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是一家小酒館,不知是何原因,老板正在轉讓,位置稍微偏僻了一些,不過價格適中,陳言覺得他應該能夠承受。這店鋪有了,接下來自然是做什麽買賣了,他這大半天可不是白轉悠的。俗話說的好,衣食住行,這衣嘛他是做不了的,那就是食了,開酒樓什麽的他自然是不擅長的,所以陳言決定開家麻辣燙小店。


    後世這麻辣燙可是風靡一時的,味道什麽的自然不用說了,原料也是很好弄,關鍵的是這底料。陳言倒是沒學過這手藝,但是可以鑽研啊,隻要多實驗幾次,保準能成功。想到這兒,他決定明天去青宣市買些調味料回來自己嚐試著熬一下麻辣燙的底料,再去轉轉看看有沒有賣孜然的。他印象裏唐朝的時候這孜然就傳入中原了,估計現在大宋朝也沒什麽人知道這孜然的妙用,嘿嘿!


    第二天一大早,王朝就來了,陳言吃了過飯,又囑咐了他幾句,這才出了門直奔青宣市。


    大宋朝此時的調味料還是很齊全的,茴香,大蒜,花椒,桂皮,胡椒,蔥,胡麻都是有的,唯獨缺少的是辣椒,沒辦法,現在大航海時代還沒有來臨,那辣椒還在美洲生長著呢。不過沒問題,用茱萸和辣腳子完全可以代替,隻是這顏色應該差了一些。在青宣市裏轉悠了一個時辰,陳言買了十幾種的調味料,又買了些豬油和清醬,唯獨沒找到孜然的蹤跡。要知道這孜然可是調味品之王啊,缺了這味調料,自己那麻辣燙的味道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又轉悠了一會兒,也詢問了幾個金發碧眼的波斯人,西域人,都不知道這孜然為何物。這不禁讓陳言有些氣餒,難不成是因為大宋和西夏的關係緊張,導致那些西域人沒辦法將孜然販賣到大宋來?!不過這似乎說不通啊!


    出了青宣市,陳言直接回家,打算下午再去乞討市那邊找找,那知道路過那大柳樹的時候,卻是看到了朱八。


    “啟承賢弟,你可是讓為兄好等。”朱八異常熱情的走了過來,套著近乎。


    陳言眨眨眼,看了看這肥頭大耳的朱八公子,實在是不知道這家夥又唱的是哪一出,這前兩天還對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這轉眼間就和自己稱兄道弟了?!不過怎麽說自己也是在他哪兒得了幾百兩銀子,也算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所以沒必要拒人千裏之外。


    “不知朱八公子來此等候在下,所為何事?”


    朱八笑著說道:“賢弟真是爽快人!實不相瞞,在下是受人所托前來請賢弟赴宴。”


    陳言一想,怕又是那首《天仙子》惹的麻煩,這前腳剛走了個顧巧兮,不知道這後腳來的是那位呢?陳言這兩天忙東忙西的,當然不知道那首《天仙子》已經在這汴梁城的清樓瓦肆流傳開來,風頭之勁大有當年柳三變的風采。其實這其中還多是那顧巧兮的名人效應在,加上那獨特的唱法,想不火都難。


    “是柳家大少爺想宴請賢弟。”


    “我不認識他啊!”


    朱八伸手由袖中拿出個帖子塞進陳言的手裏,說道:“賢弟去了自然就識得了,今晚春風雨露樓。”


    “我很忙的!”


    朱八那裏管的那些,反正他把帖子送到就是了,至於陳啟承去不去,和他就全無幹係了。而陳言是把帖子收了,去不去自然也是他的事情。


    回到了家,將買的調料什麽的放好,又簡單的吃了口飯,陳言又出了門直奔乞討市。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要找到這孜然,其他的緩緩再說。


    這乞討市比青宣市大一些,貨物也更加的豐富,西夏的皮革,吐蕃的藥材,西域的香料,瓊州的水果,應有盡有,隻是陳言在這兒找了一大圈依舊沒有發現孜然的蹤跡。他琢磨了一下,作為一個標準的吃貨,自己似乎沒記錯的,早在幾百年前的唐代這孜然就隨著西域的商人傳到了中原,而後應該在西域有大規模的種植。這都過去幾百年了,在經濟空前發達的大宋朝怎麽可能找不到呢?怪了去了!


    陳言悶悶不樂的出了乞討市,見天色不早了,於是沿著正街緩緩的向家裏走去。這趙十萬街兩旁店鋪林立,林林總總,品類繁多,街上自然也是人流湧動,車馬川流不息,處處都彰顯著這座世界第一城的繁盛。


    一個藥鋪前,幾個夥計正從牛車上卸貨,陳言本打算繞過去的,但是一個夥計可能是抱的東西多了些,一個踉蹌的摔在了他的麵前,他下意識的彎腰想要去扶那夥計,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


    “這,這袋裏是何物?”陳言瞪著眼睛,指著那布袋問道。


    那夥計爬了起來,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這書生好無禮,於是沒好氣的說道:“安息茴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陳言終於明白自己在青宣市和乞討市那邊為什麽沒找到孜然了,因為這東西此時叫安息茴香,而且還是藥材。這孜然早年間是被當作香料來引進的,後來被藥鋪充作藥材,因為用量稀少,所以一般的地方真沒有的賣。


    經過和藥鋪掌櫃的一番討價還價,陳言用三兩銀子買下了那一小袋的安息茴香。看著手裏的小袋,他的心情大好,有了這玩意,自己那麻辣燙的底料十有八九能夠熬製成功。


    哼著小曲兒回到家,陳言一看,我去,這還是自己家嘛?!房頂新換的青瓦,院裏房內都是上好的青磚鋪地,牆壁上也都粉刷了石灰,房間也隔好了,連窗紙都換了新的。最主要的是他的地炕火牆終於全部完工了,這下冬天可好過的多了。看著自己這嶄新的兩室一廳一廚的家,陳言那是相當的滿意了。


    陳言走進屋內就看到雙兒一個人,於是忍不住的問道:“其他人呢?”


    雙兒微微一笑,走過來,伸手接過陳言手裏的小布袋,說道:“公子回來了啊!我家哥哥和那李家哥哥收拾妥當後,便都回去了。那些匠人的工錢和這料錢也都結算過了,總共是二十兩銀子。還有這兩日的花銷......”


    陳言揮揮手,打斷了雙兒的話:“不用告訴我了,對了,可有飯菜,我這走了一下午都沒怎麽吃東西,餓壞了!”


    雙兒一怔,不解的問道:“公子待會不是要去赴宴的嗎?”


    “呃!”陳言看了看雙兒的小臉蛋,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雙兒從懷裏拿出一張拜帖,說道:“這是下午公子走後,一個小廝送來的。說是,哦,對了,春風雨露樓的顧大家請公子去赴宴。”


    “什麽狀況?”


    陳言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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