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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仿佛注意不到眼前眾多修士眼中噴出的怒火似的,兀自吃力地朝執事弟子擠過去,此時,在他眼中,這一眾冒火的修士隻是一顆顆人形攔路石,自然被忽略,而那不遠處的執事弟子卻是一顆顆璀璨的靈石和閃耀的功績點,自然讓他可以奮不顧身地破開萬重阻礙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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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麟正自一腔怒火沒地兒發,一見來人,這不是上次老子讓他在屋子裏老老實實待著的小子嗎?居然這時候出來搗亂!!!


    他怒從心起,一下子躍進人群拎起杜子騰擲在中央,冷冷道:“本公子沒警告過你麽?不要在金丹大典之前出來晃蕩,你膽敢將本公子的話當耳旁風?!”


    葛麟在外門素來威勢赫赫,這番怒意直讓在場諸人覺得有些駭人,幾個執事弟子皆是搖頭,那新來的小子隻怕這下是真慘嘍,直接撞在葛公子的氣頭上了。


    誰知那小子轉頭一見說話的是葛麟,非但不懼,反而一臉歡欣鼓舞:“啊!你是上次那個財神……不,葛公子,許久不見,這廂有禮啦~\(≧▽≦)/~”


    羊毛出在羊身上,所以必須好好善待羊嘛——這是在場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杜小爺的神邏輯,隻讓人覺得這小子腦子有坑。


    葛麟本來一腔怒火的,此時也被杜子騰那一臉真誠燦爛的微笑噎得有些無言,好半天才勉強找回他公子爺的氣勢:“我問你,上次讓你好好關在屋子裏,你現在出來亂蹦躂……是要和我作對?!”


    財神爺的話必須好好回答——杜子騰態度良好地笑眯眯解釋道:“不不不,我可不是胡亂出來蹦躂的!上次您不是讓我老老實實關在屋裏完成弟子務麽?我當時不是接下弟子務了麽,這不,弟子務完成啦,我當然要出來交任務啦~這可不是胡亂蹦躂吧?”


    葛麟一噎,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咦,等等!


    葛公子臉上驚疑不定:“你……你完成弟子務了?”


    遠遠地,聽到這句問話的眾多執事更是麵麵相覷,有個執事弟子更是忍不住驚呼:“那小子的弟子務……那可是三萬符籙!這才三個月,怎麽可能?!!”


    杜小爺一臉怨念地艱難回頭看了一眼眾執事弟子的方向:“執事師兄們,我真的完成了呀~”


    葛公子急切地將杜小爺的腦袋搖了回來:“你TMD說的是真的,我告訴你,膽敢欺騙本公子你就死定了!”


    杜子騰一臉無語地遞過儲物袋:“多新鮮哪,符籙都在這兒,我怎麽騙?”


    葛公子伸手一探,那密密麻麻的符籙叫他一怔,然後他直接拋給了遠處的韓執事,急切地大聲問道:“你驗驗!這小子當真完成了???”


    韓執事仔仔細細一探這儲物袋,然後心中亦是劇烈震蕩,好半晌他才勉強恢複了鎮定:“不錯,一萬神行符,一萬照明符,一萬避塵符,三萬張靈符,確是在三月之內繪製完畢……這位師弟,確實是完成此項弟子務了。”


    此言一出,滿場靜默。


    一眾劍修俱是動容,由執事堂的執事弟子親自出場說明,此事的真實性已經毋庸置疑。在場隻有寥寥數人曾親曆葛公子向杜子騰發布弟子務的場景,但是縱然是對符籙不了解的劍修們也可以想像,三個月畫三萬張符籙,這意味著幾乎一天就要畫出三百餘張!這可不是寫字,乃是畫符,這小師弟才煉氣四層,體內靈力如此有限,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一時間,眾人看著杜子騰的目光都有些敬佩。


    杜小爺臉上卻笑出了一朵花兒,哎喲~這是當場確認完成了,他的小靈石、功績點~小寶貝兒們,等著我喲,麽麽噠!


    一邊美美地想著,杜小爺的腳步自然向韓執事挪動著,然後,一雙手掌用力拍在他肩上,隨即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詭異大笑讓杜小爺菊花一緊,當場打了個哆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簡直就跟什麽開關壞了一般,笑起來還沒完了,杜小爺一臉怨念地看著自己肩膀上那隻爪子,要不是看在他是財神爺、羊毛終究是出在他身上的份兒上,杜小爺一定早把他搡開了!


    好半天,葛公子才漸漸收住笑聲,一指雲華山莊的雲容諸人:“你們這些女人,聽到了嗎?我這師弟三月畫了三萬符,不就是比畫符麽,我看你們要怎麽個慘法,哈哈!”


    這時,葛公子的多年好狗腿/優秀的狗頭軍師——常見銘也剛到,他適才為了替主分憂,出去逮了兩個“救兵”趕到,他可不管這兩人杯水車薪救不救得了眼前這熊熊烈火,隻想著起碼比這幫啥也不知道的劍修強,得趕緊在公子麵前表現一下。


    誰知,這會兒常見銘一看,哎喲,公子竟攬著一個莫名其妙、不知所謂的小子,然後他再一聽韓執事的話,登時想這小子是誰來,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壞菜,他這費勁搬救兵好似來得太晚了,公子似乎已經有了人選——可誰TMD能想到那小子三個月居然真能完成三萬符籙呢?誰TMD又能想到這小子早不交弟子務晚不交弟子務,偏偏在公子需要畫符比試者的關口來交呢?!


    越想,常見銘胸口上被葛麟踢過的地方就越痛,不行,他方才已經讓公子失望了一次,絕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公子信賴另一個人!作為一隻狗腿多年的豐富經驗告訴他,有人失寵再另外有人得寵的話,他恐怕離進冷宮也不遠了。


    恰在此時,雲容卻對葛麟莫名其妙的自信囂張一臉無語:“一個煉氣四層的小子,你要讓他下場?那就來吧,嗬嗬。”什麽三個月三萬張符籙,雲容是一個字也不相信的,一個煉氣四層的小子可能麽?


    葛麟冷笑一聲,正準備自信滿滿地回擊,常見銘立即見縫插針,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


    葛麟放開杜子騰,轉過身回頭來看是常見銘,勉強摁下心中不爽道:“何事?”


    常見銘悄聲道:“公子,其實那雲容所說並不算錯。再怎麽著,這小子加入滿打滿算不過三個月啊。就算這三萬符籙之事為真,他修為才煉氣四層,如何去比?這次比試又事關重大,直接關係到橫霄劍派的聲名……”


    畢竟常見銘算是他多年的狗腿,他一向還是信賴的,那姓杜的小子入門時間不長修為又低俱是事實,而且不知他是用什麽手段在三個月畫了三萬符籙,若是上場輸了……葛麟心中一時就有些猶豫。【在葛公子猶豫的當口,某人見財神爺終於肯放過自己,立即麻溜地重新又擠回了劍修之中,繼續努力向執事堂眾弟子/小靈石/功績點跋涉而去,嘿喲嘿喲嘿喲嘿~


    常見銘察言觀色那可是宗師級的,立時趁機低聲道:“公子,我方才離開去抓了兩個飛毫院的回來,這二人入門時間都已數年,修為也遠在那姓杜的小子之上,您看?”


    葛麟懷疑的目光在這二人身上來回打轉,直看到這二人心中惴惴不安,隻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麽事情一樁接一樁。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孟林和譚慶。說來也是他二人倒黴,自觀杜子騰畫符之事入神又出神後,他二人心情莫名地有些糾結低落,於是心照不宣地去了錘落院的老地方準備繼續來個箸煢之戲——扔幾把骰子找找樂子改善一下心情,誰知竟讓熟知他們活動規律的常見銘一把逮個正著,隻看場中這麽多人虎視眈眈,這二人還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常見銘對這二人訓話道:“我把你們找來,是替公子分憂的,你們可萬萬要把握好機會……”


    葛麟卻是沒什麽耐心再去擺譜了,他直接打斷了常見銘的話,三言兩語道清事情原委:“今日雲華山莊向我橫霄劍派挑戰比畫符,隻要你們能嬴下這場比試,我定向外門長老們替你們請功,屆時門派中必是重重有賞!”


    常見銘更是一臉豔羨道:“還不快謝過公子給你們這個天大的好機會!”


    孟譚二人對視一眼,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應下。


    一個聲音插話道:“怎麽?你二人不肯下場比試?”


    二人回身一看,竟然是外門崔絕塵!


    他正是在這二人到場的時候趕到,不知前事,但立即有劍修弟子將情形向他說明,此時,他隻盯著二人道:“爾等盡可放心,我以崔絕塵之名擔保,全力以赴,無論結果如何,哪怕輸了這場門派也絕不會追究。”


    崔絕塵隻以為二人猶豫是擔心輸了的後果,故此打消他們上場的疑慮。 無論飛毫院再如何廢柴,此時此刻,比試畫符的話,總是比這幫劍修師弟要靠譜的。


    譚慶深吸一口氣拱手道:“我等亦是劍派弟子,但凡門派需要,我等自然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崔絕塵一挑眉,這小子這般說話作風,倒是不像那飛毫院中人了。


    “既然這樣,那你們準備準備趕緊下場吧!”葛麟已是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譚慶的話。


    孟林隻暗道晦氣,卻知道此時此刻實在不是放縱個人喜怒之時。他頂著一眾劍道高手的注目,硬著頭皮道:“我二人皆知此事重大,也相信門派絕不吝於獎勵,適才崔師兄的話也讓我等相信崔師兄絕對說到做到,我等也無甚後顧之憂,” 他越說就越流暢,顯是思慮已久發自內心,並非敷衍塞責:“不是我等不願為門派出力,而是——”


    這一瞬間,譚孟二人竟然異口同聲:“有更加合適的人!”


    常見銘有些傻眼,萬萬沒想到這二人竟是放棄這樣寶貴的出頭機會,居然還讓給了同一個人!崔絕塵和葛麟麵麵相覷,有些詫異:“是誰?”


    再次地,譚孟二人手指竟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方向:還在努力擠開周圍劍修朝眼中閃亮的靈石/功績點奔去的杜小爺猛然發現,咦,好像擠不動了,小爺擠擠擠,還是擠不動,媽的!


    杜子騰抬頭怒目而視,然而,周遭劍修皆用一種更加深不可測的目光凝視著杜子騰,讓杜小爺有點茫然地撓了撓下巴:這怎麽了?


    崔絕塵隻覺得那小子莫名有些眼熟。


    葛麟卻是怒道:“那小子入門才三個月,不過煉氣四層的修為,讓他去比試,輸了你們承擔後果 ?!”


    雲容見狀卻是嫣然一笑:“嘻嘻,若是貴派實在無人,讓個煉氣四層的雜務弟子上場,我們雲華山莊必不會嫌棄這小子的修為太低的,以為貴派輕慢我等的,畢竟,”她目光輕輕一掃滿場橫霄劍派的弟子們,直像一巴掌打在所有人臉上:“貴派的難處我們也在看在眼裏的。”說罷,她掩麵輕笑起來。


    葛麟越發焦躁不堪:果然這小子出來晃蕩就沒什麽好事,竟又讓這死婆娘抓住痛腳給嘲笑了!


    麵對暴跳如雷的葛公子,縱然很怵,想到今晨所見,孟林也還是坦然道:“那杜師弟今晨畫符,我一眾師兄弟在場,當時盡皆入神。”


    崔絕塵終於回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杜子騰麵熟了,這不是上次那個大師兄救過又投機越過天塹的小子麽?而且,入神?他忍不住詳細問道:“令人入神?當真如此?”


    譚慶恭恭敬敬答道:“孟師兄所述完全屬實,今晨我也在場,當時眼中所見心中所想皆是杜師弟畫符的動作,完全無法分神……我等皆以為這是入神之狀。”若不是在今天這般關係到門派聲譽的場合,譚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當眾承認那入飛毫院不過三月的小子在符道上已經走得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遠了,而且這一切都是那小子勤勉努力換來的,這番話當眾說出時,譚慶心中竟生出如釋重負的感覺,看著杜子騰的目光一時也是複雜難辨。


    縱是孟林,心中對這小子完全談不上什麽善意好感,然而,今晨那等畫符的狀態他修道三十年也未曾有過,此時將這一切說出不知怎的,心中愈加複雜難辨。


    這世間,無論是修士修煉、還是風水寶地,當氣機微妙到一定境界,就是能令人入神。譬如見汪洋而覺心胸廣闊,登大山而覺天地浩渺,這皆是山水氣機與人的神魂感應產生的入神之狀,那在劍道上行至高處的宗師練劍之時,舉手投足皆能令一眾弟子觀望入迷如癡如醉,乃是修為至深帶起的氣機牽引弟子們心神所致,這也是入神。


    可那杜子騰,入門三月,之前也不過是在山下的仙緣鎮上,竟能如此?一眾劍修修為皆高於杜子騰,崔師兄同譚慶的談話無意避人,他們皆時聽得一清二楚,此時看著杜子騰的目光皆有些疑惑,杜小爺的直觀感覺就是,他周圍劍修好像更擠不動了……


    崔絕塵不過幾瞬就吐氣道:“好,那便是他了!”


    說著,崔絕塵的灼灼目光直向杜子騰射去。


    然後,杜小爺下一瞬間就覺得不但擠不動,反而他推擠之下產生了反作用力,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本就是應該存在的嘛╮( ̄▽ ̄")╭但素,杜小爺看著離他越來越遠的一眾執事弟子:我擦,這反作用力有點大啊!


    轉眼間,杜小爺已經回到了原地——人群中央,葛麟和崔絕塵身旁。


    他臉頰抽搐,目帶怨念地看著剛剛那些把他神不知鬼不覺“推”回來的劍修們:媽的,老子離閃亮亮的靈石和可愛的功績點隻剩不到三丈的距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崔絕塵卻凝視杜子騰道:“這雲華山莊向我橫霄劍派提出比試畫符,你需代表我派贏下此局,可有信心?”


    這本是戰前例行問話,在場有點經驗的劍修都知道,這是崔師兄在問你要軍令狀呢,一般正常的回答都是:師兄放心,若是贏不了,提頭來見/我就去閉死關/絕不活著回來!


    但杜小爺卻是一臉莫名其妙:“我是來找執事堂那些師兄們有要事的,比什麽符籙啊,沒興趣!”又沒有靈石和功績點,折騰個毛線,小爺時間寶貴,一天幾靈石上下,你們付得起麽o( ̄ヘ ̄o#)


    滿場登時如冰霜再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和深深的……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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