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秦王”皇後露出一臉的擔憂,如今也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長歎。她也隻能做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你也莫在宮外發瘋閑逛了,今日早早準備隨本宮回宮。堂堂西秦國公主,整日在外胡亂遊逛惹是生非,傳出去成何體統”皇後忽然訓斥起了軒轅玥道。


    “是,兒臣遵命便是”軒轅玥無奈隻得癟著小嘴心裏卻一萬個不情願地說道。隻是還在懷疑擔心著“雲兒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秦皇叔到底追到刺客了沒有,有沒有救到雲兒了。雲兒身份單純,這刺客擄她做什麽呢?


    夜已深,秦王府裏參加大婚觀禮道賀的賓客們也都陸續著紛紛散去,秦王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宴席上。


    此時在喜房明月軒裏,一室通紅,喜慶無比。


    桌案上一對火紅的龍鳳紅燭燭火正搖搖擺擺隨風起舞著。


    “鴻雁銜書,魚傳尺素”,宮裏還特別為這場大婚定製了數套做工精細的雁魚燈讓殿內渲染散發出濃濃的浪漫情愫。


    寢殿內,梅汐媛正頭蓋著那龍鳳刺繡紋案的大紅喜帕,獨自端坐在榻邊,滿心歡喜地靜待著她期盼已久的如意郎君前來將它掀起與她合巹共飲,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所謂“十裏不同風,百裏不同俗”梅汐媛自不是特別清楚西秦國的婚俗,此刻她隻知道滿腹相思與期盼的自己懷著一腔熱忱已經進了秦王府的大門,入了秦王軒轅翰的寢殿,成了世間所有女子都夢想著的秦王妃。


    而此刻便是她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


    今夜,紅燭隻獨為她而燃。


    ......


    是夜,城中一座偏僻幽靜的民宅裏,昏暗的燭火下,衣上雲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榻上昏睡著。


    一個身著紫裝墨發半束的男子,正坐於榻前拿出一神秘的玉色藥瓶落在衣上雲瘦小的麵龐前。


    隻見該男子一將手中的玉藥瓶瓶蓋打開來,便立刻散發出一陣陣如煙似霧的紫色氣體被衣上雲的七孔穴位瞬間吸入。


    隨後就聽到男子用極盡溫柔的聲音輕聲喚道“丫頭,丫頭”


    這時衣上雲方才緩緩將緊閉的雙眼張開來,她的眼睛一全部張開來便立刻發現了眼前出現著的是一個她再也不能熟悉的臉孔。


    “三少”竟是易三少易君浩。


    “怎麽是你”


    “這裏是哪兒”


    “我怎麽會在這”


    衣上雲剛醒,還是有些昏沉沉。她緩緩起身目視了一下周圍,這並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有些蒼白無力慌忙地問道。


    “丫頭,你放心,這裏很隱蔽,不會有人發現”。


    “三少,我怎麽會在這兒。秦王大婚,我不是陪玥公主在秦王府觀禮嗎?”衣上雲虛弱而又著急地問。


    “丫頭,你可知道,今日要不是我,你恐怕又要像以前在衣府過去的那年一樣昏迷下去了”易君浩有些抱怨生氣地說道,他總是預感這丫頭和那什麽秦王在一起,總是沒有什麽好事。


    衣上雲見易君浩氣惱了,隨著話語裏便帶了許多誠懇的說“三少,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甚好,雲兒謝謝你”。


    “光說謝有什麽用,我易君浩又不缺這幾個字”易君浩那貌似炮仗的脾性再次發作,一臉不悅地快速起身來甩了一手衣袖脫口而出了這一句更似抱怨的話。


    衣上雲卻自問一直以來易君浩都給予自己無盡的幫助,而自己除了說感謝以為也著實無其它可以表達的,看到易君浩對她更惱了,隻得低下頭來生出一臉的失望和慚愧沉默起來,不再言語。


    易君浩亦似是發現自己無心之言語中傷了衣上雲,便即刻改變臉色道“好了好了,我想我易三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老天罰我來還債。罷了,如今隻要你醒了,比什麽都好”。


    衣上雲聽到易君浩好轉了言語的口氣,方才重新抬起頭對著他輕輕笑了笑。


    “紅顏一笑值千金”易君浩也回她以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程良看到軒轅翰獨自追逐刺客而出,便也匆匆帶了數名王府暗衛追隨出來。


    此時已匯同軒轅翰一起追了小半個皇城至此,卻忽然不見了挾持衣上雲的刺客蹤影。


    “給本王挨家挨戶地搜,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衣藥女毫發無損的找出來”軒轅翰似怒發衝冠地下令道。


    程良見勢急急領命部署人馬分頭行動。


    而軒轅翰朝著四下裏眼神一掃,竟發現了在街角的一座極其隱蔽的民宅門口,一棵白玉蘭花樹下落了一支女子的銀簪。


    他走過去輕輕拾起,是支嵌著兩朵桃花的長流蘇簪子。仿佛在哪見過,於是,便伸手推開了民宅的大門,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衣上雲忽聞院子裏“吱呀”一聲,便朝易君浩道“好像有人進來了”。


    隨即很快便傳出來了似是男人的腳步聲,易君浩立馬飛步到窗前向外窺視。一看見來人便口中氣憤著喃喃道“果然又是那個冰塊臉,怎麽都甩不掉,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難纏,這般隱密之地也能找到,看來我還真小看他了”。


    他快速過去將衣上雲從床榻上攬起,卻不想衣上雲迅速起身下榻後終究體力尚未恢複,一個踉蹌險些跌趴在地,易君浩瞬勢將其攬腰擁緊貼至自己身前來。


    而恰在此時,軒轅翰推門而入。見到易君浩攬著衣上雲的小蠻腰貼在自己身上,他雙眼立馬瞪大一寒,充滿了十足滲人陰冷的殺氣。


    隻見他迅速揚起剛進門時手中早已預備好的佩劍,朝著易君浩正中方向不偏不離的刺去,而衣上雲見勢更是伸出雙臂急急一個轉身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恰好擋在了易君浩的前麵。


    軒轅翰見她以已身似是本能的替易君浩正麵擋劍立馬劍鋒偏轉卻已然來不及,劍尖直刺入了衣上雲的肩部,鮮血瞬間從她那單薄而又陳舊的冬襖裏滲了出來。


    “丫頭”易君浩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大叫。


    軒轅翰亦是大驚失色,連忙拔劍上前去一把將她的身子奪回擁住緊緊攬入懷中。


    “殿下,不要殺他,讓他走”衣上雲落地的第一時間裏竟然還是在幫易君浩求情。此時她臉色煞白癱坐在地上,軒轅翰攬著她心疼異常地看著懷中的人兒。


    隻見他抬眼卻沒有看向易君浩,隻怒聲道“還不快滾,等本王後悔嗎?”


    衣上雲一隻手捂著劍刺的傷口,眉心皺起用幾近哀求的眼神望著易君浩示意他速速離開。


    外麵程良等人亦是聽到這邊的動靜聲,正急急趕過來。


    易君浩意識到這種形勢對自己很不利,於是瞪大眼睛皺了下眉便無奈地快步奪門離去。衣上雲亦是終於耐不住這接連而來的傷害再度暈了過去在軒轅翰的懷中。


    “雲兒,雲兒”軒轅翰見她已然昏迷,一臉擔憂地呼喚著。


    “殿下,屬下來遲”程良帶人一進到屋內,便看到衣上雲肩部的一大灘鮮血淋漓驚道。


    軒轅翰將她一把橫抱而起,一出門便攬著衣上雲急急上馬朝著秦王府策馬而去。程良一臉驚愕,亦緊隨而歸。


    不知不覺,天已經快亮了。


    秦王府軒轅翰的寢殿明月軒裏,梅汐媛依舊端坐榻邊等著她的夫君。


    她已經整整等了一夜,等他回來與她共飲合巹酒,然後洞房花燭。


    忽聞“吱呀”的開門聲,她欣喜著重新整理端坐好。


    隻見趙嬤嬤走了進來,一個晚上她已經進進出出數回了。每次梅汐媛都聞聲會重新整理端坐好,但每次到最後都隻是趙嬤嬤而已,隨即便都隻是她失望著歎氣不語。


    “王妃,歇息一會吧”趙嬤嬤心疼地安慰道。


    見梅汐媛不出聲,趙嬤嬤便怒道“這個西秦秦王,真是太過份了。大婚之夜,竟敢如此怠慢我東寧國公主,老奴一定要將此事稟告陛下和皇後,讓他們做主”。


    “趙嬤嬤,萬萬不可”梅汐媛坐了一晚上,此刻終於開口說話了。


    “公主,昨日大婚,西秦秦王不出麵親迎也就算了,洞房花燭夜竟然連麵都不露,這如何讓人能忍?這不是誠心給公主難堪,給東寧國難堪嗎”趙嬤嬤氣道。


    “趙嬤嬤,既然西秦秦王八抬大轎已經將本公主迎入秦王府,本公主又怎麽能輕易再出去。況且既然已經入了喜房,不管怎麽說,我和他都已算是夫妻,夫妻之間的理又如何理得清呢”梅汐媛意味深長地說著。


    “可是公主,您自小到大隻受過萬千寵愛,何曾受過這般委屈呢”趙嬤嬤義憤不平地邊說邊拭起心疼的眼淚來。


    “嬤嬤不必多說,人總歸要學著長大,也必須長大,本公主總不能永遠被父皇母後捧在手心裏寵溺一輩子。我和秦王來日方長,又或許他真的是被什麽事牽絆住了也未可知?”梅汐媛還存著一絲希望的自我安慰著。


    隨後,隻聽到屋內趙嬤嬤的一聲長歎。


    紅燭燃盡,終於天亮了。


    梅汐媛自己掀掉頭上蓋著的龍鳳刺繡紋案大紅蓋頭,緩緩抬起頭來。


    終於看到了這個讓她無數個日日夜夜裏魂牽夢繞的寢殿,尊貴、莊嚴、又不失舒適與奢華。


    她輕輕挽起袖子來,久久觸摸癡癡地看著玉臂上那紅點,那顆耀眼的朱砂痣。


    陪嫁的侍婢正在趙嬤嬤的陪同下貼心的幫梅汐媛褪去極致華貴的大婚妝容,準備著稍後進宮麵見西秦太後謝恩。


    忽然,她拿起床榻上的那方潔白無瑕的落紅白帕凝視了許久後,交給趙嬤嬤,趙嬤嬤伸手接過去頷首收好。


    這方落紅白帕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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