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們見到了生前與死者關係最為密切的四個同事,也是在死者當晚曾經出沒在酒吧的嫌疑人。


    “請如實報一下你們名字。”唐洛麵無表情的掃視著眼前的三個男人,緊張到令人窒息的狀況,站在中間的男人神情有些黯然,身旁的男子卻一臉茫然,一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奇怪感。還有的則有事後雷打不動的平靜感。


    “我叫安德魯·斯內克。幾天前,在核試驗總站與你們英格蘭頓通話的就是我。”耳朵靈光的夏攸茗,在聽到那熟悉的低沉聲後,一眼便是確定了他正是當日的男人。他的表情沒有偽裝的那份黯然,但心理學上來說,那份黯然並不是來自死後悼念親友的沉重感。


    “先生可以稱呼我為安東尼·卡拉加斯,目前的工作是一名核試驗站的配電員。”沉浸在自身茫然中的男人,他紳士的講解著自己的工作職責。但那古怪的神情,還是令得邁克頓以及唐洛注意到了他。既然他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就肯定知道了發生什麽事。如果說隻要密切一點的關係,就不可能裝成事不關己的茫然。


    中間一個身材相較矮小,但體格卻相較於其他人更為龐大。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緊身衣都遮擋不住的啤酒肚。


    “我叫亞當·巴倫。”他肉肉的打招呼道,他的體液異味很強,身上隔夜的酒味依稀存在。所以在唐洛跟他友好的握手後,身上還是難免沾染了那股子酒氣。


    “亞當?”唐洛身旁,邁克頓臉色古怪的問道,“你是與亞當·斯波特有關係嗎?”


    “他是我表哥,是我舅舅的兒子。這份工作也是當時他介紹給我。”巴倫再略微沉吟後,回答了邁克頓的問題。很顯然,他並不想提及他們的關係。


    “你的樣子,看起來你與亞當的關係不太好。”邁克頓繼續毒舌的追問道。這並不是邁克頓本意想去刁難別人家事,但是唐洛告訴他,隻要凶手是這三個人其中之一,這種追問方式可能會讓凶手露出一種目標轉移的慶幸感。


    “亞當表哥,其實早在一年前就與家裏人鬧掰,自己搬出來了。”那種臨危不亂的氣勢不見了,他很慌張,至少表麵上看起來非常的慌張。額頭上都有著汗漬的流了下來。


    “哦?我知道了。”邁克頓不再追問。


    “雖然八月九日的淩晨監控是關閉,但還是有人看到你們幾個從這裏出去。”唐洛補充道,“不要想著對我說謊。”


    帶頭說話的是安德魯,在這種氣氛下,他幹脆坐在了草麵上,說起了當晚發生的事。


    “大概是八月九日的下午,為了慶祝核試驗的早早結束,哥們幾個就去了當地非常有名的酒吧金光酒吧,大概時間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我們從酒吧裏出來。去了附近的一家ktv。我記得當時巴倫嘴巴念叨著希望能夠回家一趟,卻引起了斯波特的強烈不滿。他那良好的脾氣在當天晚上,還驚動了不少附近的酒保。”巴倫補充道,“他當時對我說了幾句髒話,我因為在酒精的刺激也對著嘴還了起來。但當時的他可能或許還有意識吧,隻是摔了下杯子就走人了,然後我們在ktv等到打烊,也沒有等到斯波特回來。這個時候我們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就趕緊向當地的警方報案了。”


    “那在等待的時候,你們幾個有過什麽舉動或者誰曾經出去過。”邁克頓在背後安心記錄著筆供,同時將當時闡述著事情經過的幾個男人的麵部表情變化,畫在了書上。


    “我記得當時,因為幾乎都已經喝醉了。我們哥兒幾個都陸續上了幾趟廁所。至於次數,因為胃裏難受,上廁所的頻率可能就跟胃痛的次數一樣。”安東尼努力回想道,可能是在酒醉的時候仍然存在著意識,所以在潛在微觀下,他的記憶中仍然殘留著哥們幾個在朦朧視野中起身出門的動作。


    “你們還記得當時叫了多少箱的酒嗎?”唐洛一句一句的刺激著他們的回憶,身後邁克頓則是瘋狂記錄著少年與男人們之間的對話。


    “這個是真的忘記了,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喝得沒有意識了,誰還會記得那麽詳細。”安東尼代替兩個人說道。


    “或許我們應該去一次金光酒吧。”唐洛提議道,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及亞當·斯波特的死因,在這種不清晰的對話中,一些謊言很容易暴露在陽光下。


    2017年9月1日晚間12整點


    弗羅裏達州境內,一家開在高速公路上的大型夜間酒吧不斷吸引著過路旅客前來光顧。


    金光酒吧顧名思義是一家營業性酒吧,他們名字的由來則是因為他們擺設在酒吧之外的燈光就如同霓虹燈般耀眼,在黑夜的襯托上,就如同金色的陽光一般照射在這片西普大地之上。


    以至於後來經過這裏的旅客忘記了他們原本的名字於1937年開業的sloppyjoe''s它見證了西礁島的燦爛曆史,也目睹了海明威在西礁島的輝煌日子。種類繁多的各式飲品、口感極佳的各色食物,為遊客們營造了一個休閑輕鬆的餐廳氛圍。


    “老兄沒想到你又來了,今天陪哥幾個喝一杯唄。”倒在酒吧門前的一個中年男人,指著六個人中的巴倫大喊道,很顯然,亞當·巴倫是這間酒吧的常客。


    “哥們,你又喝醉了。”巴倫歉意的朝著唐洛看了看,背起了手上拎著空酒瓶胡亂搖擺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酒吧。


    “我們也跟著進去吧。”唐洛示意他們跟進去,邁克頓一群人胡亂的聊著天走了進去。酒吧門前,隻剩下夏攸茗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對於酒吧十分感冒的她言下之意並不想跟著進去。


    “我會保護你的。”隸屬秋季,淩冽的寒風將那形單影隻的身影吹得有些發抖,一件大衣就那麽戴過頭部的拉著少女冰冷的手走進了酒吧。


    酒吧台前,一個在酒吧門前就已經關注唐洛許久的妖媚女人,在看到唐洛牽著嬌小女人走進了酒吧,一臉媚態的向著唐洛投來媚眼。


    “大娘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齡,再過幾年就要進入更年期了吧!”快速的掠過女人的媚態,在逐漸靠近女人的時候,留下了這一抹冷嘲熱諷。


    “你見過三十五歲還保養得那麽好的嗎?上個月還有個叫亞當的年輕小夥子追過我呢?”女人背過身去,不再理會的獨自喝起了悶酒。


    “你說的可是亞當·斯波特嗎?”


    “好像是叫什麽斯什麽波的,具體的我也忘記了。在這間酒吧,所有的都隻是萍水相逢而已。”女人本能的回應道,突然聽到身旁木椅的落座聲,卻看到剛才還滿臉嫌棄的少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種充斥著眼球的占有欲,就宛如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樣。


    女人滿心雀躍,小女人般的在心中打鼓。叫你裝,裝不下去了吧!


    隻有身後,一直躲在鴨舌帽之下的少女目睹著這搞笑的畫麵,一時間竟是有些欽佩起了少年的撩妹技術。那種仿佛見過無數女性的睿智感,卻是在一個來到美國不僅四年的鄉巴佬身上散發出來。


    “你還記得什麽時候見到他最後一次。”唐洛的神情越發嚴肅,不知為何,他察覺到了眼前女人對於亞當斯波特的重要性。


    女人心裏不僅有些無趣,既然裝不下去了,為什麽還要問這麽無聊的問題嗎?


    “好像是八月九號的時候,具體幾點我也忘記了。那天晚上他喝的很醉,說實話我也是驚異於一個不怎麽喝酒的人,怎麽會喝的感覺完全失去了意識。他對我說了很多話,一些無意識的告白也是在酒後吐真言的情況下表達出來。但我是真的對他無感哎。我不太喜歡這種太乖的男生,所以在當晚就拒絕了他。至此以後,我就在沒有見到過他了。”話音未落,女人卻突然撩起了少年的領口,在少年猝不及防的狀況下,溫潤紅舌對著少年的嘴間撲麵而來,但卻在少年遲遲未響應的大腦前,停在了距離嘴巴一厘米的地方。


    女人甩開了少年的衣服,一臉無趣的調侃道:“原來還是個處男,真是無聊。”說完,從酒吧台上取走了那一管雞尾酒,打趣的看了一眼唐洛,笑道。


    “但是不可否認,真的很帥呢。”


    “酒保大哥,能跟你問一下那個大姐到底是什麽人嗎?看她的樣子,似乎經常在這裏獵豔?”清醒過後,對著剛才看來對女人一整套動作都輕車熟路的酒保問道。


    “你說愛麗絲啊,她是這附近很有名的酒吧女郎。喜歡勾引一些年輕氣盛的酒客。據一些經常出沒在愛麗絲家附近酒店的前台來講,她的***真的很迷亂。幾乎每隔兩天,都會有不同的男性來這裏開房。我看你應該年紀不大,所以還希望你不要被他騙。免得到時候沾染了什麽病那就不好了。”酒保好心的提醒道,他是真的不希望看到又一個年輕男人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之上。


    “那他口中的亞當·斯波特是怎麽回事?”唐洛對於酒保產生了好感,但是作為這間酒吧的酒保他一定見過亞當本人。


    “你說那個眼鏡斯文男啊?那個人即使在我跟他提醒了愛麗絲的***後,還是深愛著對方。一個第一天喝酒喝了兩杯就吐了的男人,話說那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喝的那麽醉呢。都說酒後壯人膽,那小子竟然在八月八號的晚上,應該是在臨近12點的時候強吻了愛麗絲小姐哎。生生的被當時愛麗絲的男友給打了一頓。”


    “打的是右臉骨吧!”


    酒保驚奇的看著唐洛,道:“在我的印象中,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這間酒吧吧。”唐洛點了點頭,道,“的確,弗羅裏達州我也是第一次來。”


    “那你怎麽會知道他是右臉骨被打呢?”


    “我是他的同事,這幾天才看到他臉上的傷口,當時他嫌難為情沒說,我也不好意思再問了。”唐洛撒了個謊。


    “哦。說到底那個男人隻是打了他一拳,他就整個人暈倒在地了。更奇怪的是,男人走後他神智好像有些不清晰的跑了出去,因為當時我怕出事,就跟著過去了。他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就往南邊方向開了。後來經過我找人打聽,他原來是紐特鎮那核試驗場的一名工作人員。我最後一次見他,也就是在八月九號淩晨了。”


    “那。那個亞當先生現在過得怎麽樣?”酒保關心的問道。


    “他死了。就是在當晚亞當先生最後一次出現你們酒吧之後。”唐洛並沒有繼續撒謊騙他,因為接下來的事就需要用到這名酒保小哥幫忙。


    如同掏出警官徽章一樣,他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問號字樣的校徽,遞給了眼前的男人。


    “你是英格蘭頓學院的學生。”酒保不可置信的看著深藏不露的唐洛,他是怎麽也沒想到,眼前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少年竟然會是大名鼎鼎英格蘭頓學院的學生。


    酒保打開了吧台的半開門,輕輕的拉開黑簾,恭敬的推送著唐洛走了進去。


    酒吧之後的空間別有洞天,狹隘的甚至容不下兩人的空間背後竟是一處四麵都是玻璃的巨大展廳。


    “你不是酒保吧。”再三確認後,眼前這個改頭換麵的男人終於用真實身份出來麵見了唐洛。


    “你可以叫我巴澤·艾瑟爾。”


    巴澤·艾瑟爾


    美國著名神探、1997年間破獲一起軌道殺人案,而開始名揚美國偵探界.


    2008年正式退出偵探界,從而轉入美國新興行業——酒吧服務業。


    至2009年正式退出公眾視野的巴澤·艾瑟爾正式以偵探的身份同唐洛麵談。


    “巴澤先生,你可以叫我唐洛。我是英格蘭頓13屆學生,再有一個月就要正式畢業。”麵對這種偵探界前輩級的人物,唐洛有種神秘感,也有那份麵對平靜大海的衝擊感


    “你那並不正宗的美式發音和你那褐黃色皮膚,看來你是英格蘭頓自創立以來第一個中國籍的學生吧。”巴澤笑著問道。


    “是的,今年是我來到美國的第四年。”


    “可以看出。”巴澤揮了揮手,示意唐洛入座。


    “既然你有案件能夠延伸到我的酒吧裏,看來你手上掌握的線索必然與我的酒吧有關係吧!那個瘋女人?”從始至終,巴澤一直是笑著麵對唐洛。但這一刻,似乎有些開始嚴肅了。


    “我隻需要借到先生你們酒吧的監控,知道八月九號下午四點半到翌日淩晨三點種所發生的事,這次行程必將會有所收獲。”針尖對麥芒,唐洛樸素的笑著,笑著那一瞬間所展露的鋒芒。


    “為何不可?”巴澤收攏了自己的笑容,一臉讚歎,道,“英格蘭頓果然名不虛傳,這股氣魄,這般膽識可魏是我見過那些年輕氣盛的新偵探新心性最佳的。”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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