很大的危險。”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醫院院子角落的一排平房前,穆蕖告訴蘇箬她就住在那裏,有事可以隨時來找,就走進了平房油漆幾乎掉光的大門中,蘇箬沒有跟進去,平房裏沒有開燈,從外麵往裏看,黑洞洞的。她忽然意識到,這不是醫院的太平間嗎?穆蕖住在太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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