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王嬸家吃飯。
她和小葉子兩個人相依為命，小葉子說起來其實今年也十二歲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過小葉子的營養比不上城裏人，看起來顯得有些單薄瘦小，倒是王嬸，身材豐滿，風韻十足，一向是寨子裏男人們覬覦的女人。
可是何婷的出現，讓王嬸頓時黯然失色了，甚至王嬸和小葉子都顯得有些拘謹，而這裏還是她家裏呢。
飯桌上，王嬸隻是一個勁的勸著我們吃菜，但其實我知道王嬸過日子很省的，以前家裏一年也就曬幾刀臘肉而已，過完年要吃到第二年的五月份才吃完，她一個寡婦人家帶大一個孩子，在山裏除了種點水田之外，以前是會采一些草藥賣給爺爺的，但現在爺爺不在了，也不知道她還賣不賣藥？
小葉子隻是不時的偷偷打量何婷，眼睛裏的神色顯得有些羨慕，又有些畏縮，我很清楚小葉子估計是覺得有些自卑的，和城裏人相比，鄉下山裏的孩子天生會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而小葉子又正好是青春發育期，難免心思活泛！
吃完飯我故意讓何婷陪著小葉子聊天，教她一些好玩的事情，而我則趁著王嬸去外麵洗碗的時候跟了出去。
雖然是隆冬天裏，但山裏的婦女不穿羽絨服，依舊穿的是布衣，王嬸蹲著洗碗時，那本就壯觀的胸前簡直跟快要爆開衣服似得，我掃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尷尬的想起小時候很多次偷偷的趁王嬸去河裏洗澡的時候躲在河岸邊的草叢裏偷看的景象！
這麽多年過去了，再看王嬸，似乎變化不大，依舊風韻猶存，但是我卻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偷看的激動心情和感覺了！
“硯娃子，你出來幹啥，快進去陪那姑娘坐著吧……”王嬸朝著我催促道。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遞給王嬸說道：“王嬸，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王嬸一看紅彤彤的一遝錢，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盯著我失聲道：“你這是幹啥呀？快收起來吧，被人看到了可要罵死我了，我怎麽能無端端的收你的錢呢，收起來……快收起來！”
王嬸不肯收！
但我卻很堅定的看著她說道：“嬸子，你聽我一句……爺爺不在山裏了，我也就沒啥親人了，這個寨子裏大部分人其實都不喜歡我，也不待見我，隻有你以前還可憐我一點，對我好，我也知道山裏的日子苦，你獨自一人帶著小葉子一個女孩子不容易，你又賺不到什麽錢，小葉子正是讀書的時候，這些錢算是我給小葉子的學費，你讓她好好讀書，如果以後讀出去了，來找我……我給你留電話號碼！”
說著，我不由分說的將錢塞在了王嬸的手裏！
王嬸的臉色有些尷尬的盯著我苦笑道：“硯娃子……嬸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真的混出來了哇，既然這錢是給小葉子的，那我就收下了！其實我們娘倆和你差不多的，在山裏可不都是這樣？我一個寡婦又沒男人，又沒生男丁，就連我那死去男人的家裏人都不待見我們……”
王嬸說到這裏，唉了一聲接著歎道：“我也是覺得，小葉子如果待在這山裏，以後隻怕命和我一樣苦，她這娃兒讀書還挺爭氣的，如果真的有一天讀出去了，我這輩子再苦再累也值得了，這錢……我就算是借你的吧，實在是問寨子裏其他人也借不到，以後小葉子出去了，我讓她還給你！”
我知道如果我不說是借的話，王嬸肯定不答應，所以隻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王嬸和小葉子是我在村寨裏唯一想稍微幫一下的人，我和王嬸聊了一會兒，看天色已經晚了，我就起身笑了笑，神情有些蕭瑟的長呼了一口氣道：“王嬸，我爺爺不在了，以後我可能就不會再回這裏了……你，要保重自己啊！”
王嬸的眼眶竟然一下子有些濕潤，她也站起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眶笑道：“好！不回來了才好呢……這山裏，畢竟是太苦了啊，外麵的世界才大呢！你可別像俺們這些泥腿子似得，你嬸子我，這輩子連市都去過，說起來這就是命啊！”
我心頭百般滋味交雜著，和王嬸揮了揮手，回頭進了屋裏頭，小葉子正有些矜持羞澀的靠著何婷在聽何婷說話，我朝著何婷喊了一聲。
何婷抬起頭，表情有些複雜的問道：“要走了嗎？”
我點了點頭！
小葉子看著我，忽然怯生生的咬著嘴唇，眼巴巴的問了一句：“小硯哥，你要離開這裏了嗎？還會回來嗎？”
我的鼻端一陣酸澀，差點就眼紅了，朝著小葉子微微搖了搖頭，我笑著說道：“這裏沒有小硯哥的親人了，小硯哥不會回來了……小葉子，你要爭氣一點，好好讀書，以後讀書出來了，記得來找小硯哥，知道了嗎？”
小葉子一下子紅了眼眶，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聲音哽咽道：“嗯……我會好好讀書的，聽媽媽的話，孝敬媽媽，以後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嗎？”
“當然，我發誓！”我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指朝著小葉子說道，“要不你和我拉鉤？”
“好哇！”小葉子頓時跑了過來，和我拉鉤約定以後在外麵相見！
我看見何婷擦了擦眼角。
小葉子抱著我的手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王嬸進來把她拉開，她才小聲的哭泣著朝我們揮了揮手：“婷婷姐，我以後去找你，可以嗎？”
何婷忍不住流著眼淚過去抱著小葉子親了一下，點著頭說可以。
我寫了號碼交給王嬸，又在王嬸家的門梁柱上用匕首刻下了我和何婷的電話號碼，這才帶著何婷踩著夜色離開了王嬸家。
一路無言到了家裏。
何婷變得有些沉默的坐在我家門口的門檻上，看著下麵村裏的燈火，我進屋拿出手機打開了爺爺給我的信…………
“小硯，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二十歲了吧？”
我看著信的開頭，忍不住頓時一陣陣的難過，爺爺啊，你這是打算瞞我到二十歲嗎？可是我現在才十八歲啊，明年才十九啊！
“孩子，等你回來爺爺就不在家裏了，我們是祖孫，但不是親的……養你到二十歲才告訴你這個秘密，你不會怪爺爺吧？”
我流著淚，自顧自的對著空氣搖頭道：“我不怪你啊……爺爺，你永遠也是我爺爺啊！”
“其實你是我撿來的，但是你這孩子命不好，命格也不好，爺爺信風水信神佛也信命運，所以送你出去的時候，爺爺給自己算過命，也給你算了命，你的命格天生犯陰煞之氣，一生命運多舛，如果不能遇到逢凶化吉的命格，你二十歲前就會早夭————爺爺信這個，才把你送出去，你怪爺爺嗎？”
我的肩膀顫動著，爺爺送我出去，原來是為了我好嗎？可是爺爺，你一個人這麽大年紀，你到底去哪了啊？我好擔心你！
信往下。
“孩子，你命格凶煞之氣太重，一生注定手頭沾血，把你留在山裏，不但遇不到逢凶化吉的人，說不定早晚你在山裏還會動手傷人，爺爺畢竟養了你十幾年，希望你成材成人，所以就把你送到外麵去了！”
“你離開後，爺爺在山裏也就沒有依靠，我當年撿你的時候，發現一些線索，也許你爸媽死了，但也許能找到你的家族裏的人呢？我出去找找吧，反正我一個糟老頭子，死在山裏也死，死在外麵也是死，如果找到了，我就去找你，如果沒找到，那就是你命裏注定天煞孤星了！”
“孩子，如果回來了，那就代表你熬過去了，你讀了大學，也就出息了，爺爺欣慰，你記得活在這個世界上，萬事都靠自己，莫要怨天尤人！你殺氣太重，血光伴身，唯有命理帶著富貴之氣的女子能夠化解，城裏也許有吧。”
“我們爺孫一世，有緣當然會相見的，但若命裏無緣，那就當是緣分盡了，天命強求不得，爺爺還是挺想你的，我的孩子啊，你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記住爺爺以前教你的東西和道理。”
“就這樣吧，爺爺走了。”
信至此，畫了句號。
我的眼淚一顆顆滴落在了泛黃的紙上，再也控製不住。
“爺爺啊，我到底是誰啊？”
她和小葉子兩個人相依為命，小葉子說起來其實今年也十二歲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過小葉子的營養比不上城裏人，看起來顯得有些單薄瘦小，倒是王嬸，身材豐滿，風韻十足，一向是寨子裏男人們覬覦的女人。
可是何婷的出現，讓王嬸頓時黯然失色了，甚至王嬸和小葉子都顯得有些拘謹，而這裏還是她家裏呢。
飯桌上，王嬸隻是一個勁的勸著我們吃菜，但其實我知道王嬸過日子很省的，以前家裏一年也就曬幾刀臘肉而已，過完年要吃到第二年的五月份才吃完，她一個寡婦人家帶大一個孩子，在山裏除了種點水田之外，以前是會采一些草藥賣給爺爺的，但現在爺爺不在了，也不知道她還賣不賣藥？
小葉子隻是不時的偷偷打量何婷，眼睛裏的神色顯得有些羨慕，又有些畏縮，我很清楚小葉子估計是覺得有些自卑的，和城裏人相比，鄉下山裏的孩子天生會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而小葉子又正好是青春發育期，難免心思活泛！
吃完飯我故意讓何婷陪著小葉子聊天，教她一些好玩的事情，而我則趁著王嬸去外麵洗碗的時候跟了出去。
雖然是隆冬天裏，但山裏的婦女不穿羽絨服，依舊穿的是布衣，王嬸蹲著洗碗時，那本就壯觀的胸前簡直跟快要爆開衣服似得，我掃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尷尬的想起小時候很多次偷偷的趁王嬸去河裏洗澡的時候躲在河岸邊的草叢裏偷看的景象！
這麽多年過去了，再看王嬸，似乎變化不大，依舊風韻猶存，但是我卻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偷看的激動心情和感覺了！
“硯娃子，你出來幹啥，快進去陪那姑娘坐著吧……”王嬸朝著我催促道。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遞給王嬸說道：“王嬸，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王嬸一看紅彤彤的一遝錢，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盯著我失聲道：“你這是幹啥呀？快收起來吧，被人看到了可要罵死我了，我怎麽能無端端的收你的錢呢，收起來……快收起來！”
王嬸不肯收！
但我卻很堅定的看著她說道：“嬸子，你聽我一句……爺爺不在山裏了，我也就沒啥親人了，這個寨子裏大部分人其實都不喜歡我，也不待見我，隻有你以前還可憐我一點，對我好，我也知道山裏的日子苦，你獨自一人帶著小葉子一個女孩子不容易，你又賺不到什麽錢，小葉子正是讀書的時候，這些錢算是我給小葉子的學費，你讓她好好讀書，如果以後讀出去了，來找我……我給你留電話號碼！”
說著，我不由分說的將錢塞在了王嬸的手裏！
王嬸的臉色有些尷尬的盯著我苦笑道：“硯娃子……嬸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真的混出來了哇，既然這錢是給小葉子的，那我就收下了！其實我們娘倆和你差不多的，在山裏可不都是這樣？我一個寡婦又沒男人，又沒生男丁，就連我那死去男人的家裏人都不待見我們……”
王嬸說到這裏，唉了一聲接著歎道：“我也是覺得，小葉子如果待在這山裏，以後隻怕命和我一樣苦，她這娃兒讀書還挺爭氣的，如果真的有一天讀出去了，我這輩子再苦再累也值得了，這錢……我就算是借你的吧，實在是問寨子裏其他人也借不到，以後小葉子出去了，我讓她還給你！”
我知道如果我不說是借的話，王嬸肯定不答應，所以隻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王嬸和小葉子是我在村寨裏唯一想稍微幫一下的人，我和王嬸聊了一會兒，看天色已經晚了，我就起身笑了笑，神情有些蕭瑟的長呼了一口氣道：“王嬸，我爺爺不在了，以後我可能就不會再回這裏了……你，要保重自己啊！”
王嬸的眼眶竟然一下子有些濕潤，她也站起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眶笑道：“好！不回來了才好呢……這山裏，畢竟是太苦了啊，外麵的世界才大呢！你可別像俺們這些泥腿子似得，你嬸子我，這輩子連市都去過，說起來這就是命啊！”
我心頭百般滋味交雜著，和王嬸揮了揮手，回頭進了屋裏頭，小葉子正有些矜持羞澀的靠著何婷在聽何婷說話，我朝著何婷喊了一聲。
何婷抬起頭，表情有些複雜的問道：“要走了嗎？”
我點了點頭！
小葉子看著我，忽然怯生生的咬著嘴唇，眼巴巴的問了一句：“小硯哥，你要離開這裏了嗎？還會回來嗎？”
我的鼻端一陣酸澀，差點就眼紅了，朝著小葉子微微搖了搖頭，我笑著說道：“這裏沒有小硯哥的親人了，小硯哥不會回來了……小葉子，你要爭氣一點，好好讀書，以後讀書出來了，記得來找小硯哥，知道了嗎？”
小葉子一下子紅了眼眶，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聲音哽咽道：“嗯……我會好好讀書的，聽媽媽的話，孝敬媽媽，以後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嗎？”
“當然，我發誓！”我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指朝著小葉子說道，“要不你和我拉鉤？”
“好哇！”小葉子頓時跑了過來，和我拉鉤約定以後在外麵相見！
我看見何婷擦了擦眼角。
小葉子抱著我的手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王嬸進來把她拉開，她才小聲的哭泣著朝我們揮了揮手：“婷婷姐，我以後去找你，可以嗎？”
何婷忍不住流著眼淚過去抱著小葉子親了一下，點著頭說可以。
我寫了號碼交給王嬸，又在王嬸家的門梁柱上用匕首刻下了我和何婷的電話號碼，這才帶著何婷踩著夜色離開了王嬸家。
一路無言到了家裏。
何婷變得有些沉默的坐在我家門口的門檻上，看著下麵村裏的燈火，我進屋拿出手機打開了爺爺給我的信…………
“小硯，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二十歲了吧？”
我看著信的開頭，忍不住頓時一陣陣的難過，爺爺啊，你這是打算瞞我到二十歲嗎？可是我現在才十八歲啊，明年才十九啊！
“孩子，等你回來爺爺就不在家裏了，我們是祖孫，但不是親的……養你到二十歲才告訴你這個秘密，你不會怪爺爺吧？”
我流著淚，自顧自的對著空氣搖頭道：“我不怪你啊……爺爺，你永遠也是我爺爺啊！”
“其實你是我撿來的，但是你這孩子命不好，命格也不好，爺爺信風水信神佛也信命運，所以送你出去的時候，爺爺給自己算過命，也給你算了命，你的命格天生犯陰煞之氣，一生命運多舛，如果不能遇到逢凶化吉的命格，你二十歲前就會早夭————爺爺信這個，才把你送出去，你怪爺爺嗎？”
我的肩膀顫動著，爺爺送我出去，原來是為了我好嗎？可是爺爺，你一個人這麽大年紀，你到底去哪了啊？我好擔心你！
信往下。
“孩子，你命格凶煞之氣太重，一生注定手頭沾血，把你留在山裏，不但遇不到逢凶化吉的人，說不定早晚你在山裏還會動手傷人，爺爺畢竟養了你十幾年，希望你成材成人，所以就把你送到外麵去了！”
“你離開後，爺爺在山裏也就沒有依靠，我當年撿你的時候，發現一些線索，也許你爸媽死了，但也許能找到你的家族裏的人呢？我出去找找吧，反正我一個糟老頭子，死在山裏也死，死在外麵也是死，如果找到了，我就去找你，如果沒找到，那就是你命裏注定天煞孤星了！”
“孩子，如果回來了，那就代表你熬過去了，你讀了大學，也就出息了，爺爺欣慰，你記得活在這個世界上，萬事都靠自己，莫要怨天尤人！你殺氣太重，血光伴身，唯有命理帶著富貴之氣的女子能夠化解，城裏也許有吧。”
“我們爺孫一世，有緣當然會相見的，但若命裏無緣，那就當是緣分盡了，天命強求不得，爺爺還是挺想你的，我的孩子啊，你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記住爺爺以前教你的東西和道理。”
“就這樣吧，爺爺走了。”
信至此，畫了句號。
我的眼淚一顆顆滴落在了泛黃的紙上，再也控製不住。
“爺爺啊，我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