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臨海軍這樣當世任何一個妖靈器大師恐怕都沒有辦法拒絕的邀請, 杜子騰卻是眉毛微微一皺。


    他這一皺讓場中從莫如故到底下每一個圍觀的修士心都提了起來。


    莫如故連忙道:“蕭大師若有何顧慮不妨請講,在下甚至臨海王府都會竭盡所能為大師解憂。”


    臨海王僅僅隻是聽了他傳音一報, 都給出了這樣的誠意,莫如故連自稱都馬上改了, 這位蕭大師再開出什麽樣的條件莫如故恐怕都得立馬應下。


    杜子騰皺著眉頭,卻是一指王七:“這是我的追隨者,你們可還是要將他拒之城外,視作奸細?”


    杜子騰一睨周平。


    王七隔著這重重人群阻攔幾乎已經可以看到對方額頭具現化出來的一滴並不存在的巨大汗水。


    莫如故鬆了一口氣,嚴正麵孔上也不禁露出個笑容來:“有大師做保,自然是免了。周校尉,”莫如故喚過周平:“你替蕭大師這位追隨者做好我臨海軍的令牌。”


    周平一凜, 知道這是莫將軍在令自己將功贖罪, 挽回一下蕭大師心中那點不悅,說句不中聽,怕是這位大師借機刁難,自己也得硬著頭皮應下。


    在妖靈器大師麵前, 一切皆成浮雲。


    圍觀修士嗡嗡的議論開來:


    “果然是妖靈器大師啊, 王府開寶庫,現在連妖族都可以有臨海軍的令牌,那不就和臨海軍士一樣的身份了嗎?”


    “可不是,妖靈器大師呢!我們百城界才幾人?這平叛戰裏,大師可是最寶貴的資源了,自然不一樣。”


    “嘖嘖,我等修士若要入那臨海軍, 除卻那等充軍的軍奴,都得過那征兵考試,這妖族倒好,跟了個好主人,連考試都不必了!”


    也不知這所謂的征兵考試到底是什麽,這詞一拋出來,圍觀修士們盡皆歪了樓,大倒苦水。臨海軍顯然待遇不錯,這城門口的修士竟是個個向往,就是對那征兵考試頗有怨詞,對王七嘛,口頭上的羨慕嫉妒恨就更濃重了些。


    杜子騰卻是轉頭很認真地向周平問道:“還有征兵考試啊?考官是你嗎?我們需要再認真一點打一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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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平額頭那滴並不存在的巨大汗珠終於滑落,莫如故見狀,連忙笑道:“蕭大師您見笑了。王上已在府中設宴相候,您看?”


    這是在打探杜子騰的最終決定了。


    杜子騰心中念頭閃過,他此次出來,本就為尋那法天大陣幕後之人,一是為先下手,他攪和這麽大風雨,對方豈能善罷甘休,再者他也看對方不爽,定是要早日解決這隱患的;二是為妖族的線索,布陣者能平衡妖靈二氣,定與妖族有些淵源,另一條線索卻是要落在王七身上了。


    杜子騰不動聲色看了王七一眼,笑著朝莫如故回禮道:“如此,勞莫將軍領路了。”


    莫如故這段心事才真正放下,他奉令無論如何要將人帶回王府,連身上原本的軍令都暫且放下了,見這位頗有些難纏的大師終於肯同行,如何不喜?


    臨海王能統治這一方在百城界亦舉足輕重的城池,自然不是凡俗之流,謙謙君子,儒雅王者,倒是拿出了好一番禮賢下士的架勢來。


    杜子騰意不在此,便隻在場麵上嗯嗯啊啊了幾句應付了事。


    臨海王何等機變的人物,豈能看不出這位蕭大師的漫不經心?


    隻是妖靈器大師在整個百城界皆是特殊待遇的人物,都有些狷介古怪的脾氣,大多隻對妖靈器感興趣,似蕭大師這般表現的再正常不過。


    再說,若非專注於妖靈器一道,這位蕭大師看著年紀不大,又如何能在入海口那等可怖之地長年累月地苦修,有了這番進境,一切皆是理所當然。


    這臨海王微微一笑,便朝莫如故道:“我看蕭大師今日也是乏了,如故,你不如領蕭大師先去秘庫中,看看大師有什麽得用之物,再安排大師早點何處。蕭大師,您看如何?”


    杜子騰挑了挑眉毛,這才正視這位臨海王一眼,嘖,可真是知情識趣,什麽乏不乏的隻是借口,如果真認為杜子騰乏了,應該直接安排他去休息,還提什麽秘庫?


    這份心意杜子騰自然拱手笑納。


    臨海王府的秘庫又不是那王氏府邸可以比的了,若論防守陣法的嚴密程度,自然是天上地下,隻有一條,那王氏府邸也不知為何,卻是在法天大陣的節點上,受法天大陣庇護,這卻不是臨海王府可以擁有的條件了。


    莫如故開陣時並沒有特意避開杜子騰,甚至也沒有刻意要求王七回避。


    在妖靈器大師麵前,如果對方真有不軌之意,一個大陣能起到的防護著實有限,府中的臨海軍才是真正的殺器。而在鎮壓妖族大規模叛亂的臨海軍麵前,一個小小的妖族又能翻出什麽浪花來?既如此,又何必表現得那般小家子氣。


    杜子騰也隻略微一看,好像根本沒有將這陣法放在心上,確實有獨到之處,但在杜子騰看來,也就是這樣了。在百城界見識過法天大陣,杜子騰還能給出什麽評價。


    但當真正進入庫房之後,杜子騰才真正麵色變得鄭重起來。


    滿目琳琅不足以形容其中盛況,王府秘庫在這臨海城寶庫麵前,倒像是間窄小的雜貨鋪了。


    這臨海城……恐怕是百城民界建成時間最悠久的城池之一!


    杜子騰的腳步順著最外麵那些市麵上亦有的精奇材料緩緩向裏移動,他的神情中,更多是對於材料的專注研究,竟少有那種貪婪的欲.望,這不禁叫莫如故心中暗奇,這樣的心性,這位蕭大師恐怕日後成就絕不會低,想到王上的交待,蕭如故陪同得越發仔細精心,半點沒有因為自己堂堂一介臨海軍將領卻做這等伺候人的活計而表現出半點不耐。


    越往庫房裏,材料越是珍貴,幾乎已經在市麵上絕跡,杜子騰腳步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好幾樣材料他都拿起來細細端詳,仔細研究,最後卻又都放了下來,全然沒有開口索要的意思。


    莫如故一一記在心中的同時,不由又有些拿不準,這位蕭大師是麵皮太薄不好開口,還是沒有瞧中?這些材料算不得庫中最珍貴的,若是這位蕭大師這麽好打發,莫如故倒是覺得很慶幸,但他實在不確定這位大師是個什麽心思。


    庫房越往裏間,材料自然是越來越罕見,有的甚至已經在整個百城界都已經絕跡,但杜子騰的腳步卻是奇異地加快了,原本他停下來還要仔細地研究一二,現在卻隻是拿起來看了一眼就丟開。


    莫如故簡直有些手足無措,這不是他第一次陪同妖靈器大師進寶庫,以臨海城的地位,同幾位妖靈器大師有密切的聯係也算不上什麽奇事。


    世人皆知,要打動或者拉攏妖靈器大師,美人、財富,不一定每個大師都愛,但極品的材料卻絕對會見效!


    莫如故因此陪了不少大師來此,可沒有一個大師會像這位蕭大師這般奇怪,那些不甚珍奇的材料,大師反而細細觀摩許久,這些真正的、甚至隻可以說得上是舉世無雙的珍稀精品,他卻上手就丟開了,難道……對方其實是不識貨?


    這個猜想一出來,莫如故就呆住了。


    可卻不是沒有可能,這蕭大師在百城界籍籍無名,一直苦修到現在晉升大師才出世,沒有見識過好材料……也是正常。


    莫如故略略失神時突然看到杜子騰向一塊羊皮伸手,他連忙麵色大變:“快讓開!!!”


    莫如故的聲音都緊張得變了調,手中十八重的水牢已經毫不猶豫地激發了出來!


    誰知這位蕭大師彷佛沒有聽到一般,已經將那塊羊皮拿了起來。


    下一瞬間,劈裏啪啦的雷電猶如天降末世一般,好像要將整個寶庫撕裂!


    但未見杜子騰手中如何動作,那雷電猶如幻覺般一閃即逝,莫如故定睛一看,隻見不知何時,杜子騰手中已經多了一麵銀鏡,那鏡子的形狀十分不規則,極有特點。


    莫如故當即認出來,這分明也是庫中之物,隻是無人識得,原本隻是隨意擺在一旁。方才分明這麵鏡子鎮壓了那恐怖的雷羊之光,看蕭大師的神情,沒有半分驚訝,分明就是知道其中緣故的!


    否則哪裏有那麽巧,他竟然就將鏡子擋在雷光之前。


    這短短一瞬便將莫如故心中那猜想徹底推翻,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材料?!對方分明是比他、比臨海王府、比先前那些到訪過的妖靈器大師都更熟悉這些真正稀世的妖靈材料!


    而杜子騰此時才開口道:“我便要這件吧。”


    被心中各種猜想翻來覆去折騰的莫如故這才回過神來,見杜子騰手中舉著的,正是那枚銀鏡。


    莫如故心中猶疑,這蕭大師定是識得此物,可他臨海王府卻並不知道,這般輕易交出去……然而,臨海王既能向杜子騰開放此庫,那麽意思亦是十分明確:便是要以這予取予求的誠意來打動對方真正效力王府。


    莫如故深吸一口氣:“王上已經交待,這庫中一切,保要是您看中的,皆可隨意取用。”


    杜子騰含笑點頭:“那便多謝了。”


    他其實心中卻是天翻地覆,方才那雷光眼看就要劈下,這銀鏡卻是突然躍起,赫然是護在了――王七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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