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當中,老頭的刀子在我的身上動來動去的尋找著什麽,但最後卻一無所獲,這讓他有些沮喪!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他下刀的手法竟然往往能夠切開皮肉卻不見血,如果沒有精湛的刀術以及對待人類構造熟悉的程度,很難做到這個地步,可惜的是挨刀的畢竟是我,對這個老頭驚歎的同時,我也恨得咬牙切齒!


    一連兩天被老頭綁在擔架床上,我倒是從他細細碎碎的自言自語當中隱約的了解到了一些信息,裟樹晴明來的這個院子,其實就是一個專門為她們忍者和稻川家族飼養的殺手的療傷所,而老頭則是這裏唯一的醫生!


    兩天內一共來過三個傷者,但全都是自己來的,最嚴重的一個家夥在心口的下方有一個對穿的傷口,老頭卻很輕易的應對了這樣大出血的一場手術,而看著他手術的過程,我漸漸的有了一些領悟,也漸漸的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楊硯是我的名字這件事,也終於被我想了起來!


    然而可惜的是,我試探著掙紮,卻發現自己依舊是處於絕對失力的狀態,無法從這裏逃離,而且老頭在我的身上紮的這些銀針,似乎也是封住了我的某些經脈,因此才能在這兩天內,即便是他對我動了不止幾十刀,我也沒怎麽出血。


    總得來說,這個老頭是我見過對於人體的構造最熟悉的一個人,他甚至清楚的知道刀子在切開皮膚後,應當順著怎樣的紋理往下,然後還能避開經脈和血脈的位置,去達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地方!


    被綁著當小白的第三天,外麵下起了磅礴的大雨,就連在屋內都聽得到雨點打在瓦片上匯聚出的一種‘轟然’之聲,老頭點著燈在屋內看著醫書,但外麵卻似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拉開木門,老頭站在門口張望著,似乎是遠處的雨裏來了傷者,他回身拿了一把黑色的雨傘走了出去,但卻忘記了把門帶上,冷風頓時灌了進來,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然而就在我覺得寒冷的時候,一抹凜冽的殺氣傳過來。


    我轉頭的時候,看到滿身都被雨水淋濕的裟樹用匕首割斷了綁著我的繩子,然後扶起我準備帶著我從後門離開這裏。


    “你如果這樣帶走他,他就立刻死去的!”


    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回來了,撐著黑色的傘站在門口盯著裟樹喊了一句。


    裟樹微微一怔,然後轉身將我靠在牆上,她禮貌的彎腰行禮,然後臉色帶著哀求之色說道:“平直爺爺,求你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被稱為平直的老頭走了進來,在門外抖摟了傘上的雨水後,他拉上了木門,然後將雨傘放在門口,一步步的走到了裟樹和我的麵前,眼神變得肅然的看著裟樹說道:“我了解你這孩子,但是你得清楚,你從外麵帶了一個中國人回來,被人知道了,你是要剖腹謝罪的!”


    “拜托你了!”裟樹晴明跪了下去。


    平直搖了搖頭歎道:“真是冤孽,你這孩子何苦要從外麵帶一個活人傀儡回來呢?”


    “他在中國差點殺死了我,所以我把他做成傀儡帶回來了,平直爺爺你忘記了嗎,那些傀儡蟲還是你送給我的!”


    “傀儡蟲是我送你的沒錯,但是你可能找錯了對象,如果不是他恰好跟著你來了這裏,這些傀儡蟲會受不了他的氣血而死掉的,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十分特殊,似乎得了某種快要死去的病!”平直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把他做成活人傀儡,可能他已經死了,但很奇怪,我到現在都找不到他病的原因!”


    “平直爺爺你是說他要死了?”裟樹晴明的表情變得震驚不已。


    裟樹和平直的對話,我聽得模模糊糊的,隱約間意識到平直應當是知道我的身體出了問題,但更主要的是,平直和裟樹的對話,忽然讓我想起了我在失去意識之前最後一刻的畫麵,看來裟樹確實騙了我,不知道她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將我做成了活人傀儡,但不得不說,無意之間她確實救了我一命!


    裟樹和平直依舊還在對談著,說到最後,裟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顯得很失落,這種失落的情緒真實的被我感受到了,所以我變得更加奇怪,裟樹這個女忍者,腦子裏到底在想著些什麽?


    沒多久後,裟樹轉身悄悄的沒入了雨中,明顯是被平直給勸退了。


    看著裟樹離開之後,平直去將後門也關上了,然後扶著我坐在椅子裏,也沒有綁我,而是直直的盯著我,用生澀的漢語說道:“聽裟樹說,你曾經打敗過她,而且懂得很厲害的醫術?”


    我冷漠的看著平直,語氣淡淡的說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樣?”


    平直皺眉看著我說道:“你這人不識好歹,裟樹救了你一命,你的態度卻實在不怎麽樣!”


    “她救我?”我冷笑道,“你們都是稻川家族的走狗,如果不是她想殺我,又怎麽會被我打敗,更何況她還想把我做成傀儡,還有你這個老東西,拿著刀子在我的身上割來割去,你不就是把我當成了小白鼠嗎?何必假惺惺的,要殺我的話,不如給個痛快!”


    老頭哈哈笑了兩聲,然後搖了搖頭道:“真是年輕氣盛,你知不知道人最難的是什麽?既然都不怕死了,那何必艱辛的活著呢?年輕人啊……人這一生,說是短暫,但實際上卻很漫長,漫長到要承受無盡的痛苦,才能死去!”


    我皺著眉,不太明白這個老頭到底相對我說些什麽。


    “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一趟中國,那時候我還是京都醫院的一名醫生,隨著交流團去和人探討中醫的學問的,因為我們瀛洲這邊很多的文化其實都來自於中國,但那一次交流徹底的改變了我的人生……”平直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而悠遠的歎了口氣道,“你們中國人很多時候都更強,但有時候卻是不分好壞和是非的厭惡著我們,出生在哪裏,從來都不是我們自己能夠選擇的事情,但那一年我在中國,卻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她那時候還是一名隨團的醫學生。”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我不是當年的人,也不覺得你是個好人!”我冷笑道。


    平直顯得無奈道:“如果我把你交出去,你會立刻死掉的,我這些天在你的身上尋找,也不是想要害你,而且我對於醫學上的脈象有著特殊的嗜好,自從當年在中國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完全輸給了那個家夥之後,我就一直在潛心研究著醫術,而研究醫術最好的方式,其實就是研究人體,但在這個世界上,研究人體最好的地方卻不是醫院,而是稻川家的老宅……”


    我皺著眉,顯得疑惑不解,難道他一直在這裏找人做著活人解剖的實驗?


    但平直的下一句話卻解開了我的疑惑,他告訴我說,稻川家的老宅,一直是稻川家培養忍者以及黑武士的地方,而一個忍者的養成,首先需要的是身體素質從小時候就很好的人,接著以特殊的訓練方法,讓忍者發揮出人體在很多方麵的潛能極限,平直所需要做的研究,在忍者身上用來是再適合不過了,所以他才成為了稻川家老宅裏唯一的名醫!


    “你肯定是走火入魔了!”我盯著平直冷笑道,“當年你的醫術輸給了一個中國人,卻躲在這裏拿忍者做研究,但說不定當年贏你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呢?”


    “不,他死了我會知道的!”平直的臉色變得複雜至極的說道,“其實當年我雖然失去了一個女人,但他卻也不算完全贏了我,因為他失去了一個兒子,這些年他肯定是一直活在痛苦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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