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之,軒轅翰驚詫極了,原本自認為明明一道無解的題,如今卻被她如此對答如流,一時間,他似是都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麽:“你是非要曲解本王的意思嗎?”


    衣上雲笑了笑,緩緩垂首下去對著自己的腹部,說道:“雲兒知道殿下的心意,可殿下乃人中龍鳳,自有世間更好的女子來相配。雲兒……原本就高攀不起,如今更是……還請殿下,就此放過雲兒吧……”


    聞此,軒轅翰忽地眼神一定,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什麽?放過?難道本王對你的愛,如今對你來說竟如洪水猛獸般讓你懼怕到要求本王放過了麽?”


    想起兩人過去點點滴滴溫存的瞬間,軒轅翰滿腹質疑地問:“曾經你口口聲聲予本王的承諾,莫非是全都忘了?”


    不知何時,衣上雲的雙眼早已噙滿了淚水,過去無數溫暖的瞬間始終仿佛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她又怎麽可能會忘記?


    然長痛不如短痛,她深知自己無法承受日後的結果。


    若是倆國真的到了那時,她到底是應該履行自己西秦守護者的使命來守護西秦,還是應該保護東寧的子民。


    於是將心一橫,偷偷抹了把眼淚,終於轉過了身去,說道:“不瞞殿下,很快,我便要隨三少一同前往南安國了。此次回國,隻是乘著得空回來看看西秦的父母,也是向他們報個平安。”


    說著,順勢將一手附在自己的腹部輕輕拍了拍:“瞧,就算我能等,他也已經等不了了……”


    然正是因為她的這個舉動,成功吸引了軒轅翰的注意力,他一邊口中喃喃重複著:“孩子?”心裏忽然似是有了什麽主意。


    隻見軒轅翰微微眯起眼睛來,忽然漸漸挪步開始上前逼近自己,衣上雲驚地頓時手足無措,不禁後退了起來:“殿下你要做什麽?”


    軒轅翰道:“本王向來不喜歡用強的,可這次,本王不介意強一次,賭一把。”


    衣上雲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麽:“殿下在說什麽,什麽賭一次?”


    軒轅翰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說:“幸虧你提醒了本王,既然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目前還尚無定論。但本王有的是時間,等這孩子平安足月生出來之後,自會真相大白。到時候,若這孩子果然是本王的骨血,本王絕不輕饒你!”


    衣上雲聽了這話,瞬間驚呆了。


    回過神後,急忙依然固執地朝其解釋:“秦王殿下你不能這麽做,這孩子和你根本就沒有……”


    豈料話剛開口,這才發現自己已被軒轅翰死死地逼到了街角的一處牆角裏,絲毫不能再動彈。


    軒轅翰順勢將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拍在了她腦袋後方的牆壁上,將她整個人都堵住,打斷她的話。


    “你這個向來慣愛騙人的小騙子,休想再騙本王!平日裏,本王被你騙的還少嗎?這次事關我軒轅皇族皇室血脈,如此重大之事,本王差點兒又一次被你給騙了。”


    “我……”


    衣上雲還想說些什麽,不料卻被軒轅翰強行一把橫抱了起來:“這輩子!你休想再離開本王。”


    衣上雲在其懷抱裏掙紮著道:“秦王殿下請自重!還不快將我放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麽?”


    軒轅翰步履沉穩,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警告她:“你若是再不停止這無謂的掙紮安靜下來,若是傷到了腹中本王的孩子,本王倒是不介意再辛苦一次,隻是不知你是否可承受的起?”


    聞此,衣上雲頓時扭過頭去羞紅了臉,也果然停止了掙紮變老實了下來。


    軒轅翰見了,心裏暗暗竊喜:“一看便知心裏一定有鬼!”


    直到強行一路將衣上雲再次抱回到雲水閣閣樓裏,方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了下來。


    軒轅翰兩手撐在衣上雲所落座的軟塌上,俯身下去緊緊盯視著她的眼睛,警告她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這輩子都休想再離開本王的身邊,離開秦王府。”


    衣上雲心裏又急又氣,爭辯著道:“秦王殿下,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把我囚禁在這兒。我已外出多時,三皇兄和三少一定早已到處在找我。若是因此而引起三國之間有什麽不必要的誤會,那可就……”


    軒轅翰始終目光如炬,熱烈又霸道:“你在擔心什麽?是替本王擔心,亦或者,是不是擔心本王識破你們聯合起來欺瞞本王的陰謀詭計?”


    看著此時衣上雲在自己的眼前,儼然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軒轅翰心裏竟頓生起一種莫名的喜悅:“不管是什麽?讓他們盡管來找本王,本王還怕他們不來!”


    “你……”


    聞此,一時間裏,衣上雲著實心虛地都不知該說些什麽了,隻急急躲閃著自己無處安放的目光。


    就在這時,軒轅翰竟忽然乘著衣上雲不備,一手托住她的腦袋,順勢便俯身下去在她溫軟的唇瓣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吻。


    而衣上雲竟也莫名其妙地欣然接受,變得安靜了下來。


    她並沒有反抗,兩隻手將他寬闊的肩膀死死拽住,任他緩緩而溫柔地將她的身子壓倒了下去。


    隨之慢慢地,那雙被驚的睜大了的眼眸對著那久違了的熟悉的輪廓,還有那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檀香味,一切都讓她漸漸迷離了起來。


    而就在衣上雲以為軒轅翰撬開她的齒貝,想要繼續深入下一步時,他竟忽然抽身而退,戛然而止。


    “時間不早了,早點歇著。”話剛說完,軒轅翰便起身轉頭離開。


    看著軒轅翰疾步離去漸漸消失的背影,衣上雲喃喃低語道:“你是上天的恩賜,也是我此生命裏的劫,怕隻怕最後,山鳥與魚不同路,終是莊周夢了蝶!”


    “都查清楚了嗎?”


    回到林月軒的時候,程良早已經在殿外侯著,軒轅翰一見,緊忙收回了路上一直沉浸在方才倆人柔情中的思緒,沉著臉色問。


    程良緊隨其後抬腳跨過門檻,麵露難色著道:“啟稟殿下,不出殿下所料,傍晚時分,太妃娘娘的確已經見過衣姑娘了。”


    軒轅翰落座下來,一邊自己伸手倒茶,一邊問:“母妃都說了些什麽?”


    程良道:“原來衣姑娘這次回西秦來是因為麻黃一事。”


    “麻黃?”軒轅翰聽了,頓停下手裏的動作,麵露疑惑地問。


    程良點點頭,繼續說:“說是衣姑娘已經研製出了解除疫情所需的藥方,隻是缺少裏麵一味用量極大的麻黃。如今想來,她當時一回國便出現在王府門前,一定是還沒有準備好麵對殿下方才又離開。”


    軒轅翰又問:“那母妃可答應了給她麻黃?”


    程良道:“護送麻黃的隊伍三日後便會從東郊出發直達龍虎城。隻是……如果龍虎城的疫情真的被解除,勢必定會對我國造成很大的壓力。依殿下之見,我們是否要將這批麻黃攔截下來?”


    軒轅翰吞下口中的茶湯,把玩著手中的茶盞,道:“如數送到東寧國的麻黃,一兩都不能少。不僅如此,你再親自去加派一些得力的人手。務必一定要將此事辦妥,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可殿下……”程良一臉憂色,不解地還想再說些什麽。


    軒轅翰放下手裏的茶盞,開口將其打斷:“如今我西秦,乃至南安國的邊境上也都時有個別身染疫病的消息傳出。看來這次疫情的確很是危急。眼下,既然已經有了良方,自是救人最要緊。不必多說,你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便可。”


    “是!”程良心中雖然悶氣,卻也深覺主子之言不無道理,遂領命。


    第二天,天一亮。


    軒轅翰將衣上雲夜裏親自抱回雲水閣的事情便傳到了純太妃的耳朵。


    紫和殿裏。


    張嬤嬤正在悉心替純太妃梳妝,說道:“不成想那丫頭竟然真的如此守信,說到做到。可是這次,怕是殿下必定要誤會了娘娘的一片苦心了。”


    純太妃看著菱花鏡裏自己日漸衰老的容顏,絲毫抵不過歲月的痕跡,道:“皇兒這一生,原本什麽都可以精準地計劃著,可卻唯獨沒有計劃到那丫頭的出現……”


    似是並未將話說完,忽瞥到了殿內屏風上的一幅寧靜的雲海落日圖,上麵所題寫的詩是“落日歸山海,山海藏深意,深意總遲解,將愛卻晚秋。”


    頓了頓,遂意味深長地說:“其實當一個人什麽都經曆了之後就會發現,人生無論怎麽精心策劃,都抵不過一場命運的安排!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人的一輩子,有人等煙雨,有人等知音,有人為名利,有人爭天下。卻總是在後來的日子裏才發現,自己一路走來錯過的到底是什麽?”


    想到過往的許多事,純太妃回憶著繼續道:“本宮曾聽一位道長說過一段話。”


    “來者要惜,去者要放,人生就像一場出行,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去同一個地方。春有百花冬有雪,夏有涼風秋有月。若無閑事掛心頭,方為人間好時節。”


    想了想,又發出一陣自嘲般的癡笑聲,道:“可話雖如此,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這般的豁達。如今皇兒心中的執念如此之深,怕隻怕以後……”


    倆人正說著,歡兒匆匆進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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