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輕笑一聲,又搖了搖頭,道“哼…一入宮門深似海,哪有那麽容易出來。當時衣上坤在宮裏攤上了事兒,被大理寺關了起來,還是這大小姐挺而走險代他尋回仙草,這才被皇上饒恕。可這大小姐卻遭連累,被懲罰入宮做了一名深宮裏最不起眼的奴才。後來在宮裏被責罰,冰天雪地裏跪了十二個時辰,落下了嚴重的腿疾。估摸著是看她命不久矣,怕死在宮裏晦氣,也髒了那富麗堂皇的宮殿,便又將其賜給了城東秦王府。眼下過了這元宵節,便要去當差了。反正,這輩子注定到哪兒都是伺候人的命了,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梅誌煊聽聞,一雙搭在膝上隱在茶案下的手憤怒地緊緊握起,稍作思索後又問“那掌櫃的可知在宮裏,她是被誰責罰,又因何故?”


    掌櫃的略一回想,便道“好像是因為宮裏玥公主和親的事情,那大小姐為公主向皇上求情,冒犯激怒了皇上,被皇上下令在冰天雪地裏罰跪十二個時辰。後來還是秦王出麵獻策方才保住其一條性命,否則怕是真的當場就要給凍死了。”


    掌櫃的說完,長歎一聲,又惋惜地搖起了頭。


    “原來這些年,她經曆了這麽多事,受了這麽多屈辱。西秦皇帝,竟如此待我東寧嫡公主,有朝一日,本皇子一定要你加倍償還。”梅誌煊聽了眉頭緊皺心中狠狠暗道,一隻手緊握著手中的茶碗,似要將其捏碎一般。


    許久後,一回神,梅誌煊又問“不知對於衣老爺以前的事,掌櫃的知道多少?比如說在有這個府邸之前,他住在何處,又以何為生?


    掌櫃的頓時麵露難色,直搖頭道“這個還真不知,估摸著這裏也沒人知道。剛開始的時候,那衣老爺也偶爾來這裏喝茶,有人好奇問及他的時候,他總是支支吾吾的,貌似極不情願提及的樣子。後來,漸漸地,他也就不來了,可能是不太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過去吧...”


    “多謝掌櫃的。”沉思了半晌後,梅誌煊和侍衛方才起身來。梅誌煊從身上摸出一錠金元寶,輕輕推到茶案上掌櫃的麵前,說罷,便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掌櫃的一見,頓時瞪大了眼睛,怔在原地望著那錠金燦燦的金元寶一動不動,驚呆了。


    等到許久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拿起那錠金元寶口中自言自語道“這究竟是什麽人呢,出手竟如此闊綽?”


    說著,眼睛便朝向衣府的方向一臉悠長的望了過去。


    走出趙記茶館,梅誌煊與侍衛特意來到衣府門前,凝神駐足著觀望了許久,方才離開。


    “殿下,您覺得這位衣府的大小姐,到底是不是咱們尋找了多年的嫡公主呢?”剛一轉身,侍衛疑惑地問道。


    梅誌煊似是在暗自


    思量著什麽,聽到侍衛的話,略一沉思,說道“現在,尚還不能做最後的定論。畢竟到底那個衣老爺與他那正室,究竟是不是當年嫡母後臨危授命的那對夫婦,還不得而知。就依那茶館掌櫃所言,他似是對以前的舊事很是隱秘。但越是極力隱藏,這其中便越是大有文章。但本皇子的直覺告訴本皇子,十有八九應該就是她了。為今之際,怕是隻能由一物來最後確認她的身份了。”


    侍衛尤為好奇地急問道“殿下所說的是何物?”


    梅誌煊舒了口氣,道出“鳳凰印跡”


    “鳳凰印記,那是什麽?”侍衛驚聲道。


    梅誌煊略一遲疑,說道“嫡母後曾經說過,她們家族,凡是本族血脈生的女子,身上都有一個與生俱來的鳳凰印記,此為她們的專有印記,舉世無雙,獨一無二。”


    侍衛瞬間明白過來,急道“殿下的意思是...驗身?”


    梅誌煊凝神默認,眼裏卻露出一絲難色。隨即吩咐侍衛道“發消息回去,就說本皇子暫且不回東苑了,那邊的消息及時傳過來,我們就在衣府附近安頓下來...守株待兔。”


    衣府前廳裏。


    蘭姨娘正坐在桌案邊,氣的瑟瑟發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雙怒目直瞪著衣上雲,此刻似能噴出火來。指著衣上雲的鼻子怒罵道“你還真不愧是個名副其實的喪門星,遭人退婚,害的衣府顏麵盡失。這新年第一天,又鬧出這等事來,你是不是要害得整個衣府家破人亡才安心?老爺,無論如何,今天你一定要給妾身一個交代,嗚...嗚...嗚...”


    衣上坤則雙手負後著在廳中,不停地一邊踱著步,一邊唉聲歎氣。他如今亦是真的焦頭爛額,一向秉持中庸之道的他,越是怕什麽,便越是來什麽。


    在宮裏,他明明不想卷入任何一方勢力當中。可如今不僅連衣上雲保不住了,就連唯一替他傳宗接代,養老送終的親兒子,方才也被軒轅翰親點收入其軍營。


    跟著程良,便是鐵板上釘釘子,注定是要上戰場殺敵的。正所謂刀劍無影,那日後,過的便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這讓他如何安心呢?


    就連年氏也在一旁露出一臉憂色,拉著衣上雲的手低著頭默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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