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為人知的大戰,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之上爆發,穆南風手中木匣當中飛出七道驚虹,迎戰餘家培養的十三梅。


    七位女子結成劍陣,固若金湯,任那七道長虹無數次攻擊,都無法突破。


    穆南風盤腿坐下,從木匣當中拿出古琴,那七位女子不由臉色大變,世人皆知穆南風隻有匣中驚虹,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匣中居然還有一架古琴。


    隻是當她們想到十五年死去的那位女子,便釋然了,是啊!那位女子乃是一位琴師啊,她的弟弟若不會撫琴才奇怪吧!


    在幾人思緒回憶之時,那琴聲已經響起,聲音猶如戰場之上兩軍對壘,隻是一曲琴音,卻描繪出戰場當中那氣勢磅礴,喊殺衝天的場景!


    七道驚虹在天空當中飛舞,融合之後化為一道,直接向著那七位女子而去。


    轟.....


    仿佛一道堅固無比的城牆被撞碎,發出的一聲悶哼之聲,七位女子結成的劍陣被破了,全都向著後方退了一步,嘴角溢血。


    長虹回到穆南風身旁,圍繞著他旋轉,此時的穆南風完全沉浸在了琴音當中,雙手在琴鉉之上跳躍。


    衣袍無風而動,頭發飛揚。


    七位女子臉色凝重,如是今日十三梅花全部到來,自然能和對方拚的生死,隻是如今隻有她們七人,今日怕是離不開這街道了。


    隻是作為餘羌培養出來的死士,對於死亡早已經拋擲腦後,隻是無法前往那一處戰場,怕是會被當今聖皇的棋局造成影響。


    唰......


    那道驚虹來了,宛如一位戰場當中殺敵前來的將軍,金戈鐵馬,氣勢驚人。


    七位女子再次結陣,隻是不在固守,而是攻伐!


    十三梅,餘家老祖培養的死士,當年可是能夠和那位槍仙一戰,雖然如今的十三梅不再是曾經,但是締造者卻沒有變,若是給她們時日,沒有人敢說她們不會重現當年那十三梅的輝煌。


    隻是今日十三梅注定要折斷,隻是會被穆南風折去幾朵就不得而知了。


    ......


    在皇宮之外,那座漢武城門前,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這裏,他坐在地上,用手支撐著下顎,雙眼閉著,有鼾聲響起。


    在他四處高牆之上,不知道多少箭弩正對準著這位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乞丐,能夠進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在這個江湖當中,沒有多少人能辦到。


    不知道是誰,手中的弓弩沒有握好,一根箭矢突然向著那老乞丐而去,隻是當那箭矢還未靠近老乞丐身前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下,就仿佛射到了一道看不見的牆上一般。


    可是隨著第一根箭矢射出去時,一根根箭矢猶如一陣雨落下,漫天的箭雨全都向著老乞丐而去,隻是卻全都如同那第一根箭矢一般,都無法進一步。


    老乞丐仿佛被驚醒了,抬起頭看著周圍的箭矢,隻見他用手一揮,那箭矢轟然四散倒飛出去,哪裏來的哪裏去,那城牆之上的人全都身死,鮮血將那紅色的高牆,染的更紅。


    下一刻他前方原本緊閉的漢武門緩緩打開,一位老者佝僂著身體,出現在城門當中,隨後邁著緩慢的步伐向著老乞丐這裏一步一步走來。


    “我原本以為你死了”。老者開口說道,仿佛在跟相熟之人談話!


    老乞丐起身,看著那老者,那一頭亂發被風吹到腦後,一張讓白生熟悉不能在熟悉的臉出現在老者眼前,他帶著一抹自嘲的笑容,緩緩說道:“死了,心死了,自然也就死了。”


    老者說道:“既然死了,那為何還出現在這裏?你應該下去陪她。”


    “我也想下去陪她了,十五年了,讓她等太久了,隻是今日我想為她討一個公道,然後在還某人一飯之恩。”老乞丐看著天空,緩緩說道!


    “種良人,十五年前你未能討回,隻能帶著她一具屍首離開,今日你也討不回,最後隻能帶著自己的屍首離開。”老者雙眼如毒蛇,帶著冰冷的目光,看著老乞丐冷聲說道。


    “種良人?這個名字太久了,太久了,我都忘記了。”老乞丐收回目光,下一刻整個人突然變了,頭發飛揚,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緩緩開口說道:“我現在叫老蓋。”


    話音落下,一步踏出,腳下青石轟然碎裂,在踏出,大地崩裂,在踏出周圍城牆出現裂縫。


    “老匹夫,今日老子拔了你的皮”。


    老者大赫,雙眼帶著震驚、恐懼,不敢相信的色彩。


    隻是這一日,當年那位地榜第一的種良人死了,然而一位名叫老蓋的人出現在這裏,他三步踏出破鏡成為大宗師人物,一戰將驚天下!


    “小白生啊,這些人就交給我吧!”


    他在笑。


    ......


    晉國煙波城,大戰終於開啟,軒白鳳和柳十三這一戰,仿佛在延續多年前那一戰,兩人傾全力而戰,漫天飛劍驚世駭俗。


    柳十三腳踏一劍,隨後一劍變化數千,形成一個巨大的劍陣,向著軒白鳳而去。


    軒白鳳美目如劍,那雙玉手手持一柄白色長劍,隻見她以自己為劍首,身後數千飛劍為身,化為一條劍龍,向著柳十三的劍陣而去。


    劍光,還是劍光,飛劍還是飛劍。


    整個天地仿佛就隻剩下飛劍,一柄柄鐵劍,在兩人的控製之下,交織在一起,天空當中的雲彩都被割裂開來。


    煙波城那些大山,開始一座又一座倒塌,兩人禦劍而行,飛於九天雲層之上,後又戰於山川之間。


    隻是飛劍所過,萬物皆滅,兩人這一刻仿佛不是在分高低,而是在分生死。


    在煙波城城牆之上,一位老者看著兩人的戰場,眉頭緊皺,他身後背負的長劍在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劍鳴,仿佛要出鞘而出,去參與那場大戰。


    老者輕拍身後劍,低語道:“都老胳膊老腿了,還跟年輕人比什麽,看著就行,看著就行。”


    長劍發出一聲低鳴,仿佛在回應老者,隨後劍鳴之聲消失,長劍安靜了下來。


    “若是他不死,想來我們三人應該還如曾經那般吧!”


    老者緩緩說道,隨後搖頭自嘲。


    前方的大戰還在繼續。


    ......


    道門,竹林小屋,這位師叔祖破天荒地沒有喝酒,而是正襟危坐,看著天邊,目光仿佛穿透層層雲霧,落在了他想要看到的地方。


    在他身邊一位老者不知道何時出現,與他一般抬頭看著,同時摸著那雪白的胡須,仿佛一位看戲老翁!


    “師弟喝酒嗎?”


    “不喝了!”


    “咋了?


    “借了。”


    “為何?”


    “可能我想悟道了。”


    “那你悟吧,我去把你的酒拿走了。”


    小師叔祖沒有說話了,閉上雙眼一動不動,老者看著自己的師弟,終於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師傅看到了嗎?小師弟開始悟道了,我也該離開了。”


    天地變色,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那悟道的小師叔祖身下花草宛如在歲月中流逝,頃刻間成長,隻是下一刻卻又開始慢慢凋零,最後化為一抔黃土,隻是下一刻一珠珠嫩芽從土壤當中鑽出,慢慢又長成花草,如此反複。


    一直在這般反複下去!


    猶如一個輪回,生了死,死了生,生生死死,輪回不息!


    ......


    武聖山下,一根黑色鐵棍當空砸下,讓大地一陣震動,鐵蛋被砸入一個深坑當中,隻是下一刻卻從深坑當中一躍而出,帶著憨厚的笑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這一身肉岔子,果然禁得起砸!”


    孫天空,往手裏吐了一口吐沫雙眼冒出興奮的目光,將衣衫扯掉,舉起手中的黑色鐵棍,一次又一次落在鐵蛋身上。


    大地震了又震,宛如兩頭人形怪物在戰鬥,武聖山都被砸的一陣顫抖。


    此時在武聖山山頂之上,一位老者獨自下著棋,那已經落在棋局之上的棋子卻在震動,隻是不管如何震動,最後那些棋子都無法離開原地一步。


    “落子生根,想要破棋局離開,談何容易!”


    一子落下,整個武聖山恢複了平靜,不管下方戰鬥如何激烈,整個武聖山都不為所動。


    ......


    太安城,斷頭台的戰鬥越來越激烈,一具具屍體躺在地上,鮮血匯聚成了一條小河,順著青石向著四處流淌而去,血腥味彌漫整個街道。


    隻是如此多人不為生死地去阻擋或者救囚車,隻是囚車卻一直在移動,慢慢地向著斷頭台靠去,那騎在馬上或者白虎上的三位大將軍一直沒有動過,那身後的精兵一直囚車四周,未曾讓一人碰到過囚車。


    “將亡楚大將李虎,帶上斷頭帶。”


    那一千精髓的軍人將整個斷頭台圍著水泄不通,李虎從囚車當中被押出,來到斷頭台中央,一位赤裸著上半身,手持一把九環大砍刀的行邢屠夫站在李虎身後。


    天空當中的太陽已經慢慢移到中央,還有半盞茶時間不到,便是午時三刻!


    茶坊當中的趙長冰終於動了,一杆長槍宛如一條蒼龍,直接越過縫麵人的身旁,穿破茶坊向著斷頭台而去,在他從縫麵人身邊越過之時,他看到了對方在笑,笑的那般讓人心疼!


    “來了”


    那三位大將軍當看到一人持槍破牆而出,向著這裏而來時,他們知道今日的正主開始登場了。


    那騎著白虎,被稱為的虎王的陳侯立刻出手,身下的猛虎帶著一聲咆哮之聲向著趙長冰撲去。


    虎乃百獸之王,再加上陳侯多年在戰場上廝殺,使得原本已經凶威滔天的白虎,更加凶猛。


    趙長冰長槍一抖,直接和陳侯戰在一起。


    陳侯手持大斧,一斧斬下,身旁的白虎也立刻撕咬過來。


    趙長冰如今已經穩坐隱士之境,修為深不可測,僅僅一槍就逼退陳侯,同時一腳將那頭白虎踹飛。


    陳侯落在遠處,咧著嘴看著對方說道:“霸王槍名不虛傳啊!”


    “陳侯?”


    “正是本將軍。”


    當白生看到出現的趙長冰時,不由一番激動,趙叔叔果然在這裏。


    “小白生,為我護法。”


    “是,師尊。”


    白生沒有任何詢問,紫檀長劍立刻出鞘,氣息外方,周秀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原來他已經這般強了。


    身後木匣已經被他放在身前,盤坐在地,一架古琴出現,伸出雙手,波動琴鉉,琴音立刻開始響起。


    同時一道無形的力量向著四周擴散而去,那些原本在拚殺的出過將士,聽到琴聲不由全身一陣,一股無窮的力量在體內滋生。


    在後方的餘赤狄和葉衡聽到琴聲,不由臉色大變,立刻向著琴音這裏看來。


    “是周秀。”


    “殺了他”


    兩人同時出聲喝道,立刻下馬向著這裏而來,要將其斬殺。


    “想殺我二當家,那得從我身上踏過去才行。”


    趙長冰大笑,意氣風發,整個人直接擋住東漢國三位大將,以一敵三,不對,是以二敵三。


    在茶坊當中的縫麵人沒有出手,卻一直在關注著戰場。


    雖然三人被趙長冰一人擋了下來,但是那些黑蛇的人卻向著這裏而來,白生麵色如常,握了握手中的紫檀。


    叮......


    忽然,又是一個琴音響起,隻是這琴音不是在此處響起,而是在整個太安城響起,聽到琴音的周秀,轉頭向著那九層高塔看去,仿佛能看到一位白發女子正在撫琴。


    “師尊”


    “這是餘宗師在撫琴!”


    “好沒的琴音。”


    如果說周秀的琴音如小溪,那麽此時餘妃的琴音就如同那汪洋大海,海浪滔天,猶如潮水一般淹沒整個太安城。


    在皇宮當中,那位聖皇聽到琴音突然臉色大變,隨後向著麵前的桌子一掌拍下,瞬間將其拍的四分五裂。


    “好一個長樂府大宗師。”


    在餘府,餘羌突然睜開雙眼,向著長樂府方向看去,臉色微變,隨後一陣苦笑。


    “棋局亂了。”


    在那僻靜街道之上,七位女子一個個臉色蒼白無比,那隻持劍的手更是有鮮血溢出,隻是在街頭那位撫琴的穆南風也同樣不好受,隻見他十指已經鮮血直流,隻是那道長虹依然光芒四射。


    而就在那響徹整個太安城的琴音響起之後,穆南風頓時激動萬分,原本體內那已經幹渴的內力,居然以極快的速度在恢複,他望著長樂府方向,仰天大笑:“姐姐聽到沒有,師尊她老人家在為我們撫琴。”


    長虹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光芒四射,那七位女子臉色更加煞白,聽到琴音便知道今日這戰輸了。


    “哈哈,今日我穆南風就先斬你們七朵梅花,我倒要看看那餘羌還有多少梅。”


    長虹猛然向著七位女子而去,隻見長虹掠過,那七位女子麵露不甘之色,但是下一刻她們的眉心都開始流出鮮血。


    十三梅花,被穆南風折去七朵。


    餘府那綻放的梅花,突然有幾多落下,隨風飄蕩不知去了何處,餘羌看著梅花,歎了一口氣。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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