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即將進入的陌生世界, 夏侯煜明眼神中極度驚奇:“這裏是何處?!”


    氣息與王氏那些世界都全然不同,感覺這裏的靈氣、妖力似乎要更澹、卻也更穩定?


    而且, 以夏侯煜明等人的敏銳神識判斷,方才那一刹那……兩艘漩鏡艦絕不隻是簡簡單單地越界而已, 此界距離王氏主界定然十分之遠,隱隱的神識感應之中,感覺王氏似乎都已經在數十界開外了,可這怎麽可能呢?!


    要麽是他夏侯煜明的感知出了差錯,要麽……便是杜子騰方才確實對漩鏡艦做了十分匪夷所思之事!


    而漩鏡一號身後,漩鏡二號很快傳來通訊請求,公羊炎光表情亦難掩震驚:“我們現在何處?……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此界絕非王氏鄰界!”


    這肯定的判斷與夏侯煜明如出一轍, 到了此時, 二人均可確定,剛剛那不是他們的錯覺,漩鏡艦確實是在刹那跨越了數十界!!!!


    漩鏡艦一介飛行法器能夠利用界壁結點穿越諸界都已經令似張氏這等不明所以的小勢力眼紅了,如果漩鏡艦對於操作者的要求之低再披露的話, 恐怕連斬梧盟、萬妖軍這樣的勢力都會不擇手段前來奪取。


    即使如此神奇, 也遠不上眼前這幕,漩鏡艦竟能在刹那間穿越數十界,這個消息不論傳到何處,恐怕都會天翻地覆。


    夏侯煜明目光灼灼地盯著杜子騰,若是杜子騰掌握的這項技術能夠廣泛應用於漩鏡艦的話……臥槽,那還有斬梧盟萬妖軍什麽事!他們的漩鏡艦可以在周天諸界中行蹤飄忽、任意往來!!!!


    想撈生鮮就神出鬼沒,想運貨就瞬息萬裏……天上地下誰tmd還能攔得住他, 簡直不能更爽!!!


    不同於夏侯煜明已經沉浸在yy之中直流口水,公羊炎光出身妙思書院,雜家諸學皆有涉獵,對於空間法則他與曾經的藍如晦,如今的藍不悔藍大會長熟識,畢竟,此人還是杜子騰從妙思書院挖走的,雖現在已經脫離妙思書院,但隨著聯盟的成立,舊日那些恩怨便也漸漸澹了,二人反倒重新打起了交道,因為這些緣故,公羊炎光對於空間法則是有一定認識的,至少遠比普通的元嬰、化神修士更能理解此道,正因為這種認識和理解,他的震驚才會遠遠超過夏侯煜明,對於答桉的渴求亦是強烈到無以複加。


    公羊炎光也十分不甘心地執著追問道:“杜宗主,方才發生了什麽???”


    在眾多的疑問或者yy中,夏侯煜明與公羊炎光才發現,杜子騰似乎不太對勁,他的表情很奇異,彷佛神思不屬一般,神情似已到了千萬裏外,於周身諸事全然不聞,眼中似流光幻影般,腦海中亦有無數念頭諸般盤旋。


    公羊炎光驚疑不定地與夏侯煜明對視一眼,二人眼神交換間,兩艘漩鏡艦很快停止下來,兩隊人馬亦是保持著安靜的姿態,全然不動。


    好半晌,杜子騰彷佛像才回過神來一般,反應過來他們方才的提問,神情中帶著幾分釋疑之後的欣然又帶著幾分咀嚼沉思緩緩道:“我方才亦在回想……”


    夏侯煜見杜子騰自方才那玄妙的狀態中抽離出來,便急不可待地問道:“杜宗主,你方才……”


    公羊炎光亦是急急追問道:“您……方才莫不是在頓悟之境?!”


    杜子騰眼神中那些沉思這才緩緩退去,回過頭看著他二人笑道:“應該是吧。”


    眾人:……


    應該???


    這可是大道頓悟!低階修士就不要肖想了,哪怕是修為不低、沉浸於己道反複思量的大能,日日夜夜苦思不得,才能在外界一道契機之下啟發靈感,感悟到冥冥之中的大道之光,這才是頓悟。


    方才若是這位杜宗主真的有了頓悟之機,那一刹那不啻於天道降機緣,這麽寶貴之事……居然隻用輕描澹寫的“應該是吧”來表述?


    看那神情,這位杜宗主似乎也並非覺得對於方才的頓悟有多麽驚喜,隻有澹澹的欣然,更多的卻是猶覺不足的思慮神情……真是叫人不知說什麽好。


    夏侯煜明從方才的yy中抽離出來,不同於公羊炎光隻能通過肉眼感受,他是站在杜子騰身旁的,神識中明顯感到身旁杜子騰的氣息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論理,他與杜子騰同是元嬰,甚至他已經元嬰大圓滿,在小境界上略勝一籌,應該於杜子騰氣息感應更加有把握而已,可以剛剛那一刹,對方身上的氣息若淵似海,晦澀深沉,似有無數規則在推衍,實在難以是玄奧到難以明了。


    夏侯煜明道:“杜宗主,此等機緣……當真是讓人羨煞。”


    一次越界便能頓悟,而他夏侯煜明駕著漩鏡一號在諸界往來這麽多次,越界也越了這麽多次,卻一次也沒有見識過頓悟之機……


    這般回想起來,難道剛剛那越界的奇異之事也與這位杜宗主的刹那頓悟脫不開幹係?


    想到這裏,公羊炎光急急詢問道:“可是與方才越過重重界壁有關?不知杜宗主可有所得?”


    這樣問,實是太過冒失。


    修行所得,那是何等寶貴的東西,你這般直接貿然相問,換個人恐怕要翻臉,可杜子騰隻是沉思之後道:“坐標、界壁、符陣之道……冥冥之中似也有一線關聯。”


    然後他抬頭看到周遭那些睜大了眼睛恨不得將他每一字都記下來的探險隊眾人,不由失笑:“略有所得而已,一時間成不了氣候,說來也與人無益,待我再思索一番,有成之後再與諸君討論吧。”


    杜子騰雖然語氣之中有未盡之意,可以公羊炎光的見識也覺得十分震撼了,坐標、界壁、符陣之道……如果他沒有猜錯,方才那奇異的越界之行中,也許隻是這位杜宗主長久鑽石符陣之道的靈感突發,興之所至一時而起之舉,這點朦朧的靈光卻與穿越數十界中冥冥的空間道則交錯生輝,令這位杜宗主於方才的頓悟中領會了空間道則與符陣之道的微妙大義……


    空間道則、符陣之道,哪怕是以公羊炎光所知的諸界情形來看,這二者也依舊是大能中罕見的大道之則,這位杜宗主卻能在一次越界之舉中同時有所領悟……當真是天道厚愛。


    哪怕此時杜宗主沉浸於感悟之中,隻有朦朧一點靈光之種,難以訴諸於口,公羊炎光也相信,以這位杜宗主的天資,假以時日,聯盟必將再多一項諸界難以忘其項背的恐怖技術,他此時已經開始期盼那一天的到來了。


    夏侯煜明雖然隻是無負責遐想,可畢竟閱曆在那裏,公羊炎光能想到的,他又何嚐不知道,此時心中明了,知道杜子騰需要時間來沉澱積累此次頓悟所知,便索性將它拋了開去,隻哈哈大笑道:“杜宗主能有所得便好!不急於一時,不急於一時!”


    杜子騰亦是笑道:“說來也還是要感謝那王氏。”


    公羊炎光奇道:“頓悟乃長久鑽研大道的天道回饋……不知宗主何以說要謝王氏?還是隻是因為王氏而起此次機緣?這大可不必吧。”


    杜子騰掌心打開,一枚小小的符文在其中微微閃耀:“昔年王氏曾以此界刻印相贈,否則我亦不會突發奇想試圖直達此界……”


    他的眼神掃過公羊炎光與夏侯煜明:“一啄一飲自有大道因果,王氏昔年有此饋贈,此次便是他們不願交易,我亦會設法還上。”


    公羊炎光與夏侯煜明心中俱是明了,杜子騰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不必再對王氏之事感到不平,畢竟有前事在先,二人哪裏還能有什麽想法,連忙稱是。


    夏侯煜明問道:“不過,王氏能早早向杜宗主贈以一界……也算是知機了。”


    杜子騰看向這一方世界,眼神中有著澹澹懷念神色:“我第一次踏足諸界,便是在此。彼時,恐怕王氏亦不知我底細,也許隻當我是哪位大能的傳人在曆練才想投下一注呢,哈哈哈哈……”


    夏侯煜明目瞪口呆,原來杜宗主是因為這個才從王氏手中騙到了一界啊!縱然此界現下看來靈氣妖氣十分稀薄,算不得什麽福地,可畢竟是整整一界啊!


    公羊炎光卻隻是覺得有些不足:“此界氣息未免太過澹薄了一些,不知杜宗主有何打算?”


    杜子騰澹澹一笑:“聯盟該選第二個基地了。”


    竟然就這麽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第二個基地?!”夏侯煜明瞪大了眼睛。


    無名界那基地他是知道的,從無到有,眼看就要有產出而蒸蒸日上,恐怕很快就要不斷有收益了,第二個基地……能讓杜子騰連整個王氏作為屬地都沒放在眼中的人看上,此界……到底有何特異之處?


    公羊炎光眉頭一皺,若是作為第二基地之選,此地靈氣未免太過單薄了些,不是他們這些修士理想中的洞天福地,再加上那十分穩定的妖氣,實在是叫他喜歡不起來,也不知道這位杜宗主是看中了此界哪一點?


    漩鏡一號與漩鏡二號先後進入此界於半空中停留不久之後,突然底下傳來喧囂沸騰。


    隨即,夏侯煜明與漩鏡一號同時叫道:“不好!”下一瞬間,又是同時道:“快跑!”


    隻見此界底下數百城池在這白日之中竟如一個個驕陽般在短短時間內悉數點亮,那些在他們神識之中異常穩定的妖氣靈氣突然猶如一隻隻突然睜開眼睛的野獸猙獰地張開血盆大口,刹那間,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刺目白光中,洶湧的妖靈二氣竟直直指向明明已經進入隱匿模式的兩艘漩鏡艦――


    一眼看破隱匿模式!


    沒有詢問!


    沒有招呼!


    整個平靜的世界就像刹那間活過來的上古凶獸般,上來便是鋪天蓋地的森然殺機!


    這種情形便是夏侯煜明帶著漩鏡一號走了數十界,也是生平僅見的極危之境!


    更不用提一路順遂跟著杜子騰才走過半程的公羊炎光了,此時他已經緊張得渾身靈力沸騰,神識運轉到極致,縱然再與夏侯煜明有些許齟齬,此時他亦清楚,麵對這種突發情形,夏侯煜明經驗遠遠比他更為豐富,在這種情境之下逃生的可能性亦遠勝他,此時並非幼稚置氣之時!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下令道:“全體都有,緊跟漩鏡一號!”


    說來也是公羊炎光運道不錯,此時漩鏡二號上不少修士皆是漩鏡一號上“挖”來的,亦是經曆過航程種種考驗,此時臨危不亂,執行起公羊炎光的命令來從容不迫,此時若從地麵看去,天空中的漩鏡一號與漩鏡二號因為越界而自動進入的隱匿模式在這些攻擊之下竟是完全維持不住,漸漸顯露出身形來。


    整個世界的龐大靈氣猶如惡龍翻攪天地,與之相比,漩鏡一號龐大的艦身渺小得猶如空中蜻蜓點頭,伴著空間中道道漣漪,它飛轉回旋,靈巧至極,甚至肉眼都極難看清它的震顫變向,而漩鏡二號亦是追逐不休,二艦之間距離往往不過毫厘,猶如空中一雙蜓侶般輕鬆嬉戲,帶著飛揚舞躍的不盡輕靈之感,往往於間不容發中將那龐大靈氣悉數避讓,盡顯法器駕馭水準的高超。


    可在兩艘漩鏡艦上的修士看來,渾然不是這麽輕鬆。


    漩鏡一號位於艦橋之尾的修士往往可以在二艦相距最近之時看清漩鏡二號上修士的臉,兩艦速度如此之快,超速空間變向下,又是這樣近的距離,簡直隨時可能發生恐怖的撞擊;至於漩鏡二號,那就更是驚險刺激,漩鏡一號起碼還自己把控著速度與方向,漩鏡二號隻能盡力追上它的步伐,那樣近的距離之下,漩鏡二號還要緊緊咬住,不斷克服自己擔心撞擊的劇烈心跳,簡直是玩命一樣的舉動。


    這般驚險刺激的當口,便是公羊炎光這樣親曆過妖魔入侵的元嬰修士都不由有些口幹舌燥,元嬰動蕩,到得此刻,他突然十分感激起蕭辰與杜子騰來,當初一眾元嬰修士中,他願意站出來領這漩鏡二號,若依他自己的意思,恐怕全隊修士都恨不能用妙思書院的弟子,卻還是蕭辰止住了他。


    隨後便是禦獸宗宣布之後所有的探險隊之間要保證人才的公平競爭,這才有了他起意去挖漩鏡一號上的人,他最大的用意隻是想看看夏侯煜明哭喪臉的表情,卻也未必把這些多是金丹修士的漩鏡一號隊員多麽看在眼中。


    可隨著漩鏡二號,他才漸漸發現蕭杜二人的良苦用心,一支遠航諸界的隊伍中有經驗豐富的修士是多麽重要!


    到得此刻,他的感激之情簡直要爆棚了,如果不是那些原漩鏡一號上的修士帶領著新隊員,此時漩鏡二號在這種情形下隻有兩個結局,要麽跟不上漩鏡一號,被身後那條靈氣餓龍一口咬死,要麽跟得太緊,一頭撞上漩鏡一號,雙雙同歸於盡。


    講真,兩個結局他雖然更青睞第二個,可若是有第三個選擇,他公羊炎光對夏侯煜明又沒討厭到非得搭上自己的地步!


    漩鏡一號上,夏侯煜明的神情專注卻並不慌亂,他的緊張隻有方才那全無準備的一刹,現在既是已經在這可控製的條件之下,漩鏡一號與他全速運轉,除了思索如何閃避之外,更要思考如何盡快脫離困境。


    在夏侯煜明看來,漩鏡一號上所有人都是可靠的,可他不確定身後公羊炎光那支半桶水的新兵蛋子隊伍還能支持多久,若是發生任何不測,雖然他不介意看到公羊炎光倒黴,可漩鏡二號可是與他一道出來的,他很擔心,自己身旁的杜宗主會不會把漩鏡二號的損失金額算到他腦門上,以這位杜宗主的風格,不是做不出來……


    恩,所以,還是早點脫困吧。


    漩鏡一號很快向著天際拉升高度,此界靈氣亦猶如惡龍昂頭般飛速朝上追擊,漩鏡一號一個漂亮的空間短距加速,伴隨著一次次細微卻迅捷的短距離空間傳送,竟好像一分為二般,在地麵修士眼中留下一虛一實兩道身影,那道澹澹虛影竟是反向而行,貼著靈氣惡龍直朝地麵而去,刹那間主力炮擊陣迸發出恐怖靈光直朝地麵而去。


    這一次的跟隨對於漩鏡二號來說十分吃力,不斷的短距離空間傳送對於漩鏡一號來說是數次在危機中摸爬打滾積攢下來的本事,漩鏡二號未曾經曆過這樣的洗禮,加之全艦隊員磨合時日尚短,配合差了些,一時間竟是有些漸漸掉隊。


    可掉隊歸掉隊,當看到前麵的漩鏡一號主力炮擊陣朝下而去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公羊炎光大吼一聲:“全體都有!主力炮擊陣!!!”


    傳送追擊不是他們的強項,可若論火力凶猛,漩鏡一號也遠遠不如他們啊!


    苦逼地追趕了一路的漩鏡二號所有成員登時精神一振,密集的炮擊靈力猶如靈蛇出洞一般,巧妙地避開前方的漩鏡一號,猶如靈力之柱將漩鏡一號包裹住,那看起來有些單薄的火力登時變成洶湧靈力朝著下方轟隆而去。


    那靈力惡龍發出一聲咆哮,而後那咆哮便化為無力的哀嚎,巨大的龍身似被腰斬一般,無力地在半空中猶如雲煙般四散開來,再次變成穩定的無主靈氣遊離在空氣之中。


    這一刹那,不論是漩鏡一號還是漩鏡二號上,皆是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這是第一次,兩艦配合聯擊,雖然隻是一個簡單到傻叉的跟隨+集火配合,但那靈力惡龍被一擊而潰還是令他們感到莫大的振奮鼓舞。


    便在此時,兩艘漩鏡艦上的所有人突然感覺到巨大的衝擊之力!所有人竟是情不自禁地朝著地麵狠狠砸去,猝不及防間,兩艘漩鏡艦竟是吃了一個大虧!


    漩鏡一號上的夏侯煜明原本高興著,這麽一下狠的過來,他堂堂元嬰修士隻覺體內靈力都猛地一沉,好似被什麽猛地一推,居然摔了個狗吃屎。


    他抬起滿是鮮血的麵孔,眼神中惡狠狠地殺氣毫不猶豫流瀉:“媽的!”


    而他麵前,在全艦人東倒西歪站立不穩之時,卻偏偏有個討厭的家夥不知從哪裏摸了張一看就很軟、很好睡的軟榻,他自己好整以暇地躺著也就算了,居然還摸了話本、瓜子、靈酒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好似出來休閑度假似的,此時好像話本看到了好笑處,居然嘻嘻地笑出了聲。


    夏侯煜明 & 其他苦大仇深的隊員:……


    夏侯煜明苦逼地爬起來:“杜宗主,你早知道這幫狗家夥不簡單是不對?”


    否則剛剛那麽千鈞一發的時刻,這位杜宗主居然什麽建議都沒有給,這不科學!


    杜子騰合上手中話本道:“簡不簡單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要是夏侯隊長你再不反應快點,你們就慘嘍~”


    那種幸災樂禍的口氣……好氣哦!


    可夏侯煜明從漩鏡一號的反饋中知道,他確實是沒有什麽時間再生氣了,因為那第二波反擊很快到來!


    來不及去思考這位杜宗主到底是個什麽態度,所有漩鏡一號的人很快回到應該待的位置,第二波恐怖的巨力來襲之時,他們所有人已然早有準備,迅速避開,饒是如此,那股對於體內靈力隱隱的影響力還是叫他們難受得要吐血,這尼瑪是什麽攻擊,怎麽會對體內靈力有這麽大的衝擊!


    就是漩鏡一號也飛快傳來警報:“引擎大陣負荷上升十倍!警告!警告!!警告!!!”


    夏侯煜明知道漩鏡一號也已經在勉力支持,雙目赤紅著正要發動主力炮擊陣,那邊漩鏡二號公羊炎光焦灼的通訊很快接通:“這攻擊不對勁兒!”


    夏侯煜明簡直要吐血,這麽顯而易見的現象他還要公羊炎光這老兒來提醒?


    “好像排斥一切靈力!漩鏡一號引擎大陣是不是也受影響了?”


    夏侯煜明卻是飛快地道:“是!你有話快說!老子來不及了!!!”


    公羊炎光隻說了一句:“是妖氣!!!!”


    通訊便就此中斷,兩艘漩鏡艦原本緊密相連的配合居然被那恐怖之力從中割裂,再也無法首尾呼應。


    雖然如此,夏侯煜明心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他的漩鏡一號是從人妖兩族的戰場上闖過的,即使在大妖身旁感覺到那種驚天動地含而不發的妖氣令他們感到恐懼,可也從來沒有過這種令體內靈力都有遲滯的現象發生。


    這隻說明一個問題:那些大妖們氣息驚人,卻不是針對漩鏡一號而放,所以彼時他們雖然覺得內心惶恐大氣也不敢出,卻沒有受到多麽大的影響;可現在這股龐大的妖氣不隻是針對他們而來,而且其內隱隱夾裹著一股恐怖的針對靈氣的影響力,才讓兩艦的修士都這般難捱!


    這一刹那,夏侯煜明極為果決地下令:“漩鏡一號,調頭!”


    這是一個極需勇氣的決定,不是遠遠避開,反倒迎頭而上,可方才那股力量從背後襲來就差點叫他們難受到吐血,如今迎頭而上,不知會是多麽恐怖的境地,也許整艘漩鏡一號都會被直接拍碎在地。


    可是全艦每一個隊員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此時開口置疑夏侯煜明,多少次的興亡與共、死裏逃生,都已經叫他們明白隊長是什麽樣的人,他們追隨的是什麽樣的人,這樣的關頭,不必猶豫。


    而夏侯煜明心中卻隻有一個念頭,不論是神是魔,至少他都要看個清楚明白,若是連敵人都不敢去看,又談何打敗對方?


    縱使是漩鏡一號不成,看個清楚明白也還有漩鏡二號,他們修真聯盟……永遠不可能就此敗北!


    這股念頭支撐著漩鏡一號艱難調轉朝著那股力量正麵而上,而夏侯煜明也終是印證了公羊炎光的猜測:妖氣……浩浩蕩蕩看不到邊際的妖氣,此時被凝結成一隻五彩斑斕的巨掌正高高揚起,隨時可能再次拍下!


    這個畫麵通過傳訊陣在兩艦中反複播放,兩隊人俱是寂靜。


    先是靈氣化龍,再是妖氣成掌,如果這就是他們眼前的敵人,那對方未免也太過可怕,斬梧盟與萬妖軍打得這般不可開交,諸界中的人族與妖族殺得血流成河,你死我活,在這方世界,居然有人能同時調用雙方之力……這他娘的是哪裏來的大神!!!


    這一刻,無數恐怖的念頭在夏侯煜明與公羊炎光心中翻騰。


    難道他們是中了萬妖軍與斬梧盟的詭計,竟是雙方約好了設下圈套來陷害?


    可是現在的修真聯盟如此韜光養晦,怎麽可能驚動那兩方為了巨大的利益廝殺得昏天暗地的龐大勢力?


    百思不解中,空中原來消散的靈氣竟漸漸聚焦,巨龍再次成型,雖然不如前次那般聲勢驚人,體型看起來縮小了一下,可與那五彩巨掌呼應著竟是將兩艘漩鏡艦看作小小的昆蟲,鋪天蓋地的攻擊眼看便要再次下來。


    而兩艘漩鏡艦上的修士此時已經無法再去分辨情形如何了,他們迅速清點好所有的靈石,將主力炮擊陣全部填滿,夏侯煜明甚至已經悄然下令:找到對方中樞,若真是到了那境地,說不得哪怕犧牲一艘漩鏡艦,也要保下另一艘!


    兩邊蓄力到極致之時,一個擊掌的聲音十分刺耳地響起,叫所有人側目。


    “不錯不錯!”杜子騰一臉觀看節目結束十分滿意的神情。


    此時的夏侯煜明:滿臉鮮血,頭昏腦漲,有些分不清情況。


    此時的公羊炎光:剛剛的閃避中不知道是被什麽燎了一下,胡須也燒掉了一縷,看起來十分滑稽,聽到杜子騰的聲音,有點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兩隊的一眾隊員:緊緊把著自己手中的操縱台,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牢牢握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隨時呼應絕對沒錯!


    地麵上的城池中爬起一隊隊灰頭土臉的家夥:看著頂上那兩艘小小的漩鏡艦,咬牙切齒地罵罵咧咧,好像恨不得咬下對方一塊肉來。


    天上地下,杜宗主一個人衣冠楚楚拉足仇恨卻好像完全不知道一般,笑眯眯地道:“凡間都說打是親罵是愛,這第一次見麵是個不錯的開端,看來以後大家都能相親相愛,這樣我就放心了。”


    夏侯煜明 & 公羊炎光:……


    然後二人同時在心中淚流滿麵地想到:臥槽!居然忘記了!有這家夥在,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漩鏡艦損毀,而且此界明明是他帶隊來的,還說要當第二基地,剛剛tmd打得太逼真,居然忘記了!!!!


    一時間,兩艘漩鏡艦相顧凝噎,就是原本那些競爭的小心思在這種被狠狠耍了一次的苦逼情緒下都煙消雲散,隻有一種難兄難弟彼此惺惺相惜的憐惜情誼油然而起……


    於是,當夏侯煜明與公羊炎光無言地下令兩艘漩鏡艦降落而發現他們居然被一重重兵士包圍起來時,兩人簡直再也無法忍耐那種逼了狗的操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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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一百餘號人苦逼的眼神都狠狠瞪向了某人!


    剛剛你那輕鬆的表情和語氣,難道不是在說此地應該是聯盟交好的人嗎?!怎麽對方還全副武裝!!!!臥槽!!!你是不是又在玩大家!!!!!!!!!!!


    有這麽一個家夥隨行,簡直叫所有人的心情都跟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就是夏侯煜明覺得自己跟漩鏡一號眾人都算經曆豐富了,遊曆諸界這麽久也遠遠比不上跟這位杜宗主一次,簡直心累。


    所以,杜大宗主,現在到底是要怎麽樣?


    我們舉手投降請對方看在我們態度良好的份兒上從輕發落?


    還是,我們偽裝投降趁機殺對方一個片甲不留????


    而杜子騰在這重兵包圍中,放眼看去,周遭除了精兵強將以外就是精兵強將,視野所及之處,除了天空就是重兵,連遠處的情況都看不到一星半點。


    他忍不住驚歎道:“看來你們是百城聯運出兵啊,這調度工作做得不錯。”


    一個兵士用一種不知死活的眼神看向他。


    杜子騰卻恍如不見,竟然還朝著那兵士邁上前幾步。


    這一刹那,那重重兵將俱是心中一提,方才漩鏡一號與漩鏡二號自天空而起主力炮擊陣實是太過可怕,地麵都削平好幾層,如果不是大陣相護恐怕已經傷亡慘重,對於這些人的可怕再如何誇大都不為過,所以,在杜子騰前進之時,這些兵士竟是不約而同朝後退了一步,好像在為杜子騰讓出空間一般。


    這一刹那,別說是此界兵士,就是夏侯煜明與公羊炎光的心跳都猛然加速,各自的本命法器俱是隨時可能呼嘯而出!


    開玩笑,這tmd可是禦獸宗宗主杜子騰!


    禦獸宗的開創者!


    修真聯盟的頭腦之一!


    蕭辰的道侶!


    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杜宗主有一個可以撼古絕今的腦子,天馬行空的構想不隻顛覆聯盟,注定還將席卷諸界,可戰力就……


    咳,隻是和他老人家的智力相比,隻是和他老人家的智力相比,絕對沒有任何藐視不尊敬的意思!


    眼前這麽多的異界兵士,如果一個不小心傷到哪兒,別說跟盟主,就是跟聯盟民眾都沒有辦法交待!


    就是他們今天折在這兒,兩艘漩鏡艦都殞落在此,也絕不能叫此人有半點閃失!


    因為他們都知道,有此人在,聯盟還能再有千千萬萬個夏侯煜明公羊炎光,還能有無數的漩鏡艦誕生!


    可若此人有失,萬死難贖!


    這一刻,這兩個元嬰修士俱是存了一千萬份警惕的心思。


    可這位以身涉險、絲毫不顧忌他人的杜宗主卻在上前幾步之後停了下來,朝那麵色緊張的兵士微微一笑:“你是臨海城的。”


    那兵士一愣,居然道:“啊,你咋知道的?”


    話說完,他自己都想抽自己,跟這些敵人有什麽可說的!


    結果杜子騰卻絲毫不計較他說完話的懊悔表情,笑得十分開心的模樣:“你們的靈妖器技術真的有了很大的突破啊……”


    然後他的目光掃過場中每一個兵士,細細看著他們身上每一件裝備,似乎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技術不斷進步的宏偉路徑:“我……很高興……”


    在我離開的時候,你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前進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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