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片刻之後, 何以煥就麵色大變:“這怎麽可能?!”


    杜子騰看了一眼就彷佛了然於胸地澹然道:“傳訊失敗了吧?既然對方做了這萬全準備,又怎麽會料不到這一點?”


    若真能那麽容易傳訊, 方才這麽多修士豈會沒試過?


    可何以煥手中持著一枚木符來,卻是滿目焦急地道:“這不一樣可是大師親自出手的萬裏靈犀符!”


    即使是在場其他見多識廣的妖靈器師亦不由驚呼道:“當真是‘萬裏靈犀符’?!”


    隨即眾人又是倏然色變:“竟然連‘萬裏靈犀符’都沒有辦法傳出去?!”


    靈犀符乃是一種罕見的妖植木所煉製的特殊妖靈器, 這種妖植木十分特殊,分雌雄二株,相抱而長,同生共死。結果之時亦是生出一對陰陽子,種下之後再長出相連的兩棵植株。


    而靈犀符便是用這陰陽子煉製而成,別無他用,隻能用於一次傳訊。


    這種傳訊不是基於現在所有傳訊符的原理, 幾乎可以無視一切封鎖, 抵達另一頭。


    卻是用後即焚,珍稀、罕見、代價高昂,非頂尖的妖靈器大師不可煉製。


    用途卻僅僅隻是向另一頭持有同樣陰/陽符的人傳訊,這種近乎雞肋的用途, 卻這麽代價高昂, 百城界中幾乎沒誰會付出高昂代價去煉製。


    但現在,他們竟有人真的手持這樣珍貴的妖靈器,而且,竟然還是無法傳訊!


    這簡直叫人還來不及看到希望就已經絕望。


    杜子騰在聽一旁王七悄然分說這萬裏靈犀符的用途之後,認真打量了那符之後,皺起了眉:“諸位,既然連這樣珍貴的傳訊妖靈器都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 恐怕,我們真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那礁堡城的妖靈器師卻是精神一振,這位蕭大師肯開口,必是願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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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便聽杜子騰道:“我有一計,不知諸位願否一試。”


    眾人是見識過這位蕭大師的能耐的,此時連忙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式。


    “方才何師傳訊的刹那,我神識中卻隱隱有覺察到這大陣的鬆動。”


    此言一出,在場許多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杜子騰卻是毫不打算停頓:“若我所料不錯,這萬裏靈犀符自有其獨到之處,雖不一定能突破這法天殘陣的屏幕傳訊出去,可一定也觸動了這陣法!”


    有人忍不住出聲道:“可我等方才並無感應!何道友可否再激發一次?”


    眾人紛紛出聲懇求。


    何以煥一怔,看了杜子騰一眼,便依言施為。


    可是,這一次,眾人麵麵相覷,還是沒有半點感知。


    在懷疑的眼神聚集到他身上之時,杜子騰卻是慢慢道:“若我所料不錯,我之所以可以感應到這鬆動,是因為我破解了這大陣太多的破綻,對法天大陣了解最多的緣故!”


    看到他腳邊那堆凶獸牌,竟然叫人無法反駁。


    “如若諸位願意,不知可否將各位的凶獸牌借我一觀?諸位若是不信,自可低頭感應,這牌子中封印了法天大陣一絲氣息,若能有更多凶獸牌供我比照,我定能對這法天大陣更為了解!而後再由何師啟動萬裏靈犀符,我定能指出大陣薄弱之處,屆時我等共同發力,定能自內將此陣攻破!”


    杜子騰這提議一出,場中一片安靜,竟沒有一個人出聲。


    而後,有人低聲道:“話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拿了大家的牌子會做什麽?”


    杜子騰一挑眉毛,他沒開口,他身旁的王七卻是冷冷道:“我家大人若要牌子又豈會少?你們無非是擔憂大人拿了牌子不還,回頭萬一這聖師島大比若還作數,你們手中便沒有牌子來參與罷了!不是我說,你們自己數數,你們中誰的牌子有我家大人的一半多?!縱使大比還作數,我家大人亦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你們誰不服?”


    王七這話令場上許多妖靈器師一時尷尬當場,下不來台。


    那礁堡城的妖靈器師連忙打圓場道:“蕭大師,我等並無此意,隻是事關重大,大家一時需要思量罷了。”隨即他略思量之後便道:“我相信您所說的,一切便有勞您了!”


    相比於他被扣此處,他家中所要承擔的風險,他寧可選擇眼前這個妖靈器大師,哪怕對方是為了騙去這些牌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底下眾多妖靈器師對望一眼,他們這批從各城池中招來的人其實在各城中各有司職,各有顧慮。


    杜子騰卻是手中摸出一件妖靈材料,刷刷刻上一個數字拋給那礁堡城的妖靈器師:“以此為證。”


    杜子騰此舉令對方亦是微微一愣,隨即拱手一笑,似是有感於杜子騰的磊落。


    有了帶頭的,又見杜子騰如此光明坦蕩,杜子騰眼前竟直接再堆起了一座牌子的小山,而他將記錄數目的工作直接交予王七,自己竟是毫不停歇地一張又一張“讀”起那些牌子來,不時可以看到那些牌子中似有凶獸嘶吼與模糊的凶獸形象浮現――這位蕭大師竟然是真的通過牌上殘存的氣息在解讀這法天大陣?!


    這許多的妖靈器師皆是相顧駭然。


    那牌子原本就是用來計數而已,上麵縱然殘存一些氣息亦是微乎其微,甚至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消散,眼前這人竟然還能從這種東西上推導出大陣……聽著那牌子啪啪啪的落地聲音,居然還是這種解讀速度,這這這還是人嗎?!


    在妖靈器師們的相顧失色中,杜子騰眼前那堆牌子竟然悉數扔到了他身後,然後他閉目冥思,不過片刻之後,他竟是抬起頭來,目光中似有星湖閃躍:“好了!何師,準備開始,諸位,妖靈器備好!”


    何以煥深吸一口氣,手中“萬裏靈犀符”上隱隱光華一閃便要再次啟動,便在此時,大陣之上突然傳來一陣異動,他不由停下來,與眾多妖靈器師一道,同時提高了警惕!


    然後一個清朗的聲音欣喜又焦灼道:“謝天謝地!還好諸位安然無恙!諸位快跟我來!”


    這漆黑一片的大陣竟是露出一道門戶來,刺目的天光中,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竟叫眾人一時怔住。他們都已經承認困於此地的事實、準備動手自己自內破陣時,居然大陣就開了?一時這些妖靈器師竟未能反應過來。


    杜子騰嘴角一扯,口中卻是驚喜地道:“閔聖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好的半月之期,你們聖師島怎麽言而無信?!”


    來人正是閔蓮舟。


    他此時一臉焦急地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聖師島絕非有意如此,現在此地並不安全,各位還請速速離開,我會將諸位帶到一個安全之地。”


    甭管此人是何用意,他確是將大陣打開了是事實,當即就有修士喜動顏色地朝那門戶走去。


    那門戶之外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妖靈器――一艘巨大的船。


    杜子騰卻是一邊走一邊疑惑道:“怎麽我們又上了船?”


    閔蓮舟看著這批妖靈器師盡皆自陣中轉移到這妖靈舟中才歎氣道:“實在是對不住諸位,原本大長老下令將諸位挪到島上是為了更好地保護,順便舉行大比可令諸位與聖師島交流切磋一下,但未曾料想……”


    他口氣一頓,就有些咬牙切齒地道:“那些妖族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開始攻打島上!”


    眾多凝視細聽的妖靈器師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那可是妖靈器師的聖師!


    這些妖逆竟然敢褻瀆!


    思起自己所在城池當時被妖族攻擊時血流成河的慘狀,這許多妖靈器師都是氣恨交加,這舟中的氣氛一時激昂氣憤起來。


    杜子騰卻是疑惑道:“聖師島上論理當是我百城界防守最嚴密之地,那些妖逆怎麽可能摸得上去?”


    閔蓮舟不動聲色飛快地看了杜子騰一眼,然後憂心地歎息道:“我亦不知原委,當初我奉命與暮大師駐守大比之陣的中樞處,數日前卻是暮大師收到島上被襲擊的緊急傳訊,我等趕到之時,島上已經是烽火連天,這才耽誤了為諸位打開大陣的時機。”


    閔蓮舟說著,彷佛是怕他們不相信一般,激發了手中一個妖靈器的投影:隻見原本蒼翠碧綠的聖師島上,此時每處山脊都是一片烽火連天的慘狀,蔚藍如洗的天空上,不時可以看到妖禽巨大的身影還有盤旋閃動的妖靈器大師身影。


    眾多妖靈器師皆是難言心中悲憤,那可是他們心中的聖地,純淨不染,此時竟然被這些再卑賤不過的妖奴這般褻瀆!


    此戰過後,不知還能有多少大師能活下來,這個妖靈器師心目中的聖地不知還能否保全,那些先輩們流傳下來的智慧不知還能不能傳承……


    思及此,氣氛再次沉凝。


    閔蓮舟低聲道:“暮大師亦率我等前往應敵,戰到激烈時,他想起這大比之陣,便於戰陣中將大陣中樞親授於我,令我將諸位帶離島上,萬萬不可被妖族所趁……”


    何以煥麵色一時慘白。


    而杜子騰眼中卻有光芒一閃而過:“哦?帶離島上?”然後杜子騰手中小木棍抵在閔蓮舟腰帶上:“可沒讓你往妖族的戰營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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