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電話已經撥過去了,她的聲音傳入另一個人耳中。


    邵墨欽走在小區的幽徑上,聽著耳邊的聲音。之前是音響裏的,現在是擴音器裏,都很好聽。但是他知道,親耳聽到的會更好聽。


    秦嘉陽調侃道:“姐,你害羞啊?你還怕姐夫知道你想他?”


    秦梵音否認:“誰說我想他了!”


    “現在已經不流行故作矜持了,愛要大膽說出來。”


    “我才不愛他!”秦梵音為了反駁弟弟,振振有詞道,“情話說不了,甜言蜜語哄不了,連吵架都吵不起來,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有什麽意思!”


    電話這端的邵墨欽臉色驟然一變。


    “姐,你沒開玩笑吧?你不喜歡姐夫了?”秦嘉陽瞪大眼,難以置信的問。


    秦梵音依然繃著臉道:“誰跟你開玩笑!我都煩死他了,巴不得跟他離婚!”


    “可是姐……”秦嘉陽激動的手下一滑,按下了掛斷鍵。兩人都渾然不覺,有個人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邵墨欽站立原地,耳邊是嘟嘟嘟的忙音。他久久站立不動,保持著那個拿手機的姿勢,身體像是石化了。


    兩個打鬧的小朋友撞到他身上,他往一側退了一步。


    兩個小孩真要跟邵墨欽道歉,一抬眼看到叔叔那可怕的表情,嚇得一溜煙跑了。


    邵墨欽抬起眼,看向不到百米之遙的那棟樓。


    他已經走到了她家小區樓下,一股阻擋不住的衝動把他帶到這裏來。


    來的路上他還在想,無論怎麽樣一定要見到她,要親耳聽到她的聲音……


    現在,他的雙腳被釘在原地,渾身刺骨的冷。


    冷的他寒徹心扉,卻又束手無策。


    無論以前曆經過多少次被人另眼相看,那些驚詫的好奇的憐憫的目光,從沒被他放在眼裏過。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抗拒任何人走進來,他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認同。


    可是這一次,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作為殘疾人可笑的自尊,可憐的自卑。


    邵墨欽緩緩收起手機,轉過身,往小區外走。


    樓上,客廳裏,秦嘉陽順著他姐的話說:“也是,他不能說話,還比你大了快一輪,你想找個英俊多金的情話BOY分分鍾的事,啞巴大叔甩就甩吧,那麽高冷,一出差就是一個禮拜,都把你打入冷宮了……”


    “啞巴大叔是你叫的?”秦梵音抄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秦嘉陽,“他是你姐夫,你給我放尊重點!”


    “不是你自己嫌棄他……”


    “那是我說,他是我老公!你一個小輩有什麽資格說他!”秦梵音氣憤填膺的教訓道,擺明了就是一副我的人隻有我自己能說,誰也說不得的架勢。


    秦嘉陽算是徹底明白了,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兩碼事。她這分明就是在他跟前宣泄姐夫不聯係她的不滿嘛,他跟著瞎起什麽哄。


    “我那不是為了讓你消氣才順著你說幾句,我覺得咱姐夫可好了,現在有錢的男人沒有花花腸子的很少了,姐夫那種高冷款的其他女人都貼不上去,多有安全感……姐夫還那麽帥氣,那麽MAN……男人沉默是金,話多呱噪……”


    秦梵音聽她弟弟說一堆讚美話,心情沒有絲毫好轉,愈發煩了。


    深夜,秦梵音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她沒有因為第一期比賽晉級而興奮,也沒有因為今晚播出後微博平台上的熱烈反響而激動。


    她坐在舞台上唱著《心動》時,腦子裏都是他……


    那一刻,她忘了自己在表演在唱歌,仿佛隻是說著心事給他聽……


    今晚看播映時,她的心情又被帶回到那一刻,以至於到現在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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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手機,點開他的微信頁麵,看著他的微信頭像發呆。


    一周,從上次她讓他離開,整整一周。


    他真的不再出現……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打算放棄了?


    冷靜到最後,他還是無法厘清過去跟現在的關係,無法給出一個讓她安心的答案?


    秦梵音放下手機,轉過臉,埋進枕頭裏,緊緊壓著雙眼。


    不屬於自己的,強求不來……


    .


    酒吧裏,喧囂震天。


    邵墨欽一瓶接一瓶的灌酒,發小顧旭冉被他這不要命狂灌的架勢嚇到了。


    他看不下去,搶過他手裏的酒瓶,“再喝下去胃穿孔!我不想抬你去醫院!”


    邵墨欽身體一歪,靠在沙發上,嘴唇動了動。


    顧旭冉靠近他,借著閃爍的燈光看他的嘴型,“你說什麽?”


    他又動了動唇,“為什麽……是這樣……”


    顧旭冉又湊近了些,問他,“什麽是這樣?”


    “我……她……”


    顧旭冉看清楚了他的嘴型,更看到了他在醉酒後,眼裏不加掩飾的脆弱。


    以往他在喝醉後也會失去平日的清冷自製,但他有過憤怒、有過痛苦、有過暴躁,唯獨沒有今晚這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看得人特壓抑。


    顧旭冉試探著問:“你跟梵音怎麽了?”


    邵墨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回答。


    顧旭冉拿出手機翻著,“我給梵音打個電話,把她叫來。你們夫妻之間要是有什麽矛盾,就好好說清楚,誰對誰錯我來評個理。”


    邵墨欽倏地坐起身,一把搶過顧旭冉的手機,揮手一揚,將手機砸落。手機在茶幾上彈了一下砸到地麵。顧旭冉想去搶救手機,已經來不及了,手機被摔的機殼機身分離,屏幕碎的四分五裂。


    “你這是幹什麽……有必要拿我手機撒氣嗎……”顧旭冉正抱怨著,抬頭見邵墨欽一臉陰戾的看他,眼神裏是瀕臨爆發邊緣的警告。


    他頓時意識到這次事件非同小可,噤若寒蟬。


    邵墨欽沒理他,繼續喝酒。


    這世上能讓他排遣痛苦的,除了酒,再無其他。


    喝到最後,邵墨欽醉死過去,被顧旭冉帶回家。


    “梵音,梵音……”顧旭冉拖著邵墨欽進了他家門,吆喝著秦梵音。


    從上次生日宴過後,有一陣沒見這丫頭了,他還挺惦記她的。


    傭人趕過來說:“夫人不在。”


    顧旭冉一愣,“這麽晚還沒回來?”


    “夫人這段時間都不在家。”傭人如實道。


    顧旭冉將邵墨欽放下,摸出他的手機,找到秦梵音的號碼。他剛想撥過去,一看時間,後半夜兩點。算了,明天再說。


    顧旭冉不再逗留,開車回家。


    邵墨欽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醒來,頭痛欲裂。


    他摸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一支煙,靠在沙發上抽起來。


    邵瓔瓔在上學前聽傭人說爸爸在家,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想跟爸爸撒個嬌,讓爸爸送她去上學。這段時間爸爸早出晚歸,跟她的作息時間完全錯開,她都沒能跟爸爸好好說上話了。


    可是邵瓔瓔才走到玄關處,看到一片煙雲密布中的邵墨欽,嚇得不敢上前。


    邵墨欽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是新冒出來的胡渣,身上的酒氣隔得老遠都能聞到。他姿態頹靡的歪在沙發上,手指裏夾著煙,一口接一口的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卻又分外陰沉滲人。


    邵瓔瓔在玄關處看了爸爸幾眼,轉身離開,自己乖乖的去幼兒園。


    她突然有一點,隻是一點點,懷念後媽在的時候。至少那時候,爸爸不會像現在這麽嚇人。


    邵墨欽這一天一直沒出門,助理和秘書打來的電話發來的信息,他統統沒有理會。


    他坐在家裏,抽煙,發呆,承受著胸口的悶痛。那痛楚太過強烈,連宿醉的頭痛都變得微不足道。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傭人來招呼,邵墨欽上了桌。


    以往邵墨欽和秦梵音跟家人的日常交匯就是一起吃晚飯。這陣子邵墨欽就沒在家吃過飯,秦梵音的缺席也沒太引起注意。


    現在他一個人上桌,還是這頹廢不堪的模樣,邵益清皺起眉問道:“梵音呢?”


    邵墨欽沒做聲。上桌半天,他連筷子都沒拿起來。


    昨晚香蕉台播出的《中國歌王》節目,引發了熱烈的話題。杜若琪的八卦圈子自然不會滯後,她問邵墨欽:“音音這是要進娛樂圈了?”


    “她要進娛樂圈?你聽她說的?”邵益清問,臉上明顯流露出不悅。


    “沒有,我都有陣子沒看到她了。是昨晚香蕉台的唱歌節目裏有她,大家都看到了。今天蔣芸跟我說起來,還對她讚不絕口,說她琴拉的好歌唱得好。 ”


    邵益清沉下臉,轉頭對邵墨欽道:“你跟她說,不要再參加這種娛樂節目。我們邵家不要在娛樂圈打滾的兒媳婦。”


    邵墨欽淡淡的看著他爸,沒什麽多餘的表情,打著手勢,“她很快就不是邵家兒媳婦了。”


    “什麽意思?”邵益清和杜若琪幾乎是同時問道。


    就連一直沉默吃飯,表情雲淡風輕的邵時暉,都變了臉色。


    “我們準備離婚。”


    做完這個手勢,邵墨欽不再理會他們,推開椅子,轉身離去。


    既然她受不了他,那就離吧。


    邵老爺子這段時間被送去國外療養,飯桌上隻有邵益清、杜若琪和邵時暉。他們三人都被這個重磅.炸.彈炸的回不了神。


    邵益清問杜若琪,“他們出什麽問題了?”


    杜若琪一臉懵逼,“我不知道啊,好好的怎麽說離婚就離婚?難怪我最近都沒看到梵音了……我還以為她是在忙什麽……那看來他們已經分居一陣子了?”


    “他們這樣太兒戲了,你得勸勸,這婚不能離。”


    “好。我會去找梵音問問清楚。”杜若琪嘴上應道。


    那晚那兩人爭吵的畫麵再次浮上腦海,邵時暉想,他大概是知道他們出了什麽問題。


    他表情平靜,低下頭,繼續夾著筷子,慢條斯理的用餐。


    .


    次日晚上,邵時暉來到秦梵音以前住的小區。


    如果他沒猜錯,秦梵音跟他哥鬧翻後,會回到這裏。


    他想以親人的身份跟她聊一聊,確定她的想法。如果她真是下定決心要離婚,他也可以省省心,不必再大費周章的給他哥準備神秘禮物。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隻要目的能達到就夠了。


    邵時暉以前沒走進過這個小區,他在腦海裏回憶著秦梵音以前填過的家庭住址,在一棟棟單元樓找著她住的那一棟。


    他不打算提前通知她,她這時候心裏應該不好受,很可能拒絕他的見麵約請。


    前麵一對個子不高的夫婦在緩緩漫步,邵時暉正要超過他們,他們的低聲交談傳入耳中。


    “嘉陽說音音一夜成名了,我這心裏總歸是不踏實啊……”


    “咱們要往好的方麵想,這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都過了二十年,還能被她親生父母一眼認出來不成……”


    “這可說不準……”


    “二十年能發生的事可多了,說不定她父母早就不在人世,就算在,也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大,像我們這種老頭子老太太,有幾個看那些鬧騰的節目,認識什麽明星的……”


    “希望是這樣……我真不想失去這個女兒……”


    “音音是我們一手帶大的,其他人想搶也搶不走。”


    邵時暉腳步很輕的跟在他們身後,聽他們的低聲交談。


    直到他們倆走近門洞裏,再跟進會生疑,他停在了原地,臉色變幻莫測。


    無疑,這是秦梵音的父母。


    她不是她父母親生的?


    可領養的孩子,一般都是來自福利院,要麽是棄嬰,要麽是失去父母和監護人的孤兒,他們怎麽會患得患失被她親生父母認出來?


    除非,這孩子來的並不正當。


    邵時暉沒再上樓,轉身大步離去。坐到車上,他給心腹秘書打了個電話,“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查清楚秦梵音父母,包括他們的生育經曆和秦梵音的出身證明。”


    掛了電話,邵時暉看著車窗外暗沉沉的天色,遲遲沒有發動車子,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方向盤。


    他心裏很亂,沒由來的亂,像是有什麽事正向他湧來。


    腦子突然冒出秦梵音和蔣芸的對比畫麵,他們極為神似的側臉……


    邵時暉點燃一支煙,用力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圈。


    不可能。這世上沒這麽巧的事。


    長得像的人多了,美女總有共通之處,尤其是氣質同一類的美女。


    不管怎麽樣,關於秦梵音的事,都是他格外關注的。他一定會幫她弄弄清楚,她跟她父母的關係。


    .


    《中國歌王》首播後,引起巨大反響,其中最具有話題性和熱議度的就是在舞台上奏出交響盛宴的大提琴女神秦梵音。


    之前就小有名氣的她,經過這一站,是一夜成名。


    跟在她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歡欣鼓舞,尤其是帶她的經紀人曲婉,笑得都合不攏嘴。


    相比之下,秦梵音很平靜,平靜到淡然。她認認真真的準備著下一場的演出,演奏,練歌,出現在公司時也是以往的簡單打扮,絲毫沒有成為名人的光環感。


    她淡然的態度,為她在同事之間又刷了不少好感度。見慣了出名後就洋洋得意自以為了不起尾巴都要翹上天的新人,突然來了個這麽寵辱不驚的,大家很是意外也很是欣賞。


    秦梵音在排練的同時也在錄製大提琴專輯。公司的計劃是,在她徹底打響名氣後,隆重推出她的個人演奏專輯。而她最看重的也是大提琴專輯。


    這天,秦梵音在公司練歌時,邵時暉特地來找她。


    兩人到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坐下。


    邵時暉開門見山的問:“聽說你要跟我哥離婚?”


    “聽說……”秦梵音抬眼看他,“聽誰說?”


    “我哥。”


    秦梵音臉色一變,正拿著小湯匙攪動咖啡的手抖了下。


    “前兩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告訴我們,你們要離婚了。”


    “……是麽?”好半晌,她艱難的擠出這兩個字。


    “我媽還沒找你說麽?”邵時暉見她表情那麽難看,問道。


    秦梵音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若琪隻是嘴上答應邵益清,實際上,她巴不得秦梵音跟邵墨欽離婚,哪會勸和。以前看上她家世背景寒酸,給不了邵墨欽助力。可前不久那幾張照片,自己兒子對她難以掩飾的愛意,使她徹底改變態度。她已經把她視作一顆定時.炸.彈,就怕她哪天害了自己兒子。


    走了才好,以後不是邵老大老婆,不用這麽提心吊膽。


    “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幫你們約個時間見一麵好好聊聊?”邵時暉嘴上這麽說著,雙眼緊盯著秦梵音的反應。


    秦梵音再次搖頭。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給他們彼此冷靜思考的時間,這就是他思考後的結果……


    還有什麽可說的?


    “梵音,你不想離婚的,對吧?”邵時暉試探著問道。


    秦梵音眼裏的淚水突然就下來了,她低下頭,用力拭淚,“沒有……離就離……他想離就離……我無所謂……”


    邵時暉低低歎了一口氣。


    看到她這幅樣子,他心裏難受,很難受。


    可是,這是不得不經曆的一次剜心之痛。


    她隻有把他從心裏徹底剔除,他才有機會得到她。


    邵時暉在桌上抽出紙巾,遞給秦梵音,輕聲勸道:“往開了想,離婚真沒什麽,如今的離婚率跟結婚率幾乎持平了。哪能那麽好運,一次就遇到最合適的人。你們這個婚結的也倉促,完全是我家人一手促成。不是雙方兩情相悅結合的婚姻,很難走到最後……”


    這話狠狠戳到了秦梵音的痛楚。


    是啊,不是兩情相悅,是她巴巴貼上去要嫁給他……


    他冷漠,他嘲諷,他放出狠話,她都毫無所謂。


    即使是經過那晚的痛徹心扉,她明明下定決心不能走到最後就及時抽身,可這段時間她根本沒有想過擬離婚協議……


    可她等來的是什麽……


    他對家人宣布他們倆要離婚……


    秦梵音越想越難受,心裏一陣陣不可遏製的絞痛。可她擦幹了淚,隻當若無其事的說:“嗯……你說的對……離婚很正常……”


    邵時暉看她強撐的表情,更難受了,柔聲勸道,“你要真難過就現在大哭一場,別一個人回去躲著難受。”


    “沒什麽……我真沒什麽……”秦梵音恢複平靜,甚至彎起了一個笑容。


    邵時暉換了個方向,“聽嘉陽說,你爸媽過來了?現在跟你們住在一起?”


    “嗯。”秦梵音點頭。


    “有父母陪在身邊挺好的。身邊有伴兒,省的你胡思亂想。”邵時暉語調一轉,狀似不經意的換話題,“你爸媽也真是不容易,聽嘉陽說他們以前是農民,後來出來打工,在工地上從泥瓦匠做到包工頭,自己攬工程……”


    “嗯。”秦梵音點頭,說到父母往日的艱辛,她的心都酸了下,又滿是驕傲。


    “不過你跟你爸媽還真不像。”邵時暉開玩笑般一臉調侃道,“你確定你是親生的?”


    秦梵音像是以往聽過這種話,神色頓時斂起來了,“我不喜歡聽別人說這種話,這是對我父母的不尊重。”


    “SORRY,開個玩笑。”邵時暉心裏有底了,馬上道歉。


    “他們沒考慮過搬到C市來?兒子女兒都在這裏,他們留在這裏,享盡天倫之樂不是很好。”


    “最近有這個打算了。”


    “那挺好。”邵時暉笑道,垂眸看著浮沉的咖啡沫。


    他那邊已經有了初步調查結果,秦梵音父母根本不能生育,他們曾經在縣城醫院做過不孕不育檢查。秦梵音和秦嘉陽兩姐弟都不是他們親生的。


    而現在看來,秦梵音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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