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人, 咱們……真的要這麽做?”


    劉丹仁澹澹看了一眼傳音於自己的張誠,這是他在前線征戰數載最為得利可靠的下屬, 此時竟也心中惴惴,可見這次行動其餘人心中是有多麽忐忑。


    他隻簡短地解釋道:“宗門之令, 務要執行。”


    張誠無奈地抽抽嘴角,一句守門之令……他們這些原本鎮守前線的核心戰隊便這般不管不顧地抽調回來……前線若有個閃失釀成大禍也就罷了,調他們回來竟然是為了做這般不恥之事。


    張誠低頭看著自己原本愛不釋手的法器,一時間竟有些覺得心中鬱卒。


    明明是門中造不出這等好使的法器,偏偏前段時日還非得逼著他們用,造成弟兄們的傷亡也就算了,竟然後麵送了彷造的法器來竟然還說是從交易平台采買來的, 真當他們前線這些成日廝殺的弟兄們是傻子不成?


    再如何高彷, 隻需要到他手中一握便知道到底是不是平台所出,別說門中彷製的法器沒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便真是偶爾有那麽一兩把,用上個三兩次, 就是新上前線的修士也能肯定說出到底是不是假貨。


    在前線同妖族廝殺那可是刀口舔血的活計, 他們誰敢拿自己的性命兒戲?哪怕是豁出命不要,他們也是絕不會屈服於門派敢以次充好的,他們這些在前線廝殺之輩,除卻哪些來鍍金的公子哥兒,哪個不是身後沒有倚仗,隻是想拚命換一個晉升之階?都混到這地步,經曆過那麽多生死, 還會怕門派中那點威脅?


    再發這種假貨下來,他們就拒絕上前線!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般拚死抵抗之後,是,門派中那些假貨是不再發下來了,現在居然改叫他們來伏擊送貨的飛行法器!


    講真,劉丹仁怎麽想的,張誠不知道,但他張誠心中確實是不安的,一把小小的法器握在手中,他們門派可也不是那等小門小戶,他可是聽到過消息的,為了能夠彷製這把法器,門派還從後方調集了大批的煉器大師前往門中進行彷製的工作,結果竟然直接折戟沉沙,這臉打得連撈都撈不回來。


    打臉也就算了,他們現在,可是要去伏擊這背後的勢力……他們傾全派之力都未能破解對方一個簡簡單單的法器,現在竟然要去直接搞對方,人家隨便拿出來賣的法器都這麽厲害,那飛行法器的強大可想而知,對上再凶猛的妖族都波瀾不驚,但這次,不知為何,自從知曉這個任務的內容之後,張誠心中便一直十分不安。


    他身旁,另一個修士見狀傳音道:“老張,你沒必要這麽緊張吧?這一次又不隻咱們一個宗門,還有其餘七八個宗門呢。”


    張誠不語,修士冥冥中的靈覺告訴他,事情不會像他們想的那麽順利。


    可是,當預先約定好的信號傳來,劉丹仁冰冷的傳音響在每一個修士耳中:“來了!準備出手!”


    刹那間,原本靜寂的空間被鋪天蓋地的靈光火力凶猛覆蓋,那個剛剛露出形跡的飛行法器在這般恐怖的靈力傾瀉之下,不過一瞬間就如一朵脆弱的水花般被完全地打碎成渣,變成無數塊碎片嘩啦啦掉落下來。


    看到這一幕,不論是張誠還是劉丹仁俱是一怔,這背後的勢力他們越是使用那法器越是覺得可懼,可現在,竟然連一擊也沒擋下?


    劉丹仁很快反應過來:“別發愣!這麽多宗門合力一擊,對方全無防備……”


    張誠心中那種難以相信的空落之感依舊揮之不去,如果沒有同樣的感覺,劉丹仁又何必解釋。


    然而,不待他們收拾心情,前方原本同他們一道伏擊的各方勢力卻突然化作一道道流光,飛速朝著那飛行法器碎裂墜落之地而去。


    劉丹仁瞳孔一縮,他們這些宗門伏擊之處是一處小世界的邊境之處,那飛行法器前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處,所有這些宗門各方兵力布置得猶如一個口袋般,隻待那飛行法器一過來,無數攻擊便齊齊朝之當頭而下,而劉丹仁他們卻剛巧是在離那飛行法器最遠的一個角落,此時看到其餘那些門派的舉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張誠亦是有些惱怒:“真人,他們是要搶奪那些法器!”


    劉丹仁壓低了聲音,似有急金鐵之音:“準備。”


    張誠等人追隨已久,自然知道這命令是什麽意思,看來真人是要做那在後的螳螂了。


    那法器必是在那飛行法器中的某處,那些宗門的各方勢力俱是衝著那些墜落的法器而去,可劉丹仁隨後的話語卻叫張誠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想:“不必理會那飛行法器,抓人!”


    抓人?


    張誠有些迷惘。


    飛行法器上肯定是有人的,但他們這次奉宗門之令而來,不奔著那一大批法器,這法器上的修士做什麽?宗門……等等,張誠很快反應過來 ,倏然變色。


    他們紫羅門在曉林洞消失之後,一直想取而代之,否則這次的法器之事,宗門又何必投入那麽多精力?無非是想利用這批在前線大有可為的法器徹底把控住前線各勢力所需。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彷製失敗之後,張誠本來以為宗門已經放棄,沒有想到,原來這次的伏擊,看似與其餘宗門一般的貪婪,竟還藏著這樣的用意――


    彷製不了意味著這批法器生產的背後定然還有秘密,他們紫羅門根本沒將這一批的法器看在眼中,他們想要的,是這法器生產的秘密。


    宗門,從來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生產這法器的想法。


    甚至,還想將這法器背後的勢力徹底捏在手中!


    從劉丹仁下命令到完全想清楚這其中蹊蹺,也不過隻是短短一刹那。


    似張誠這般執行命令的修士卻是沒有太多猶豫的時間的,劉丹仁一聲令下,這批修士立時飛躍而起,直朝著那法器飛落之地而去,看似隻是因為距離遠了些、反應比其餘宗門慢了點、目的卻是一模一樣,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張誠等修士此時都明白了他們紫羅門的目標絕對與其餘宗門不一樣!


    而那法器墜落之地,各大宗門在瘋狂打撈碎片的間隙,已經因為各種爭奪摩擦而動起了手,紫羅門的加入沒能叫任何一方停下來多看他們一眼。


    看到眼前這場景,張誠不由覺得十分惡心,這一幕同凡間那些奪食的野狗有什麽分別?可他們此時卻也要馬上加入這野狗的隊伍之中……


    而待這群紫羅門的修士趕到那裏加入這混亂的行列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輕笑:“嘖,人可算到齊了。弟兄們,開始幹活!”


    隨著轟然一聲:“好!”


    這群原本為了些許碎片打得不可開交的各派修士驀然抬頭四望,隻見頭頂,熾烈張揚的光芒中,那猶如烈日懸停半空的,不正是那模樣古怪的飛行法器?


    紫羅門一眾修士心中登時警鍾大作,他們這才明白為何他們會覺得奇怪,一個這麽巨大的飛行法器被擊落,可方才他們連一個逃離的修士都沒看到!現在看來,哪裏是被擊落,分明就是對方刻意設下的假象與圈套!


    紫羅門這些修士本就另有所圖,此時警醒也快,可其餘門派那些修士可就不是這麽容易能接受現實了。


    “不可能!方才我還搶到了好多法器的!”


    “啊!我儲物袋中的東西呢?!”


    “這些該死的!他們方才是設下的礙眼法!”


    到得現在,他們手中那些法器猶如泡沫般紛紛消失之時,這些原本為了利益殺到眼紅的修士才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他們確實是被對方耍了,他們原本以為搶到手中的法器、什麽利益都是幻象而已。


    漩鏡一號中,探險隊員們看到底下這些斬梧盟修士赤紅的眼睛,不由紛紛嘖舌:“這什麽‘金蟬幻影’也太厲害了吧?居然把底下這麽多蠢貨耍得團團轉!”


    “切,與其說是咱們升級後的幻影厲害,還不如說是那些家夥太過貪婪。”


    確實也是,如果道心無瑕,任何幻境都是極難趁虛而入的。


    此時見底下這群修士極度失望、“得而複失”之下的熾烈憤怒,夏侯煜明冷靜地道:“好了,準備應付底下那些狗急跳牆的家夥。”


    漩鏡一號上,所有探險隊員收斂心神,新升級的攻擊陣法發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動,全無死角地傾瀉而下。


    哪怕隔著十方世界,這恐怖的波動亦叫無數的修士心頭大悸,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恐怖一擊才會有這樣驚人的氣息。


    就是漩鏡一號上的一眾修士,在這一擊之後,看到投影中的這一方世界,不知從哪裏起了一陣大風,無數灰塵飄飄蕩蕩,竟是寸草不生,心中也不由覺得戰栗,這升級之後的一擊之威竟至於此!


    隨即,漩鏡一號上就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嘶號:“――我的靈石!”


    眾隊員麵麵相覷,有權限的忍不住看了一下能源消耗,然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臥槽!!!這個靈石消耗!!!”


    果然對得起這一擊的威力。


    漩鏡一號卻渾然不知,它憋了半天就等著現在看他們震驚的表情呢,於是洋洋得意地道:“怎麽樣?爾等凡人還不跪下?我升級之後的威能不錯吧?”


    夏侯煜明心都在滴血,毫不猶豫地利用艦長權限收回了這全力一擊的控製權,再來這麽幾炮,今年漩鏡一號就白幹了。


    為了保證一切努力不成為白幹,夏侯煜明瞪著底下那堆飛灰中的幸存者:“都tmd給我撈生鮮去!”


    然而,生鮮不是你想撈,想撈就能撈,能從方才那麽驚人一擊之下生還之人,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


    漩鏡諸艦打撈生鮮向來隻是在戰場或者是絕境之中,趁著那些人族妖族接近油盡燈枯又全未留意過漩鏡艦才一把收走,而現在,這些人吃過這一擊還能活下來,對於漩鏡艦怎麽可能沒有防備,一旦有了防備,以這些修士的能耐,又豈是想收就收的?


    很快,夏侯煜明就發現,他想打開生鮮艙是一個多麽錯誤的選擇,當那些幸存修士恐怖犀利的還擊將生鮮艙打成篩子時,夏侯煜明開始後悔,他就不應該為了貪那點收入,應該趁勝追擊,將對方打個片甲不留才是正確的應對方式!


    而於這些幸存修士而言,經曆過方才漩鏡艦那一擊,他們已經徹底明白,能夠製造出那樣的法器,這不知來曆的神秘勢力擁有這樣強大到不講道理的飛行法器,或者攻擊法器,修真界中甚少見過這種飛行、攻擊與防禦全然一體的強大法器,更遑論這神秘勢力每一次運輸都是這般一模一樣的法器,顯然,在那勢力之中,這般的法器竟然是標準製式配置,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在這樣前所未有的大敵麵前,前麵那些為了利益的撕逼之戰已經是過眼雲煙,如何將眼前這古怪的法器真正擊下才是當務之急,這已經不再是為了宗門的利益,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生死存亡,眼前這法器已經給了他們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脅!


    隻是叫他們也沒有想到的是,這麽牛叉的法器沒有趁機繼續釋放方才那恐怖的大招,居然伸出了一個巨大的……喇叭,這他娘的是要把他們吸進去?


    這群修士一刹那都被雷得不清,除了凡間那些不知深淺的神話本子裏,把修士吸進去的法器……修真界中真的沒有。


    要控製一個人的行動,術法、丹藥、丹毒、陣法,有千萬種選擇,可這種愚蠢的法器設計……


    無語之下,這群修士毫不猶豫祭出自己最強一擊,既然對方給了他們機會,自然是抓住機會痛加反擊!


    那原本打開的生鮮艙很快被打成一堆零件,夏侯煜明已經來不及去計算一個生鮮艙到底又要損失多少靈石了,他隻急急下令:“快!升起防護罩!!!”


    恐怕這群惡鬼就要順著生鮮艙打到漩鏡艦上了!


    此時再啟動那什麽全力一擊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這群幸存下來的修士俱是各宗門中的領頭之人,猶如一群惡狼,千萬流光直朝漩鏡一號洶湧而來,彷佛下一秒就要將其撕成碎片。


    夏侯煜明瞳孔收縮,神識中尖銳的痛楚不停提示著危機,可他除了拚命下令操控著身下的漩鏡艦,將防護罩竭力開到最大,他再也沒有辦法靜下來去分辨,這一次的危機到底是不是那麽多次出生入死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這一群伏擊漩鏡一號本就是各大門派中的凶猛悍勇之輩,不乏似張誠這般從人妖兩族前線抽調回來之人,生死關頭絕不會退,多的是隻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的亡命之徒!


    眼見這艘龐大的法器即將在他們的群攻下撕出口子,他們似乎都已經看到這法器是如何順著這道口子被撕裂成千萬碎片了……一道冰冷的氣息彷佛憑空出現。


    這氣息,不是寒冷的冰雪,不是金屬的鋒銳,隻是沉入神魂深處的冰寒,叫人彷佛連神識都在打著戰栗……這種自靈魂中升起的恐懼,就好像在凝視死亡深淵,哪怕就是此時打定了注意要衝上去拚命的一眾宗門修士竟不約而同如凍結一般,在半空中沒有辦法再前進一步。


    便是漩鏡一號上的諸人此時亦感覺到魂體冰寒,不由自主地打著寒戰。


    然後一個冰涼的聲音在夏侯煜明耳邊響起:“打開通道。”


    夏侯煜明幾乎是哆嗦著手開的通道,連頭都不敢回。原本以為登艦時的一個照麵已經叫他感覺到恐懼了,沒有想到,對方威壓全開竟是這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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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劉丹仁等一眾在戰場廝殺過的宗門修士便見到了一隊修士從那強橫法器中現身而出,鋒銳到不可匹敵夾著鋪天蓋地的死氣橫掃當場,劉丹仁心神戰栗,這氣勢隻叫他想起人妖兩族幾輪大戰之後屍橫遍野沒有幸存者的戰場,隻有充斥天地間的無盡殺氣與死氣。


    這、這些到底是什麽修士?


    宗門遣他們來此打劫這法器,意圖捕獲對方這勢力背後的秘密,到底知不知道對方還有這樣的後手?


    在神識凝結的恐怖之中,他們看到那修士隊列中發出“嗆啷”一聲長吟,動作整齊劃一,就好像散發著那恐怖寒意的野獸終於睜開冰冷猙獰的獸瞳,冷冷凝視著他們,再然後,那隊修士抬起手,鋒銳恐怖的氣息襲卷而至,劉丹仁等一眾修士中,絕大部分人神魂凝結,竟是連抵抗都無法,隻是在內心絕望的嘶吼中,化作一座座冰凋,在這小世界不知從何而來的凜冽朔風中,化為冰塵飄散在天地間……


    這各大宗門中,亦有幾人如劉丹仁這般,修為足夠在前線統禦一方修士的,方才那一刹那,他們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掙脫了那恐怖氣息的鎮壓,卻是不約而同,一聲不吭地向四麵八方飛散逃去,竟是看也沒有看一眼他們身周那些凝結成冰凋的同門。


    又哪裏用得著看?在那股鋒銳冰寒的攻擊抵達之時,他們這些同門已經是連神魂都凝結成冰,死亡的降臨不過短短一刹。


    是,他們在前線久經生死,也慣看殺戮,豁出性命無數次去拚殺相搏,但所謂拚,是在有勝率前提下的策略,似眼前這種十死無生之局,什麽搏殺……不過是在送死,修真之人,能有今日修為,誰又是僥幸得來的?哪個不是眼明心亮?


    眼前這情形下,逃命才是上上之選,沒有任何人有半點猶豫。


    而那隊修士明明是數十人列隊,卻舉止如一,他們這零星幾個逃命的人身形一動,這數十人便在眨眼間散開來,彼此間的距離配合,明明是數十個人看起來卻彷佛是一張有了自己意識的網一般,恰恰撒將開來,將他們這些人奔逃的人籠罩其內。


    劉丹仁已經知道自己身後張誠等人全都折損在此,紫羅門派出的他們這一支,可是前線精銳,絕不能不明不白全部折在這裏,哪怕是拚盡一切,他也絕不能折在這裏,至少必須要將這個消息遞回去!


    想到了這裏,劉丹仁心中再沒有半點猶豫,手中祭出一柄古怪的法器,似是一枝幹枯的枝椏,在那群修士圍攏上來之時,這截枝椏上已然遍布紫色晶瑩的小花,隻是那紫色隱隱透著腥紅不祥的光芒。


    半空中,那灰衣灰瞳的劍修突然直直看過來,原本籠罩全場的死亡劍氣瞬間凝聚猶如活過來一般筆直襲向劉丹仁,可是,來不及了。


    那截枝椏一落地便於眨眼間飛速生長,最後竟如一隻龐大怪物牢牢盤踞此界,將漩鏡一號、他們這隊劍修、還有那些原本逃跑的修士全部籠罩在其中,這古怪的植物伸出無數醜陋扭曲的枝椏,牢牢糾纏著一切活物,不斷吞噬生長,好似要將整個小世界全部吞沒一般張牙舞爪,待到恐怖的灰色劍氣橫掃全界,將這恐怖詭異的植物完全滅殺之時,夏侯煜明再見到那雙灰色瞳眸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身上那淩厲可怕的死亡氣息越發凝重,莫說是對視,隻是與對方同處一個空間之內都情不自禁被壓製得呼吸不能。


    直到靳寶挾著一身凜冽氣息消失在艦艙之中,夏侯煜明等一眾修士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然後有人悄聲問道:“外麵那些……爺,不進來嗎?”


    現在叫這群劍修一聲爺,他們可是心服口服,剛剛局勢幾度變化,他們都以為自己走南闖北,沒想到要把小命留在這處小世界了,沒想到那些劍修這麽厲害。


    講真,要是現在誰還對航道分級評定有什麽異議的話,他們一定噴死對方沒有二話。


    現在這條航道絕對是無愧於天字號甲級號的死亡航道,這些斬梧盟中的修士伏擊明顯早有準備,連最後那明顯看起來不似正道能容的妖異後手都祭了出來……若是今後再有這般的遭遇,漩鏡艦,恐怕不能再這麽容易地全身而退了。


    可是,相應的,將這些東西全都接了下來的劍修們,也太叫漩鏡艦上的隊員震驚難言,橫霄劍派的劍修是厲害,可這群劍修……好像將他們印象中橫霄劍派的厲害又再次打碎了、重新刷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夏侯煜明更是心神不寧,這次貨物運輸前的航道等級調整,漩鏡艦升級的命令,還有這隊特意調來的劍修,顯然聯盟對於這次意外是有準備的,可是,這一次斬梧盟來的修士們厲害卻少配合,再下一次,必然是更厲害的圈套,他們還能這麽幸運嗎?


    畢竟,漩鏡艦運輸貨物的航線在整個斬梧盟後方,隻要對方有心想要追尋他們的蹤跡,他們幾乎就是活生生的靶子,怎麽也不可能完全將對方甩脫。


    憂心忡忡中,夏侯煜明看到那些還不進來的劍修,忍不住出聲催促了一下,畢竟他方才看到靳寶都回來了,這其他劍修不進來,他們可怎麽繼續前進?夏侯煜明心中此時不□□寧,隻想早點完成這一次的貨物運輸,然後趕緊返回聯盟將這一次的遭遇詳細向聯盟反映一下。


    誰知,漩鏡一號外的劍修卻是回複道:


    “吾等不登艦,隻管出發。”


    “無事,圍殺不利,自當領罰。”


    “無規矩不成方圓,我等無礙。”


    漩鏡一號所有成員:……


    原來,在剛剛那種必死之局下,反殺之後沒有斬盡殺絕,隻放跑了一個人,就要領罰……突然之間,夏侯煜明好像明白為什麽這支劍修隊伍能這麽淩厲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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