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看了一眼庭院裏麵,還好是上頭的頂蓋比較簡陋,要真是封的嚴嚴實實的,我還沒有機會從牆上翻進去呢。


    別看鄧妤挺高高瘦瘦的一個女的,拉起來還真不輕,尤其是她毫無章法的蹬著牆麵,差點沒把我手給拽脫臼了!


    “這是個什麽地方?”


    她扒拉著牆頭東張西望的,隨後竟然直接抬手指向了前麵一個亮著燈光的地方,“你看,那裏就是東大街,說明這地方離東大街還挺近的。”


    “你能不能小點聲。”我趕緊一把摁住鄧妤的手,提醒他不要弄出聲,萬一驚醒屋子裏麵的人就不好。


    鄧妤再一次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有問題,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下去,眼看著都要落地了,這小姑奶奶居然在這個時候叫了一聲!


    “臥槽!什麽東西?!”


    我心中一驚,趕忙也跟著跳了下去,一把把鄧妤腦袋也摁了下去。


    縮在黑暗中張望了好一會兒,屋子裏麵都沒有傳來什麽動靜,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轉頭瞪了鄧妤一眼。


    鄧妤皺眉,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低聲說:“我剛剛好像踩上什麽東西,你看看。”


    我朝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隻見鄧妤的腳邊散落著一堆木塊樣的東西,院子裏的比較黑,而且這東西都被鄧妤給踩碎了,隻能依稀看到些許木屑和零碎的木頭,是在不清楚是什麽東西。


    “你下去的時候也不知道看清楚一點,還要沒把這院子的主人給驚動,否則咱們今晚就去局子裏蹲一宿吧。”


    說著說著,鄧妤的語氣又激動了起來,“我看清楚了,真的看清楚了,我剛剛下去的時候明明什麽東西都沒喲,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哪裏跑出來的!”


    “不是你看錯了,難不成還是他自己跑帶你腳下讓你踩的?”


    本就是一句揶揄的話,誰知道鄧妤聽了頓時點頭說:“說不準就是他自己往我腳下跑的!”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還不如說有鬼呢。”


    拍了拍還在發懵的鄧妤,我讓她不要再傻愣著了,還是幹正事要緊。


    這個房子構造就像是農村的房子那樣,前屋是住人的,後麵則是空著一個小院子,大部分人家都會選擇這院子裏種點菜或者養點什麽東西。


    但是養個棺材在後院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一邊看著緊閉著門戶的屋子,一邊朝著棺材走去,棺材外麵的一層漆幾乎都掉的差不多了,外麵的棺材身上有十幾道的劃痕,我眯眼仔細的看著,這劃痕的麵很寬,不像是什麽工具造成的,反而像是……


    我抬起了自己的手,用指甲刻在劃痕上,倒像是人的指甲劃成的。


    棺材的大小也正如我所說的那樣,並沒有等身人的大小,比成年人的尺寸略微小一點,但是要是個孩子,也顯得有點大了。


    “陳難,要不然咱們猜猜看這裏麵是個什麽東西?”


    我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因為我隱隱有


    預感,這裏麵不管是個什麽東西都不會是個好東西。


    還好棺材板是蓋著的。


    “萬一裏麵裝的是小鬼呢?”


    我懷疑的看向鄧妤,後者無辜望天,“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咱們追蹤陰氣到這裏就沒有影子的,而且誰家的宅子裏好端端的會放這種東西,要我說肯定有古怪。”


    她雙手扶上棺材板,滿眼希冀的看著我說:“要不然,我們把棺材蓋掀開來看看?”


    我想也沒想就立刻拒絕了鄧妤的提議,問他,就不怕掀開棺材蓋突然跳出個僵屍出來?


    鄧妤翻了個我一個白眼,說現在都實行土葬,除非是在深山老林子裏,更何況這裏又不是什麽至陰的場所,哪那麽容易就養出一個僵屍。


    他這麽一說,到讓我對這個小妮子有點刮目相看,沒想打她還能知道僵屍不是隨便就能養出來的。


    在棺材的周圍貼上符咒,我拿出隨身帶著的朱砂線給棺材的周圍纏繞起來, 棺材蓋板的前後留出空隙,方便我們推開。


    一切準備就緒,我讓鄧妤守在前麵前院的門口小心著裏麵的動靜,要是我們被人發現了就立刻告訴我。


    鄧妤點點頭,一邊注意著屋子裏的動靜,一邊偷偷的瞄著我的動作。


    其實我也想知道這裏麵裝著的究竟是個什麽玩意,站在棺材的末端,不打算從前麵那一端推棺材蓋,萬一裏麵真裝個什麽僵屍之類的玩意兒,我還能來得及逃跑不是?


    我心中憋了一口氣,緩緩的打開棺材蓋板,還沒看清楚裏麵是個什麽東西,原本從頭頂瓦片裏滲透進來的月光驟然一暗。


    該死的烏雲竟然在這個時候遮蔽了月光!


    我放在棺材蓋上的手都僵硬了,棺材蓋上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寒涼之感,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此時我這伸在棺材蓋上的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唯恐因為一個動作而錯過了棺材裏的動靜。


    萬一就是個僵屍呢?


    媽的,我剛剛也沒來得及看我這推開來的部分究竟是他的腳還是他的頭啊?


    他現在不會正瞪個大眼珠子看著我吧?


    越想越心驚,渾身的汗毛幾乎都豎立了起來,黑暗中我壓低了聲音輕聲呼喚著鄧妤的名字。


    鄧妤說:“你喊什麽?我不就在你旁邊嗎?”


    我一愣,“你什麽時候走過來的?”


    “不是你走過來的嗎?”


    我說我沒動啊。


    對話陡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我閉上了嘴,識趣的沒有再說話。


    鄧妤發出的聲音都在顫抖,“那現在站在我身邊的人是誰啊?”


    我好像在黑暗中看見了鄧妤一張已經嚇得慘無血色的臉,可是此時我卻是一點動作都不敢用,因為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來了一道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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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肯定不是鄧妤。


    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


    想到這,我立刻從口袋裏翻出黃符,默念咒語,黃符點燃的一瞬間,我看清了在我身後站著的是


    一張慘白的臉!


    與其說是臉,不如說是一張白紙更為合適,我身後站著的居然是一個被點了眼睛的紙人,慘白的臉上還被畫了腮紅,嘴巴是翹起來的,就像是在樂嗬嗬的看著我一樣!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將紙符拍在它的身上,還呲著火焰的製服一到指人的身上,就立刻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火焰燒的極旺。


    仔細聽還有十分微弱的哭聲,就好像一個女人在抽泣一樣,我的目光瞥見她的手上,握著一把紙做成的小刀。


    雖然是紙做成的,可要是被沾染了邪氣的東西抓上,那也是能捅死人的。


    這一下幾乎可以肯定,必然是有什麽東西.藏在暗中窺伺我們,趁著月光遮蔽的瞬間把紙人給放了出來。


    是這家院子的主人嗎?


    “陳難,快來幫我!”


    我身後站著的是一個紙人,可鄧妤的身邊卻是一個稻草人,此時正死死的摁著鄧妤,讓她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不敢耽擱,再次掏出符咒對著稻草人扔了過去,可是這一次卻沒有像紙人那樣燒著來,符咒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沾了水似的,火焰瞬間就熄滅了。


    這是什麽意思?


    “你……你別愣著啊……”


    我掏出朱砂線勒住稻草人的脖子,他就像是一塊難以撼動的石墩一樣,我使出了吃奶力氣,朱砂線勒的我掌心生疼,卻還是難以把她拽開。


    我吃力的瞥了一眼鄧妤,咬牙道:“你別光顧著指望我,你想辦法出來!”


    我一邊用力,口中默念大力金剛訣,僅僅是稍微撼動了這稻草人分毫,不過也足以給鄧妤喘息的時間了。


    鄧妤跑到一旁,手中做了一個怪異的手勢,一陣吟誦過後,周圍忽然傳來了一陣冰冷的氣息。


    她把常仙叫過來。


    “一過來就這麽刺激?”


    “別廢話。”我拚命的控製著稻草人,就往手上纏了好幾圈的朱砂線,示意道:“拿我的封靈刀!”


    常仙點點頭,立刻掏出封靈刀對著稻草人的眼睛紮去。


    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其實也是通靈的媒介,像這類死物,但凡有點常識的紙紮鋪子都不可能給他們點上眼睛,我都會招來過路的孤魂野鬼附身,到時候鬧一通就不好了。


    封靈刀紮進稻草人的眼睛,就在我以為能夠把它結果的時候,鄧妤竟然直接被他給大力揮開了!


    “你這什麽刀啊?有沒有用?!”常仙指責的看著我,“灰大楞怎麽不給你整點能用的?!”


    不可能!


    稻草人瘋狂的掙紮著,拚命的朝前麵撲去,我的手上都被勒出了好幾道血痕,已經無力在控製他,隻得鬆手任由他撲到了前麵。


    同時也掙脫了我的桎梏。


    他轉過身看我,同時我也看到了他的模樣,這東西居然沒有被點上眼睛!


    那為什麽他還會動?


    我試探著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稻草人不說話,伸長了手臂對著我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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