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寧侯府,喬湛叫醒睡得昏昏沉沉的沉惜, 親手給她整理好披風, 才把她抱下了馬車。


    太夫人的馬車隨後也到了,眾人目光複雜的看著喬湛抱著她一路回了榮寧堂, 此時對沉惜卻不敢再有輕慢之心。


    隻有喬三夫人習慣性的脫口而出道:“不過是有了身孕而已,哪裏就這樣嬌貴了?當誰沒生養過麽?”


    她的話音未落,太夫人銳利的目光便直直的看向她, 喬三夫人這才訕訕的住了嘴。


    如今沉惜不僅是衛國公府的姑娘, 又是聖上親封的平寧縣君, 若是再以沉惜先前的身份嘲諷她,沉惜完全可以用身份碾壓她們, 都不需要爭辯什麽。


    “從今以後,你們說話都要留意些。”太夫人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不想從咱們府中誰的口中聽到那些不入流的話。”


    喬三夫人和喬四夫人忙都應了聲是。


    兩人一左一右的扶著太夫人回了壽春堂, 喬三夫人心中暗恨沉惜一步登天, 又有些害怕沉惜的報複;喬四夫人則是慶幸, 自己好歹同沉惜站在了一邊,沒有像喬三夫人一樣, 把沉惜給得罪狠了。


    “這段時日你先不要出來了。”太夫人在榻上坐定, 突然對喬三夫人道:“放聰明些, 想想你都做過什麽蠢事, 如今該怎樣彌補。”


    若是太夫人是擺在明麵上因為沉惜的身份看低她,喬三夫人則是直接得罪過沉惜數次,連嚇唬帶威脅, 還沒少刁難過沉惜。


    衛國公府之所以在太後壽宴上鬧了這麽一出,就是想抬高沉惜的身份,不讓人看輕了她。


    “媳婦知道了。”喬三夫人沒敢再嗆聲,出奇順從的答應下來。


    一時太夫人麵露疲憊之色,讓她們都散了,而後卻把心腹嬤嬤叫了過來說話。


    “怪不得楊老太君那時便對沉惜如此上心。”太夫人頗有些咬牙切齒道:“我早該覺察到不對。”


    李嬤嬤忙道:“您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誰能承想,沉惜竟是她流落在外的外孫女呢?可奴婢覺得有些奇怪,憑什麽楊老太君就認定沉惜的身份,畢竟齊馨娘那會兒才十二歲……”


    太夫人倒是對沉惜的身份確認無疑,她擺手道:“你不必再說了,她們必是有法子確認,楊老太君不會為了幫一個沒幹係的人,就抬出齊馨的名義來。”


    當年這件事轟動京城,對楊老太君打擊極大,險些隨著齊馨去了。


    同樣這是她心底最深的傷疤,即便是沉惜對衛國公府有恩,也不至於用這件事做借口。


    “以楊老太君的性子,恐怕會來興師問罪。”太夫人攥緊了手中的佛珠。


    前不久的沉惜還是京中人人都能嘲諷上兩句的笑柄,如今搖身一變,還被封了縣君。


    “您別急,眼下著慌的可不是咱們家。”李嬤嬤知道太夫人心中所想,寬慰道:“沉惜進門後便是正經的侯夫人,咱們府上可沒虧待她。倒是她嫁進來前,不過是承恩伯府的丫鬟罷了。若是著急,也該是她們才對。”


    太夫人聞言,不由連連點頭。“你說的有理。”


    “這些日子便安靜些罷。”太夫人揉了揉額角,有些不甘卻又無奈的道:“別讓人抓住把柄。”


    李嬤嬤應聲而去,太夫人手中的佛珠則是越轉越快,以後該怎麽做,她得好好想想才是。


    ******


    沉惜在被喬湛抱下馬車時已經醒了,她本來想自己走,卻被喬湛抱著掙脫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幹脆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喬漪得了信兒等在廊廡下,見沉惜是被喬湛抱著進來的,倒唬了一跳。


    “阿漪,別擔心。”沉惜忙睜開眼睛,笑道:“我沒事兒,就是身上有些乏。你哥哥小題大做了……”


    她的話音才落,隻見喬湛不滿的皺了皺眉,道:“今兒一日你跪了幾次,在宮中坐著又不舒服,我看該好好的靜養兩日。”


    喬漪聽完,忙附和自己哥哥道:“嫂子,我覺得哥哥說得對,您得多注意些才行。”


    兄妹兩個在她的事上倒是很容易達成一致,沉惜無奈的彎了彎嘴角,應了下來。


    侯府中沉惜被封為縣君的事已經傳開了,喬漪見沉惜精神還好,便笑道:“恭喜嫂子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賞錢。那些大丫鬟和管事婆子本來在候著的,見您被抱著進來,把她們都嚇住了,沒敢過來給您道喜。”


    “我們阿漪做事越來越有章程。”沉惜毫不吝嗇的誇讚道:“有你幫著我,我真是輕省了不少,也能躲躲懶了。”


    喬漪笑容中雖然還有幾分靦腆害羞,眼中卻是自信的。


    “你做得很妥當。”喬湛在沉惜的眼神示意下,同樣誇了喬漪一句。


    喬湛和喬漪兄妹這些年生疏了些,縱然心中還是一樣的,平日裏相處卻有些放不開。在沉惜從中調和下,兄妹二人的關係也親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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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漪陪沉惜說了會兒話,見沉惜麵露倦色,便主動提出說要回東跨院看賬本,晚飯也不過來用了。


    一時小廚房送了晚飯過來,喬湛陪著沉惜用了些粥和小菜,便撤了下去。沉惜早就困得睜不開眼,喬湛難得今日有空閑,便早早的陪著沉惜上了床。


    沉惜睡眼惺忪的陷在柔軟的被子裏,毫不設防的迷糊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


    她濃密卷翹的長睫毛如同蝶翼般緩緩煽動,連打了幾個哈欠,眼底是盈盈的水光,明明是尋常的舉動,卻讓人有些心癢難耐。


    尤其是她香香軟軟的身子就在眼前,可卻碰也碰不得。


    立在牆角的宮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房中一片靜謐。喬湛聞到她身上澹澹的香氣,隻覺得分外撩撥人。


    喬湛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惜惜,你先睡。”喬湛忍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沙啞的道:“我去去就來。”


    沉惜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自然聽出了喬湛的聲音不對。她不由抓住了喬湛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又惹人憐的看著他。


    “侯爺,天愈發的涼了,洗冷水澡不好。”沉惜俏臉染上緋色,聲如蚊呐的道。“不、不如我——”、


    喬湛沒等她說完,便態度堅決的拒絕道:“惜惜,我像是那樣沒有自製力的人麽?為了自己一時的痛快,就傷了你,傷了咱們的孩子?”


    自從兩人和好後,喬湛還從沒用這樣嚴肅的語氣同沉惜說話,沉惜不由有些慌了。


    “侯爺,您別生氣,我不是這意思。”沉惜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兒一樣,垂著頭,手中卻仍攥緊了喬湛的衣袖不放手。“雖然我身子不便,但還可以讓——”


    喬湛聽罷,眸中頓時閃過一抹失落之色。


    “惜惜,事到如今,我實話跟你說了罷。”喬湛把衣袖從沉惜的手中抽出來,神色一片風光霽月的坦然,他澹澹的道:“後院那三個姨娘,當初我點了頭,是為了給你麵子。”


    “你聽好了,從前我沒有碰過她們,今後我也不會去碰她們。”喬湛目光灼灼的看著沉惜,其中的沉惜讓有種承受不起的錯覺。“我之所以有**、會情動,隻因為身邊的人是你。若是隨時隨地對誰都能發情,人同牲畜又有何分別?在你眼中,我喬湛就是那樣的人?”


    “惜惜,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為了紓解**便去睡那幾個姨娘,你便看輕了我,也看輕了你自己。”


    喬湛心中還是有些失望的。


    當初他點頭抬了這三個姨娘,隻因為他知道沉惜身份低,處境艱難,若是這樣能給她安全感,他不介意在後院放幾個擺設。


    從上一次兩人關係達到冰點後,沉惜似是幡然醒悟,和原先的舉止性格完全不同,換了個人似的。喬湛還以為,他們兩個終於能傾心以待。


    為了讓聖上下旨封沉惜為縣君,喬湛也沒少費心思,尤其是在太後的壽宴上宣旨,更是難上加難。


    他想著,起碼讓她覺得不會再不安。


    然而沉惜卻想不顧自己的身子,或是讓他去睡姨娘?喬湛本就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到底還是被傷了心。


    可這些話聽在沉惜耳中,如同平地驚雷般,在耳邊炸響。


    這不是疾言厲色的斥責,而是來自喬湛的表白。


    才穿到這個世界時,沉惜想的不過是好好的活下去。對喬湛動了心後,沉惜雖是享受來自他的寵愛,心中卻也有不安。不止是後院的那三個姨娘,以喬湛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她真的怕有一日喬湛的這份寵愛,分給別人。她不敢想象,她會嫉妒得發狂罷!


    “惜惜,既是我心悅你,自是會守著你一人,好好的過日子。”喬湛看著茫然失措的沉惜,又有幾分心軟。他無奈的長歎一聲,就要把沉惜的手從他衣袖上掰開。


    誰知沉惜眼圈泛紅,突然流下淚來。


    “侯爺,您傻不傻!”沉惜放開了他,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翹起了嘴角,又是哭又是笑的。她也顧不得害羞,解開誤會才是最重要的。“誰說要讓您去睡姨娘了?我本來想說,我可以用手幫您!”


    “啊?”


    喬侯爺啞口無言的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發甜噠!


    從開文就有小天使問我侯爺有木有睡過三個姨娘,都木有回答過,就是為了今天讓侯爺告訴你們呀~


    ps:隨機掉落幸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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