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已經做了!”


    軒轅翰卻似一邊在暗自思量著些什麽,一邊喃喃低聲地說。


    “已……已經做了?”而純太妃聽到這陣喃喃低語,頓時驚愕極了地看向軒轅翰的臉。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他是宮裏的人,母妃若不是這些日子實在沒了辦法,是絕對段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靠近你的。因此打從張致遠進殿來到你的榻前起,從頭到尾,母妃都是寸步不離,且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的呀。”


    純太妃一邊一遍又一遍仔仔細細地回憶著,一邊著急地立起身來,趕快替軒轅翰仔細檢查起他的周身來。


    緊張關切地說:“他對你做什麽了?張致遠他把你怎麽了?你現在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母妃,趕快告訴母妃。”


    不容軒轅翰開口解釋分毫,竟又繼續開始揚聲召喚守在大殿外麵的人。


    “叫樂太醫,趕快去叫樂太醫過來。來人,快來人呀……”


    “程良,程良……”


    聞聲,一直守在外麵隨時待命,尚還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的程良,三步並作兩步急急進入到殿內。


    抱拳恭敬地道:“太妃……”


    可嘴邊的話尚還未說完,餘光忽然一掃到正端坐在榻邊的軒轅翰。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用力揉了揉雙眼後確定是他的主子,遂驚喜地叫了聲:“殿下您終於醒了!”


    軒轅翰對其點了點頭。


    可純太妃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完全不顧軒轅翰一直在附手緊緊拽著她的胳膊阻止她,依舊對程良下令。


    “程將軍,你速去給本宮把張致遠那個狗奴才抓回來,快去!”


    “抓張致遠?”程良對此顯然頗為不解。


    純太妃見他眼神裏透露出些許遲疑,便訓斥道:“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去!都怪本宮今日竟沒能識破他的狼子之心,他竟膽敢傷我的皇兒,我定不能饒他。”


    眼看著純太妃誤解了他的意思,軒轅翰不得不提高了些嗓門喊道:“母妃,你冷靜一點兒,是張致遠喚醒兒臣的。”


    “你說什麽?”聞聲,純太妃至此這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軒轅翰拉著她緩緩落坐下,在自己的身旁,細細對其解釋:“好了,母妃,你聽我說!母妃不要擔心,並不是您所想的那樣。兒臣所說的他已經做了,是說,張致遠,他告訴了昏迷中的兒臣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並不是他做了什麽傷害兒臣的事,母妃不要如此緊張。”


    純太妃這才放鬆了一些下來,轉而不解地問:“告訴了你一件重要的事?那是什麽?”


    軒轅翰點點頭,回憶起不久前在觻縣的遭遇,似是至今尚還都令他悲痛不已。


    回憶過往,幽幽說道:“這些天以來,兒臣的確始終都不願醒過來。是怕一醒來,便不得不麵對雲兒被沙暴襲擊,已然永遠離開了兒臣的事實。在觻縣所發生的一切,雲兒在那裏所做的所有努力,兒臣這輩子都忘不了。”


    看到觻縣一行,居然對軒轅翰烙下了這般深刻的陰影,純太妃亦是心疼不已:“皇兒,是母妃對不起你!如果當時母妃能同你一道阻止她,或許結局就不會……”


    軒轅翰搖了搖頭,回憶兒時不幸的遭遇,眼神猶豫,徐徐說:“自從父皇離世,接連著母妃也相繼遭遇不幸。兒臣便以為,這一生,心中將再無牽掛,唯餘複仇。”


    頓了頓,轉而又揚起一抹難得的淡淡微笑說:“可直到那個漆黑的夜晚,兒臣負傷遇到了她,她的出現,宛若無盡黑夜裏唯一的一束光,卻是照亮了兒臣心中整個世界。”


    純太妃認真地聽著他的訴說,軒轅翰忽然看著她的臉問:“母妃你知道嗎?原來在這個世上,真的會因為一個人的出現,你的世界再也不會覺得隻有冰冷與孤寂,她的存在,仿佛溫暖了整個世界。”


    聽了這些話,純太妃才明白,原來衣上雲對於軒轅翰是如此這般的重要,於是便更加自責內疚:“可雲兒她已經不在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軒轅翰搖了搖頭,嘴角上揚,似是開心地都笑了起來,忽然乍出一句道:“不,母妃,雲兒她並沒有死,她還活著。”


    “你說什麽?”


    純太妃聽了,錯覺地還以為軒轅翰是不是受了刺激,腦子哪裏出了問題。


    正想開口寬慰:“皇兒,母妃知道你與雲兒情深意重,可如今既然她已經……你是不是……”


    話未說完,軒轅翰忽然打斷她的話道:“母妃有所不知,今天張致遠在昏迷不醒的兒臣耳邊親口告訴兒臣,雲兒她還活著。”


    “什麽?是張致遠?原來你說張致遠所做的事……竟然是這樣的?!是他……”純太妃瞬間驚呆了。


    軒轅翰緊接著又道:“兒臣就是聽到他帶來的這個消息,方才醒了過來。”


    純太妃這才很快將今天事情的前前後後複又捋了一遍,終於明白了過來:“難怪張致遠離開的時候,篤定極了地說你馬上便會蘇醒的!”


    思及此,緊忙追問:“那雲兒她現在哪裏,張致遠又是怎麽知道雲兒還活著的消息的?他是宮裏的人,一直以來,與咱們並無過多交集。這個時候,宮裏可是巴不得你永遠都醒不過來。他又為何會特意來相告此事?”


    純太妃疑惑重重地問,軒轅翰亦是同樣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張致遠,他自是不敢背著宮裏獨自來秦王府。”說著,軒轅翰忽然一把掀開了毯子下榻來。


    純太妃見了,忙阻止道:“皇兒你要做什麽?你剛醒來還不能下榻,還是再多休養幾日才是。”


    軒轅翰卻依舊隻自顧自繼續手裏的動作,回應道:“母妃不必擔心,兒臣已經沒事了。關於這一切疑問,隻有問張致遠本人,才會有答案。”


    看到軒轅翰著急地更好衣後,便就要出門去,純太妃追著問:“天都已經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軒轅翰道:“去把本王的王妃找回來。”


    話音未落,便已徹底消失在眼前一片漆黑的夜裏。


    而一直在一邊立著,插不上話的程良,似是至今都尚還未反應過來,嘴裏隻嘀嘀咕咕著:“王妃娘娘……還活著……張致遠……”


    純太妃見軒轅翰已然不管不顧地走了出去,趕忙催促程良道:“快快快,你怎麽還在這發愣呢,還不快跟上。”


    “是。”程良這才回過神來,說著便疾步追了出去。


    純太妃雙手合十,隻感激不禁地碎碎念著:“謝天謝地,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西秦皇宮裏。


    張致遠剛一從秦王府裏探病出來,便急匆匆進宮去向璟帝複命。


    一在殿內看到他,便恭敬地朝其俯身叩拜道:“微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璟帝說著,朝其滿臉希冀地問:“可否已經見到了秦王本人了?他的身子如何了?”


    張致遠道:“啟稟皇上,微臣一領命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去秦王府,然還是晚到了一步,秦王已然蘇醒!”


    “秦王已然蘇醒?”璟帝默念著,心中難以置信極了。


    疑心病重的璟帝在盯視著張致遠許久後,忽然開口質問起張致遠:“張致遠,你該不會是下不了手,而在謊稱秦王蘇醒,故意替他拖延時間吧?!”


    一見庭上龍顏大怒,張致遠聞聲“撲通”一下複又緊張極了地跪了下去,俯身趴在地上,低到不能再低,附在殿內冰冷的地板上,隱隱有些顫顫巍巍地道:“微臣不敢!秦王的確已經蘇醒,皇上可命人前去證實。”


    見此,璟帝琢磨了好一會兒,最後倒也相信了他。


    換了一副姿態,道:“好了,朕相信你!”


    張致遠繼續道:“是微臣親眼所見,秦王已然蘇醒,且微臣還親自替其把過脈,其脈搏強勁,與之前相比,似是更加健壯。”


    “可惡……真是可惡……”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這盤天衣無縫的棋,如今看來竟是以失敗告終了。


    可值得慶幸的是,還好如今守護者被自己控製了。


    於是心裏繼續暗暗地盤算:“看來,對付秦王,還得另從長計議了!”


    一念至此,璟帝遂吐了口濁氣,朝著張致遠隻能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


    張致遠便緩緩起身來,退了出去。


    有驚無險,總算是在璟帝的麵前糊弄了過去,如今隻盼著秦王快快醒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致遠顯然被嚇得不輕,至今還都臉色煞白,額頭冒著密密的細汗,時不時用衣袖擦拭倆下。


    已然顯示出極為緊張疲憊不堪地邁著緊步,趕著路出宮去。


    豈料剛出宮門沒多遠,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便被一熟悉的聲音叫住:“張院判……”


    聞聲,張致遠剛剛落下去的一顆心,卻是複又一次提了起來,趕忙歪著腦袋朝著聲音所傳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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