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如此決心與仇恨,拓跋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霎時間驚呆了。


    不可否認,對於此時的她,顯然他更加癡迷。


    他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向來溫柔弱小的女人,竟還有這樣凶狠的一麵。


    看到衣上雲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仇恨,眉頭緊蹙,像是再也化不開了一般,拓跋澤凝視了她好一會兒。


    忽然心中暗自竊喜著,起身下榻來,瞬間放鬆極了地說:“走,本皇子帶你去個地方!”


    衣上雲不解地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呀?你還未曾好好休息休息呢?”


    “無礙!看來今兒個果真是個好日子,本皇子高興,睡不著……”


    拓跋澤一邊說著,一邊便大步走了出去。


    衣上雲抿了抿嘴唇,無奈亦緊跟著出了門。


    藍天白雲下,一片醉人的草原旖旎風光。


    一路上,兩人漫步在廣袤無垠的草地上,迎著自由的風。


    時而見有人策馬奔騰,經過倆人身旁。


    就這樣走著走著,衣上雲忽然聽到一陣歡呼聲此起彼伏地傳來。


    她尋聲望去,隻見不遠處人頭攢動聚集的地方,彩旗飄飄,載歌載舞,似是格外熱鬧。


    於是便開口問:“他們在做什麽?是在慶祝什麽嗎?”


    拓跋澤雙手附後著,一邊走,一邊驕傲自豪地道:“今天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賽馬節!大家正在忙著慶祝呢……”


    衣上雲好奇地重複了一遍:“賽馬節?”


    拓跋澤此時看起來心情頗為舒暢,同其介紹說:“它是人們為了慶祝豐收而舉行的,亦可以說是我們草原上最盛大的節日。每年都要設摔跤、賽馬、射箭等比賽,以此來展現我們馬背上的民族的勇猛豪邁和自由開放,吸引著草原上所有年輕力壯的男子前來參賽。”


    就在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便已來到了場地上。


    湛藍的天空,悠揚的牧歌,碧綠的草原,盛開的鮮花。


    美麗端莊的草原姑娘各個盛裝打扮,跳著熱情的舞蹈,剽悍矯健的草原漢子策馬飛奔,譜出一曲美妙的樂章。


    衣上雲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看到拓跋澤臉上洋溢著甚是舒心的笑容,不禁心裏猶豫了起來:“或許,他才是真正懂得這片草原之人。”


    賽馬節,首先進行的是賽馬環節。


    比賽所用的每一匹馬,都被人精心裝飾的異常華麗。


    馬頭、馬鬃、馬尾都被係上了彩綢,胸前圍一條彩帶,馬身上要刷洗一新。為了減少馬的負荷,一般都不備馬鞍,要驏騎。


    伴隨著一聲煙花在天空中綻放開,預示著比賽正式開始。


    草原的漢子們,便開始使出洪荒之力,炫耀起他們的馬術技巧來。


    馬兒奔跑在草原上,蹄聲陣陣,仿佛與腳下的山川大地徹底融為一體。


    周圍聚集的所有人為他們的表演歡呼呐喊著,連連喝彩。


    就在這時,身邊的拓跋澤忽然打響了一個甚是響亮的口哨。


    霎時間,便出現了一匹黝黑黝黑的駿馬來,嗒嗒……嗒嗒,很快站在了比賽的起點上,似是在等待著他的主人。


    沒有絲毫猶豫,拓跋澤當即飛步過去,翻身上馬,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緊接著,伴隨著“駕”的一聲,亦加入了比賽的行列。


    參賽者們一路揮灑著汗水,展示著自己擅長的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馬上倒立、馬背翻轉等等。


    讓每一個在場的熱血沸騰的觀眾,不斷驚歎於他們人與馬的完美結合。


    果不其然。


    在完美做完一個又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後,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達終點,拓跋澤遠遠地甩開了所有比賽的人。


    就連早已在終點等待著的衣上雲,亦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熱切期盼著他即將奪冠的這一時刻。


    就在這時,從人聲鼎沸的人群裏,突然隱隱約約現出一個約莫兩歲左右的幼童來,跌跌撞撞地朝賽道闖入進來。


    眼看著拓跋澤的馬逐漸逼近,根本來不及躲避。


    拓跋澤的心亦幾乎已提到了嗓門口,可他依舊使出渾身力氣,狠狠的想要勒住韁繩。


    同時,他一邊做著手勢,一邊大聲地朝人群裏呐喊著:“閃開,都快閃開!”


    然情緒顯然愈來愈高漲的人們,伴隨著人潮朝向終點快速地湧動,根本沒有人能聽清楚他的呐喊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有衣上雲忽地意識到他異常的表情。


    遂一朝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看去,一眼鎖定了那個幼童的位置,便眼疾手快地跨步朝其撲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拓跋澤終於穩住了馬兒的情緒,毅然鬆開手中的韁繩。


    緊接著腿一抬,人亦跟著飛身了出去。


    兩隻大而有力的手,將雖已牢牢抱住幼童,卻已然被人群徹底淹沒的衣上雲穩穩扶住。


    緊張關切極了地緊緊抱住她,問:“你沒事吧?”


    顯然被這驚險的一幕嚇得緊緊閉起雙眼來的衣上雲,似是尚還驚魂未定著。


    可一聽到耳畔邊拓跋澤的聲音響起,又見他此刻就在自己的身旁,於是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親自上下將其周身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其安然無恙,拓跋澤這才終於放下心來,舒了口氣,說:“沒事就好!”


    然衣上雲卻麵露遺憾地道:“可眼看著,你馬上就要贏了……”


    拓跋澤這才放眼過去,望著早已蜂擁而上,朝著終點狂奔而去的比賽隊伍,雲淡風輕地道:“不過一場賽馬而已,有什麽打緊的!”


    可心裏卻是想著:“這個女人怎會如此麻煩,自己的身子都那樣了,卻還想著去救別人?剛才若是再晚一步,她母子怕是就要被人群給踏平了。”


    而身後的衣上雲卻凝視著他的側臉,心裏默默地道:“真沒想到,如今拓跋澤的心,竟亦會變得如此柔軟。居然會為了一個與自己不相幹的孩子,放棄贏的機會。”


    就在倆人各自陷入沉思之際,忽聞一陣呼喚聲陣陣傳入到耳畔來。


    “孩子,你在哪兒?”


    “我的孩子,你在哪兒呢?”


    聞聲,倆人倏地回過神來一同朝著正一步步靠近自己身邊的一婦人看了過去。


    那婦人一近身過來,便將衣上雲手中的孩子一把搶了過去。


    繼而雙膝跪在地上將其緊緊抱住,一邊哭著,一邊連連歎聲道。


    “謝天謝地,我的孩子平安無事!”


    “這真是太好了!”


    衣上雲詢問:“這是你的孩兒?”


    婦人哽咽著點了點頭,回答:“這是我的孩兒,方才我帶他過來看賽馬,一不小心便被人群給擠散了,我真的嚇死了,他是我唯一的兒子,他若是有個什麽閃失,我是段段活不下去了的……”


    聞聲,拓跋澤當即厲聲訓斥那婦人:“你這個毒婦,怎麽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


    婦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見此,衣上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拓跋澤便真的收了聲。


    就在這時,那孩子在婦人的懷裏發出咿咿呀呀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來:“yang……yang”


    似是還時不時地伸手去撓自己的小胳膊。


    衣上雲追隨著孩子細微的動作,果然發現其身上似是有些異常,便問那婦人:“他這是怎麽弄的?”


    婦人回憶著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約莫有大半個月之前,我帶他到湖邊浣洗,也沒注意,他便就成這樣了。”


    衣上雲掀開孩子的衣物遮擋,仔細查看了一番,說:“這是蕁麻疹,應該是被湖邊的什麽蚊蟲叮咬所致。發作時風團位置不定,堆累成片,瘙癢難忍。如果不及時治療,後果很嚴重。孩子太小不會表達,所以才會含含糊糊地發出這種求救的聲音來……”


    衣上雲說著,便從身上摸出隨身攜帶的輕巧紙筆來,快速寫下了處方。


    繼而將其交到婦人的手裏,對其又解釋了一番。


    “黃芪補氣生血,固護腠理,使邪無所犯;麩炒白術健脾益氣祛濕,加強黃芪益氣固表之功;生地黃、製何首烏補益陰血以扶正。防風、地膚子、白鮮皮、蒼耳子可疏風散邪、清熱祛濕。藤類藥能宣通營衛,清透疏達,滲入經絡,故用忍冬藤祛風活血通絡。重用葛根以解痙,緩解膜絡攣急。蟬蛻輕浮達表,僵蠶入絡搜風,刺蝟皮以皮治皮,三者同為動物藥,入血分之力均強於草木之品,增強搜風通絡止癢之效……”


    就在衣上雲對婦人繼續交待其他事情時,拓跋澤不禁又一次感歎地道:“這個女人果真是善心泛濫,無論在哪裏,對任何人,竟都能不求任何回報地施以援手……”


    交待安排好一切,婦人連連朝其感謝。


    “謝謝姑娘!”


    “真是太謝謝姑娘了!”


    衣上雲道:“不必客氣,方才孩子受了些驚嚇,快點兒帶他回家吧,日後一定要好生看管好他,這般大的孩子,是最讓人操心的時候……”


    婦人笑著說:“謝謝姑娘叮囑,我記住了,日後我一定仔細看好了他。”


    “嗯”衣上雲這才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婦人便抱起孩子來,轉身欲離去。


    可剛一轉身,卻忽然似是又想起了什麽,頓停下腳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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