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眾將士便在紮營處的臨時校場集合,看著高台之上臉色陰霾的二王爺和諸位將軍,台下一片肅靜。魏征聲音低沉,怒聲到:“今個本來是初一,好日子。昨夜,除夕,本來也是個好日子,眾將士把酒言歡。但是,昨夜竟有十餘名刺客摸到主營,實行刺殺之事。幸虧一名叫做木九十的新兵發現及時,老子才保了一條命。致果校蔚巡防不利,本應問斬,念及前線告急,之前也有功在身,準許戴罪立功。即日,削去官職,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名負責昨夜巡防的致果校尉被帶到人前,兩名官兵押著,拿著厚重的梨木板打了起來。魏征又開口到:“木九十聽令,”木九十出列抱拳,“昨夜你護駕有功,如今這致果校尉正好缺一人,便由你接任,撥調三百人歸你管轄,以後這巡防之事便由你安排,接官服兵令。”


    木九十應聲,謝過王爺將軍後,便接過了官服兵令。這可好,從一個普通士兵,連跳三品十二級,平常可是想都不用想的。


    當然,昨夜巡防的士兵也沒好到哪去,個個都挨了打挨了罰,這下可真是恨死了那群刺客。所以昨夜將那十幾具屍體拖出去燒了的時候,沒少往身上招呼刀子,最後燒的也就是一堆碎肉了。


    有了官職,木九十分到了一個小的單人帳篷,門口還有兩個官兵輪守。有了自己的一隅之地,木九十可以做的事情,便多了起來,修煉什麽的也方便了不少。比如這第一件事,便是要做好這巡防的計劃,提交上去。


    木九十在帳內喊到:“門口兩個弟兄,請進來。”門口兩人進了帳內:“見過校尉,不知叫我二人何事?”木九十笑了笑:“兩位兄弟,平日裏我們平輩相交就好,沒事。來坐坐坐,外麵冷,進來烤烤火,我順便問兩位兄弟一點事兒。”這兩個大漢連聲道“不敢”但心裏卻是很感動。“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我兄弟二人知道的肯定告示你。”


    木九十笑了笑:“也沒啥別的事情,就是想問問兩位兄弟,昨夜那刺客是從哪裏摸進來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支支吾吾。木九十見狀說到:“兩位兄弟但說無妨,將軍叫我重新安排布防,小弟我的找到漏洞之處,才能補足不是?”


    聞言,二人這才道:“據下麵的弟兄私底下討論,刺客不是摸進來的。”木九十詫異:“哦,此話怎講?”那二人稍年長的開口:“有幾個營的弟兄說,刺客是招兵之時混進軍營裏來的,有幾個營今天都少了人,將軍說是被刺客殺了,但是連屍首都沒看見。失蹤的人和昨夜刺客人數又正好對上。”另一個又說到:“早聽說京城李公公和將軍不合......”年長的那人突然“咳咳”咳了兩聲,年輕這人立馬轉聲:“大人,我二人還得站崗,免得將軍看到又要受罰,沒什麽事情就先出去了。”


    木九十擺了擺手:“沒事,去吧去吧。”二人連忙告退。


    木九十拳頭握的很緊,心裏念:“又是李公公,老子早晚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在營地裏轉了兩圈,大概打探了個虛實,很快木九十就提交了一份調整過得巡防計劃。果不其然,魏征確定無誤後,便準了,還讓木九十好好幹。


    正當木九十從魏征大營出來,走到營地門口安排巡防之事時,兩輛馬車,走來,停在了營地門口。幾名官兵上前,木九十也走了上去。這裏下來幾個人,木九十一看,這不正是金多多那個胖子麽?


    金多多下來,一看木九十,乍得一下還沒認出來,隻覺得有些眼熟。這時另一個年級稍大的中年人抱拳道:“見過這位大人,在下金不換,求見魏將軍,還望大人通報一聲。”說著便伸手過來,手裏正是一枚銀錠。木九十把他手擋去,開口到:“錢就不必了,來人,前去與大將軍通報一聲。”“是大人”一名巡防士兵領命,便跑了進去。


    過得一時半刻,那名士兵跑了回來,對木九十耳邊說了幾句,木九十聞言,笑著到:“幾位隨我來,將軍這邊有請。還請您身後侍衛卸去兵器,或者在外麵等著。”金不換吩咐了兩句,便領著金多多兩人走進了軍營。


    到了魏征大營,木九十領著兩人進了去,魏征見人到來,立馬起身:“喲喲,這不是金老哥嘛,什麽風把你從南邊吹到北邊這麽遠的地方來了。來來來,坐坐坐,九十你也坐,我給你介紹介紹。”金多多聞言,才恍然大悟:“我說是誰,原來是木九十木兄啊。”木九十笑了笑不說話,魏征疑惑到:“金兄,這位是?”金不換也笑了:“這位是老夫長子,金多多。多多,還不見過你魏叔叔。”金多多抱拳:“見過魏叔叔,早聞魏叔叔治軍有方,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連木兄這樣的高手都在您治下為官。”


    魏征詫異,開口:“金兄,莫非你們與九十有舊?九十可是本官的救命恩人。”金不換倒是有些驚訝,看向魏征,魏征便將昨夜刺客行刺之事草草說了一遍。然後金不換又看向金多多,金多多隻得開口到:“我父親倒是不知道,是小侄與木兄有舊,木兄可是揚州藏劍山莊大長老親傳弟子,將軍想必有所耳聞吧。”


    魏征驚訝的看著木九十:“原來早年前年藏劍山莊幾位長老齊齊收徒,聽聞大長老聞封也收了唯一的關門弟子,卻不想是木兄弟。”


    木九十卻是瞪了金多多一眼,然後抱拳到:“卑職不敢,多謝將軍抬愛。”魏征笑了笑,又開口問到:“說著說著都忘了,金兄不知此番前來何事?”金不換開口到:“小兒頑劣,最近惹上了些麻煩事,得罪了些麻煩人,所以送到將軍此處來當兵,望將軍管教一番。”


    這下倒是金多多懵了:“爹,你不是說帶我認識一個牛逼的叔叔嗎?怎麽變成我來參軍了?”魏征看著金多多,笑了笑:“何人何事?憑金兄的關係和財力還搞不定需要送到我這來?”金不換對著魏征做了個口型“李公公”,然後說:“沒辦法,小兔崽子享福享多了,吃點苦是好事。”


    魏征見了之後,心裏自然有數,便開口:“那行,既然他和木兄弟相熟,以後就在木兄弟帳下吧。”金多多這下懵逼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臉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著。木九十笑了笑:“遵將軍命,那卑職先帶金兄弟下去熟悉下軍營,給他安排安排。”說罷便拍了拍金多多的肩膀,退出帳內,金多多在金不換的注視之下,隻得跟著出了去。


    跟著木九十後麵,金多多立馬變了個人:“木兄,不說別的,就咱倆這感情是吧...”木九十一抬手:“得,別和本官套近乎,前年你還打我家侍從主意這事我可還記著。沒想到這一年多不見,你又胖了啊。”金多多心想“完了,這孫子記仇。”但是沒辦法,隻得賠笑到:“木哥,木爺,你看小弟這身子骨,禁不起幾下啊,你給安排一個沒那麽累的活成不成?您放心,等咱一回去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木九十“嗬嗬”笑了一聲,“死胖子你放心,先到我帳內去,和我說說我走了之後揚州發生了點什麽事兒,說的不好,你可就回不去了。對了,你爹沒告示你,咱這支隊伍是要去前線抗擊吐蕃的吧。”金多多聞言大叫:“什麽?我操,親爹啊,這一走我可就回不去了啊。”看著都快哭了的金多多,木九十惡狠狠到:“哭吧哭吧,啊,別想著逃。你現在是個兵了,叛逃可是死罪,別說你爹的,皇上都保不了你,你要跑,我保證第一個殺了你。”然後大步流星的向著自己的營房走去。


    到了自己的帳房內,金多多苦逼著臉坐在一旁,不知心裏打著什麽主意。木九十叫來一名官兵,拿了一套衣服給金多多,然後問到:“死胖子,你犯什麽事了要你爹親自送到這來?這可夠遠的。”


    金多多聽到這話,有點無奈:“木兄,小弟我也是沒辦法,前些日子揚州聚寶樓秋拍,出現了一幅畫叫勞什子《十八仕女圖》,我看那十八個姑娘挺漂亮的,就給拍了下來。結果這下好了,拍下了之後一連碰見四波殺手。還好你們藏劍山莊的十四兄弟功夫好,殺了四波人,才保住我性命。”


    木九十詫異:“十四?你怎麽和他走一塊去了?”金多多說:“這事說來話長,大概就是聞金多和巴虎比試輸了,然後付不起賭注,巴虎要殺了他被十四兄弟攔住了,聞金多來找我,我便答應他幫他拍下來那塊礦石,但巴虎又被他師傅交代了任務,所以就拜托十四兄弟和我一起。”


    木九十弄明白了後,又說到:“哦,那你繼續,然後呢?”金多多回到:“然後小爺肯定惱火啊,便花錢掛了懸賞,沒想到還真給我找到那幾波人的頭目了。就在揚州城外的一個小別院裏,然後我花了一大筆錢把裏麵四五十人全部殺了個幹淨。”木九十說了句:“再然後呢?”


    金多多笑臉變哭臉:“然後最後那個頭目死的時候說了句,李公公會幫我報仇的。我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和我爹說了之後,我爹說帶我認識魏叔叔,能保我性命。可是我他娘的沒想到是來當兵啊,真是握了一把草。”


    “哎,死胖子,沒事哈,來了本官手裏,保證你死不了,但是瘦瘦身估計還是要的。對了,那那副《十八仕女圖》呢?”木九十笑著看向金多多,金多多苦著臉:“我給藏起來了,但是木哥,你是我親哥,小弟身子骨弱,您老高抬貴手別這樣行不?”“來人,”木九十對著帳外喊道“帶金兄弟去他營房,換身衣服,另外,金兄弟遲了個把月了,弟兄們好好幫他補補課。”進來的官兵“哈哈”大笑“好咧大人,來金兄弟,請跟我走吧。”說著也不由金多多反抗,當然,他也沒法反抗,便被半推半拖的帶走了。


    木九十在營房內,看著手邊圈起來的兩幅畫,心裏想到:“還真有《十八仕女圖》這玩意,不能急,找個機會再探探這畫在哪,我倒是要看看李公公這條老狗到底找的什麽玩意。”


    然後隨手拿了一本兵書,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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