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自然是來考校晏幾問學問的,所以三人簡單而客氣的說了幾句話,晏幾道就引著他去了後院。陳言前世雖然也喜歡研究研究曆史什麽的,但是對司馬光此人的印象無外乎是砸缸和阻撓王安石變法。上次在華園詩會上他也是見過司馬光的,加上這次,倆人算是才見過兩次,但是此人給陳言的感覺卻是相當的不錯,沉穩大氣,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幾年後在西北的慘敗給刺激的,以至於後來阻撓王安石的變法。


    當然,這種高層次的政治爭鬥陳言是不怎麽關心的,畢竟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他都沒打算攙和,就憑他那麽點政治智商,要是攙和,怕是被貶的連渣渣都不剩了吧?大宋雖然不殺士大夫,但是會貶你啊,大文豪蘇軾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陳言此時想想要是自己是蘇軾的話,肯定會被貶的懷疑人生!還好他隻是陳季常!


    又坐了好一會兒,晏幾道那熊孩子也沒回來。陳言知道這熊孩子開始和他玩心思了,既然禮物帶到了,那就閃人吧,於是和門外的家丁說了一聲,徑直而去。


    陳言前腳剛走,晏幾道後腳就出現了,看著還未消失的那個背影,晏幾道哼了哼道:“想打我姐姐的主意,也不看看我晏幾道是何人!”


    出了晏府,陳言在大街上雇了輛牛車,本打算回家的,但是一想,卻是吩咐車夫去那金水河畔的望春樓。


    望春樓乃是這附近有名的酒家,又是中午的飯點,所以樓內的食客倒是不少。


    陳言進了酒樓,在小二的引領下來到了二樓,揀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幾個小菜,而後悠閑的看著風景。雖然說他在此處住了幾個月,但是如今心境不同,環境不同,看風景的感覺自然是更加不同。


    “就這等飯菜,還想讓本公子付錢!”


    陳言正吃喝著呢,一個爆喝,頓時讓他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個錦衣公子,陳言心說今兒倒是巧了,遇到誌同道合之人了啊!


    店小二滿臉不解的站在一旁陪著不是,但是那錦衣公子卻是一口咬定了這酒樓的飯菜不幹淨,拒絕結賬。陳言看熱鬧看的都無語了,這飯菜不幹淨,你丫的還吃了個精光,真當人家是傻子了?!


    做酒樓生意的,這等事情自然是經常遇到,隻是這錦衣公子一身的打扮,外加這相貌,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吃白食的啊?!


    陳言吃的也差不多了,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既然遇到了同道中人,自然得幫襯一把了,於是起身,走了過去,說道:“瞧這位公子器宇軒昂,儀表不凡,豈是吃白食之人?店小二,你們真太狗眼看人低了啊!是不是,這位兄台?”


    那錦衣公子納悶的看著他,道:“閣下是何方高人啊?”


    “看熱鬧的!嘿嘿,你們繼續!”


    說完徑直下樓,正所謂揮揮衣袖不帶走一點油星。店小二眨眨眼,突然間道:“那位客官別走,你還沒付賬呢!”


    錦衣公子啞然失笑,心說還有比自己吃白食吃的更心從容的啊!


    就店小二發愣了這一小會兒,陳言早就蹬蹬蹬的下樓,出了門不知去向了,店小二站在門口欲哭無淚,這尼瑪的吃白食的還組團來的啊?!


    酒樓裏掌櫃的走了出來,見店小二站在哪兒發愣,怒道:“還不進去招呼客人?”


    店小二委屈道:“那青衣書生未付賬便走了啊!”


    “啊?!”掌櫃的有些迷糊的說道:“剛出門那位客官已經給過了銀子,還替樓上那錦衣客官結了賬。”


    店小二一愣,頓時由悲轉喜,甭管怎麽樣,隻要沒人賴賬就好。


    那錦衣公子出了酒樓,抖抖衣袍,想了想,慢慢的走遠。


    陳言本是打算吃霸王餐的,但是一想又覺得不妥,於是才在走的時候丟下了一錠銀子,並且替那錦衣公子付了帳,無論如何,人都有個危難的時候,幾兩銀子而已,都是小事情。


    走在回家的路上,陳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回頭看了看,有沒什麽異常,雖然心下納悶,卻也沒多想,慢悠悠的走向自家。


    眼瞧著不遠處就是自家正門了,一個人影卻不知道從何處閃了過來,笑嗬嗬的看著他。


    “是你?”


    “沒錯是我!在下江寧白影,多謝公子剛才出手相助。”


    陳言擰著眉毛看著眼前這錦衣公子,劍眉鳳目,鼻正唇薄,眉目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之感,要不是此人有喉結,他還真以為自己眼前之人是女扮男裝。


    “兄台無需掛懷,小事而已。”


    白影淡淡的一笑,道:“我輩行走江湖,最重的自然是一個義字,今天的恩情本公子記下了,待來日有難處可去江寧尋我,在下定當鼎力相助。”


    陳言道:“兄台言重了。”


    白影卻不再說什麽,道了聲別,轉身就走,慢慢的消失在了陳言的視野中。


    陳言心中生出一種奇怪之感,這白影無論是瞧身段還是相貌都是女子之相,偏偏是個男子,難不成這丫的是個彎的,看上自己了?!一想到這兒陳言一陣的惡寒,急忙加快了腳步,向自家走去。古代這斷袖之癖其實還真不少見,沒準今兒真讓他遇到了這麽一個也說不準的!


    陳府斜對個的一個小巷子裏,白影站在哪兒看著陳言進了門,神情有些古怪。


    暗處一個男子慢慢的走了出來,道:“師兄,此人如何?”


    這男子竟然是柳家三少爺,柳其先。


    “師弟,前些日子師傅那一卦怕是應在了此人身上。”


    “就知道如此。不然師傅豈會讓師兄你千裏迢迢的趕到京城?隻是,我實在是不明白師傅他老人家的用意!”


    “命星黯淡,妖星閃耀,若非有高人替其續命,那就隻有一個說法了。”


    柳其先聞言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那豈不是天下將亂的劫數?”


    白影看了看他,笑道:“這天下何時真正的太平過?再者說來,這天下大勢豈是他能夠攪動的。等著,看著,如此而已。”


    柳其先倒真是沒有想到,這世間真的有能夠逆天改命之人,看來自己那未來的妹夫還真是如自己所算,不是一般人啊!


    陳言回了府,直接來到了書房,這些日子忙來忙去的也不知道忙些什麽,學業都有些落下了,此時能補自然得補一下了。那知道剛看了幾頁,侍女小翠便進來通傳,說是柳家三少爺來訪。


    陳言放下手裏的書,撓撓頭,心說自己這便宜大舅哥來此作甚?


    片刻後,玉樹臨風的柳其先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大冬天的,用得著拿把折扇嗎?”陳言很是不解。


    柳其先撇撇大嘴,坐在了陳言的對麵,道:“你管我?!”


    “那就說正經事情吧!”


    柳其先咳嗽了一聲,很嚴肅的說道:“我家小妹逃婚了!”


    “呃......”陳言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呢,還是該開心呢!


    “其實吧,事情是這樣的,今日一早,我家小妹留書一封,說是出去散心了。然後就不知所蹤了!”


    “所以呢?”


    柳其先看了看臉色正常的陳言,道:“妹夫放心,最多十天,為兄肯定把小妹找回來,要不過些日子你就去我柳府下聘吧,等過完年出了正月你們就完婚。”


    “呃......”


    “歡喜的說不出話了?放心,我柳家除了我小妹,其他人對你都很滿意。”


    陳言苦著個大臉,終於明白了,真正的逗筆在自己麵前呢。


    “柳兄,這強扭的瓜不甜!”


    柳其先眨眨眼,道:“和本公子有什麽關係?甜不甜的總得吃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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