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蘭香雖然難以置信,但也總算是終於聽明白了自己所說,而若曦自己又何嚐不是至此終於徹底明白了過來:“當時我還好奇,這鐲子怎麽看都似原本就應是一對的樣子?不成想,另一隻竟然是在你那兒…...”


    頓了頓,與蘭香一起沉默了會兒,若曦這會兒回憶起那日初見此手鐲時的驚詫,想了想,輕歎了口氣對蘭香說道:“龍大哥將那隻鐲子視若珍寶一般保存的那樣隱蔽,那手鐲亦是同你的這隻一樣似是時常拿出來擦拭打理,保養的一點兒也不比你的這隻差!或許,他的心底也同樣滿心期待著這龍鳳鐲能夠再次重逢的那一日吧!”


    聽了若曦所說的一切,蘭香顯然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矛盾與沉思中,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不停地翻湧起來。


    此刻,她從小受到的所有歧視、屈辱、不公、與不幸,一時間裏紛紛浮現在眼前。


    這一切,不都是那個人一手所造成的麽?那就像是在她體內瘋長的一顆無藥可醫的毒瘤一般,此刻已快要將她吞噬掉。


    曾經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她都告訴自己她永遠都不會原諒那個人,她對他的恨早已深入骨髓。


    可一想起娘即使是在臨終前的彌留之際,卻依然眼巴巴地等著那個人能回來見他最後一麵。而她則隻能氣的衝出屋門,對著青山綠水,對著蒼茫大地,對著飛鳥與魚,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哭著怒喊:“你這個王八蛋,為什麽不直接死掉,斷了她所有的念想與等待?為什麽拋棄她?為什麽讓她走的如此羈絆不安。”


    她跪問天跪問地,跪問世間萬物,卻始終都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這些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不止一次地問自己: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娘即使一生受到如此的羞辱,亦還對他念念不忘,並還讓她亦不要恨他。


    不恨?如何不恨?她恨,她恨極了,恨不得他前腳一出門便天現一道驚雷,正好端端落在他的頭頂,將他給劈死,然後再被閻王爺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下輩子,她要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贖罪,做她家的一條看門狗,整日對娘搖尾乞憐,隨便自己捶打泄恨,卻不得逃脫。


    她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絕不可能原諒他!


    可是,可是當她聽到這個人竟還真的活著,好好活著的時候,她的心裏怎會浮起一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從未有過的感覺呢?


    顯然,她遲疑了……


    半晌後,隻見蘭香似是越來越承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她雙手緩緩附上了耳朵,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撕心裂肺地呐喊:“不,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蘭香這輩子隻有娘和外婆,沒有爹。去死,都去死,通通去死,沒


    有!沒有!沒有!”


    嘴裏明明說著天下最狠絕的話語,而整個人卻似瞬間連同自己瘦弱的身子亦已無力支撐,順著樹幹“撲通”一聲癱倒了下去。


    若曦呆呆地立在蘭香的麵前,看著她此時如此的傷心與激動,她知道現在蘭香的心裏在打架,在掙紮。


    蘭香此刻是口是心非的,她越是激動,便越是證明了這點。一念至此,若曦用那就連自己都很難聽清楚的聲音喃喃道:“總有一日,你會接受這個事實和那個人的。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而親情,亦是世間最沒有原則和道理的東西。”


    話說完後,她又凝視了蘭香片刻,最後對她搖了搖頭,兀自緩緩轉身站到了身旁不遠處的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流邊愣了愣,遂低眼下去攤開來一隻手掌,凝視起那條由一根紅繩所穿著的個頭極大的墨色底色,上麵居中著一條規整而粗壯的白線,與底色之間的顏色對比極為強烈的藥師珠手鏈來,默默地呼喚了一聲道:“燕兒!”


    忽然,一片金黃色的樹葉從她頭頂的樹上飄飄蕩蕩著落下來,掉進小溪的水麵後,順著潺潺水流的方向一直往南歡快地漂了去,將她喚醒。


    一雙炯炯有神的美目微微眨了兩下,遂收起了無邊的思緒。方才回想燕兒彌留之際的話時,不知為何,她的心裏忽升起一抹疑慮,猶猶豫豫間,她終是木訥地盯視著眼前小溪邊淺水裏的一尾不知名的似是不小心迷了路,正在到處亂撞的小魚兒,輕聲地問身後的蘭香:“蘭香,秦王,那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跟我...很熟嗎?”


    聞聲,同樣一臉難色,不知所措著的蘭香忽地回過神來,猛抬起頭驚詫地看向若曦的背影,問:“衣姑娘,你怎麽突然問起秦王殿下了?不會是...不會是你想起來什麽了吧?”


    “沒有,我隻是忽然想起了燕兒,隨便問幾句。”若曦背對著她,靜靜地道。


    蘭香失望的沉聲“哦”了一聲,想了想,回憶開口幽幽道:“其實,關於衣姑娘與秦王殿下之間的事……”


    話剛開口,蘭香突然停了下來,似是征求其意見一般地口氣道:“衣姑娘,做回衣府大小姐...衣上雲吧?!這明明就是同樣的一張臉和同樣一個人,蘭香始終都不能把你當若曦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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