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長叫,劉青可謂是精神高度緊張,右手甚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既是失血過多,也是因為擔心而導致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意料,那兩隻土狼很有些不甘似的低吼著,慢慢退走了。劉青的右手還舉著槍,保持著瞄準姿勢,直到那兩隻土狼退回到頭狼身邊,三隻一起慢慢退遠後,他的手才猛然落下,右手已經有些僵硬,差點連槍都抓不穩了。


    吃力的把手槍塞進挎包,急忙俯下身子,用腿頂住門口的大石頭,以腳為支點,費力的把幾塊石頭推開。


    掀開柵門,立刻就看到了小五那殷切中帶著害怕的目光。顧不得小五,急忙把柵門放下,再把藤繩掛好,這才步履蹣跚的走到洞穴裏麵。失血有些多,劉青覺得身體有些發冷。但他必須保持清醒,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保持冷靜!


    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傷口,任由它這麽流血,恐怕他活不過今晚就要失血過多而死。受傷後急救處理,是部隊基本科目之一,劉青非常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麽,止血!


    翻出急救包,裏麵的繃帶被他截取過一小段包紮指頭,剩餘的量也不多,因為這種小型的急救包總共就隻有那麽一段繃帶,最多也隻夠傷員包紮一次胸腹部。像他這樣胳膊受了傷的,怕也隻夠包紮一次,本來就是急救包,應急而已,而且隻有一塊止血棉塊,沒有任何藥物。


    有總比沒有強!劉青迅速的用匕首割下一段繃帶,脫下上衣,嘴裏咬住一頭,右手將繃帶在左大臂上方靠近肩膀的位置用力纏繞數圈,勒緊後係上。這樣做可以將左臂動脈勒住,減少血液流通,起到很好的止血作用。


    再將那塊止血棉壓在傷口處,兩個獠牙咬出的傷口距離較遠,一個棉塊根本蓋不住兩個大的傷口,他隻能蓋住一個,另外再盡可能的多壓住其它小一些的牙洞,之後用繃帶纏繞傷口。


    剛纏了兩圈,他猛然想到今天在小溪邊上發生的事情,頓時有了主意,起身取來昨天熬煮毒水的儲水木管,裏麵還殘存少許熬煮過的毒水。他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沒有副作用甚至有沒有毒素,但是哪裏顧得了那個,將剩餘的水直接倒在傷口上,這才又把棉塊壓好。能止血,哪怕還有少許殘餘毒性,也總好過現在失血過多而死。


    哪知道剛剛蓋上棉塊,胳膊上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哪怕他鐵骨錚錚,也忍不住輕哼了幾聲。等到那種疼痛稍可忍受,這才繼續纏上繃帶,係好。


    也不知是纏的有些緊,還是因為藥性發作,綁好繃帶後,他覺得傷口處有些癢癢的,痛中帶癢,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在這種情況下,連消毒都做不到,希望不會發生感染。處理好胳膊上的傷口,終於把大半天的疲憊全都釋放出來了,頓時渾身一鬆,整個人仰麵躺倒在地。


    不躺不要緊,這一躺,頓時如同被刀割了般,瞬間彈坐起來。原來他隻顧著胳膊上的傷口,卻忽略了後背上也有撓傷,不過後背上的傷口似乎不深,血早已止住,此時被他用力壓到,傷口再次迸裂,頓時能感到一股熱流順著後背往下淌。


    可後背上的傷勢他無法查看,也沒辦法處理,想了想,隻好先把熄掉的火堆重新點燃。柴禾燃燒起來,劉青又往那燒過的儲水管子裏加了些水,放在火堆上燒。等到水燒開了,取下來放在洞口,等它慢慢降溫。


    小五很是乖巧,劉青處理傷口的時候,它一動不動的半坐在一邊看著,偶爾會發出一聲哀嗚,似乎也在為劉青的傷勢擔心。劉青放好儲水管,見小五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不忍,單手把它抱起來,放到幹草床鋪上,小聲的安慰道:“小五,你先睡吧,爸爸一會兒也來睡覺。”


    小五嗚咽了兩聲,最終還是沒有睡覺,就那麽趴在草堆上,趁著火光,一直盯著劉青。其實當時那群土狼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山洞,隻是小五獨自呆的太久了,見不到劉青回來,於是跑到山洞口,想要呼喚劉青,幾聲輕輕的哀嗚,吸引到了頭狼的注意,這才會使那隻頭狼朝山洞口走去。


    後來劉青與狼群搏鬥,頭狼最先受傷,接下來一連失去數位同伴,最終小五的哀鳴聲又起,讓劉青瞬間保持了清醒,否則的話,劉青極有可能體力不支,或者因為失血過多昏倒,最終將被幾隻土狼分屍……


    隨後那幾隻小狼的哀嗚聲,也讓頭狼清醒了,她是一匹母狼,那幾隻小狼是她的孩子,同伴已經隻剩下兩隻,自己又受了傷,還有幾隻小狼,如果最終全都死掉,那麽等到天亮,幾隻小狼也難逃厄運。清醒過來的頭狼發出的嚎叫,是讓那兩隻狼回去,它們已經無法再承受損失了。劉青萬萬沒想到,小五的叫聲,讓他保持清醒,免於遭難,而那幾隻小狼的叫聲,徹底的解救了他。


    溫暖的火堆,劉青靜靜的坐在邊上,此時的他,能在這裏感受到一種說不清的溫暖,家的溫暖。用手試了試儲水管裏的水溫,雖然還有些燙,但已經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劉青脫光衣服,後背上被狼爪撕開了幾道口子,特別是裏麵的t恤,早已被血水浸透,脫掉的時候,拉扯著撕開的皮肉,那種痛覺極度讓人清醒。


    將衣服放在一邊,單手舉起儲水管,管口貼著肩頭,把裏麵的熱水全部倒下。熱水順著後背流淌,衝掉尚未凝固的血液,流經傷口時,引起陣陣刺痛,仿佛被那狼爪又撓了一遍。可他必須堅持做完,雖不知道裏麵殘餘的毒水還能有多少效果,至少也能當成是清洗傷口,權當消毒了。


    等裏麵的水倒完,劉青也已經是痛的額頭冒汗,把儲水管靠在石壁上,跑到裏麵取了幾根粗柴壓在火堆上,劉青已經是又痛又累,強弩之末。連衣服也沒穿,光溜溜的搖晃著走到草堆前,趴倒在草堆上,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小五一直沒睡,等到劉青趴著睡著了,它才慢慢的挪到劉青邊上,倚著劉青的肩膀,小腦袋一歪,半靠著劉青的肩頭,也睡下了。


    ……


    這一覺,劉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隻覺得腦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一直到他覺得後背上癢癢的,甚至癢到讓他無法忍受的時候,才悠悠的醒來。


    剛一醒,就覺得胳膊上的傷口也開始發癢,那種疼痛並癢共存的感受,實在是折磨人,想撓又不敢撓,想抓也不能抓。至於後背上,劉青卻知道,那是小五在舔他的傷口。


    興許是害怕劉青會疼,小五舔的極為小心,也非常輕微,它這種肉食動物,舌頭上都有倒刺,要真是用力舔劉青的傷口,估計得把他痛的醒過來,甚至把結痂的傷口上肉都刮一層下來。不過小五顯然沒有這樣做,它隻是在幫劉青處理傷口,用唾液軟化,再輕輕的舔舐掉傷口周圍的殘餘血痂。


    它雖沒有受過傷,但它卻知道這麽做,因為記憶中似乎見過這樣做。隻是它不記得,那是它的母親曾這樣做過。


    劉青醒了,小五很高興的從他背上跳下來,搖著尾巴,伸出舌頭舔了舔劉青的臉。經過一夜的休息,劉青的氣色好了不少,一起身,頓時後背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咬了咬牙,還是狠著心站了起來,左臂雖然無法用力,但起身的時候,全身一用勁,牽動左臂,還是有一種難忍的疼。


    昨夜一場激烈的搏鬥,再加上流了那麽多血,休息一晚後,劉青隻覺得肚子餓的很厲害,看小五的樣子,似乎也是餓的厲害。低頭看看自己,渾身赤裸,想去把衣服穿上,可左手不方便,後背上也有傷,想想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索性就不穿了,隻把內褲穿上,天氣還好,不算冷。


    火堆很神奇的還沒有熄滅,柴禾燒的隻剩下一點黑黑的炭,冒著縷縷青煙,順著洞口頂部的縫隙往外麵飄。忍著疼取了柴禾,又把火堆生起來,龍頭鍋架上,儲水管隻剩下一管子水,昨天取的水還在林子裏沒帶回來。


    倒進去半管水,丟了幾塊肉進去,拿過挎包,裏麵有七八顆果實,剖開兩個,一人一虎開心的吃了起來。


    這次受傷,劉青估摸著自己恐怕十天半個月都別想再做劇烈的活動了,幸好之前早有儲備,否則怕是要餓死在山洞裏。時間不長,龍頭鍋裏就飄出一陣肉香,打開一個小木盒子,捏了些鹽扔到鍋裏。旁邊的小五聞著香味,下巴的毛都濕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水果的汁液。


    吃肉喝湯的時候,劉青在心裏盤算著,等一下先把林子裏那些儲水管取回來,這些天就暫時不外出了,好好養傷要緊。


    (作者說:在不考慮感染的情況下,人和動物的唾液還是比較幹淨安全的,甚至能用來處理傷口,至少要比生水幹淨很多。但一般情況下,還是要避免讓動物與人的傷口接觸,貓狗甚至老鼠身上都帶有狂犬病毒,容易誘發感染。這裏是小說,這種細節就不要在意了,切勿模仿。有人在看,總是一件很開心的事。碼到夜裏兩點半,手凍僵了,腿也凍的不輕,這種事情也不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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