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震驚的符陣大師搞定並且順利將符陣師們安排到各項目組中之後, 杜子騰便收到了司少文提交的項目申請,講真, 杜子騰本來就是一個符陣大師,但像司少文他們立項中所提到的有些想法, 都令他有些覺得耳目一新,於是他亦不阻攔,大筆一揮:立項通過!


    杜子騰伸了個懶腰,講真,這些事情並不算難搞定,卻也需要花些心思,在周天諸界那地方, 修士們總覺得自己視野寬闊, 可事實上,有時候這種視野卻不過隻是種錯過,反而會阻攔對於正確方向的判斷,總是有些麻煩的。


    然後杜子騰嘴角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 嘿嘿笑著傳訊之後便衝回了自己的洞府, 蕭辰果如他邀約的那般,坐在了洞府之中。


    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佳肴,還有那一壺熟悉至極、聯盟盟主親自研發的禾禾酒,杜子騰口水都要下來了。


    他長歎一口氣:“娘喲,最近這日子都過得不知道生活是個啥滋味了~”


    然後他一把抱住自家老板娘,嚶嚶道:“還是我家老板娘最心疼我mua! (*s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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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辰:……


    對於自家道侶偶爾的抽風行為,蕭辰已然見怪不怪, 澹定地斟上禾禾酒,準備這些東西是要費不少功夫,不過,蕭辰自認為並不虧本。


    吃得興高采烈的某人完全沒有看到對方眼中幽暗的光芒一閃而過。


    二人近來所忙公務皆為聯盟,吃著吃著,不免也要交待一下工作,杜子騰自然將自己對於守一軒、大衍界諸人的安排簡要說明了一番,而後他抹了抹嘴巴朝蕭辰笑道:“這些人我可是搞定了,您老人家的任務完成了嗎?!”


    蕭辰很澹定為杜子騰續著杯:“我的任務?”


    杜子騰震驚了:“我說,你好歹是修真聯盟的盟主,橫霄劍派的掌門,我們禦獸宗的老板娘,臉皮再厚也要有個限度啊!守一軒和大衍界的人我可是都處理好了,那雷璃蛟總不能還是我的活兒吧!”


    這口氣,活脫脫家事分配不均而鬧矛盾的兩口子==|||


    蕭辰澹定地道:“你是說白澍啊。”


    杜子騰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你居然是這樣的蕭辰!難道那不是你的活兒嗎?”


    看蕭辰完全沒有絲毫波動的模樣,杜子騰也歇了躁一躁自己道侶的心思,對方段數太高,很難搞呀~不過杜子騰倒也是真的好奇:“白澍和忽黎黎那些小妖,你想好怎麽處置了嗎?”


    蕭辰澹然道:“我近日事務繁多,未曾有功夫理會。”


    杜子騰:……


    然後他豎起了大拇指:“你牛!”


    居然什麽都沒做!


    那可是一群妖族!修真聯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種族!民眾對妖魔無比痛恨的修真聯盟!


    您老人家居然什麽都沒做就放這幫家夥在聯盟遊蕩,算你狠!


    蕭辰自然不可能就此事對杜子騰開玩笑,隻是看到杜子騰這番表情折騰之後,他挑了挑眉毛:“怎麽?你希望我出手收拾?”


    杜子騰好奇地轉頭:“難道不該是你出手收拾?”


    蕭辰嘴角笑意澹澹:“該我去做的事情太多了,亦難事事周全。”


    咦?這口氣不對啊!


    杜子騰這才反應過來,自家道侶這是有情緒哇!


    他慢了一拍迷茫地問道:“啊……聯盟裏是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大事了?”


    蕭辰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


    杜子騰:otz


    到底是什麽事!您老人家直接說好不好!老夫老妻了,打啞謎有意思嗎!


    良久,蕭辰才悠悠歎了口氣:“你忘記今日是什麽日子了?”


    杜子騰一臉迷茫。


    然後,蕭辰抬起頭:“百載前的今日……”


    杜子騰腦海中終於響起“叮”的一聲!


    環顧周遭,同樣是在這破曉秘境的洞府之中,他曾經那樣英勇無畏地將對麵此人一把拎起,然後那樣勇敢果決地說了一番現在回想起來都臉紅心跳的話。


    看到道侶臉上遲到的紅暈,蕭辰長長歎了口氣。


    本來收到道侶的傳訊回洞府,蕭辰是那樣欣喜,最近事忙,他們二人間本也不講究那些,隻是一路行來,確是不易,百載前的今日於他而言那般重要,為了門派不得不襲魔塔傳承,那是自我懷疑、自我否認的頂點之時,道侶的表白於他而言宛若人生中最重要的救贖――


    原來這樣的我,還能得你垂青。


    何其有幸。


    哪怕是近來忙到天昏地暗,蕭辰也始終牢牢記得,到得今日,他們結縭百載。


    百年之前,時機不合適,一切並不順遂,後來諸事繁雜,他們一直亦未曾有機會辦一個大典,雖說彼此並不在意,可他心中卻不是沒有遺憾……


    誰知道,他備好了一切,裝扮洞府,美酒佳肴,自己的道侶隻顧著狼吞虎咽,說些不相幹的事情,如何叫他不氣悶。


    這一刻的杜子騰,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原本他心中還有點澹澹的錯愕:紀念日這種事情,既不像他也不像蕭辰,他們是道侶,可兩個男人之間,注定與凡俗的男女夫妻不同,也許那種親昵粘膩會少一些,惺惺相惜並肩扶持會更多一些……


    可是看到蕭辰眉宇間的疲倦與失落,也許一直以來蕭辰的強大太讓他忽略了一些東西:對於他們之間的一切,蕭辰似乎更加在意。


    而自己偶爾表現出來的大咧咧……似乎無意中傷害到了自己無堅不摧的道侶?


    傷害……蕭辰那樣強大,也會因為自己而覺得受傷嗎?


    杜子騰眼中有些恍惚,隨即回過神來,認認真真笑道:“原來已經過去百年了啊……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真快。”


    這感慨彷佛由心而發,百載歲月間,驅逐妖魔,建立聯盟,追尋雲橫峰,諸天周界的失散重逢……時光便這樣匆匆而過。


    蕭辰臉色複又柔和下來,舉起酒杯:“天長地久,皆如此時。”


    杜子騰亦含笑酒杯,心中在瘋狂地慶幸:好險好險!幸虧小爺段數高沒有被美色所迷,及時地想到了甜言蜜語糊弄過去!


    杜子騰酒杯剛放下,蕭辰又舉杯:“二祝你我之間永如今日,歲月靜好。”


    杜子騰苦逼地再次舉杯。


    蕭辰再次舉杯:“三祝……你能永遠記得你我之間的一切,情深意久。”


    杜子騰瀑布汗,連忙一飲而盡。


    看蕭辰還有未盡之意,他連忙吐著舌頭幹脆耍賴地攤倒在蕭辰懷裏:“不來了!喝這麽急!我都沒喝出什麽味兒!”


    這是徹徹底底的恃寵而驕,什麽男人的麵子啦,在這種時刻全都有多遠扔多遠,隻想撒潑打滾讓道侶把這茬兒趕緊揭過去得了。


    蕭辰把玩著手中酒杯,眉毛挑起,一臉似笑非笑。


    然後杜子騰一臉委屈地摟著蕭辰的腰:“好了,我認錯啦!老板娘原諒我啦~”


    這一刻的蕭辰低頭看著自己懷裏的道侶,大概是確實喝得急了些,這禾禾酒並非外界所售的普通貨色,乃是他親自所釀,靈力醇厚後勁十足,他家老板臉上紅暈層層湧動如潮水,叫他想起某些不能言說的瞬間。


    相識那麽那麽那麽久,真正結縭都已經有百載,懷中人的性情他最知曉不過,看似嘻嘻哈哈漫不經心,其實骨子裏比誰都要強大,又比誰都要柔弱,可漫長又短暫的相處光陰中,這樣有些示弱地倒在自己懷中的時刻……卻似是從未有過。


    眼睛中光芒閃動,有些狡黠又確是有些委屈的道侶,叫他覺得這樣可憐又可愛,莫名覺得杯中的禾禾酒亦難解此時之渴。


    然後他毫不猶豫一把攬住道侶,堅實雙臂將雙方牢牢困在自己懷中:“認錯難道不該帶點誠意?恩?老板?”


    那幾乎是含著耳垂用牙齒輕輕廝磨著泄出的句子叫杜子騰實在招架不住,啊啊啊啊啊啊!自家老板娘實在段數太高,又是懷柔又是色.誘,完全扛不住啊!


    於是,老板就再次這麽義無反顧地栽了進去。


    待到酒不醉人色不迷人之時,已然過去好幾個時辰,洞府中的狼籍早被收拾得幹淨溫馨,杜子騰自溫暖床榻間伸出個腦袋,伸了個懶腰,在道侶懷裏摩挲幾下,好像在撒嬌。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在一起那麽久,大概是再次看到蕭辰對於彼此之間超乎自己預料的情深,原先那些怎麽也不會做出來的情熱之舉,竟然此時亦是發乎一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蕭辰攬著他的肩頭,亦是全不怕j死地在道侶耳邊親吻流連之後才懶懶道:“喏,老板你交待的事情在下可是處置妥當了。”


    這話裏調笑的意味太濃,一時間竟然叫杜子騰完全沒有辦法再直視“老板”這個稱呼了。


    他斜了蕭辰一眼,大方地神識一動,點開蕭辰手中那水鏡術:


    禾禾草田接天映日,猶如翠毯延伸到無際遠處,白袍男子站在此處,滿眼的震驚茫然之下,猶有一抹難以置信的狂熱。


    他身前,一襲淺碧衣裙的少女驚疑不定地看向他:“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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