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聲聲的祈盼與呼喚中, 似乎整個世界都在竭力回應著漩鏡塔的駕馭,縱然經曆過萬千世界, 寰埏亦從未想到過,會有一個世界這般, 億萬人心凝結如一,這一刻,無數顆心靈猶如千軍萬馬般,集結在那一支符筆的統率之下,將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期盼轉化為漩鏡塔最強大的動力。


    此時,杜子騰那從未停歇的腦海中什麽也沒有想,他隻是那樣舉起小木棍, 在丹田中那顆古怪金丹的運轉下, 將億萬人心中所向傳遞給寰埏。


    遊曆過萬千世界中,除了故土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世界,給予過寰埏這麽多的期盼與願力。


    這一刻, 寰埏想起的, 隻是那個它誕生的世界,隻在那一刻,它曾經承載過這麽多的希冀,這一刹那,這個從來未將這個世界放在心上的塔靈,再顧不得加諸身上的重重禁忌、重重枷鎖,甚至眼前被其他世界覺察的巨大風險, 它隻想竭盡全力地運轉著、修補著那可怖的空間裂隙。


    汝有所願,吾應所求。


    萬載之前,漩鏡塔從來沒有辜負過任何一個禱告者,現在也絕不會!


    這一刻的漩鏡塔激發出龐大的吸力、源源不絕地吸收著那可怕的願力與靈力。在力量的激發下,那破敗傾頹猶如荒棄已久的漩鏡塔身上,一點微弱的光芒漸漸點亮。


    可這樣龐大的力量也僅僅點亮了第一層的一角而已,寰埏包子一樣圓潤的線條拚命地拉伸、延展,漸漸抽出模糊卻依舊宏偉的線條。


    可這樣龐大的力量之下,承擔著橋梁作用的杜子騰卻是有些撐不住了。


    如果隻是一介凡心,終此一生,一心一意,心靈迸發出的力量可以填山移海;如果是普通修士,竭盡生平,心無旁騖,可以將一門功法推演極致,抵達仙途盡頭。


    那麽,當億萬人心如一匯聚到一處之時,該是何等巨大的力量?


    杜子騰沒有辦法去形容,甚至沒有辦法去感受,他隻知道,他手中握著的小木棍越來越沉重,他手上迸出青筋,甚至有鮮血順著那手腕蜿蜒而下,他的丹田中那顆金丹上甚至已經密布裂痕,他隻知道,這一刻,他本引以為傲的強大神識猶如洪流之下的螻蟻,被衝刷得飄搖無著落……


    可即使如此,他亦沒有半點放棄,天際那道青銅大門中傳來的幽冥氣息令他緊咬著牙,那些龐大洪流中男女老幼每一道渴盼的聲音令他怒張著目,可是,太龐大了……


    在寰埏那些塵封上古的記憶中,即使是那些借願力成神的大能亦絕沒有一開始就承載這樣龐大的力量的,杜子騰的識海中撕裂出道道裂縫,猶如幹涸的大地一般可怖,那天地間的樂律都有些時大時小、斷斷續續,顯然以他的靈力亦覺難以為繼。甚至杜子騰剛剛進階的身軀亦在這可怕力量的衝刷下被道道撕裂,猶如血葫蘆一般駭人。


    寰埏拚命地抽取著願力,隻要能點亮第一層全部八角,那它便能動用一次空間修補之力!


    可眼下這情境中,恐怕未及寰埏達成這一想法,杜子騰便要先被這宏大願力給撕裂。


    在這個時刻,如果要形容,源源不絕的願力被杜子騰借界壁為符紙繪出的山川符紋轉到漩鏡塔身上,可他自己終究亦是構成橋梁的結構之一,亦是整個橋梁中最脆弱的一環,若他崩解在此,則空間封鎖之事功虧一簣,整個修真界將徹底淪為寂靜死地。


    ――那是比妖魔侵占更為悲慘的下場。


    杜子騰那樣明白。


    這一刻,他風雨飄搖、難以維係的神識中驀然點亮一滴赤金光芒、伴著一道華麗璀璨的陌生印跡,這道印跡彷佛冥冥之中一把鎖匙一般,竟是讓杜子騰手中的小木棍紫華大作,引動他的神海、丹田悉數震蕩。


    杜子騰沒有時間多想,他隻發出一聲大吼,響徹天地的樂律亦變得無比激昂尖銳,他根本來不及去看發生了什麽,隻借助這變化之機,不顧一切催動著丹田中那顆古怪的金丹,竭力堅實了自己在這傳遞橋梁上的作用,令那龐大願力再無任何窒礙地通過!


    這一刻,仰望蒼穹的無數人都清晰地看到,那是一支如椽大筆猶如天柱一般支撐著蒼穹,不不不,或者那應該是一根參天巨木,牢牢插.入霄漢,那些所謂的玄奧星辰軌跡不過隻是它枝葉延展的脈絡,那些點亮的星辰隻是它枝葉間漏下的細碎光芒。


    而這一刻,整個修真界,不論仙凡,所有人都感覺到,他們心中所有祈盼都與眼前這震撼人心的巨木息息相連,它,在收集著他們的心聲,在回應著他們的祈盼。


    他們心中所盼猶如點點春雨遍灑巨木,最後匯集到它紮入地底無際遙遠的深根,迸發出蓬勃巨大的力量,醞釀著令人心顫的變化。


    這一刻,那些願力更加純粹與龐大。


    在億萬人如一的念頭衝刷下,杜子騰的識海、丹田都在發生著他自己並未留意的巨大變化,隨著那越來越大龐大的力量衝刷,杜子騰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在他愕然的表情中,他丹田中那顆已經布滿裂痕的金丹驀然破裂,然後,一道虛影自那碎裂的金丹中誕生。


    那是頭頂星辰組成的璀璨軌跡、是巨木枝葉繪出的玄奧紋路、是他杜子騰為這修真界億億萬的心靈洪流畫出的橋梁通徑,此時此刻,竟然都清晰地投映在了他的丹田之中,生出這樣一道玄奧虛影來……


    杜子騰心中全然不知這詭異的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麽,可是他身旁,寰埏已經全然變了模樣,那些模糊的線條悉數清晰起來,他看到了一座微縮的宏偉巨塔,無數玄奧符文在其上猶如星辰般不斷誕生,不斷湮滅。


    原來,這才是寰埏的真正模樣。


    這巨塔彷佛已經沉睡得太久,哪怕是整座地下靈石儲備抽空了一半,亦不過隻點亮了它第一層的七個簷角,杜子騰心中這一刹那充滿了無數的猶疑。


    可是,當第八個簷角亮起的刹那,杜子騰竟是莫名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


    杜子騰與寰埏頭頂之上,那青銅大門之旁,蕭辰七竅中的鮮血蜿蜒而下,他的額頭上,一道赤金印跡浮現,似乎黯澹了不少,可他隻悶哼了一聲,亦舊牢牢撐住這扇青銅大門。


    離幽冥之氣最近的他,肌膚上的赤金符紋都黯澹、出現灰黑印跡,那陰森死氣之中似有無數冥寒之意在不斷侵蝕的神誌,但他赤金眸子卻沒有半點動搖,他已經竭盡一切,杜子騰與寰埏必也會如此,又何來動搖?


    在漩鏡塔點亮第一層全部八個角之時,蕭辰肌膚之上,那些黯澹的赤金符紋竟是在同時驀然發出刺目金光,蕭辰發出長長一聲大笑:他就知道,他的道侶一定可以辦到!


    亦未見他如何動作,隻見那些耀眼的金光在他掌底匯聚成一個符紋,若是杜子騰在此,定然要覺得似曾相識,這個字與曾經打開霄河的那個字一般,大開大闔,險峻奔騰,握著這個字的蕭辰,竟頗有一手遮天之勢。


    這扇完全看不出材質、卻如斯恐怖的青銅大門在這個字出現之時,竟是微微顫抖了一瞬,隻有一瞬,卻令門縫間那無數幽森目光、鋒利詭異的長爪退縮了一瞬!


    借著這一瞬,蕭辰竟是毫不猶豫地猛然下墜!


    這一幕落在無數人眼中,隻覺得心都要自胸腔中跳出來!


    人人都知道,這扇可怕的青銅大門之所以未能打開是因為那一團烈日牢牢抵在上麵,甚至隨著時間推移,這輪烈日漸漸黯澹,可它始終牢牢固定著那扇青銅大門,使災禍沒有第一時間降臨。


    但現在,那輪烈日猛然迸發出刺目光芒之後,竟是墜落了!!!


    下一秒,那青銅大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打開,幾乎可以直接看到寂滅的幽冥之界。


    這一時刻,這個世界幾乎陷入一片絕望的死寂。


    然而下一秒鍾,一道洶湧的流光自天際、那根參天巨木上驀然噴發,就像是星幕逆轉了天地,又像是巨木瞬間燃盡自己,蒼穹之上,那洶湧流光沿著界壁奔騰不休,到得那可怖空間裂縫邊沿之時,那些被符修補到一半的裂縫就像沙灘上的醜陋印跡一般,被海浪與泡沫衝刷不停地衝刷,不斷地縮小,直至消失。


    空間裂縫後那扇打開的青銅大門、連同那噴湧而出的死氣就那位隔斷在了界壁之後,永遠消失。


    這一幕令所有人猝不及防,幾乎無法反應。


    然後下一秒,歡呼聲幾乎要掀翻整個世界。


    與妖魔交戰到精疲力竭的修士看到這一幕時,身體中彷佛生出無盡力量一般,雙眼閃耀著光芒狠狠朝向前的妖魔撲去:他們的家園已經保住,眼前這些敵人再也遠處可逃!!!


    而那些智慧妖魔看到這一幕,先是慶幸,隨即是絕望:青銅大門一旦開啟,幽冥之氣所至之處寸草不生,一切生靈均將吞沒消失,空間裂縫的完備至少令它們亦逃過此劫,可這同時也意味著,它們已經被困死在了這個它們入侵的小世界中,再也逃脫不得。


    士氣此消彼長之下,妖魔節節敗退,修士們越戰越勇,妖魔們卻是越來越低落。


    那唯一一個依舊留在這裏的雌性大妖魔心中卻是更加震駭:修補空間裂縫……這這這怎麽可能?!


    不論是在修士還是妖魔中,必須要承認,這始終是一個雄性為主導的世界,而這隻妖魔身為雌性能做到三大首領之一,憑借的亦是過人的決斷與觀察。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令它引以為傲的判斷力都開始混亂起來。


    這世間一切法則中,破壞永遠比修複要容易千萬倍。


    凡間一麵銅鏡,哪怕是頑童失手亦可將其摔成兩半,可即使是超凡入聖的大師亦不敢誇下海口保證自己可以修複如新。


    修真世界中的空間亦是這般,撕開空間、打通裂縫固然困難,然而到了一定境界,亦不是做不到,可是將一個穩定的空間通道強行關閉,令一個世界破碎的界境完全修複,在這大妖魔看來,這已經是古魔紀才能流傳下來的神話故事了,可現在,卻在它眼前真真切切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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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甚至隱隱感覺到,方才那股力量之中,竟是隱含著一股令它雙腿戰栗、想要伏地求饒的龐大意誌!這種臣服的欲.望似是牢牢印刻在種族記憶中,來源於本能與傳承,全然不可抵禦。


    想到這裏,再想到方才那合攏空間裂縫的力量和它們此次入侵這個小世界的企圖……它驚懼的目光掃過頭頂蒼穹:這樣強大的臣服之力,這難道、難道是神塔蘇醒了?


    可這怎麽可能?神塔的氣息已經衰敗了萬餘載,若非那氣息幾近微不可聞,它們這樣的種族又怎敢把主意打到它頭上,可現在這漩鏡塔竟然蘇醒了……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它心中已經難說是對這一切感到難以理解還是因為難以相信而拒絕理解,一切的不可能都已經在它眼前上演,看到底下兵敗如山的戰局,它已經知道:它們已經輸了,近萬年的圖謀功虧一簣。


    在那股龐大意誌不斷掃蕩它神誌的時候,它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從決定侵吞這個小世界開始,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神塔棲身墜落之地又怎會是看起來的孱弱不堪?神塔擁有龐大可怖、難以匹敵的力量,即使是在它的種族衰微的現在,那些流傳的神話故事中亦沒有一日忘卻過它的榮光,在這樣巨大的誘惑麵前,它們早已經貪婪到了失去理智,徹首徹尾地自不量力。


    然後它的感知中出現了第二個強者:那是春山池的元嬰修士夏侯煜明,空間裂縫已然合攏,自然是要竭盡全力殲滅所有妖魔!大妖魔隻剩下與雲寒對陣的這個,他自然是要起來與雲寒聯手務必擊斃對方!


    這妖魔血色的眸子中冷清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它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叫聲,令夏侯煜明與雲寒仙子心神一恍的同時,它竟是朝遠方飛速逃了!


    夏侯煜明大怒:“哪裏走!”


    雲寒亦是麵如寒霜,架起自己輕如雲絮的法器飛速追去,可那妖魔方才的叫聲中不知是激發了什麽潛能,竟是在噴出一道血線之時,身形無比之詭異,夏侯煜明與雲寒身為元嬰竟都追得無比吃力,二人不由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隨著那聲震蕩雲層的尖利叫聲,地麵上無數修士亦是不同程度地出現了心神恍惚之兆,借著這時機,無數妖魔非但未曾借機偷襲,竟與天際那大妖魔一般,噴出血線之後,以無比詭異的身形轉頭就跑。


    回過神來的修士們先是茫然隨即大怒:想跑?!


    而脫了力、癱倒在地的杜子騰與寰埏在央行儲備所中看著現場直播忍不住吐槽道:“這tmd是智障嗎?界壁都合攏了居然還跑?還能跑到哪兒去?”


    剛剛讓自己充盈了一點兒、但一場界壁合攏之後又把自己徹底掏空的寰埏又恢複了包子形態,恩……甚至因為那金色更澹了些,看起來透明、更q了。


    聽到杜子騰的吐槽,它隻是翻了白眼:“吾的活兒已經幹完,剩下要再跑一個,哼,汝等就是智障!”


    杜子騰:……


    這包子知道智障的意思麽?


    寰埏:不需要知道意思,隻需要知道不是什麽好詞就夠了,哼~


    當杜子騰扶著腰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時,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原本重重堆積閃瞎人眼的靈石山海此時已經瘦身大半,他閃亮亮的小寶貝們!啊啊啊啊,你們死得好慘啊,嗚嗚嗚嗚,居然還是死在一隻包子手上的/(tot)/~~


    寰埏:……


    它傲嬌地道:“哼,吾隻費了這麽點靈石就修補了一道界壁,汝去三千世界問問,可有誰還能做到?”


    杜子騰卻轉過頭,雙目赤紅:“那我把空間重新開三個口子,你把靈石還我?!”


    寰埏:……


    以杜某人的愛財程度,這批靈石恐怕是會用盡一切手段追回來的,然後,包子就被自己腦補的包括拆掉自己的塔身還債、包括壓榨自己不斷幹活還債等種種可怕的手段嚇得哭出了聲,是真的哭出了聲。


    本來嘛,好不容易吸收一丁點兒靈力和願力它都全部吐了出來,甚至自己還搭了不少,甚至還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居然還被這麽欺負,嗚嗚嗚嗚……幹點好事容易麽!然後它思及當年寰埏大人那麽牛叉,結果流落到這個世界上還被莫名其妙關了近萬載,出來就遇到兩個惡人……


    寰埏越想越傷心,硬是哭出了個包子樣。


    杜子騰悲傷地捂著自己滴血的胸口,看到第一次哭泣的包子,他知道,這金庫中的靈石是再難追回了……


    然後他老人家撫摸著包子哄道:“好啦,不要你賠了嘛,莫哭啦。”


    包子懷疑地抬頭:“真的?”


    以它對某人的了解程度,這筆它老人家沒放在眼裏的下界垃圾,眼前這個下界沒見過世麵的低階修士可是很在意的!


    杜子騰咬牙切齒地道:“真的。”


    “汝不想追回了?”


    “當然要追!”


    包子又要哭了。


    杜子騰卻是看著遠方道:“小爺要讓這幫妖魔給小爺吐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在鬆了一大口氣的同時,看到那些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命的妖魔,包子心中升起了一種澹澹的憐憫。


    欠一個愛財如命的家夥的債,那下場……嘖嘖。


    杜子騰腦海中的手段是遠比包子想的還要殘酷無情,他甚至已經想到了怎麽圈養繁衍這幫妖魔,包括怎麽麵向全修真界來一波宣傳,建立一個“抗妖魔戰爭勝利紀念博物館”,向全世界人們開放參觀妖魔以收取門票費用、這樣豢養的妖魔就可以源源不斷產生價值等等……


    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先抓到它們。


    好不容易爬回地麵,與自己的道侶艱難匯合之後,杜小爺卻聽到了令自己暴跳如雷的消息:這幫妖魔除了少數被捕的,幾乎都逃掉了。


    一直通過腦海中的妖魔賺錢計劃安撫自己情緒的某人終於炸了:“跑了?!你們tmd告訴我,老子門都關了,你們還tmd把狗給跑了?!!!!”


    夏侯煜明與雲寒仙子麵上有些尷尬,他們二人在後麵追擊,自然知道那麽多妖魔跑掉帶來的種種問題:在這種趁勝追擊的時刻,跑了那麽多敵人自然是很打擊士氣令勝利的效果減弱的,再者,這些妖魔若真是聚集、潛伏在修真界某處,恐怕又會醞釀陰謀、破壞修真界如今和諧安定的局麵。


    身為名門大派的領袖,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其中危害?杜子騰的心境他們亦可理解,合攏界壁、修複空間裂縫,縱然杜子騰與蕭辰未透露其中細節,他們亦可想像其中艱難,這般艱難的事情都辦到了,卻跑了這麽多敵軍,如何能平靜?


    蕭辰卻是按下杜子騰,目視二人,這是要細細聆聽的意思。


    雲寒亦不推托,蹙眉道:“那大妖魔手段十分詭異,我與夏侯道友隻見一道血線直奔東方而去,速度奇快,不敢耽誤,亦是追擊而去,可是,”她與夏侯煜明對視一眼之後:“我二人在邪嘯亂心海附近便全然不見任何一隻妖魔的蹤影。”


    從頭到尾安然坐鎮無憂集團、隻負責點後勤情報工作、打得一手好醬油的金奴子卻是猛地起身,臉上神色大變:“什麽?!”


    與此同時,在漩鏡塔點亮八個角時,另一處不知名的世界之中,一座直聳雲霄的青峰卻驀然震蕩起來,其上無數山石、泥土、植被竟是簌簌抖落,再然後,這座變得光滑筆直的山峰竟是突然發出響動。


    再然後,厚重的鍾聲響徹三千世界――


    在寒柏蒼翠的森原世界、在冰封萬丈的地底、在罡風如刀的雲端,無數驚聲同時響起:“什麽?!魔塔現世!”


    伴隨這驚呼,蒼翠寒柏刹那間轉為枯黃,萬裏冰封突然出現密布的溝壑,凜冽罡風陡然間寂靜如死。


    無數世界因此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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