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天大陣的來頭並不簡單, 杜子騰那驚鴻一瞥間,隱隱窺探到這個陣法與整個百城界的妖氣、靈力的運轉循環緊密相連, 似是在冥冥之中左右著整個百城界的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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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並非虛妄。


    便以修真界為例,原先以橫霄劍派為首的幾大門派皆是根基濃厚, 立足於門派駐地數千年方才有了那番光景。


    可若是向上追溯,數千年前何以會立派?


    往往便與彼時的修真氛圍、門派駐地的靈氣、門派祖師一生機緣密切相關。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拿橫霄劍派來說,即使雲橫峰已經消失在修真界中,可那些話本、傳說中,對於雲橫峰的鍾靈毓秀卻絕對是毫無疑問的。


    哪怕就是後來淪為妖魔之地的碧月城、大雪宮,如果不是自己作死, 門派駐地也是修真界中十分罕見的靈氣濃密的福地。


    如果不是這樣, 也根本不可能支撐一個門派長遠的發展,修真門派畢竟是以修士為主體,修士的修行勢必離不開靈氣。


    這還隻是門派發展的層麵,若是放長、放遠了說, 一個世界的發展更是與靈氣的格局密不可分。


    可是靈氣的疏密又由誰來定?


    過往在修真界那些高深的論述中, 杜子騰總是看到前人將之歸結為浩渺無蹤、似乎無處不在又似乎無處追溯的“天道”。


    這豈不是與凡界一般?


    哪裏有山、哪裏有河,是靠山吃山還是靠水吃水,都是老天爺說了算,這就是凡人所說的命。


    修真界的前人們也把這種自己無法解釋、無法左右的力量歸結於天命、天道上。


    可是在這個百城界,借由這個法天大陣,杜子騰卻窺見了一種可能,藉由人力巧妙地幹預天道的可能。


    何處靈力密集、何處妖力稀疏, 這些本該由天道來決定的一切,在這個百城界中,卻處處都有法天大陣的身影。


    似太原城這般,城池緊緊挨著妖圈而建的地方,整個百城界,界如其名,這樣的城池有數百個之多。


    杜子騰在先前那些傳言中,隻是聽說修士狩獵妖族,漸漸形成城池的說法,乍然一聽,十分合理,狩獵的修士多了,需要交易自然會建了城池。


    可真是如此嗎?


    這百城界中,每一座城池提供給修士的,可不隻是交易場所。還充當著安全的休息之地、穩妥的修行之處、正常的生活空間……


    要滿足這些功能,都離不開一個條件:靈氣的提供。


    這數百個如太原城一般的城池,都那樣湊巧,每一個都正好修建在了靈氣濃密之地,十分妥善地滿足了修士的一切需求。


    而妖圈中,以妖族為主,自然是妖氣更濃厚。


    妖氣濃厚之地、妖族聚居之地旁,永遠都會有這樣一處靈氣濃密、適合修建修真城池之地,一處是偶然,兩處、三處、甚至數百處呢?


    或許會有人用什麽天數來解釋。


    可是在杜子騰的眼中,一切皆是這密布整個世界的法天大陣的功勞。


    是它平衡妖、靈二氣,如果要形容,妖靈二氣就好像混雜在一處的黑白子,這法天大陣聚合靈氣,形成靈氣漩渦,被分離出來的妖氣豈不是自然在靈氣漩渦旁自然聚集成妖氣濃密之地?


    說來簡單,可這樣布局卻是充斥整個百城界,奠定整個百城界的世界格局,可以說,沒有法天大陣,恐怕便沒有如今的百城界。


    以界域為紙來布陣,令杜子騰不由不心折。


    也難怪王七和他口中的那些妖靈器師們會對這法天大陣這般敬畏又諱莫如深。


    妖靈器師們本質上做著改造妖族結構、適應靈力能量形式的工作,是對於妖氣、靈氣、結構最為敏感、認知最深的修士,法天大陣的威能自然他們也是最為清楚的一群人。


    像這樣宏大到以界來計的工程,了解越多,自然敬畏越多。


    這法天大陣不隻是在宏觀的布局上,哪怕是於細微處,若拋開一切倫理與感情因素,這每一處大陣結點都是可以堪稱“匠心獨運、巧奪天工”。


    以這王氏府邸為例,法天大陣需要從這銀蛟頭顱中抽取了十分複雜的力量以供維係大陣,可是,這隻銀蛟分明已經亡故許久,若換著一般的經驗,身軀中殘存的一切力量早就自然消逝幹淨。


    可這處大陣節點卻借由王七和他身上那枚躍動的心髒,巧妙地維係著頭顱中最後一絲生機,以供法天大陣的力量抽取,同時,大陣將王七生生設成了一個活的“陣眼”,牢牢控製著那枚心髒的節拍,確保王七務必羈留此處才能可讓心髒繼續跳動,保證大陣節點得以正常運轉。


    法天大陣、王七和那顆心髒、還有那個頭顱,便以這種形式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所以,王七才根本無法踏出這座府邸,設下這法天大陣之人也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自由。


    在這法天大陣之下,王七就和一塊冷冰冰的妖族殘骸沒有什麽分別,隻是大陣所需要的材料之一。


    或許,這座府邸中的所有人也已經對這習以為常,渾然沒有意識到他們一切的尊榮建立在妖圈的痛苦上、而妖圈的穩定是建立在一個青年喪失自由的一生悲劇身上。


    杜子騰願意出手,不隻是因為王七身上與“真正的妖族”那千絲萬縷的聯係,更是因為,他實在看不慣。


    將自己的榮華富貴建立在他人的痛苦哀嚎之上還心安理得覺得理所當然,憑什麽?


    王七很努力,甚至已經竭盡了他能做的一切來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恍惚中,這與那個曾經滿口厥詞卻又身小力微的自己那麽相像。


    他們都曾經卑微,卻在卑微的塵埃中不甘於卑微,於是竭盡一切於卑微中寧折不彎。


    所以,杜子騰出手了。


    那枚銀蛟之心早與王七不分彼此,杜子騰要做的,隻是斬斷法天大陣加諸其上的壓製,然後還這青年一生自由。就是那麽簡單。


    在斬斷的刹那,他幾乎就感覺到了法天大陣猶如一隻蟄伏著的洪荒巨獸,卻被他這近乎蠻橫的挑釁激怒,在刹那間蘇醒過來!


    恐怖的地裂之中,這深入地底不知多深的王氏秘庫竟在地裂之中拱出地麵,將一切暴露在日光之下。


    這一刹那,哪怕是重獲自由的王七都還來不及感受自由的愉悅,便臉色慘白!


    此時的王氏府邸是一處被人擊破的法天大陣結點,麵臨著整座大陣即將當頭而下的吞噬之力!


    而遠遠一座石碑夾著雷光滾滾而來:“犯聖壇者,誅――!”


    就是張胖子渾身的肥肉也已經寸寸僵死,他上下牙關打著戰:“城、城主……”


    自有太原城之日起,城主府便是以這石碑的模樣,銘刻著“太原”二字,沉默地矗立原地,哪怕是不久前王氏與戍圈軍鬥得血流成河、整個太原城都寂靜如死之時,這石碑也依舊沉默如故。


    可現在、現在,他們看到了什麽?!


    那石碑猶如一道撕裂長空的閃電,遠遠的聲勢就令王氏府邸地動山搖、秘庫暴露在天光之下,隨著對方逼近,王七、張胖子、路遊皆是雙股戰戰,這一刹那,在他們的靈覺之中,這一刻的天、地、空中的靈氣彷佛在這石碑統禦之下向他們釋放出令人膽寒的殺機!


    天空在沉沉下壓、地麵在滾滾翻湧,妖圈上無數修士、妖族這一刻再也沒有什麽獵人與獵物之分,在這傾覆滅亡的末日中,一齊絕望地淒厲哭號;太原城中,那拔地而起的石碑將地麵撕裂出道道丈寬的恐怖裂縫,無數修士掉落其間再也無法爬出,地麵劇烈的蠕動彷佛一張張恐怖巨口要將更多的哭泣絕望徹底吞沒……


    這法天大陣竟是一副不惜一切代價亦要將他們誅殺於此的架勢!


    如果這天、這地要世間萬物一齊滅亡,你還如何能活得下去?


    在他們絕望的目光中,他們身前,那一個有些瘦弱的背影卻驀然間踏前一步,脊背挺直,微微揚頭的身影驀然間令人覺得彷佛可以將這一切殺機屏退、可以供人托庇。


    杜子騰卻是真的憤怒了:“你tmd敢!”


    那法天大陣中的天地彷佛都在冷冷地嘲諷:就憑吾予了他們的一切,吾便有資格收回這一切!


    杜子騰瞳孔中的怒火似在真的燃燒一般:“法天大陣,好一個法天大陣!法天?你還當真以為自己就是天道化身、主宰世間一切不成?真是笑話!”


    他麵孔上,那一貫風輕雲澹的笑容悉數退卻,隻在嘴角冷冷露出一抹憤怒與譏嘲?


    世間誰能替萬物決定命運?


    在他杜子騰的眼中,就是天道也不能替自己決定命運!


    更何況不過一介偽裝天道的大陣!憑什麽要主宰這太原城周遭萬千生靈的一切!


    似是被杜子騰這一刹那心境所染,他手中的小木棍嗡嗡震鳴,那有些清脆的女孩兒聲音這一刹那卻是無比端肅:“汝可是要破道――?”


    破道?


    這一刹那,自進入這世界開始、甚至踏入修真界開始,一直壓抑在心間的憤懣似乎都終於找到了一個真正的突破口,杜子騰仰天大笑,原來,原來一直以來,他在修真界所作所為、踏入這百城界中心中那種隱隱的厭倦、對於自己袖手旁觀的隱隱厭惡、甚至是現在這令自己都驚訝的憤怒,都是因為這個!


    誰說這世間命運要由天道裁定!


    誰說修士必須向什麽狗屁的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俯首!


    誰說強者為尊,餘者螻蟻隻能被肆意揉搓、玩弄股掌?!


    他就是意不平、見不慣、忍不下、看不得!


    或許在曾經的修真界中,他還能將那些翻雲覆雨、改換世間的手段拿來掩飾一番自己的心境,可在這裏,在眼前這所謂法天大陣肆意淩虐生靈的巨大惡意麵前,杜子騰忽然發現,他不必再遮掩,他就是對這一切的一切那樣的厭煩不耐!甚至憤怒不屑!


    當他試圖剪除世道加諸於一人身上的不公卻被這世道反擊之時,甚至拖累上無數生命之時,這些厭煩不耐、憤怒不屑終於爆發。


    是了,這個世界上,這法天大陣因為被冒犯就要殺這麽多的生靈,那些所謂的大修士因為一己之怒就可以隨意虐殺低階修士,還有那些搶掠的、奸.淫的……這世間最大的惡意莫過於此,就是他們認為他們能夠做到,所以他們就做了,且不以為意。


    如果天道寫在這世間的規則是這樣……


    那麽,是的,他就是要破道!


    破盡這世間一切不平之道!


    在酣暢淋漓的長笑聲中,杜子騰的心卻已經平靜下來。


    這挾著一整個世界之力的天空即將傾覆、大地猶如沸騰的開水似要將一切生靈完全吞沒……


    杜子騰平靜的表情中,嘹亮明快的旋律刹那間響徹天地,在沉沉傾覆的天地間,好似一道微光驟然間重新溫暖人間。


    而後,杜子騰張開手掌,小木棒倏然飛出,伴隨著輕微的喀拉響動,彷佛時光加速了流逝一般,那隻綻放出兩片葉子的小木棒卻忽然枝條抽長、牢牢紮根,無數繁密符文泛著紫色光華猶如藤蔓一般隨著它的生長而飛速蔓延開來。


    再然後,一株九葉的紫色巨木頂天立地,上接蒼穹,牢牢撐住即將傾覆的天幕,下入大地,將翻滾著撕裂著的地麵牢牢捏攏,幾乎隻在刹那間,天傾地覆就此停滯,世間恢複安然。


    妖圈中那些原本絕望逃亡的小妖、太原城中倉皇至極的修士們,皆在這一刹那看到這株頂天立地的巨木,聽到了方才那點亮蒙昧昏暗的音符,那是拯救他們於滅亡之危中的真正救世之光。


    在這法天大陣的結構中,每個城池連帶著周邊的妖圈就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小世界,法天大陣森冷殘酷的麵目已然暴露無疑,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杜子騰原本隻是想破壞這一處小結點,令王七重獲自由,可這瘋了一樣的法天大陣卻是不惜搭上這麽多生命也要將他們悉數滅亡於此!


    既然這樣,杜小爺眼中光芒明滅不定,那我們就好好玩玩!


    你這法天大陣不是認為自己平衡妖靈二氣、主宰百城生滅很牛逼嗎?


    那我們就來看看,你能牛逼到什麽地步!


    這一刹那,杜子騰並不能清晰分辨突然間長大而後頂天立地的小木棒到底意味著什麽,但他清晰地意識到,在小木棒撐起的這處空間之內,他與這法天大陣對於天地間靈力、妖氣的掌握不分軒輊,這就是他最大的機會!


    這一切的變故隻發生在短短幾個眨眼間,那象征著太原城統治秩序的石碑卻是才將將抵達杜子騰身前,隻見他身形不動,那石碑前卻是驀然平地掀起一股龐大精純的靈力,那些靈力彷如有意識一般,竟是自發地編織成一道道紫色符紋,空中竟是在片刻間形成一座由符文組成的囚籠將這石碑困在其間!


    那石碑中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咆哮,然後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光芒、周遭天地隱隱與之呼應,天空彷佛沉得隨時可能滴下墨來、越發低沉,大地亦傳來隱隱震動。


    杜子騰卻心神寧定如一,那株頂天立地的巨木上一道紫色光華閃過,九片葉片上喀拉震動,猶如九道雷霆狠刺蒼穹,牢牢令之不能動彈,而那深深紮入地底的根基亦是傳來沉悶聲響,地麵似乎竭力掙紮、最終卻隻能不甘地繼續蟄伏下來。


    這一切簡直令王七等人震撼難言。


    以太原城中修士的見識,天地傾覆便是他們此生見識過的最恐怖的天道災厄,天道之下,怎有幸理?他們都已經認命,卻有人以一己之力,撐天擎地,甚至連城主府的反擊都這樣輕描澹寫地扛了下來……


    這一刻,杜子騰在他們心目中的神秘強大又不知再上升了幾個台階。


    而在杜子騰看來,這一切卻是因為法天大陣,它本質上,是個陣法。


    隻要是陣法,對於杜子騰而言,總是有跡可循,方才那心境激蕩之下,小木棍與他在刹那間彷佛有什麽已經貫通,他來不及分辨,卻彷佛下意識地知道該如何運用。


    而現在這被他困住的太原石碑卻令杜子騰眯起了眼。


    然後那些原本隻是困住石碑的紫色符文卻彷佛活過來一般,猶如詭異的藤蔓一般,竟是寸寸開始朝石碑中蔓延。


    在杜子騰的神識中,這石碑與法天大陣的關聯一點點開始揭露,石碑中的嘶吼開始十分憤怒,可極力掙紮幾輪皆被輕易鎮壓之後,那嘶吼變得驚慌起來:“爾到底是何人?竟敢動聖碑!吾乃斬梧淵八部之一!爾乃是在觸犯斬梧淵第一禁令!!!”


    杜子騰此時全副心神皆在那石碑的破解之上,哪有什麽心思聽人bb,他越是破解越是覺得這法天大陣的設計真是變態得……十分有趣!


    王氏府邸的設計竟然隻是法天大陣的第一重,為了維係妖、靈二力的平衡,這石碑是第二重,居然是為監管而設!


    一旦第一重中的結構發生什麽異常,這第二重結構立時被觸發,難怪他隻是給王七解開禁製就會召來這法天大陣這樣迅捷淩厲的反擊。


    可想到方才天翻地覆間被牽連的無辜眾生,杜子騰的麵孔上愈發冰冷,任由對方如何威逼利誘,杜子騰都充耳不聞,那破解的工作進行得反而更快了些。


    在那石碑最後的哀嚎中,其上的重重防禦終於被徹底抹去,紫色符文光華大作,然後那原本玉白的石碑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寸寸被紫色光華完全吞沒,當光華消失之時,這石碑已經變了一副模樣,紫色脈絡盤旋往複,華貴神秘。


    杜子騰輕輕“咦”了一聲,這石碑眨眼間就變成一塊玉牌飛到了杜子騰手中,觸感溫潤,無數紫色花紋拱繞著古樸剛健的“太原”二字,顯得高貴典雅卻又靈蘊盎然。


    握著這玉牌,杜子騰神識中彷佛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就好像他現在已經對整個太原城徹底掌握。


    杜子騰微微摸索著,頭頂那恐怖的天幕立即緩緩回複,地麵亦迅速地平靜恢複,就好像方才那種恐怖的末日之危不過是所有人的錯覺。


    杜子騰挑了挑眉毛,小木棍亦立即縮小回原狀回到了他手中,隻是不知何時,頭頂第三片葉子已經完全綻放開來。


    杜子騰一時來不及關注小木棍,他手中這枚太原玉牌上似乎有著更多的信息,他甚至隱隱地覺得,好像在徹底破解、甚至掌握這枚石碑之後,他已經成為了法天大陣的一分子,其餘城池中的情況亦隱隱可望。


    很快,對於“太原城”的叛變,法天大陣中傳來一陣極度瘋狂又憤怒的瘋潮,無數恐怖至極的威逼、恐嚇夾著恐怖的威壓當頭而下。


    杜子騰卻是翻了個白眼,小爺都已經從你的版圖上硬生生摳下一塊了,恐嚇有屁用?


    他老人家直接關閉了這部分訊息,卻是轉眼露出一個燦爛得過分的笑容來。


    這枚太原石碑,或者太原玉牌,似乎不隻是太原城的法天陣控製令牌,更是太原與整個法天大陣相聯的聯絡接口。


    接口嘛,意味著法天大陣可以向他這裏下令,反過來,他也可以運用法天大陣的網絡向上匯報、和其他城池溝通?


    整個百城界的法天一係中,所有長老很快會明白一個真理,當一個符大師成功入侵一個大陣的一部分時,最明智的做法應該是幹脆放棄這部分、送給對方好及時止損,而試圖利用大陣去壓製對方、甚至奪回控製權……絕對是史上最蠢最蠢沒有之一的做法。


    杜子騰仰天長笑中,一股詭異的波動沿著這枚太原令牌蔓延開來。


    不過眨眼間,百城界數百城池同時迎來史上最大的一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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