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月,好、好名字。我相問,我繼承斷月後需要用它做什麽?額……或者說有什麽是需要我來……幫忙的?”南宮名小心翼翼地說。


    “切!原來是個膽小鬼。”虞愛大為惱火。


    “不,有些事情問清楚比較好。”南宮名說。[特別還是這麽危險的東西。]


    虞愛怒火中燒,打開吉他盒子,捧在手中。斷月靜靜地躺在盒子裏,通體流淌著白光。


    “拿起它。”虞愛陰沉地說。


    南宮名站在原地沒有動。


    “如果你不是斷月選擇的人,我現在會殺了你,因為你褻瀆了凝聚在斷月上的犧牲。可惜你是,你要是死了我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但是,如果你辜負了它,我還是會殺了你。”


    南宮名注意到了那射出綠光的眼睛中隱隱約約的一抹水影,他不知道虞愛現在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在和自己說話,也不知道到底在這把刀上發生過什麽?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斷月。


    斷月很沉重。


    南宮名把沉甸甸的斷月握在手裏,他不記得上次斷月有這麽重。


    南宮名兩隻手同時握著斷月,費力地揮舞了幾下,動作很遲鈍,在一旁的虞愛莫名其妙地看著南宮名,問道:“你在幹什麽?”


    “你是不是把刀換過了,好重啊!”南宮名喘著粗氣說。


    “怎麽可能?”虞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難道說……”虞愛無力地靠在護欄上,苦笑道:“隻是巧合嗎?”


    南宮名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把刀支在地上。


    “呼!”一個黑影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立在南宮名右前方,把兩人都嚇了一大跳。


    那是一塊殘破的弧形石碑,有將近兩米高,從左右朝中間凹。石碑上密密麻麻刻滿怪異的文字符號,在石碑的凹麵,從上到下伸出兩列石刻的手掌,長相各異,有長爪子的,有隻有三根手指的,有長毛的,批鱗甲的……似乎是不同生物的手,有的已經缺失,留在原位一個手腕斷麵。


    虞愛看到怪異的石碑倒吸了一口冷氣。


    “禦靈柩!”


    南宮名聽到虞愛這樣說。


    “把斷月放到石手中間。”虞愛突然說,“快!”


    南宮名將信將疑地按照虞愛說的做,斷月一放進兩列手掌中間,石刻的手掌忽然動了起來,自下而上從左右兩邊把斷月握在手裏,隻留下一個刀把露在外麵。


    南宮名目瞪口呆地送開刀把,往後退,碰到虞愛也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


    從兩列手掌排列的長度來看,斷月刀身原本的長度至少有一米五,是一把巨刃,斷去的部分占有全長的三分之一,所以現在最下麵的幾隻石手隻是握著空蕩蕩的空氣。


    就在這時,石碑一下子帶著斷月縮進了地下,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南宮名反應過來想要過去把斷月拿回來時,地麵上已經什麽也沒有了。地磚還是那幾塊地磚,禦靈柩就像從異世界竄出來似的。


    南宮名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害怕地回過頭,看到虞愛的眼角滑落一絲淚水。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都哭了!】


    南宮名像親眼看到了死訊。虞愛大步走過來,南宮名趕緊往後躲,虞愛步步緊逼,南宮名一直退到護欄邊上,不能再退了,後麵就什麽也沒有,再退就得從樓上跳下去。


    虞愛已經來到南宮名麵前,南宮名眼睛緊閉,橫豎都是一死,與其窩囊的自殺,不如在反抗中戰死。


    南宮名感覺身體被一把用力勒住,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南宮名驚訝地睜開眼睛,發現虞愛正抱著自己。


    【等一下這是什麽情況?行刑前的道別嗎?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甘心死去。】


    “終於找到了。”南宮名聽到虞愛說,聲音沙啞,她好像在哭,“連城。”


    【連城?】


    “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下,我姓南宮,單名一個‘名’字。”


    “我就知道的,連城。”


    【完全沒聽進去,就算祭拜也得先把名字搞對吧?】


    南宮名剛要吐槽,後脖頸受了狠狠一擊,視線頓時昏暗了過去,遠處的天空正顯現出魚肚白……


    【果然,女人都是騙人的……】


    “鈴鈴鈴鈴鈴鈴……”


    南宮名伸手摸到鬧鍾,輕輕一擊,鬧鍾停了。


    片刻寂靜。


    南宮名猛地坐起來。


    手!腳!都還在……腦袋,完整的,看來沒有跳樓。肚子!肚子上有個洞!等一下那是肚臍眼,這邊還有道傷疤,這是上次的……


    南宮名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又仔細照了鏡子,最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坐回床上。謝天謝地,該有的器官都沒有缺。


    清晨金黃的陽光正從外麵射進來。


    南宮名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能活著看到陽光是多麽幸福的事。南宮名站到窗前,任由陽光灑在身上,用皮膚感受陽光的暖暖的溫度。


    門受到一陣撞擊,美豔姑媽在外麵大喊讓南宮名下去廚房做早餐。


    還有熟悉的呼喚……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南宮名心曠神怡地用平日裏一直在用的廉價牙膏刷牙,用快掉完毛的毛巾洗臉,穿戴整齊,下樓一進到廚房就接受美豔姑媽令人懷念的臭罵,被吆喝去削土豆皮。


    美豔姑媽今早心情很不好,一方麵是昨天的氣還沒消,另一方麵是不管她怎麽罵南宮名都沒有往日應該有的那種爽快感。她聽到南宮名一邊削土豆皮一邊哼歌,於是喝令他不許哼,他立刻不哼了,但美豔姑媽還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南宮名正麵帶微笑地削土豆皮,好像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美豔姑媽始終沒搞明白哪裏出問題,心情越來越煩躁,切菜時把墊板敲得“噔噔”響。


    一陣輪子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美豔姑媽回過頭,看到新房客正拖著行李箱走進院子裏,臉上立刻擠出笑容,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迎了出去。


    “哎呀,這麽早就來了,吃早飯了沒有?沒吃的話一起過來吃吧。”大嗓門的美豔姑媽熱情地說。


    “吃過了,謝謝阿姨。”新房客甜甜地說。


    南宮名背對著門口,聽新房客的聲音像是個年輕女性,而且還有點耳熟。


    南宮名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紅色外衣的女生正站在院子裏,腦袋罩在外衣的兜帽下,臉上戴著太陽鏡,旁邊拖一個粉紅色的行李箱。


    即使她整個人籠罩在房子的陰影裏,南宮名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她,美好的一切破碎了,拿土豆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起來。


    虞愛摘下太陽眼鏡,意味深長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南宮名,然後親熱地對美豔姑媽說:


    “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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